天神荒芜-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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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走到湖畔一座白墙红栏的楼阁中,却不见其他人到来,于是焦急的四处打量,才发现滂水而建的多处楼阁居然都空置,连丝毫的“噪音”都没。她不明白项小姐为何要将出发前的送行宴设在此,也不明白荣禄等人为何都没来。
待夕阳的余晖全部都藏在了连绵不绝的山脉后,突然一辆加长型轿车开着远光灯从高速立交桥上直接腾空跳到桥下的水泥路面,惯性滑行了十来米便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女人所处的阁楼对面。
灰蒙蒙的傍晚,来人是谁呢,还来个如此惊险的车技表演?
等得心中略感焦急的女人,听到公路上发出的尖锐而刺耳的刹车声,心中一惊,不禁茫然的寻声而望。
公路正中,车门突然打开,一只穿着铁灰色高跟鞋的纤腿从驾驶室伸了出来,踏在地面。当车门完全打开时,一个身穿亮灰色连衣裙的高发髻女人戴着墨镜走了出来。
“嘀嘀嘀!”
她还未来得及关车门,左手方已射来两道刺眼的远光灯,使得她微微侧身偏向右侧。
那辆车缓缓的停在她身后不远处时,方才亮白色的远光灯骤然间改为了偏黄的近光。她回头看了看灯光中微微显露出的车牌,一边取墨镜一边勾起迷人的笑靥。
一个光头男人看着雾气中个子高挑的女人,络腮胡的脸上肌肉一横,不知他究竟似笑非笑,突然他对着后视镜裂开嘴,又用舌头舔了舔几颗格外亮眼的金牙,才从后视镜上取下挂着的墨镜戴上,方才摇着他那五大三粗的身子大摇大摆的走下车。
当他下车后才发现,他露在衣领外的脖子及后脑勺竟是红绿黑三色刺青。
这一眼,便让人觉得此人不善。
突然他身后停了十来辆黑色轿车,横七竖八的将整条公路完全封锁。数十训练有素的男人齐刷刷的从车里走出来,并迅速的向他身后汇聚。
“尼克,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讲排场。”女人将墨镜拿在手中,迎上去同男人来了个贴面礼。
男人见无数近光灯照耀中的她与多年前的样貌并无异样,笑着说:“你第一次在项家人的带领下进凌云城买楼时,可是个稚嫩的小姑娘,多年不见,你竟成了贵妇。”
女人笑着说:“你说我是贵妇,其实在你面前我是乞丐。”
尼克揽着美人的腰,与她一起走过马路,进入一处朱门青砖的四合院。顿时,四合院中檐翘下的数十红色羊皮吊灯火光微泛,照得院子中各种石雕制品泛着古朴的青光——那青光实则是长在石刻上的低矮的蕨类植物。
微弱的灯光一亮,便让这个院子“风生水起”:那长条形的石槽中,猛然间风车滚动,烟雾腾盛,一朵被紫色灯光照耀的睡莲下两条红色的金鱼偷偷的冒出头,想瞧瞧来者是谁。
因风车的运转,使得院墙下高低错落的一圈“水道”立刻“活”了过来,溪水潺潺,鱼欢龟游,花沐水雾,水陷瀑袭。
穿着蓝色橘点娃娃衫的女人坐在湖畔的楼阁中见他们进入对面的小巷后,顿觉不解:项小姐怎么还叫了凌云城的黑帮老大?这外面的几十号人,是给我们践行的呢,还是送葬的?
就在她心中犹豫究竟要不要去对面参加狂欢派对时,一个心念打消了她的警惕:就算从凌云城盗取和氏璧出去开地宫,他们也得我和荣禄两人一起掌控水银世界,否则谁也无法进入地宫盗取出宝贝。若今儿他们把我和荣禄一起囚禁,也不敢对我们痛下狠手,大不了不配合,到头来鱼死网破。
想到此,她戴上墨镜在车灯的照耀中向马路对面走。
突然,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走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私人禁地,不得入内。”
女人笑着说:“就凭你们要拦我?”
“请绕道而……”其中一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一个劈腿直接踢在了身体最中央的部位。
其余两男子见同伴护着命根子并哀嚎大叫,立刻动手攻击向女人。
女人嘴角一歪,身体灵活的左右闪躲着避开他们的招式,甚至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他们两人身后,便腾空而起,直接一人一脚,便让他们踉跄着往公路中央“扑”了空。
见此,其余数十男人都往此处汇合,仿佛想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好好的修理一翻。正当他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将女人堵在正中时,一辆越野车从立交桥上径直飞下,腾过拦在半路的那些黑色轿车,直接向这个包围圈闯来。
“queen,你不进去,在这里和自己人玩什么?”车中一老男人猛的一踩油门,将车子停在了女人身旁。
女人玩味一笑,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头发,道:“等你啊。”
胡子巴茬的老男人一脸沧桑,仿佛因什么事儿耽搁得很久没倒腾过自己。他走下车,对着围在自己周围的男人们摆摆手,笑着说:“都散了,她就是queen,你们老大早就想见她了,没想到你们这些兔崽子还拦着。”
数十男子面面相觑后,便退回方才的阵地。
胡子巴茬的老男人和queen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偶有花台的巷道中。
第四十一章 地下餐厅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queen和高个子男人踏入了项小姐两人进入的那独栋小院,一股清新的花香伴着爽朗的风迎面扑来,让身着单衣的她打了个冷颤。
“这地方阴气重。”她随口而出的话儿并未引起他的注意,可她身后突然有人脱下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回头一望,竟是多年未见的一性格孤僻的少年。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眼中的愁意在羊皮灯那昏暗的灯光下不易让人察觉。
少年喜道:“就两三天,听说那栋楼的安保系统很高,老板让我们进来接应你们。”
queen能从他那被无数阴影笼罩的略带婴儿肥的脸庞寻出当年的一丝纯净,泛着无邪笑靥的他正用崇拜而信服的眼神看着她那仿佛变了轮廓的脸庞。
“小无邪,你的紫微斗数学得怎样了?”她昂了昂下颚,耐人寻味的盯着个头已比自己高了半截的少年。
“师傅说我此次可单独出来练练手。我很想你,你有想我吗?”少年一边说一边径直往红漆镂空雕花的房子深处走。
这宅子按照紫微斗数的格局设计,俨然一副“杀破狼”鼎盛之势,不知这宅子的主人是用这“极盛”阳宅来化解地下的“极衰”阴宅,让此处浑然一体,一阴一阳中自生“正负”,方圆三百一十四里之地的运数都被这所宅子形成的风水而牵制。
queen望着身旁比自己高很多的老男人,黛眉微蹙道:“荣老板,你叫这个学艺不精的小屁孩来这妖魔鬼怪横行的凌云城?”
荣禄耸了耸肩,攀着她肩头便带着她往里走,“我叫他爷爷来,可是那老家伙不来,派了个还得让人随时分神保护的小家伙,真是让人头疼。”
“他们怎么进来的?我们来时可用龙盘破开须弥,他们进来为何并无任何异象发生?”queen越来越觉得自己进入了某种圈套,心中慌乱。
荣禄那因几夜未眠而泛红的眼白在踏入门槛时被房中的某种烟雾一熏竟自动流出泪水,他四处看看,低声道:“这熏香有点刺眼。”
queen淡笑道:“不过就是檀香中混了沉香,酒后别睡着就好。”
突然从大堂右侧的屏风后走出来一身穿白领黑外套女仆装的少女,对着两人笑着说:“请两位跟我去酒窖,老板他们早来了,就等二位。”
说完,她转身就走,仿佛是一个根本没有血肉的傀儡,又仿佛是凌云城最新研发的智能机器人。可queen却见她身上有一道略微外放的无形气场,心中不禁一震:这妞和当初进城迎人的女鬼不同,那是一道灵体,而这竟是抽了血脉做成的“傀儡”。项小姐出钱让我们来凌云城盗和氏璧很有可能是个幌子,不知为何离8月25号越近,这心就越不安稳,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两人跟在傀儡女仆的身后,穿过一巨大粉色花岗岩雕刻的石门后,顺着被铁锹凿出沟壑的石台阶,慢慢行走在偶有烛火照明的地下通道。
傀儡女仆仿佛早习惯了这条灯火昏暗且不知从什么地方会飘出阵阵阴风的地下暗道,她将双手护在小腹,身姿挺拔的慢慢下移。可queen和荣禄二人却因经常出没古墓,刚一进入时便知晓:这所谓的酒窖实则是一座改良后的地宫。不过此处地宫在他们曾盗取过的所有古墓中只算中等,但从风格上来说像夏商时期的王侯墓葬。因为在巨形岩石堆砌成的通道两旁,镶嵌着一个个青铜鼎,鼎中呢露出微弱的烛光,从火焰及烟雾上来判断,应是万年尸油灯。
荣禄这个古董商,对地下冥器的喜爱程度超越了年代久远的艺术品,冥器中他又最喜欢点着万年尸油的冥灯——这冥灯实则是传说中的地下长明灯。
很多典籍曾对这万年不灭的长明灯做过专门描述,称提供燃烧的灯油是巨形美人鱼的鱼油。其实并非如此。
荣禄闻着万年尸油灯燃烧后留在空中的独特“勾魂香”,本来必备的眸子竟然清明了不少。“queen,走的时候帮我下一个灯。”
queen因方才大堂中的沉香缭绕,加上此刻的尸油烟雾不禁晕晕乎乎,撑着墙壁挪着脚步慢慢走都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无比。听到荣禄之言,微微抬头看了下泛着青绿色铜锈的冥灯,低声道:“能活着走出去再说。”
走在他们前方的傀儡女仆在转弯处,那双无神的眸子突然闪过了一丝红色,仿若血瞳,很是吓人,不过因两人走在其后十几个台阶上方,并未看到方才她眼中的变化——其实,她眼睛中的眸子本是红色,只因光线缘故,加之这栋宅子有各种致人产生眩晕甚至产生错觉的“香氛”,所以就算是老练的queen和荣禄,也因毫无准备导致此刻精神恍惚。
queen突然脚下一软,轻声说:“我走不动了,好像中毒了。”
荣禄走到她身旁扶着她,继续蹒跚的跟着女仆的脚步,“你不是最爱带清明神油吗,今儿出门没带?”
queen从发丝中取出一根很细的黑色发卡,并按压发卡上一点黑色的圆点,接着抽出了一根极细的银针。
荣禄见她如此,嘴角一抽,“你又要放血?”
她并未理他,眼中泛着冷色,轻轻的将银针扎在自己的指尖,顿时一点紫黑色的血珠冒了出来,而与此同时,银针已经变成了黑色。“你还喜欢这冥灯?里面有毒。”
荣禄忙将她拦腰一抱,就跟上女仆的脚步,而queen再把发卡别在头上后,便闭目养神。两人穿过前室和几处陪葬墓室后,终于见过道变得宽敞,当他们来到一个圆形的小厅堂时,身后传来“嘭”的一声,一块巨形断龙石直接从上而下掉落,封了他们来时的路。
那巨形断龙石放下的瞬间,他们所在的圆形小厅堂竟然自动下陷,石头错位发出的响声在这个封闭的地底空间格外明显,“queen,你还醒着吗?这里另有玄机。”
queen睁开惺忪的眸子,只见地面在一圆形的石壁井中下沉,石壁上的龙图腾浮雕透着森冷和恐怖,那一双双瞪着的无瞳龙目,却无法隐匿它们本身的威严。“放轻松,你当乘坐了回几千年前的电梯。”
“你还醒着就好。”他说这话的时候,圆形地台已停,而他们面前出现了被青苔遍布的洞穴,其上挂着很多晶莹剔透的水珠和又红又饱满的蛇果,当各式各样且发着不同亮光的小蘑菇们集体乱窜的时候,隐匿在洞穴深处的“潺潺”流水声就犹如悦耳的仙音妙乐响起。
穿过这条青色的小径,一个足足有十来里大的圆形山洞浩然出现在他们眼前,而那个穿着女仆装的傀儡正和其它女仆一起,从某处小岩洞中端出盖着盖子的银盘去向一仙雾缭绕的小岛。
这里很奇怪,尽管是个地底溶洞,却高不见顶,且整个溶洞的石壁全是挂着的各式各样的花藤:有紫色的牵牛花、有浅粉色的蔷薇花;青苔中更多的却是蓝色的勿忘我和白色的星星草,它们仿若不受地心引力牵制,在四面八方的青苔中见缝插针,到处攀爬。
在洞穴的正中,竟有一个冒着腾腾仙雾的小湖,湖中开着很多莲花,因烟雾极盛,所以这些花和叶并不能清楚可见,但因淡雅的荷香让人流连,寻香而望时,才发现有一座深棕色的木桥刚浮在水波上,隐匿在烟雾中,横跨到湖中的小岛。
小岛上有一个大型的木架,架上飘荡着淡紫色的轻纱,纱上呢缀满了花藤,香槟色的花朵在青色而蜿蜒的藤枝上含苞待放。当那一列女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