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遍修真界-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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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直被他所寻找的,传言中身份乃是灵蛇界少主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他此刻就在这里,他看到了深雪宫主翻阅情报时为他的消息所舒缓的眉头与唇角,哪怕他是个铁人,胸膛里塞着一颗石头心,恐怕也要为这份如月华般的美貌倾倒吧。
胡梦之因寒千岭的表情变化稍稍失神,却还没忘记自己的谋主本分。他坚持道:“但不论如何,宫主,朱雀大人留我们这样久却不给消息实在不合常理,属下这些日子拼凑出了凤凰宫地图与城中”
寒千岭用一个笑容作为了他给出的简短回复。
——他看起来确实心情很好。
“很快就会有消息,不出三天。”这种近乎自负的笃定让胡梦之感受到一阵挫败,不过相当难得,一向少言寡语的深雪宫主这回竟然还近乎体贴地补充道:“你可以继续收集资料作为你的爱好。”
这种近乎关照一般的交代,几乎要让胡梦之背后寒毛都全部竖起来了。
“宫、宫主”
“据说四界使者会在门开之前彼此见上一见。”寒千岭轻声道:“如果我催着朱雀快一点,就能早点出使白虎界是不是?”
“”胡梦之确实希望快点得到消息,但不知为何,宫主语调轻柔的那个“催”字,让他有一种不祥的微妙预感。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门外就有使者清脆的传令声遥遥飘进来。
整座凤凰宫的上下总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之意,即使是宣读召令,他们也不费心把这些俊杰聚集起来当众宣布,而是极其随性地在大殿外直接念——如果听漏听错,那就是活该被淘汰,没什么好说的。
寒千岭侧耳听完了整道召令的内容,没有错过一个字。
“在华羽校场集合,二十三人中选出六个。”复述了一遍传令内容,听着左右邻居一个个飞快开门的声音,寒千岭对着胡梦之缓缓道:“运气不错,这下我不用催,你也不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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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较量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很多时候,胡梦之会因深雪宫主太过肯定的态度猜测他的种族传承究竟是什么,但从始至终,他对寒千岭的实力都没有半分怀疑。
如果不是北地之主实力太过惊人,他又何必举族来投?
一向骄傲如常胜孔雀一样的侍人都难得地露出了惊异之色。作为校场流程的布置者,他们很清楚,在原本的预计中,正常比斗的流程至少要一整天的时间。然而因为这位北地之主的参与,比赛直接被压缩到了一个上午结束。
再说话时,侍人的口吻已经变得谦逊许多:“请您跟我来。”
作为满贯赢家,深雪宫主寒千岭会是这支队伍务无疑义的队长。除去剩余五个胜者之外,他还可以再挑选四个对象点齐一支十人的队伍。
只要年龄在三十以下,这四人甚至可以不限修为,哪怕他要抱着一个吃奶的娃娃去都没关系。
这是朱雀大人对于满贯胜者所赐予的绝对权威。
但对于这般信任的恩宠,这位深雪宫主却并无太大反应,他对再挑四位队员的兴趣波动几近于无。相比之下,他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些:“凑齐队伍后,我们直接拜访白虎界?”
好灵通的消息!侍人心中暗暗称奇,他如实回答道:“计划中后日玄武界的使者将会到来,您需要和他们会合,然后一同前往青龙界。”
“我知道了。”
不知道这个回答戳中了深雪宫主的哪出心肝脾肺,他背过手去,看起来又和最初一样兴趣缺缺了。
沉稳些也好。侍人安慰自己道:据说玄武界来人脾气相当糟糕,我朱雀界的使者就是要有处变不惊的大界风度,这才压得住场。
但世事偏偏不遂人所料——
玄武界使者到来的那个时刻,甚至无需侍人引路,深雪宫主的目光就与他遥遥相对。
据后来有人复述,在他们目光相接的瞬间,两人的神情竟然带着种莫名的形似。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玄武使者飞快露出了满面厌烦的不悦之色,而寒千岭则若有所思道:“难怪他之前会认错,这感觉确实是像——初次见面,怒子,你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千岭没能和九江立刻见上面,当然是因为师父做了些什么
至于师父为什么要给他错误情报,这就要归结于他此前的挑衅了
但千岭怎么会沉不住气借机挑衅呢?还不是因为太久没有九江的消息需要宣泄压力
结论:洛九江,一个罪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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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卖队友()
圣地将开;是一件三千世界共同的大事。
自龙神陨落后,圣地一直保持着百年一开的频率,然而这次也不知为何;距离上次圣门大开才刚刚过去十八年,位于四界中心的圣地就又一次有了动静。
四象界紧环圣地;对它的波动自然最早察觉,大乘修士气脉与天地隐约相连,故而枕霜流也早早地发现了这份异动。而其它只有分神修士坐镇的大世界要接到消息;就要再晚上十天半月,至于那些有一二名额的中小世界得到报信的时候,只怕门都要开了。
在四象界之中,白虎界宗门一家独大,等级森严,宗主一言九鼎;人头点谁是谁;青龙界正值书院向来平和稳重;目前正在举行书院大比;也不急着宣布这个消息;只是顺水推舟观察适宜人选。
而玄武界从来消息灵通,反应神速;哪儿都有他们;目前也只有他们组齐了队伍;朱雀则是多年来一直闭门不出,怠懒议事,朱雀界四下遍布的各种散乱势力也说明了这点。这回还是紧赶着玄武使者将来之前;朱雀界才匆忙定下了队长和几位队员。
不过虽然是赶鸭子上架,可这位深雪宫主还真是出人意表,别看他一脸从容淡定,宠辱不惊,一副安静又不爱惹事的模样,可见面后随随便便的一句招呼,竟然能让玄武使者炸起毛来。
听闻那句“怒子你好”的问候以后,几乎如川剧变脸一般,玄武使者的脸色慢慢涨红。他琥珀色的双眼瞳孔都拉成了一线,虽然还不曾对寒千岭吐出一个音节,可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那强烈的排斥之意。
在那两道精光四射,又摆明了不怀好意的眼神注视下,寒千岭竟然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是仔细地感知了一下空中的某种玄妙气息,随即低头一笑,也不避讳旁人,直接自语道:“原来是这种感觉,很有意思。”
自有生以来,寒千岭还是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对于某个人,某件事产生这种“很有意思”、“值得探寻”的兴味。
——九江不能算,他最初对九江的感情生发得极为纯挚,直到现在为止,他也只是想要无限地靠近,把他彻底地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至于这位玄武使者,他们两个给人的感觉如此相近,真难怪七岛之上洛沧会把他错认成什么“怒子”,这个胸中饱含三千忿火的怒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真和含恨而生的他相当地像。
同样是被毁灭性的负面情绪塞了满腔,同样是为了实现某种目的被塑造成这般模样,也同样都从出生开始,就不对这世界怀有一点的爱意。
他们都是被人为刻意制造出的杀器。
寒千岭看着这位玄武使者,心中难得地生出半分新奇,他和这位使者当面相对,就好像做了一回别人,旁观了一遍过去的自己。
不过扪心自问,寒千岭自觉自己的危险程度还是要比对面那个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的家伙高上很多的。
只是指代模糊的两句话,加上几个打量的眼神而已,这位使者竟然也能气到怒目圆睁、怒发冲冠,大动无明业火,后槽牙紧卡着,像是能随时扑过来把寒千岭吃了。这么沉不住气,能成什么大事?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自己和他恶质特性极其相似,本来就会相互影响,我并不觉得怎样,不过看来对方是要失控了。寒千岭冷淡地想。
若是拿蛊毒相比较,那他们两个都是曾在百千毒物里炼出的最后胜者,只是怒子最多能横扫中原,而寒千岭则是出身苗疆的万蛊之王。
玄武使者对他的影响不痛不痒,他甚至还能有余力升起一点前所未有的好奇心思,然而对于怒子而言,感受到了寒千岭这件事情,本身就够他疯上一回。
原本按照寒千岭的行事作风,适当时刻应该佐以适宜的话。怒子眼下这张紫涨又跳着额上青筋的面孔、血丝暴凸的双眼,乃至不可自控般隐隐露出一线的森白獠牙,怎样都配得起一句公事公办的“我很遗憾”。
但方才那一瞬的好奇,极难得的让寒千岭生出了半丝同理心来。
他在玄武使者们充满防备的眼神中走上前去,屈指在怒子左肺处轻轻一敲,轻描淡写道:“忍住,别疯,不然你活不过三十。”
——但从效果看,这话似乎比一句不痛不痒的同情要糟。
那一瞬间暴风骤起,他们二人附近的所有生灵眨眼间就被掀开三丈以外。凤凰宫殿外整齐铺就的尺宽青石水磨砖总共被掀开了百十来块。
地砖翻起的尘土模糊了两人的身影,尘嚣散尽后,众人只见寒千岭悠悠负手站在原地分毫未动,而玄武使者倒退一步,捂着左胸的手指缝里缓缓溢出一线鲜血,眼神却是较方才清明了不少。
凤凰宫门外,一时寂静无声一片。对不少人来说,寒千岭与怒子的短暂对视还是是上一次呼吸时的事情,怎么还不等眨个眼的功夫,深雪宫主就和玄武使者动起了手?看架势是来真的,这都见血了!
凤凰宫侍人和玄武副使几乎是同时对寒千岭呵斥出声,但对于耳边疾雨一般的质问,寒千岭只是不以为意地回视了副使一眼:“方才若不是我给他放气,他立刻就要死了——这手段虽然极端,但你难道不曾用过?”
玄武副使登时哑口无声。
他是个竹竿般瘦弱的年轻人,骨头上紧绷着一层薄薄的皮肉,脸色苍白得好像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太阳。方才即使是怒子最失态的时候,他也敢紧紧扯着怒子的手肘。只可惜本身修为不够,首当其冲被寒千岭和怒子对决时的第一波气流掀飞出去。
听了寒千岭的回复,玄武副使默不作声,面沉如水。
寒千岭所谓的“放气”,其实就是在怒子肺上活活戳出了个口子。
异种的愈合能力极强,灵气中如果不掺杂他物,这种穿透伤也只是半个时辰就能结痂的小事。而且刚刚若不是这位深雪宫主突然出手,也许怒子真得会被这股无名之火活活气死。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位朱雀界内突然冒出的深雪宫主,简直就是个谜团。
自踏上朱雀界的土地开始,玄武副使第一次觉得事态不在自己的掌握之内。他现在只想怒子这个幺蛾子再别出麻烦,让他能带着使队快些安顿,然后和队内众人一同合计眼下的事态。
他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对一旁的侍人道:“请见谅,我们跋涉而来,有些疲累过甚,实在失态了。面见过朱雀大人后我们就去休息,敢问这位道友,可否请人来为我们指路?”
“朱雀大人正在闭关,不方便召见各位。”凤凰宫侍人连忙回了一礼,再抬头时神色好像有点为难:“引路的话,不知在下——”
“该接待使者的人不是我吗。”寒千岭轻描淡写地接过了话题,他抬起手来,礼仪没有半分能够挑剔之处,连一抹衣角褶皱都是符合标准的:“在下寒千岭,忝为东道,还请玄武使者随我来吧。”
“不敢劳烦——”
“好啊。”怒子飞快道:“我是倪魁。”
玄武副使:“”
他切实地感觉到事态已然失控了。
在接下来的短短一路上,怒子几乎把家底给人抖了个干净,而深雪宫主则有问必答,虽然言辞简短冷淡,却和流言里不爱开口的形象相差甚远。
“没想到你竟然一眼就能认出我是怒子。这还是我第一次出门,就已经这般出名了吗?还是说在我之前的那些前辈们早就臭名昭着”
“有人把我误认成过你,所以我能认出。你不出名。就世俗伦理而言,口头上需要对‘前辈们’更尊重一些。”
倪魁自嘲般一笑:“因为前辈们打下过‘好基础’?”
“因为上个怒子前辈是你父亲。”
倪魁猛然站定了脚步。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