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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苏遍修真界-第3部分

小说: 苏遍修真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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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由于身世,他听过的辱骂多了,比这再难听一百倍的也有。并不至于听到一句恶语就冲昏头脑。

    但寒千岭确实很了解洛九江,他太明白这个多年来和他同寝同食、同出同入的朋友的秉性。别看洛九江平时性子戏谑随和,但遇到这种扔到自己朋友脸上来的侮辱,他是真要发脾气的。

    寒千岭被扔出学堂前叮嘱了洛九江一句“冷静”,不过他对接下来的情况实在预估不好。考虑到洛九江在里面直接和洛沧对上,又被教训一番的可能性极大,寒千岭从学堂外的地上爬起来后一弹指也未耽搁,转身就去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有株可用以疗伤的稀奇灵草马上就要成熟,他们两个早在半年前就盯好了此处。这地方偏僻阴森,里面又有不少虫蛇,植株周围还有个快到二阶的妖兽寸步不离地守护。

    寒千岭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才把药带了回来,这便是他如今衣衫头面不大齐整的缘由了。

    按道理讲,一族供奉不至于因为一点小顶撞就把族长家的儿子怎么样。但看对方那目空一切的架势,保不齐会不会下什么死手。寒千岭考虑了一下还是去独自拔了那株灵草:他得给洛九江做好第一等的收尾。

    不过现在的结果只是罚站,看洛齐的神情九江似乎也没受什么重伤,竟还有闲心让他带饭。寒千岭登时心中一定:“刚刚课上怎么了?你仔细说。”

    “啊,是这样。刚刚那位先生呃,那个来讲课的,他就在上面教我们嘛,先是讲灵气的运行方式,洛哥本来听得好好的”

    ——————————

    洛沧讲课方式中规中矩,并无出奇。在让学生们尝试音杀之前,他首先教授了一些经脉中灵气的运行方式和几个需注意的要点。除了讲的太快太深之外,他实在可称得上一个不错的老师。

    不时有人偷眼暗瞄洛九江,洛九江对此只做不知。他双眼紧盯着授课的洛沧,看他神情,竟然还听得十分认真。

    就当众人都以为课前的风波已经过去,洛九江打算忍气吞声,不替寒千岭讨这份公道的时候,洛沧让大家都各自把乐器拿出来试一试。

    按照此前的交代,学生们纷纷拿出了丝竹管弦,回想了一番自己方才听得云里雾里的内容,颇为跃跃欲试。

    只有洛九江与众不同的格外别出心裁。

    他拿出了一面锣。

    那面金光灿灿的铜锣哐的一声撂在了变为两截的桌面上,嗡嗡震颤了半晌,很是彰显了一番存在感。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洛九江身上。洛九江神色中没有半分紧张,他不慌不忙的抄起锣来,右手间那根粗重的木棒穿花蝴蝶一般,灵活而自如的在他五指间绕了一圈。洛九江灿烂笑道:“大家看我做什么?听课,都听课。”

    他这番做派下来,哪有人还有心思听课?

    学“音杀”之前,就有人交代过,学习这门功法的人至少应该粗通一点音律。而音乐入门多半也是用琴瑟筝箫笛,也许有人学学琵琶尺八,总归都十分风雅。眼下洛九江拿出的这东西要说他是用锣入的门,那可真是糊弄鬼呢。

    洛沧眉头一动,到底没把洛九江当场扔出去。他冷淡道:“你从小是学敲锣的?”

    “那倒不是。”洛九江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是吹唢呐长大的。不过我看唢呐和铜锣也不分家,都是迎亲时热热闹闹的奏上一路,没差。”

    他这表情煞有其事,眼神既无辜又正直,唬的一个孩子当即就把探寻的眼神转向了自己的朋友:他真是学唢呐的?族长这也由着他来?

    他那朋友恰好就是洛齐,当下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洛哥弄起乐器来,一向都是吹箫弹琴的。

    “好。”洛沧的眼神已经冷漠的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音杀之术,动五感,激七情,起伏有度,高低无定。今日你若做不成一篇合适的音杀,那也不必留下了。我从不教愚蠢的人。”

    锣这东西从来都是打个热闹。用到它的场合不是街头卖艺,就是红事白事。若要说能用锣敲出一曲起承转合喜怒哀乐的乐章来,那可是难为人了。

    洛九江倒不以为意地笑了,他好好咀嚼了一番洛沧的要求:“要奏这曲音杀,只能用我和锣?”

    这回洛沧连口也不张,只是投过去一个漠然的眼神。

    “行吧。”洛九江扬唇一笑,敲击铜锣的木棒灵巧的在他食指指尖转了个漂亮圆满的圈:“那我就只好吹吹口哨敲敲锣了。”

    只能用“自己”和“铜锣”的话,吹口哨可不违规。

    音杀之术洛九江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桀骜之意:你当成宝贝一样藏着掖着,我看倒也不很难学。

第四章 天才() 
洛九江吹得一口好口哨。

    他天生聪明,性格又开朗。每每做了点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后心情大好,口中就用哨子吹一段欢乐的小调。不过这份愉快不是叫人爱得要死,就是让人恨得要命。

    有一天他闲的没事去逗弄自己屋檐下挂着的一对儿七叉鸟。鸟类求偶大抵相似,多半是雄的围着雌的唱歌跳舞展示羽毛。

    这两只七叉鸟一雌一雄关在一个笼子里,要不是洛九江那天横插一脚,雄鸟抱得美人归应是板上钉钉的事。奈何他洛九公子悠哉悠哉地经过,心血来潮地站在鸟笼边随着雄鸟的鸣叫一起吹了首小调。

    雌鸟这辈子还没经历过这么热情而令鸟两难的追求,在笼子里左跳两步,右拐三下,觉得两边都好听,态度很是摇摆不定。

    可怜雄鸟一声比一声高,最后硬是叫出了看门绝技。洛九江自觉不敌,摸摸鼻子走了,没打扰这对儿新婚夫妇玉成好事。

    不过此事到底落下了个后遗症:每逢洛九江经过那鸟笼子时,雄鸟就必然精神抖擞地抖抖羽毛高歌起来——鸟生不易,警惕情敌。

    往往有不知情的朋友见了,还十分艳羡道:“这鸟和你关系真好。”

    “不太好,不太好。”洛九江谦虚道:“也就是个抢过夫人的关系吧。”

    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寒千岭默默的转身,给笼子里的那对儿七叉鸟添了点灵米加餐——这便是他今日要洛九江别祸害鸟的缘由了。

    由此可见,洛九江口哨里的变化虽然不能如琴瑟玉箫一般幽微婉转,但简单表达个七情六欲倒没什么问题。

    此时此刻,洛九江仿佛懒散的没有骨头一般靠着椅背,口上却是毫不含糊。他嘬起唇来试了试音,声音里隐约掺杂了灵气,波动出了几个像模像样的攻击样子。

    要知道他刚刚只是听过理论课,还没有经过任何练习。这几个音符一落,不但四周的同学眼含羡慕之意,就是洛沧心里也稍稍有点惊奇。

    大体试过音,洛九江心中有数,也不多做拖延,开始就是一支柔婉欢快的春日小调。这首小曲本身就有种古灵精怪的“弹跳”感,如今被用口哨吹出来,就更是每个音节都如独立落珠。

    这一颗颗落珠乖顺有如洛九江惯玩的弹子,随着声音的传播一颗颗圆滚滚地骨碌了出去。在场同学都长了耳朵,听到音符的同时也就被“弹子”撞了一下,登时都觉的气血稍稍翻腾,灵气也在经脉中蠢蠢欲动。

    小调很短,熟悉的人都知道它只有半盏茶的功夫。洛沧眼神幽深地注视着洛九江:除了攻击力略有些薄弱外,这首曲子几乎避开了所有初学者的错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做到这点,洛九江已入音杀之门。

    这孩子确实是个天才。

    天才的洛九江心无旁骛的吹着口哨。曲调马上就要收尾,还不等一直忍着一点难受的同学们松一口气,洛九江就神色一冽,腾身站起,右手木棒高高一扬,重重在铜锣中心击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的嘴唇来回翕动,快速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这些声音毫无音乐美感,更别提节奏,唯一可取之处只有快而已。

    一直脸上都十分平静,平静到甚至有些冷漠的洛沧双眼登时睁大!

    那一声惊天动地的铜锣响声如一柄音杀之剑,直直地向着洛沧冲撞而来——这倒不算什么。可是洛九江接下来的那一长串口哨,却是周全的护住了铜锣声中袭向诸多学子的音波。

    那哨子吹得又忙又急,杂乱极了,偏偏恰到好处地抵消了每一分锣声对同学的攻击。

    洛沧刚刚在课上分明没有讲过收音成线的攻击方法。然而洛九江方才敲响的这一声铜锣,大部分的音波都是直冲洛沧,唯有极少数未能被收缚的声音才在空气中溢散。

    仅仅是一只小调的时间,他就无师自通的琢磨出了这样的攻击方式?洛沧轮椅一转,抬袖急拂,半丝漏网之鱼也不放过,把那道音杀完完整整地笼进自己袖口的气墙里。

    这份机巧,这种心思,这般胆子,这孩子何止天才!

    洛九江把锣和木棒放下,对洛沧能接住自己的攻击也不意外:“我方才求知心切,不能稍待片刻,因而就顺便提问了一下先生,先生不怪我吧?”

    周围的学生迷茫的看着洛九江和才放下袖子的洛沧,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洛九江猛敲了铜锣,却没有什么大的声响?教授音杀的供奉怎么突然挥起了袖子?

    只有几个机灵的反应很快,把发生的事情大致猜了个囫囵。

    洛沧抬起眼来,上上下下的把洛九江打量个遍。还不等他张开金口勉为其难的夸上洛九江几句,对面那少年就爽快一笑,露出一口的雪白的牙齿,欠揍道:“我料先生是不怪我的。音杀这课如此简单,学的时候想出个新花样算什么,先生这般人物,肯定一顿饭翻新一个,打个盹就多出五个。没有千百种音杀手段才算稀奇。”

    洛沧:“”

    刚刚心中隐隐一闪而过的激赏彻底被他抛到九霄云外。被洛九江这么连消带打的一番挤兑,洛沧心中跳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小兔崽子

    还好,小兔崽子对上老王八,也是相得益彰。

    偏偏洛九江还不罢口,眼见洛沧脸色发黑,仍然继续撩拨。他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煞有其事道:“先生真乃我辈楷模,音杀这功课太简单,不足先生本领万分之一。不用别的,只要先生手指缝里透出点敝帚自珍的功力,能够小子吃一辈子的。”

    洛沧:“”

    少年人锋利的神情和中年人阴沉的眉目冷然碰撞。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了片刻后,洛沧冷笑一声,自己把那预备好的夸奖连着标点符号都吃回了肚子。他猛地一甩袖子,重重的拍了一下轮椅。那轮椅便不堪重负的嘎吱了一声,掉了个头直接从学堂里走了。

    眼见洛沧离开,洛九江收了收脸上的表情,把铜锣收进自己储物袋里。学堂里此时一片静寂,众人都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洛九江动作的声音显得越发响亮。

    洛齐犹豫了片刻,蹭到了洛九江身边:“九哥,这先生这就走了?”这就被直接气走了?

    “他能就这么走?”洛九江撇了撇嘴,“我看面相,他那心眼比针鼻子还小,一会儿不找由头罚我才怪。阿齐,一会儿你跟千岭说一声,要是轻罚,你让他给我送个饭。要是重罚让他辛苦点,帮我把那株药采了,估计能用得上。”

    “药?”洛齐愣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不该问的东西。他飞快的点了点头,又迟疑道:“洛哥,要是重罚的话,真不用给老夫人报个信吗?”让你奶奶好能心肝儿肉的的过来救个场?

    “不用。”洛九江言简意赅道。看洛齐面上有不解之色,他才解释道,“眼下这是个我扰乱课堂的小事,最多打我一顿就结了。要是请祖母过来,就闹的太大了,事传的也广,对千岭没什么好处。”

    这桩倒霉事的根源在寒千岭身上。事情小事化大,洛九江被人背后议论两句也就算了,反正他一向心宽,从来不放在心上。但寒千岭的身世问题和有关“杂种”的传言又免不得被人嚼几天舌头。洛九江不想看到那种情况出现,就是寒千岭再能忍也不行。

    洛齐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监学就从大敞的门外走了进来。他隔空点了点洛九江:“不敬师长,扰乱秩序,罚三日静立,忏己思过。”

    罚的很轻啊。洛九江讶异地一挑眉毛,跟着监学走出了教室。临走前拍了拍洛齐的肩膀,示意他按照自己刚刚交代好的和寒千岭说一声。

    ————————

    寒千岭远远就看到了洛九江在烈日下罚站的背影。

    学堂里罚站的规矩不少。讲究肃容端立,沉心自省,往往罚站结束还要学生默一篇“问心”来。然而洛九江站得那叫一个吊儿郎当。他这姿势要是让哪个监学见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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