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遍修真界-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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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么多年来,洛九江所见到听过的,敢空口生嚼深雪花的英雄也只有寒千岭一个。
当初他费尽一番辛苦才搞到了深雪树苗又养开了花,兴冲冲地拉寒千岭来看。那时两人都很不知天高地厚。寒千岭吃糖一样的连瓣带蕊啃了七朵,才长出口气:“原来普通人的感受是这般轻松。”
洛九江一时大意,见寒千岭没事便也摘一朵吞了。深雪花香甜如蜜,确实美味。然而一口咽下后色香声味触法皆为幻影的滋味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洛九江事后想起那时的感觉,十分怀疑要是有人在那时拿刀把他给阉了,自己也只会不以为意。
深雪树的花枝在微风中摇曳,而树下的舞剑之人却是比其更胜一筹的景致。洛九江静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道:“剑挥的太低了些吧。”
寒千岭还剑入鞘,一转头看到洛九江,眼中便缓缓晕开了一抹淡笑。他走到洛九江身边,听着对方疑惑道:“‘栖鹤落蝶’、‘月照长空’、‘静影沉璧’的位置全往下挪了不说,那招‘风月闲情’本该是晃眼刺颈的招数,你撩那一下倒像是抹人胸口?你竟还有这样促狭的时候。”
剩下一半的话洛九江含住没说:这样一套连基本位置都没找准的剑法,寒千岭何以用的戾气满满?
“你这一去收获如何?”寒千岭心知洛九江还没向别的关节上想,也不欲让他多想,干脆将话题一转,对洛九江的问题笑而不答。
对方的注意果然被他转开。洛九江当空画了个满圆,“他教了我一门能让我速度提高一倍不止的步法,走出来的效果圆溜溜的,好玩的紧。”
“回风八卦步?”寒千岭眉心一聚,脱口而出,“算他识货。”
“什么?”洛九江一时没听清寒千岭的后半句话,“你说什么过?”
“我说那他对你不错。”寒千岭若有所思的将目光投向悲雪园的方向,自嘲般一笑,“要是这样真是白气了那么久。”
洛九江看着寒千岭的眉眼,只感觉到对方先前舞剑时的那股戾气已缓缓消散了。
在练刀的人面前放下这许多优秀刀法,就像是故意在酒鬼鼻子底下吊着一壶绝顶香醇的佳酿,洛九江忍得住才怪。
这便是他如今弓腰揉身,一手扬刀上挑,一臂振袖为刀,拿一招“百花归燕”右面拦住一只使峨眉水刺的傀儡,左边又推开另一条枪杆的缘由了。
此时场内横七竖八地躺下了五六只傀儡,手中均持着各色兵刃。洛沧不等洛九江把最后一个傀儡击倒,就弹出一点酒液将其定住,结束了这一场实练。
“‘梨花细雨’、‘怒斩千军’、‘尾生抱柱’”洛沧双眼微眯,按照方才洛九江出招的顺序一连报了二十余招的名字,“就方才所见,你这些天至少强咽下了八本刀谱。”
洛九江先是还刀入鞘,才抬手一摸鼻尖:“其实那刀谱我大概翻了十来本”
洛沧果然不赞同地扬起了一边眉毛:“你每晚放在这上面多少时间?长此以往精力岂能吃得消?”而且就他方才所见,洛九江看的那几本刀谱风格五花八门,柔情万种者有,霸气非常者亦有,根本不在一个发展方向上。
“其实也没用多少时间。”洛九江偷眼窥了窥洛沧的脸色,“这些刀谱都薄嘛,我看一遍就记住了,练一遍就差不多会了。精通不敢当,形意还是能描得几分的。”
洛沧:“”
纵使他已经对自己这个徒儿的资质有所预料,如此天赋也未免太惊人了些。
世间功法大体分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各划九等。天地级别的功法他手中不是没有,然而其中蕴藏的灵力杀气非常,十几岁的少年当不得这般精神冲击。
而黄阶功法洛沧手里就没留过一本——他嫌掉价。因此当初洛沧扔给洛九江的刀谱多半都是玄阶八。九级的程度,随便拿出两三本给筑基修士用都够了,如今竟被洛九江一个炼气的小修士划拉划拉囫囵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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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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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洛九江嘴上应着,实际上打算一转头去找千岭时就把这事忘了;管他洛沧爱谁谁。未料洛沧竟早预料到了洛九江的做法;不等他抬起脚就说了句话。
“像我这样行动不便的瘸子;不但走起来慢,耐性也不是很好。一刻钟内,我若见不到你那朋友;必然要找过去发火。”
洛九江猛然转头看他,洛沧面上依然无悲无喜;只有眼珠动了动;慢条斯理道:“一弹指。”
这是已经开始计数了。
洛九江拔腿就走。要不是他和洛沧沾点亲故;大概三五眨眼的功夫能在肚子里把此人祖宗问候个遍。
他一个人时当然不介意和洛沧顶牛唱反调;不过寒千岭毕竟和他不同。对方无父无母也没什么宗族撑腰,如果真的和洛沧对上;便是不被捏圆搓扁,总要受些不必要的闲气。
于是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寒千岭就已站在了洛沧面前。
洛九江竟然没粘在他身边;这倒是让洛沧意外了一下。他稍稍感知了一番,下一秒;他被气的乐了出来。
“你那朋友;未免太多才多艺了些。”
洛沧背后十多丈外的大树上;趴在树杈上拉满了一张弹弓正对着他后脑勺的人,不是洛九江,还能是哪个?
口中和寒千岭说着话;洛沧心中估量了一下洛九江的站位。他们三人大致形成一条直线。若是他这边对寒千岭做了什么,洛九江把手中拉满的弹弓一松,牵着树藤一荡,便进可攻退可守。
要是洛沧的攻击速度稍稍差上一筹,只要两三弹指,洛九江就能挪到寒千岭身边,和对方一同跑路。这期间每一次落脚地都有一棵大树遮掩,既便于防御,又能顺便取材,倒也真是绝了。
至于他眼前这个也有其“绝妙”之处。自己同伙的打算被一口点破,一般人至少都该尴尬难堪一下,寒千岭却只是淡然而立,神色十分大方,仿佛洛九江所做的是再正直不过的打算。
洛沧先不管面前的寒千岭如何作想,只是问道:“他平日都看什么书?兵法也看?”
都做好了对方借此发难的准备,没想到洛沧竟然不按套路出牌。寒千岭眉心一聚,还是如实答道:“九江什么书都看一些,兵法我也见他翻过。”
“嗯。”洛沧沉吟了片刻,又问了几个关于洛九江平时习惯的问题。
眼见对方迟迟说不到正题上,寒千岭心中猜测他是面子上过不去。洛沧毕竟是洛家客卿,寒千岭也不想和他僵持纠缠,索性自己先大大方方的退了一步,给洛沧让出了一个台阶来。
“今日学堂上,是小子无状了,望先生莫怪。”寒千岭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洛沧一串问题还没有问完,就见寒千岭主动如此作为,不由道:“你倒乖觉。”顿了一顿,他果然没有道歉,却也不曾就此离开。
寒千岭眼见着洛沧倾身过来,冰冷的手指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即使隔着数层衣衫,也没能阻绝对方指上透来的幽森寒意。
“你这样聪明,又是九江的朋友,我便附赠一句。”洛沧的吐息竟然也是冰冷的,似乎没有一点活人的热度,“我这个人虽然脾气古怪,但还不至于刻意同小辈过不去,更不要说费心费力地讲假话。”
洛沧自寒千岭肩上抽走了手,冷源离开,寒千岭却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对方话里的意思是
“他姓异种。这句实话可不是我说来侮辱你的。”
洛沧最后看了寒千岭一眼,把手搭回了轮椅上,操纵着轮椅转弯离开。
他眼角余光在紧贴在枝干上的洛九江身上淡淡一扫,故意扬声道:“明日午时,让洛九江去悲雪园找我。他若敢迟一弹指,我便拿他做我院里的弹弓靶子。”
伴随着有规律的轮椅“嘎吱”声,洛沧的背影渐渐远去。寒千岭仍看着对方的身影若有所思,洛九江却是一拽身边树藤,连续荡了几个漂亮的弧线,三两下就起落到寒千岭身旁。
“还是被他发现了。”洛九江懊恼道:“下次我该再躲远些的。千岭,他没有难为你吧?真对你道歉了不成?”
“道歉了。”寒千岭含糊道,他表情里带着一分沉思的神色,但依然认真回答了洛九江的问题,“他没有难为我,和我问了问你的情况。问你平时看什么书,几时练刀,往常都会做些什么,爱吃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个问题重复下来,两人眼神相交,彼此都感觉有点不对。
“问的这么亲密,他是想干什么?”洛九江作势打了个寒噤:“不对劲。一会儿我真该悄悄去我家祠堂一趟。千岭,你”
寒千岭对他何等了解,一听洛九江的话头就反应过来对方的盘算:“我当然给你望风。只是你又要去翻族谱?”
“他看我那眼神也不大对。”洛九江郑重的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不太清楚,他看我的表情简直像是在上坟。我直觉地想查查族谱。”停了一停,洛九江玩笑道:“万一他有个亡妻长得跟我怪像的,我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寒千岭:“”
他的目光在洛九江那英俊潇洒的脸上转了一圈,停留在对方的剑眉朗目之上,真心实意道:“要是他妻子长得跟你相像,那她的人生也未免太不幸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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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江走进悲雪园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满天飘扬的白色。
如今正是盛夏,空中飞舞的白片自然不会是落雪。实际上,那是被大风吹撒一地的纸钱。
在那一瞬间,饶是以洛九江的脾气秉性,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昨天还真的偷偷摸摸地潜入祠堂翻了一遍族谱。洛沧和家族主脉的血缘关系已经十分疏远,故而关于他的记录并不十分详尽。但有一条是毋容置疑的:他有一个早先去世的弟弟,名为洛江。
这大概就是洛沧用那种“上坟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原因了吧。
出于这种心情,洛九江想到洛沧的时候印象都更柔缓了一些。他平时不拘小节,为人却相当坚守底线。若非必要,他绝不做故意踩人痛脚的事情。
像是昨日寒千岭被当众逐出,洛九江虽然与洛沧作对,明言讽刺他敝帚自珍,心里也王八鳖的骂了个遍。但从头到尾,他没有半点想法要针对洛沧瘸腿的生理缺陷。
哪怕眼下一进大门,就被纸钱和香烛味糊了一脸,洛九江也只是安然地打量过去,把神情淡淡,正坐在轮椅上躬身向火堆中添着纸钱的洛沧看了个清楚。
把手中的最后一沓纸钱都丢进火里,洛沧拨了拨火堆,这才转过身来,对着眉心微皱的洛九江慢条斯理道:“怎么,觉得不吉利?冲到你了?”
“没有。”洛九江犹豫了一下实话道:“就是觉得毕竟是正午时分,不大适合烧纸。”
在一般的传言里,鬼魂不都是怕阳光的?大中午的烧纸是想让对方收到,还是就不想对方收到?
洛九江猜测洛沧是在给他弟弟烧纸要是这样,这纸烧的未免闹心了些。
洛沧哑然失笑。他摇了摇头,转动轮椅让开了一个位置:“昨天我已答应尽我所能教你。我对拜师礼倒不看重,你要有心,也不用下跪敬茶,只替我为黄泉之下烧些纸吧。”
洛九江原本也未想过对洛沧正经八百的拜师,如今洛沧这话正和他意。他十分痛快地走到火堆前,眼见旁边放着一壶酒,也顺手抄来在地上洒了一半。
“鬼兄,你我往日互不相知,但今天一见,算是认识了。我且给你烧些纸钱,敬你一点薄酒。你在地下要是闲得无聊,只管来找我聊天,也不用拘泥什么时候,中午也好,半夜也行。我这人好奇心重的很,很想听听九泉之下的事。”
晃了晃手中的酒壶,洛九江对着壶嘴灌了一口:“我叫洛九江,鬼兄可记好了。”
他就这样唱独角戏一般的一边闲聊着,一边把剩余的纸钱烧了个干净。这期间洛沧的目光一直粘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最后对那火堆躬了躬身站起来,洛沧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你倒真不害怕。”
洛九江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可怕吧,他生前毕竟是人。”
听了这回答,洛沧平白冷笑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他扫了一眼洛九江晕红的脸颊,问道:“这酒是上好的杏花酿,酒性烈的很。你往日喝过酒吗?”
“沾过一点。”洛九江晃了晃头。方才没觉得什么,如今酒劲上来,倒真是有些晕眩。洛九江微感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