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血歌-第50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切都在圣人圣像前立下契约,圣人为冥冥中见证,更有两大太守当人证,《律》法森严,却也不杜绝人的喜怒哀乐。只要有一个正当的借口,《恩仇律》会庇护一切有正确的寻仇报复。
数十位家主纷纷立下契约赌注,压下了天文数字般的财富。
每一次春狩大祭,都是一次群体狂欢。渭南渭北两郡的实力,就有相互消长。
百年来,渭南阴家赢了六次,渭南郡的实力,也得到了六次提升。渭北阴家赢了四次,却输了六次,这已经引发了渭北郡众多世家的不满。
这一次渭北世家拿出的筹码都很重,很显然他们想要扳回一次。
阴雪歌抚摸着腰间储物皮囊,两条浓眉不断舞动。
圣庙之中,不敢出声欢笑,他只能用这等动作掩饰自己的心情。
因为赫伯勃勃在众多家主之后,走到了香案前。
他手里拎着一个硕大的鸟笼,一条玉色龙鲤水云环绕,正在鸟笼中打着呼噜,鼻孔里喷出一个个水泡。
“渭南,赫伯家,赫伯勃勃,约战,渭南,阴家,阴雪歌。”
赫伯勃勃穿着黑色劲装,腰间佩剑,发髻上镶嵌了一块四四方方黑玉佩,端的是英姿勃发、气度凛人。
他目光一挑,就把站在阴家子弟第一排的阴雪歌找了出来,他指着阴雪歌,无声冷笑。
阴雪歌上前几步,大步走到了香案边,他伸手放在香案上,声音很是沉稳。
“渭南,阴家,阴雪歌,死战赫伯勃勃。以我之命,赌斗这条龙鲤。”
“若我死在四绝岭,一切自然不提。”
“若我活着出来,这条龙鲤,归我。”
圣庙内众多家主侧目,道道劲风袭来,吹遍阴雪歌和赫伯勃勃的身体。
他们的修为自然是一目了然。
阴雪歌周身窍穴纹丝不动,身躯大概有一鼎多一点的力量。
赫伯勃勃,开辟了最少五十个窍穴,最多五十八个窍穴,体内元气力量在六鼎以上。
正儿八经练气士和刚刚淬体成功的武者,这实力,无法比。
渭北一家小世家的家主当即走出人群,掏出一个储物皮囊放在香案上。
“黄金三千两,我赌阴雪歌必死无疑,老伙计,你可敢接注?”
他挑衅的看向了人群中一位脸色难看的渭南郡家主。
两家都经营客栈酒楼,两家都酿酒酿醋,两家酒醋都顺着渭水向上下游州郡贩卖。
他们之间的争斗,已经持续很多很多年了。
人群鼎沸,渭北众家主群情激动,纷纷加注,纷纷向各自对头挑衅。
渭南众家主愁眉苦脸,同时怨愤的看向了阴九幽。(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送别和开始
感冒中,鼻子喷水喷得脑袋都好像空了。
***
天气很好。
本是**的春天,但今天青色的苍穹极高远,居然很罕见的给人一种秋天的感觉。
天空极少云彩,极目远眺,才能在极远处的天边,隐隐见到一线白云。
那云也是极松散、极单薄的,就好像青蓏的身子骨,干巴巴没有肉。
“那丫头,还真没心没肺。”
想到早上出门前,咬牙切齿‘稀里哗啦’干掉一海碗猪脚面线的青蓏,再看看天边和她一样瘦弱的云彩,阴雪歌就想笑。
这么好的天气,家里还有一个吃饱了猪脚面线,抱着肚皮躺在屋檐下哼唧的蠢丫头等着。
“不用卜卦,定然大吉大利。”
这么好的天气,心情又是这么好,所以阴雪歌就笑了,很温暖的朝着赫伯勃勃笑了开。
赫伯勃勃呆了呆,然后皱起眉头,很不屑的昂起头,左手反握住了腰间佩剑。如果不是附近贵人太多,阴雪歌觉得,这家伙肯定会拔剑出鞘三寸,用森寒的剑锋威慑自己。
摸摸腰间皮囊,阴雪歌就笑得更加快意了。
一刻钟前,圣庙中渭北郡众家主加注的戏码,上演了没多久就烟消云散了。
渭南郡众家主在阴九幽的目示下,没人应战,大家都是打个哈哈就此作数。
用阴九幽盖棺定论的话来说,那话真是精彩。阴雪歌想起来,都是觉得口齿流芳。
“春狩大祭,乃渭南渭北阴家族人,操演后辈子弟,祭祀先祖,告慰祖先之神圣事体。”
“小儿无状,以罅隙恩怨相约赌斗,妄谈搏命云云,此乃小儿游戏制作。诸公何等人物,岂能效小儿形态?若是真个在二小儿赌斗之上下注。传说出去。岂不显得我渭南渭北,气量狭小,一如小儿辈?”
这话说得,真好。真妙。阴雪歌爱听。
连敲带打。稳定了渭南诸家的人心,还群嘲渭北诸家家主。
一众老大不小的,都是当家做主的人。还想要仗着两个小儿辈的赌斗,捞一笔钱财,这事情传出去,还嫌不丢人呢?你们渭北的老不肖可以丢人,我们渭南郡的可都是‘诸公’之列,谁会陪着你们一起丢人呢?
这话说得,真妙,真有趣,很合阴雪歌的心思。
两小儿辈,为了罅隙小事,妄谈搏命。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一下就将那血淋淋的凶狠味道吸收干净。阴九幽上辈子,肯定是专职扫大街洗地之人。
阴雪歌可不想引人注意。
他和赫伯勃勃的赌斗是为了一条龙鲤,大而化之,可以说是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为了一个宠物而闹出了意见,相约在丛林中猎虎驱狼,以猎物多寡决定宠物的归属。
看看,阴九幽定下的这个调门多好听?
没有丝毫阴谋诡计的气息,没有半点阴森险恶的味道,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小儿辈玩耍的小清新气息扑面而来。阴雪歌就喜欢这种味道,大家都不要太用心注意自己,这才方便自己办事嘛。
叩拜太古圣人,立下赌斗契约后,大祭乐再起,众人叩拜圣人,离开圣庙。
完成繁琐的礼仪之后,太阳已经从头顶向西边挪动了一丈远,人影都已经东斜好长一截。
渭南渭北两大阴家,其他数十世家豪门,大家分成两个阵营,合计有超过六百子弟参加赌斗。这其中,渭南渭北两阴家就贡献了一百九十八名精锐,其他诸家最多的也不过是出动了十五人。
众人离开圣庙,站在庙前广场上,四周围观人众就纷纷涌来,一时人声鼎沸乱成了一团。
最后一刻钟时间,让参加春狩大祭的青年品味一下人间最后的温情,叩拜自家爹娘亲眷。
六百多人中,能有三成活着出来,就是很不错的成绩。
大半青年,都会留在四绝岭深处,成为禽兽口粮。或许这一刻钟,就是他们和亲人想聚的最后一刻。
阴雪歌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四周人流汹涌,却无一人和他有关。
现场起码数千个和他有着同样姓氏的人,但是都和他没半点关系。
他是阴雪歌,他名叫阴雪歌。
他抬头看着天空,青色的天空极其高远,只有极远处的天边才能看到几丝枯瘦的云。四周无数人纷纷扰扰流露真情实意时,他脑子里想到的,是枯瘦如柴好似猴子的青蓏,还有……
比猪还要肥胖的,阴飞飞?
那一大块活动的大白膘突兀的在脑海中闪过,阴雪歌浑身一寒,肠胃一阵饱胀。
他回过头,向圣庙的大门望了一眼。
赶紧忘记那个大胖子吧,他怎么会想到他呢?
圣庙内,那条龙鲤乖乖的蜷缩在鸟笼中,被当做筹码,供奉在香案上。
春狩大祭持续三个月,十年一度的大事情自然不能随意对待。数百各族经营,会在绵延数千里的四绝岭中生存三个月,狩猎野兽,或者化身野兽狩猎人类,或者被野兽以及和野兽无异的人类狩猎。
三个月内,这条龙鲤都会乖乖的呆在圣庙中。
三个月后,阴雪歌斩杀赫伯勃勃离开四绝岭,龙鲤就是他的。
“这家伙!”
三寸长的小龙鲤流线型的身形在他眼前闪过,他会意的笑了。
‘呼哧’喘气声传来,刚刚还在脑海中出现过的大胖子,突然从他身边冒了出来。
阴飞飞踏着阴风步,犹如一头肥胖而骄傲的天鹅,艰难的闯开人群,翩翩然降临。
他一把抓住阴雪歌的手。拉着他就往一旁僻静角落里走。
从小一起撒尿和泥玩大的交情,阴雪歌丝毫不犹豫的跟着他走到了广场僻静处。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后,一口黑漆漆的铁木箱子沉甸甸的放在树荫下,阴飞飞的小眼睛飞快向左右溜了溜,然后重重的踢了箱子一脚。
“老大,我爹给你准备的好东西。”
被阴飞飞神经兮兮的表情弄得一阵紧张,阴雪歌同样飞快的望望左右,打开了箱盖。
四尺长,一尺宽、一尺高,厚一寸的铁木箱内。整整齐齐码放着九支黑漆漆黯淡无光的合金箭矢。
通体以阴雪歌不认识的秘法合金铸造。三棱锥形的箭头长达一掌,这样的箭头拥有极其可怕穿凿力。
让阴雪歌瞠目结舌的,是箭头、箭杆、箭羽上合计三十六枚法纹。
符文兵器中,三九法文以下。是为低品符文兵器。阴雪歌手中烈风弩三道法纹。是符文兵器中下下品;雷鸣弓九道法纹,是符文兵器下品;阴家庄园守经人抱在怀中飓风弩,不过二十七道法纹。那算是下品符文兵器中顶级的货色。
眼前符文箭矢,每一支铭刻三十六枚法纹,这已然是中品符文兵器。
更骇人的是,这是一次性消耗的箭矢,不是重复使用的弓弩。
这样的箭矢,甚至可以击杀修炼功法有成,功法内全部窍穴开辟,周身元气如龙,气走百脉的练气士。若是赫伯勃勃中了一箭,怕是巴掌大的碎块都难得找到一块。
“哪里来的?”
阴雪歌一把将铁木箱塞进储物皮囊,扭头冷肃看着阴飞飞厉声低喝。
中品符文兵器级的箭矢,虽然还不是正式的供练气士使用的法器,因为其特殊的远程打击效果,受到官方的严苛控制。这等符文箭矢,每一支都有明码编号,每一标号对应某一州、某一郡的官方武库,一旦有丝毫遗漏遗失,相关人等一律灭门。
阴飞飞居然将这等掉脑袋的玩意,就这么摆放在了大树后?
他怕他自己,他的老爹,他老爹的九个大小老婆,十五个兄弟姐妹,全家二十八个丫鬟,十二个家丁,四个花匠门房苦力等死得不够快么?
“没问题。绝无问题。”
阴飞飞从未见过阴雪歌如此声色俱厉的模样,他吓得浑身哆嗦,满身白肉起伏犹如波浪。
“老大,我爹比不得你爹,九风伯是巡街法尉,那是官呀。”
“我爹只是渭南库吏,熬了一百五十年,算是熬了一个正典吏的头衔。”
“但是,吏也有吏的好处啊。每年这库房中,按《律》总有损坏销毁。”
凝视阴飞飞缩得针尖大小的瞳孔,阴雪歌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些东西,是按律销毁的?怎会在这里?”
阴飞飞小心的向四周望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
“不是渭南武库的,是渭北武库积年的存货,法符快要失效,按律销毁。”
“我老爹用了些手段,神不知,鬼不觉,从那边弄来的。”
沉吟片刻,阴雪歌狠狠的晃了晃阴飞飞的身体。
“知情人呢?”
“全死光了。”
阴飞飞毫不含糊的看着阴雪歌。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些事情,《律》再森严,总归难免。”
阴飞飞麻利的述说着他父亲的生存哲学,或许,这也是他未来漫长的千年寿命中的生存哲学。
他父亲是正典吏,既然是吏,按《律》是可以世袭的。
这个世界,无数国朝,官职只能恩袭,爵位可以世袭,而同样能世袭的,是吏职。阴飞飞作为他家的长子,他就会袭承他父亲的吏职,无非按律降级使用,他父亲是正典吏,他就是从副典吏入手而已。
这一套生存哲学,他父亲在他懂事的时候,就开始耳提面命,向他传授诸般机巧。
“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想要弄点好处,这玩意在黑市上,一支价值二十两黄金。”
阴飞飞笑得很和气,目光中充满了对阴雪歌的浓浓感情。
“这是五十年前的旧事,如果有后患。早就事发了。”
“所以,这符箭很干净。到了四绝岭,碰到厉害对手,只管用。”
“就算查出符箭的归属,那也是渭北郡的人倒霉,和我们渭南无关。”
沉默了一阵,阴飞飞肥硕的双手用力的拍了拍阴雪歌的肩膀。
“老大,我怕死,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