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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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周勃让亲兵牵过马,纵身一跃,跃上马背,陈平等人也纷纷上马,一块儿直趋刘章的侯邸。
他们驰至刘章家门口,也不通报,排闼直入后院,只见刘章搂着爱妻玉儿的尸体,正在嚎啕大哭。
玉儿走了,她为了不牵连自己的丈夫走了,为了复兴汉室大业,果断地叛离自己的父亲,而又不忍看到父族受到伤害,果断地走了。
刘章悲恸,陈平惋惜,周勃痛心,跟随而来的亲兵们一个个垂泪而别。
陈平等刘章不哭后,劝慰道:“玉儿走了,她走得壮烈,走得让人肝肠寸断,但人死不能复活,朱虚侯一定要振作起来,后面还有一大摊事,等着我们去处理。”
刘章咬住牙,强忍悲痛说:“玉儿走了,百身难赎,我也想随她而去,但正像丞相所言,还有许多事等我们去做,丞相你吩咐吧,我听你的。”
“而今诸吕叛乱平息,秩序正在恢复,齐王没有必要再陈兵,你料理完玉儿的丧事,去齐国一趟,劝齐王休兵罢战。”陈平知道刘章侠肠义骨,说话用不着绕圈抹弯。
说完后,陈平等人怀着沉痛心情,离开刘章的侯邸。
刘章料理完玉儿的丧事,带着几个随从,到齐国西界,劝兄长刘襄罢兵。
第77章 来之不易的共识()
琅玡王刘泽羁住在临淄驿馆,自知受欺,十分生气,尽管刘襄天天醇酒美味招待,但一向热衷功利的他,那会把这些区区礼遇看在眼里,脑子里转来转去,最后想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他找到刘襄,毕竟他在刘姓宗室中辈份最高,刘襄不敢怠慢,延请他上座,客气地说:“起兵之初,担心齐军弱小,难敌朝廷,不得已使用琅玡国兵马,多有得罪,在此赔礼道歉。”刘襄起身,拱手施礼。
“齐王心系国家,功在社稷,漫说动用琅玡国兵马,纵使驱使孤王,孤也应该冲锋在前。”刘泽重新使用哄骗吕太后的伎俩,像没事人一样,不断地吹捧刘襄。
“现在诸吕铲除,天下又回到我们刘姓手中,我们没有白费心血。”刘襄慨叹不已。
“孤听说群臣聚集关中,推立嗣君。”
“孤也听说此事。”刘襄盯着刘泽,只见刘泽气色和悦,根本看不出心存芥蒂,便逗他说:“琅玡王有何感想?”
“悼惠王为高祖长子,王又系悼惠冢嗣,依此推理,王便是高祖嫡长孙,理应继承大统。”刘泽漫不经心抛出一个绣球,用眼仔细观察刘襄的脸色变化。
刘襄到底嫩,听刘泽这么一说,便认定刘泽真正推举他为帝,脸上不由露出喜色,高兴地说:“孤何能何德,敢登此大位?更何况孤在同宗室中没多大影响力。”
“孤在同宗室中忝居亲长,在大臣中有较强的说服力,王留我在此地无益,不如让我入关,为大王活动帝位。”刘泽心里噗噗乱跳,惟恐刘襄识破他的心思。
刘襄信以为真,感动地说:“倘若将来登上大位,一定重报,绝不食言。”于是,他为刘泽准备一挂崭新的车马,自作多情地送刘泽西行。
刘泽去了齐境,彻底摆脱刘襄的羁绊,长叹一口气,暗暗骂道:“刘襄啊,当初你算计孤,孤岂能忘怀?孤到长安去也是真的,但让孤为你活动帝位,连门都没有,甭以为你首倡起兵,又是高祖的长孙,皇帝大位便是你的,应是你的,孤也让你弄不成。”
刘泽探悉吕姓尽诛,内外解严,才放胆登程,驱车入都。他刚入都,正值朝内大臣密议善后事宜,一听说刘泽到来,都以为他在刘姓宗室中辈份最高,不能不邀请他参加,免得他事后乱发牢骚。刘泽大大方方接受邀请,从容入座,由于不摸群情,只好暂时袖手旁观,一言不发。
陈平位居丞相,为群臣之冠,周勃任太尉,在朝廷举足轻重,此次在平息诸吕叛乱之中又建了大功,说话更有份量。在这次朝会之前,陈平、周勃二人先作了一个商议,也可以说是一个基调。
陈平注视群臣,冷静地说:“诸吕叛乱,阴谋颠覆汉室,幸赖群雄,戮力同心,一举挫败他们的阴谋,大快人心。”
“天晴了。”大殿里响起周勃那浑厚的声音,群臣中彼此出现互贺之词,突然,周勃话锋一转:“但我们高兴得太早。”
群臣一片哗然,面面相觑。只听周勃说:“从前吕太后所立的少帝以及恒山、济川、淮阳三王,根本不是惠帝的遗胤,他们冒名入宫,滥受封爵,现在诸吕铲除,我们不能不辨谬正名,不能让他们再乱宗。”
群臣一想,觉得周勃说得有理,连刘泽也觉得有理。
“这次平息诸吕叛乱,等于在天上戳了一个窟窿。”陈平进一步晓明利害:“他们是亲吕势力,等他们将来年纪长大,秉握国权,仍与吕姓人掌权没有什么区别,我们这些冒着生命危险拨乱反正的臣子,恐怕都会遭到报复。”
群臣被陈平、周勃说动,齐声喊道:“废黜他们。”
“废黜他们可以,但让谁来替代他们?”计相张苍站起来,不慌不忙地问。
陈平胸有成竹地回答:“不如在刘姓诸王中,择贤拥立,才能免除后患。”
刘泽暗想,这回点到主题上了,看来群臣对诸吕专权极其敏感,也难怪,诸吕专权差点把我们刘家天下篡过去,不能让类似诸吕的族群卷土重来。
御史大夫曹窑站起来说:“齐王刘襄是高祖长孙,这次在平灭诸吕中又首倡起兵,况且在起兵之前,丞相、太尉也答应过,事成之后推齐王为帝,我觉得应践行诺言。”
没等曹窑话落音,刘泽立马反驳:“刘襄这个人不错,英武能干,选他未尝不可,但是刘襄的母舅驷钧如虎戴冠,行为暴戾,孤恐怕以前吕姓外家懿戚毒焰万丈、荼害勋亲、病乱社稷的悲剧又会重新发生,至于丞相、太尉私下许诺,也不能与此发生冲突。”
“我认为琅玡王这是在报复齐王。”朱虚侯刘章很恼火地站起来,上前趋至刘泽的脸前,想掴他几个耳光。
灌婴见势不妙,挺身横在他们之间,拦住刘章说:“兄弟不能这么说,现在是各抒已见,畅所欲言。”
刘泽鼻子哼了一声,反唇相讥:“没当皇帝都这么厉害,当了皇帝,还说不定怎样欺压群臣呢?”这句话太有份量,在群臣中引起一片骚动。
在灌婴的强劝下,刘章悻悻然返回自己原来的座位,坐下来,气得直喘粗气。陈平与周勃互换一下眼色,心想当初许诺刘襄为帝,乃权宜之计,刘泽的话固然有报复刘襄之嫌,但确实有道理。为政之要,贵在变通,在选择皇帝这个大是大非面前,不能感情用事。
一场不愉快的小插曲没能影响大臣们重新确立新皇帝,计相张苍见时机已到,笑哈哈地说道:“我推荐一个贤王,保证诸位尽皆满意,高祖八个儿子现存两个,一个代王,一个淮南王,代王年长,按序为君,此其一;代王性情仁孝,贤明爱民,此其二;母家薄氏人少势弱,素来厚道,可避外戚祸患,此其三。”
“臣等也是这个想法。”张苍的一番话名正言顺,允洽众情,群臣纷纷表示拥护。
“代王贤明,应荣膺帝位。”陈平、周勃觉得张苍的推荐能站住脚,符合方方面面的利益,便敲定下来。
刘章尽管不太甘心,但找不出理由驳斥张苍,只好表示同意。至于刘泽,只要刘襄不当皇帝,刘姓哪个王当皇帝都不触犯他的利益,他当然拥护刘恒当皇帝:“孤极力赞成。”
刘恒,一个默默无闻与人无争的藩王,就这样被群臣和皇亲贵族拥戴为至高无上的帝王。
第78章 天上掉下大馅饼()
太中大夫陆贾奉陈平、周勃之命,一路上风尘仆仆,直趋中都——平遥。
陆贾到了驿站,简单休息一下,然后随着驿丞,通过商业大街,只见铺着方石的大街宽敞平坦,路两侧一幢幢飞檐雕甍的商铺鳞次栉比,里边摆满物品,琳琅满目,大街上游人如织,举止文明,好一座繁花似锦的王都。陆贾目睹这一切,情不自禁地对驿丞说:“朝廷官员都说代国穷,不愿到此做官,谁知到此一转,完全出乎我们的想象。”
驿丞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一笑说:“代国百业兴旺,百姓过着殷实的生活,这与代王勤政爱民是分不开的。”
“代王有你说得那么好吗?”陆贾故意引逗驿丞。
“大人不相信,可以随便找一个路边的百姓问问,验证一下我所说的话,看是不是真的?向使代王为天下之主,则百姓安康,四海称颂。”驿丞十分自豪地说。
陆贾不由乐了,看来驿丞对刘恒挺崇拜。刘恒真的有那么贤明吗?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中,能与百姓休戚与共、息息相通、心心相印的不过尧、舜、禹三帝,真正实现天下大同,从来没有过,驿丞未免言过其实。他好心好意提醒驿丞:“你刚才的话不守臣规,不怕别人出卖你吗?”
“不怕。”驿丞爽快地说:“在代国,不论在朝在野,是官是民,都这么说。”
“都这么说?”
“不相信?你随便问路边一个人。”驿丞看陆贾不相信自己的话,便催促他调查民意。
陆贾信步走到路边一个卖烧饼的小摊前,只见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吆喝道:“卖烧饼哩,卖烧饼哩。”
陆贾和气地问:“老人家,一钱能买几个烧饼?”
“五个。”
“这么便宜?”
“不贵吧,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外地来的?”
“外地来的。”陆贾诚意回答,然后问一句:“官府买你的烧饼给钱吗?”
“给,代王都给,谁敢不给?”一提到这个话题,老头儿牛气十足。
“哦。”陆贾惊奇地问道:“代王买过你的烧饼?”
“当然了。”老头儿一提这个话题,眉飞色舞,打开话匣子,对刘恒赞不绝口:“有一次,代王私访民情,路过此处,见我的烧饼又酥又香,便有滋有味尝一个,随后从身上掏出一钱给我,还夸我心灵手巧。我说代王你能吃我的烧饼,等于给我做了宣传,我就烧了八辈子高香,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可代王很和气,硬把钱塞给我。”
“代王爱民呀。”陆贾听了老头儿的述说,不禁心中一热。
老头儿激动地说:“我说代王能掏腰包就是一件稀罕事,怎么能让你多掏呢,我执意还他钱,他说什么不要,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遇到这么好的王爷,假如全国其他诸侯王都能像代王仁慈爱民,国家何愁不治呢!”
离开烧饼摊,陆贾感慨地对驿丞说:“倘若有一天代王离开代国,代国的百姓会有何反应?”
“代王与代国的百姓情深似海,谁也离不开谁,百姓离不开代王,代王离不开百姓。”驿丞似乎感觉什么,机灵地问:“代王要离开吗?”
“暂时保密。”陆贾诡谲地一笑,他暗想这一路可算开了眼界,当初张苍推荐代王为帝,自己对张苍的美言还半信半疑,没想到现实中的代王,比他的推荐之词还要强十倍,看来大汉从此得人矣。
陆贾边走边想,不知不觉来到王府。他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几乎不相信这就是代王府,只见大门的漆皮斑驳脱离,与刚才在商业大街看到的繁华景象大相径庭。
守门的士卒得知他是朝廷的使者,飞跑进去报信。一会儿,从王府走出英姿飒爽的薄昭来,他面带微笑,向陆贾躬身施礼,朗声说道:“陆大人乃朝廷名臣,来到此地,何不通报一声,好让我们恭迎。”
“此行秘密,不敢张扬。”陆贾客客气气还礼,满面笑容解释,随后问道:“代王现在何处?”
“代王不知大人驾到,早上领着群官,到民间赈济贫寒,实在抱歉,请大人到府上稍等片刻。”薄昭一伸手,非常礼貌地把陆贾让进王府。
陆贾拾级而上,迈进府门,只见春和宫的墙壁古朴陈旧,客厅里摆放几张旧桌椅,孤零零的,与主人的高贵身份极不相衬。陆贾内心深处产生强烈震撼,他不解地问薄昭:“我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所有的王府都盖得豪华气派,唯独到代国,王府旧得像掉了牙,如此怎能威仪天下?”
薄昭逐渐敛住笑容,严肃地说:“这就是代王与其他诸侯王的不同之处。代王曾说,代国没有谁花的钱,不会没有他花的钱,但天下久经战乱,老百姓还需要休养生息,一分一厘都来之不易,作为一国之王,更应该勤俭节约,为万民表率,怎能为一己之私而劳民伤财呢?”
听了薄昭的介绍,陆贾为代王完美的人格迷住,击节称赞:“繁华似锦的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