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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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家奴们端上几道佳肴,搬进两个酒坛,陈平让家奴打开酒盖,一股酒香扑入周勃的鼻孔,家奴倒满酒爵,退到一旁。周勃不禁啧啧称赞:“果然好酒,丞相没有欺骗我。”
陈平微微一笑说:“我敢欺骗他人,不敢欺骗太尉。”
“为何?”周勃目光笔直看着陈平。
“因为太尉是个厚道人。”陈平回答得很干脆。
“承蒙夸奖,我便干了这一爵。”周勃举止豪爽,端起酒爵,一饮而尽。
“感觉如何?”陈平举起酒爵,慢慢地品尝,与周勃形成鲜明对比。
“太棒了。”周勃倒满酒爵,与陈平“咣当”碰一下,吸溜一声,抽进肚里,陈平依然不慌不忙,仰脖而尽。
两个人连饮十几爵,越喝越高兴,越喝越投机。一向不爱说话的周勃逐渐打开话匣子:“我说丞相,酒像龟孙,谁喝谁晕。”
陈平诙谐幽默地回答:“喝多不晕,谁是龟孙。”说完与周勃纵声大笑。
两个人边吃菜,边喝酒,边侃大山,不觉喝干一大坛。
“丞相,酒喝得差不多了。”周勃身为武将,原来酒量并不小,此时酒劲却不断涌上心头。
“还差得远呢。”甭看陈平文臣出身,此时此刻倒像没事人,连连劝酒:“喝,喝,喝。”
“丞相好兴致,周勃奉陪到底。”周勃捋起衣袖,操起一块儿肉,送进嘴里说:“肉吃满嘴香呀。”
“嘿,嘿,嘿。”陈平夹起几片素菜,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
两个人的酒量旗鼓相当,不相上下,当他们快喝醉而又没有喝醉之际,陈平击掌叫出家奴,吩咐说:“让歌妓前来助兴。”
一群歌妓在乐工们的伴奏下,轻舒长袖,跳起一曲舞蹈,惹得周勃眼花缭乱,心想本太尉平时只会舞枪弄剑,骑马放箭,哪曾遇过一班美女,风花雪月,唱歌跳舞,劝酒助兴,看来丞相比我想得开,不由叹道:“丞相好潇洒。”
“太尉喜欢的话,我愿把这支乐队赠送。”陈平酒后仍然笑眯眯的,和蔼可亲。
“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岂能夺丞相所爱?”周勃竭力推辞。
“也罢,既然周太尉不喜欢女色,我也不便勉强。”陈平把家奴叫至跟前,附耳低语几句。家奴飞似地跑进里堂,不大一会儿,家奴携带五百金,来到酒亭,放至桌子上。
“丞相,这是何意?”周勃不解地问。
陈平挥手示意乐工与舞女退下,诚心诚意地说:“太尉能看得起我,光临敝府,足让我感动,我没有别的意思,献给太尉五百金,略尽主人之谊,望不弃笑纳,以前甭说咱们没有过节,即使有,从此一笔勾销。我愿与太尉结为刎颈交,不知可否?”
周勃推辞道:“今天在丞相府酒也喝,曲也听,周全备至,周勃不是石头,哪有不感动之理?丞相所提刎颈交,我很赞成,但要我再拿五百金,我无论如何不敢当。”
“难道太尉看不起我吗?”
“岂敢?”
“既然看起我,那就老实收下。”
“这”周勃犹豫片刻,便果断地说:“恭敬不如从命。”他感到该是走的时候,起身告辞。陈平也不挽留,送至门前,等他登上马车离去,像办完一件大事,高兴地走进相府。
来而不往非礼。几天之后,周勃回请陈平,陈平欣然赴席,从此,将相经常走动,关系融洽,以前的矛盾烟消云散,两个人重新上演一场将相和的精彩戏。
将相和,天下安。陈平与周勃言和是历史的幸运,也是刘姓江山的幸运。两个人聚在一块儿,经常议论朝政,一致认为吕姓的兴盛危及刘姓江山,作为高祖的重要文臣武将,不能眼看着吕姓一脉篡夺高祖创下的基业。
陈平委婉地告诉周勃:“有太后在,我们没有振兴汉室的可能。”
周勃目光坚毅地回答道:“那我们也不能无所作为,我们要活动群臣,把群臣紧紧地笼络在我们周围,等太后殡天后,群起而诛吕姓,重新恢复刘姓天下。”
“太尉所言极是,太中大夫陆贾才智过人,在群臣中有相当感召力,我们不妨一试,或许能把我们这个集团壮大起来。”
将相一旦结盟,便有相当一部分有识之士加入他们的同盟。陆贾加入这个集团,灌婴、张苍、曹窑、刘章、刘揭、纪通也参加进来。陈平趁势资助给陆贾一些钱,让他在群臣中游说活动。陆贾在群臣中纵横捭阖,拉拢劝说,使多半大臣充分认识到吕姓家族篡权的狰狞面目。
陈平、周勃达到了目的,大多半大臣心向刘姓,决心在时机成熟时,拨乱反正,匡复汉室。
陈平在等,周勃在等,他们在等待诛吕兴刘的机会。
第73章 魏勃巧赚兵符()
公元前180年,称制长达八年之久的吕太后病倒了,从三月熬到八月,服药与祈祷都无效,自知不起,于是,她颁诏吕禄、吕产为上将,吕禄管领北军,吕产管领南军,并嘱咐他们:“你们封王,大臣多半不服,我若一死,他们难免闹事。你们二人切记,领兵保卫宫廷,切勿轻易外出,免为他人暗算,即使出葬,也不例外。”
“诺。”吕产、吕禄含泪受教。
8月18日,吕太后病死于未央宫,吕产、吕禄谨遵遗嘱,一个在内护丧,一个在外巡逻,即使太后灵柩出葬长陵,两个人也不去送葬,一步不离宫廷。
在陈平的相府里,周勃、灌婴、刘章、曹窑、纪通、刘揭几个人围着丞相陈平,正在密谋。
“太后一死,吕姓家族的日子完了。”平阳侯曹窑兴奋地说。
周勃脸色凝重,摇摇头说:“没那么容易。”
“太尉言之有理,吕产领南军,吕禄领北军,把太尉架得空空的。”灌婴与周勃同乡,知道周勃虽然挂着太尉的名号,手中却没有实权。
“太后死后,吕产、吕禄加强防卫,连太后出葬都没有去,这其中有蹊跷。”曹窑用敏锐的眼光说出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们即使谋变,也无从下手。”
“吕产、吕禄不哭灵,不送葬,邪门?”对于吕产一伙反常的行为,陈平心中不禁产生疑问,朝刘章微微一笑,小声问道:“朱虚侯,你有相关的消息没有?”
吕产、吕禄的非常行为引起刘章的注意,他回到家,探问妻子玉儿,玉儿告诉他原因。只见他紧蹙眉头说:“太后违背白马盟誓,分封诸吕为王,知道大臣不服,估计她死后大臣谋变,遗嘱吕产、吕禄,严防我们政变。”
“太后真可谓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陈平击节称赏。
襄平侯纪通站起来,忧心忡忡地说:“吕产、吕禄戒备森严,我们没有下手的机会。”
“关键我是一个光杆太尉,手中没有兵。”周勃一想起自己有名无实,心中十分焦急。
“吕产、吕禄掌握兵权,我们想在长安发动兵变,困难重重。”灌婴一句话说到要害。
大家一筹莫展,陷入沉默。良久,陈平站起来,不慌不忙地说:“我们在长安不行,我们先从诸侯国弄出些动静,行不行?”
“从诸侯国弄出些动静。”周勃斟酌着陈平的话,脑子在刘姓诸侯王中选择,选来选去,觉得强大的齐王刘襄最为合适,他缓缓地站起来,朝刘章一笑,憨厚地说:“朱虚侯,不妨给齐王刘襄去一封信,让他为天下首倡。”
刘章没有骤然应允,心想首倡谋变者的责任何等重大,弄不好全家覆灭,刘姓子弟中有六七个诸侯王,周太尉你不让别人打头阵,偏让我哥打头阵,明敬暗罚。
周勃似乎看透刘章的心思,便对陈平等人说:“倘若齐王在外边起兵成功,将来我们推戴他为皇帝,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周勃的许诺挺有吸引力,几个人一想,也只有这样的许诺能激起刘襄的兴趣,异口同声表示赞成。
“为诛灭诸吕,家兄作为刘姓子弟理应首倡起兵,当不当皇上无所谓。”刘章想了想,觉得周勃的许诺未必靠得住,不能轻易上当,但反过来又想,将来一旦事成,这个许诺也有兑现的可能性,不能让这种可能性擦肩而过,失之交臂。想到这里,他便一口应允:“我立即修书一封,看让谁送去?”
大家把目光齐刷刷集中到周勃身上,周勃慨然推荐亲将郭运来,并要求刘章也派两个与齐王刘襄熟识的亲信,这样不至于产生怀疑,便于沟通,刘章豪爽地答应下来。
“夜长梦多。”陈平一脸肃穆,对大家说:“诸位计议一定,便当施行,切不可拖泥带水。”
几位大臣深知此举利害,成功匡复汉室,失败家破人亡,谁心里也没有把握,一个个表情凝重,不欢而散。
刘章草拟好书信,留给周勃。周勃不敢怠慢,派心腹干将郭运来陪着刘章的两个亲信,马不停蹄,昼夜兼程,直趋齐都临淄。
齐王刘襄接到书信,打开一看,见是刘章的笔迹,不禁怦然心动,加上送信的人又是他平时比较熟悉的亲信,因而深信不疑。
刘襄让运来等信使休整一日,好酒尽喝,好菜尽吃,并满口答应出兵。运来感到使命已经完成,留在临淄没有意义,提出返回长安的请求,刘襄交待一番后,送走他们。
信使走后,刘襄再次浏览刘章的书信,越读越感到热血沸腾,意气风发。他拍案而起,遥望西天,感慨万端:“太后称制八年,大封诸吕,让那些姓吕的人蟠居朝廷,掌握权柄,长此以往,刘姓天下肯定变成吕姓天下,孤作为刘姓子孙,岂能坐视不管,甭说起事成功后推荐孤当皇帝,即使不当,也应奋起,讨伐逆贼。”
他让亲信召来母舅驷钧、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递过书信让他们看,几个人看后,一个个紧绷着脸。
郎中令祝午率先说:“诸吕叛乱,祸害刘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值此人心浮动之际,齐王倘能揭竿而起,为天下首倡,不失盖世奇功。”
“齐国地广兵强,英雄据之,大有作为,岂可庸庸碌碌,拱手让给诸吕。”中尉魏勃素怀忠勤之心,对诸吕弄权早怀不满。
驷钧拿着竹函,字斟句酌,似乎看出什么端倪,微笑着说:“信中说,几个大臣待事成之后,共举齐王为帝,这种骗人的权术怎能瞒过我?”
“朝廷大臣欺骗孤要干,不欺骗孤仍要干。孤作为高祖长孙,不能眼看着诸吕篡夺江山社稷而无动于衷,孤要挥兵西向,直捣长安,横扫诸吕。”齐王刘襄豪情万丈,气横三秋。
刘襄的情绪深深感染在座几位齐臣,他们不约而同地说:“臣等唯大王马首是瞻。”
看几位大臣被鼓动起来,刘襄一挥大手说:“择日布置兵马。”几个心腹看他决心已定,分头准备去了。
齐王刘襄虽然同意兴兵,但他的丞相召平却坚决反对。按照朝廷规矩,各诸侯国调兵兵符一般在丞相手里,齐国要起兵,首先得通过召平这一关。
召平获知刘襄准备起兵的消息,立即调兵包围齐王府,监制刘襄的一举一动。可惜刘襄还没有起兵,便失去行动自由,急得他在王府团团转,干着急没办法。
中尉魏勃急中生智,来到相府,与召平套近乎:“丞相,刘襄当齐王好好的,去讨什么诸吕?”
召平不知道魏勃早与刘襄串通一气,还把他当成自己人:“吕姓一族在朝廷树大根深,实力强大,区区齐国难以敌御,我们跟着他起兵,等于送死。”
“丞相所言极是,士兵们听从丞相的命令,把齐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料刘襄插翅难逃。”说到这里,魏勃眼珠一转,哄骗召平道:“据士兵们反映,都不愿听刘襄的话,听他的话,没好果子吃,都愿跟随丞相,拣着平安路走。”
“在这大是大非面前,你不愧是一个明白人。”召平看着魏勃一张貌似忠诚的脸,连声夸奖:“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等叛乱结束,我会奏明朝廷,给你请功领赏。”
“只要丞相相信敝人,敝人誓死相从。”魏勃看召平上钩了,进一步表白自己,骗取他的信任。
“我相信你的忠诚。”召平对魏勃几天来的表现比较满意,因而在心理上也没设什么防线。
“丞相日理万机,太忙太紧,窃以为没有必要事事躬亲,有事尽管安排魏勃。”表面看,魏勃的一番话好像向着召平,实际上他另有心机,此时他的心怦怦乱跳。
召平从桌案上拿起兵符,交给魏勃,爽快地说:“你是本相最信赖的将军,本相特将兵符交你代管,望你不负重望,调兵遣将,保国安民。”
“我一定不辜负丞相的厚望。”魏勃心中暗喜,拿着兵符的手不停地颤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