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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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南宫公主摩挲着刘彘的头,神情凝重地告诉他:“大汉朝什么时候强大,姐姐什么时候就回来啦,姐姐热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车队走了,刘彘从此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姐姐,这一幕在他幼小的心灵镂刻下一道深深的烙印,一直到晚年,他都难以忘怀。
第324章 该来的总会来()
七国叛乱被平定之后,除窦婴封侯外,一些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士没有得到封侯的赏赐,他们深深引以为憾。
当然有口出怨言者,认为如果按照功劳论赏的话,窦婴封侯固然无可厚非,但他们也理所当然该封侯。而现在的情况是窦婴封了侯,他们却没有得到封侯的赏赐,说明皇上偏心,同时说明窦太后这座靠山起了重要作用。这股怨言逐渐传入皇上的耳朵,皇上敏锐地意识到,如果不能及时有效处理好这件事情,就会影响军中诸将的情绪。军心不稳,地动山摇,为牢牢掌控军队,让每一个将士安心服役,他陷入深思。
平叛期间,窦婴作为大将军,作为平叛战争主要将帅之一,在荥阳居中调度,厥功甚伟,战事结束后被封为侯,大家是认可的。说他因为皇亲国戚才封的侯,明显有失公允。
但平叛战争结束三年多了,其他立下巨大战功的将领仍然没有得到封侯,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皇上纵然浑身长嘴,很难给将士们解释清楚,很难让他们心悦诚服。
看来必须封几个战功卓著的将领为侯,才能稳住广大将士们的心。封几个侯容易,但封谁,封错人,也会造成不良影响。皇上一想到那些曾参加过平叛战争的将领们,一个个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嗷嗷乱叫,都想封侯荫子,那副较真劲,让人忍俊不禁。
封谁好呢?闲暇之余,皇上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把头斜靠在御座的高背,眯着眼睛,掰着指头,对那些生龙活虎、能征惯战的将领们逐个进行比较:栾布身为老将,雄心不减,在大汉帝国面临大动荡大分裂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领兵解救齐国,横扫胶西等四国叛乱,在此基础上,率领胜利之师,转战赵国,应援郦寄,水灌邯郸,诛杀赵王刘遂,为平定七国叛乱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为国家分忧,为朝廷解难,这样的人不封侯,道理上说不过去。
卫绾为人敦厚低调,平时沉言寡语,不结私党,不纳贿赂,对朝廷忠贞不二,在河间王刘德的太傅任上,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恪尽职守。赵王刘遂起兵叛乱,卫绾领兵攻打赵国的后方,使赵军首尾不得兼顾,迫使赵军回过头来,还顾根本,不敢贸然西向争雄,有力配合郦寄将军,为平定叛乱立下重大战功。特别是“六把剑”故事,让皇上深受感动,认为他是大汉朝没有任何私心的纯臣,将来可以托付后事的股肱忠臣,从此非常看重他。每当皇上想到封侯之事,他的名字总是在皇上的脑海浮现,不封不行。
公孙浑邪是北地郡义渠今甘肃庆阳人,典型的胡人,有说他是西戎后裔,也有说他是匈奴人。文帝时期投顺汉朝,曾任典属国,秩二千石。七国叛乱期间,随周亚夫一道,参加了平叛战争,立有军功,被派到陇西任太守,为国戍边。大汉朝自开国以来,还没有胡人封侯,而他的出现,犹如一朵鲜艳的奇葩,在众多的将领中异常耀眼。是墨守成规,遵循旧例,因他是胡人而抱有成见,对他的军功视而不见,甚至抹杀,还是理性对待,打破常规,封他为侯,使他扬名天下?这无疑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是一个影响深远的问题,处理不好,将会牵一发而动全局。如何处理?这难不倒已经执政快七年的皇上,皇上认为:应采取后者意见,这样做,说明朝廷在汉人与胡人的问题上一视同仁,具有博大的胸襟和包容的态度,将有利于民族团结,对招降其它民族、瓦解敌方阵营、增强我方实力具有非常重要的、长远的战略意义,可展示汉朝泱泱大国的风范和气度。既然他作为一个胡人,作为汉胡团结的象征,加封他在全天下具有较强的代表性,皇上何须再犹豫,封,坚决加封,因而他有幸上了封侯的名单。
皇上的思绪仍在飞扬,程嘉、苏息的名字纷纷涌入脑海,他们奋勇杀敌,战绩骄人,完全符合封侯的条件,深得皇上的赏识,提起他们,皇上没有任何异议。
在这次平定七国叛乱中,涌现出许多后起之秀和新锐将领,像李广、灌夫、程不识、韩安国、张羽、傅柏、丁宽、魏不害等人,一个个斩将夺旗,骁勇善战,锐不可当,让敌人闻风丧胆。灌夫本来是颖阴的一个无名小卒,因为父亲灌孟在混战中战死,领着两名敢死队员和十几个家奴,冲入壁垒森严的吴军大营,凭着一腔热血,凭着弥天大勇,一战成名,天下皆知,此等勇气亘古未闻,彰显汉军的神勇。李广于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取敌将之首如探囊取物,以大无畏的气概压倒对方,大大长了汉军的威风。其他的将领各有千秋,各有特色,如程不识治军严谨,每逢行军打仗,行阵不乱;韩安国富于谋略,持重有威;张羽善于指挥,骁勇善战;傅柏忠心亢直,任侠豪放;丁宽善研周易,能文能武;魏不害用兵奇特,善打巧仗。这些出生入死的将领,每个人身上都有许许多多的闪光点,封他们为侯,当之无愧。尽管他们不是十全十美,身上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和不足,甚至不可原谅的陋习,但他们杀敌报国的决心是坚不可摧的,将来永载史册,流芳千古。
还有那些被派到七国的两千石官员,因为忠实履行朝廷的使命,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参加叛乱的诸侯王杀掉,成为壮烈牺牲的烈士,一个个忠肝义胆,惊天地,泣鬼神。面对楚王刘戊的屠刀,楚相张尚大义凛然,慷慨直谏;赵国丞相建德、内史王悍在劝谏赵王刘遂失败的情况下,从容走向熊熊燃烧的大火,实现舍身报国的最高境界;路中大夫身陷敌营,为了把援兵将到的消息传给齐王将闾,鼓舞守城将士们的斗志,诓骗胶西王刘卬,获得来到临淄城下的机会,全然不顾一切,毅然告诉齐王将闾援兵将至的消息,宁可粉身碎骨,绝不委曲求全,这是何等精神,这是何等气概,加封他们,将会在全国形成一种崇尚英雄、争当英雄的良好风尚。
即使那个令皇上比较讨厌的淮南国丞相张释之,在国家遭受动乱的关键时刻,不因个人得失而投敌变节,巧妙地骗取淮南王刘安的信任,掌握军权,成功阻止一场叛乱。还有济北国的官员以修葺城墙为借口,巧妙羁绊济北王刘志,上演了一场与淮南国惊人相似的一幕。
皇上一想到这些踔厉风发、建功立业的英雄,一想到这些动人心弦、催人泪下的故事,心中忍不住澎湃激荡,眼睛湿湿的,觉得朝廷应从他们中间遴选出一批佼佼者,封侯拜爵,以示表彰,告慰军心,进而起到稳定军队的作用。
经过方方面面考察,皇上终于下定决心,到了公元前151年4月丁卯日,下诏封栾布为俞侯,卫绾为建陵侯,程嘉为建平侯;己巳日,下诏封公孙浑邪平曲侯,食邑三千二百二十户;壬申日,下诏封苏息为江阳侯,宣告中外。
这五位将军的战功为大家所公认,因而加封他们为侯,谁也说不出什么,封侯这件大事总算告一段落。尽管没封侯的人很多,每个人的心中充满更多的期待,有时嘴上不免唠叨几句,但朝廷不会按照每个人的意志,做到人人满意,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是这样。
被封侯的将军们当然欣喜若狂,备些酒席宴请亲戚故旧,以示庆贺,这是人之常情,不足责怪。不过呢,也有一位将军对这件事看得很淡定,他就是河间国的太傅卫绾。在封侯之前,卫绾从来没找过皇上,从来没找过朝中的权贵和皇亲国戚,向他们夸夸其谈自己的战功,要求获得相应的封赏,从来没有过,而是在太傅的位置上,继续尽职履责,好像什么战功呀,什么封侯呀,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件事。倒是儿子卫信蛮上心的,时不时催他两句:“爹,你不能总低着头干活,啥事都不考虑,要抬起头,看看周围的形势。”
卫绾听了儿子这番话,用一种警惕的眼光瞧着儿子,心平气和地问:“你说这番话,到底是何意?”
“爹,你看别的将军,千方百计在朝廷托关系,找门路,显摆自己的战功,他们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向朝廷多讨些封赏吗?”
卫绾稍微想了想,立刻正色回答儿子:“为父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历来是堂堂正正,不会投机钻营。如何对待功名利禄?为父一是看得很淡,认为是你的,不忙活也是你的,不是你的,忙活也不是你的;二是功名利禄这个东西,终究都是空的。”
“爹,你为何总与别的将军不同呢?”
“人各有志,岂可相强!干嘛强求与别的将军性格相同呢!”
卫信搓着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爹,儿子算服你了,你总是怪怪的,到头来吃了亏,不能怨别人没提醒你。”
卫绾不仅不听儿子的话,反而对儿子语重心长地说:“你年纪轻轻,应把主要精力放在做事上,不要光想通过歪门邪道投机钻营,你说的那些信条和准则,或许有时能获取一些甜头,但长久不了,不是为人处世、立身治家之道,记住老人常说的一句话:该来的总会来。”
“爹。”卫信不服气,还想说什么。
卫绾注意到儿子的情绪,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打赌,看谁的信条和准则将来更实用。”
“好。”卫信一口答应,心说“爹肯定输了。”就这样,父子俩结束彼此之间非常不愉快的谈话。
第325章 老实有老实的好处()
皇诏宣布之后,卫绾封侯的消息在河间国不胫而走,一时间,他成了当地的名人,每当他走在游人如织的大道上,不管是官员,还是黎民百姓,都用崇拜的、羡慕的眼光看着他。
“恭喜太傅加封建陵侯。”许多官员只要一见卫绾的面,双手抱起拳头,朝他一拱到底,表示祝贺。
“同喜,同喜。”面对官员们的道喜,卫绾一脸平静,淡定自如,没有沾沾自喜,没有骄矜之色,好像根本没发生这回事。他像别人一样,双手抱起拳头,向恭喜他的官员们拱一拱,礼节备至,不敢有丝毫疏忽。
遇到关系友善的官员,难免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何时能喝杯喜酒?”
每当这个时候,卫绾总是客气地回答:“随时恭候。”
没有托关系,没有找门路,却得到封侯,这对别的将军来说,是一件梦寐以求却难以实现的事情,卫信感到匪夷所思。他独自漫步到小溪边,看着潺潺流动的、清澈的溪水,忍不住蹲下来,捧起清凉的溪水,洗一洗满带灰尘的脸,喃喃自语:“爹都快成神仙了,能掐会算。看来我真少吃了几年饭,对皇上对朝廷不了解,或者说了解得不够透彻,存在诸多误解和偏见。”他静静地蹲在溪水边,认真反思自己,不由心生愧疚,顿时水面上呈现出一张羞红的脸。看着这张羞红的脸,他嗟叹不已:“看来我真的错了,是我灵魂扭曲,是我内心丑恶,是我把这个世上美好的东西利益化,把它们全当成卖钱的商品。”
卫信在溪水旁想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想透,决定找爹认错认输,毕竟爹成了人人尊敬的建陵侯,这是一件非常光彩的事情,光宗耀祖,利及子孙。再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允许人犯错,也得允许人改错,儿子向爹认错认输,又不是旁人,不丢人。卫信思想一旦想通,不再犹豫,马上付诸行动,大步返回家里。母亲卫氏看他急匆匆踏进家门,心中诧异,脸上却带着笑容说:“信儿,这么大了,天天仍然毛毛草草,难道不能学得稳稳当当吗?”
“娘,我爹在家吗?”卫信并不在意母亲的话,急急忙忙问一句。
“在里屋。”
卫信朝母亲呲牙一笑,扮一个鬼脸,朝里屋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爹,爹。”母亲看着儿子的背影,低声叹道:“什么时候能像他爹一样谨言慎行就好了,哪怕一半也好。”
“爹,我来了。”卫信掀开布帘,走进里屋,看到父亲卫绾坐在书案后,正朝他投来温和的目光。他不禁上前一步,扳着父亲的肩膀头,亲昵地说:“爹,你使用什么法术,居然被封侯?”
卫绾掰开儿子的手,眼睛含着慈祥的目光,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信儿,别人不信,你可天天看着爹呢,爹找没找关系和人,你是一清二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