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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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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动祖制三十六章,削掉赵国常山郡、楚国东海郡、胶西国六个县,即将削掉吴国豫章郡和会稽郡,引起其他各诸侯国满腹怨恨,人人自危,个个恐惧,都有的想法和念头,孤当与吴王与天下诸侯联袂奋起,肃清朝纲,重整乾坤,庶几天下幸甚!但不知吴王兴兵之后,将把兵众投向何方?”

    “大王问得好。”应高摸着黑色的短頾须,面带微笑,胸有成竹地回答:“吴王已整甲待命,只要大王许诺,便当与楚国、赵国联合,西略函谷关,据住荥阳敖仓的积粟,静候大王。”

    “占据荥阳敖仓,等于占据天下粮仓,这是一步好棋,倘若战事持久,可以保证粮源不断,士饱马腾。”刘卬翘出大拇指,称赞不已,称赞之后,脸色仍然略显迟疑地说:“但”

    刘卬一个“但”字,使本来比较顺利的谈判出现暂时停顿,不过这难不倒应高。应高从这一个“但”字当中,立即悟出刘卬的担忧所在,他知道这么大的行动,不给刘卬甜头,不给刘卬利益分成,刘卬是不干的。只要能取得成功,只要能赢得刘卬的参加,即使给刘卬一些甜头,一些利益分成,又何妨呢!

    应高急忙表白:“此次出使胶西国,吴王特意让本官给大王带来两车金银财宝,虽然不成敬意,但足以表明心迹,再说了,吴王久镇东南,凿山铸铜,煮海为盐,富甲天下,一旦起事,各种财富尽供胶西王和其他诸侯使用,不用发愁钱。”

    刘卬虽然爱冲动,但他粗中有细,听了应高的话,只是摇了摇头,笑而不语。应高是一个脑子活络的人,知道他对这些不满足,稍微一想,替吴王刘濞许下一个更大的承诺:“倘若将来获得成功,吴王当与大王平分天下。”

    这个许诺大,这个许诺许得好,一下子打动刘卬的心,刘卬听了这个许诺,极口称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应高脸色凝重,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但心中却暗暗嘀咕:吴王啊,吴王,现在情势所迫,应高不得不如此,至于将来能否兑现,只有天知道,反正杀死人偿命,哄死人不偿命。

    刘卬兴高采烈地说:“孤既然与吴王结盟,自当联合齐国、菑川国、胶东国、济南国、济北国,共同举兵,会师函谷关,并辔入都,重整山河,再造乾坤。”

    趁着刘卬高兴,两个人诚心诚意订立同盟,约同起事。等一切谈妥,刘卬诚挚邀请应高到膳食房雅间,里边早摆好丰盛的酒席。

    根据刘卬的安排,胶西国刘卬的几个心腹参加这次活动。在酒席间,刘卬兴致勃勃,频频举起酒爵,为远道而来的应高接风洗尘。能把刘卬说通,不辱使命,应高心里非常高兴,他放开酒量,与胶西国君臣觥筹交错,相处甚欢。

    酒席间,刘卬用欣赏的口气问应高:“吴国像君这样能言善辩的人才,能有多少?”

    应高谦虚地说:“在吴国,像应高这样拙嘴笨舌之辈,真是车载斗量,不可胜计。”

    “吴国可谓人才济济。”刘卬举起酒爵,高兴地说:“应大夫回去后,请转告吴王,说胶西王意向已定,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好,说了算,定了干,风吹雨打也不变。”应高满斟一爵酒,与刘卬当啷一碰,喝进肚里,夸赞道:“大王圣明,当与吴王携手并肩,建立不世之功,名垂青帛。”

    “承蒙吉言,喝。”刘卬兴趣盎然,与几个心腹共进一爵酒。

    

第246章 王八对上绿眼() 
应高不辱使命,顺利返回广陵王宫,见到吴王刘濞,把出使胶西国的情形向他做了详细禀报。

    由于太顺利,刘濞反倒有些不相信,内心深处对刘卬产生强烈的怀疑。他呐呐地说:“造反这么大的事,刘卬岂能说反就反呢?按照常理,他不该急于答应,或者说容他考虑一下才是。”

    说着,刘濞把一双蜂目停在应高的脸上,打了一个巨大的的问号:是不是应高为了邀功,回来虚报军情?

    应高何等聪明,听了刘濞的嘟囔,看到他把怀疑的目光转向自己,心里一惊,但良好的心理素质决定他宠辱不惊,他马上把这种不愉快的感觉驱走,脸上堆上灿烂的笑容,耐心解释:“这个刘卬早对朝廷怀恨在心,加上他城府不深,喜欢冲动,因而很快被臣说服。不过呢,他不是盏省油的灯,臣磨破嘴皮,花了许多心思,承诺大王将来与他分治天下,才说服他。”

    “什么?卿竟然许给他与孤分治天下?他一个胎毛未净、乳臭未干小诸侯,竟然要与孤平起平坐,分治天下,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刘濞把鼻孔掀得朝天,脸上呈显出鄙夷的神色。

    “大王有所不知,当时为情势所迫,臣不得不做权宜之计,不得不通权达变,许给他分治天下,至于将来打下天下,如何治理天下?那还不是大王说了算。”应高一张能把稻草说成金条的嘴又开始派上用场,对刘濞振振有词。

    刘濞听了应高的辩解,觉得有几分道理,更何况既然任用应高为使者,应授给人家通权达变的权利,不该凭空怀疑别人。想到这里,他那张多变的脸再度换上一副笑脸,假意褒奖应高几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绝不怀疑卿的忠诚。孤知道卿平素能言善辩,通权达变,故而派卿出使胶西国,卿果然纵横捭阖,叱咤风云,不辱使命,建了首功。卿辛苦了,先下去休息。”

    应高听着刘濞的抚慰之语,嘴上心不在焉支吾着,走出王宫。他走后,刘濞仍然觉得胶西王刘卬答应得太爽快,这里边有没有奸诈和诱骗,不得而知。

    刘濞犯愁了,到底该不该相信应高出使带来的信息,他背着双手,走出深宫,来到庭院,任深冬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在自己的脸上冷飕飕刮过,让思绪插上翅膀,在浩瀚无际的天空自由翱翔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刘濞决定装扮成使臣的模样,亲自走一遭胶西国,亲自会一下胶西王刘卬,看刘卬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濞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吴国的丞相和御史大夫,两个心腹大臣大吃一惊,深感意外,但是他们深知刘濞性情刚愎自用,剽悍多疑,对于他的吩咐,只能唯唯诺诺,不能说半个不字,如果说半个不字,阻挠他远行,只能徒自取辱。

    临行前,刘濞把长相酷似他的太子刘驹托付给丞相和御史大夫,交代他们:“这几天,你们要竭力辅佐太子,处理好所有政事,外人如果问孤的去向,就说孤率队打猎去了。”他眼下一共两个儿子,大的叫刘子华,小的叫刘驹,正值壮年,不论长相,还是性情,都异常像他。

    “大王放心,臣等会应付自如的。”丞相和御史大夫把刘濞和使团送到城门口,挥手告别,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原野,才返回宫中。

    在出使胶西国的路上,刘濞仿佛又重新回到四十多年前的岁月,那时候他血气方刚,正是意气风发的好年华。他跟着高祖东征西杀,南征北战,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在刘姓子弟中脱颖而出,受到高祖的器重和青睐。因为吴地民风强悍,刘姓子弟年龄尚幼,高祖便让他担当起镇抚吴地的重任,为大汉朝戍守边陲。

    星转斗移,沧桑巨变,四十多年如白驹过隙般过去,他从一个满头青丝的热血青年变成一个鬓发斑白的老藩王,本来应该享受膝下弄孙的天伦之乐,没想到朝廷竭力推行削藩大计,打乱他的生活节奏,逼着他重新跨上马鞍,征战沙场。

    “兵者,危道也,非不得已而用之。”对这个浅显的道理,刘濞是懂的,倘若他能像赵王刘遂、楚王刘戊以及胶西王刘卬那样,蒙羞含垢,逆来顺受,也许他与朝廷之间的斗争至此结束,然而,他是一个性情刚烈、有着赫赫战功的诸侯王,本来对那个坐在金銮殿上、与他有杀子之仇的皇上分外仇视,这次让他俯首帖耳接受削去豫章郡和会稽郡的侮辱,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刘濞在自己奋起抗争的同时,对反对朝廷的诸侯们做了充分的排队和归类,对每个诸侯的心理进行认真分析,真正吃透他们的心思。毕竟他是从死人堆中杀出来的,对战争的残酷性有着比谁都更清楚地认识,在起事之前,必须对敌我双方的力量和态势做一个清晰的比较,只有这样,他才能做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很快,刘濞来到胶西国的国都高密,以使者的身份见到人高马大的刘卬,由于临来时反复叮嘱,随行人员谁也没有暴露他的真实身份,而称之为中大夫郭望。

    打量一眼刘卬,刘濞便觉得他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诸侯王,与久经战阵、老谋深算的自己无法相比,他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悲哀,暗暗想:没想到自己会与这样一个笨蛋结盟,看来应高的禀报没有扩大,没有缩小,没有诓骗自己。他想起当初自己甚至怀疑应高从中弄虚作假,不由噗嗤一声笑了,暗笑自己太多心。

    为了绑定刘卬这个同盟,刘濞中规中矩给他行了大礼,装模作样说:“应大夫回去之后,向吴王禀报大王的心意,吴王命敝人再次出使胶西国,订立盟约。”

    刘卬一看使者仪表不俗,不由惺惺相惜地说:“郭大夫威仪瑰伟,世所罕见,纵然吴王刘濞亲来,也未必如君。”

    “过奖,过奖。”刘濞谦虚两句,然后开始吹捧刘卬:“胶西王威武绝伦,纵横四海,无人敢当,敝人佩服之至。”

    两个诸侯王互相吹捧几句,然后转向正题,进行任务分割:“胶西王因与齐王将闾、济北王刘志、菑川王刘贤、胶东王刘雄渠、济南王刘辟光都是悼惠王刘肥的儿子,因而负责联络几个兄弟,吴王负责联络赵国、楚国、淮南国、衡山国、庐江国、东瓯、闽越和南越。”

    一切顺理成章,吴王刘濞亲身经历,中间没有任何掺假,这下他放心了。告别刘卬,刘濞回国,一路上,他觉得天高海阔,而他像一只灵巧的鸟儿,在蓝天翱翔;像一条自由的鱼儿,在大海遨游。

    刘濞走后,刘卬开始行动,前后派出五拨使团,纷纷到齐国、济北国、菑川国、胶东国、济南国游说,以便形成造反大联盟。

    对于刘卬的行动,胶西国太傅李解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觉得刘卬考虑问题一根筋,太简单,太单纯,试想从古到今,背叛朝廷者有几个能成事?这是在玩火,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怀着一腔忠诚,向刘卬进谏道:“大王因为被削掉六个县,心中愤愤不已,想起兵反抗朝廷,李解觉得这个理由不充分。”

    刘卬一听李解的话,火气腾地在胸中升起,瞪起一双牛犊子似的眼睛,冲李解吼道:“被削掉六个县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哪个理由才充分?难道朝廷把刀架在孤的脖子上,孤的脑袋马上要搬家,要落地,理由才充分吗?”

    李解看刘卬一团怒气,便更换一种口气说:“大王,请你冷静想一想,全天下诸侯国一共二十二个,在这二十二个诸侯国中间,有几个诸侯国死心塌地跟朝廷作对?即使有几个,但这几个诸侯国地盘小,力量弱,加起来没有朝廷的十分之二。这样一比较,胜负不很清楚了吗?大王执意这样做,实属非计!”

    “地盘和力量是取胜的重要因素,但不是决定因素。”刘卬此时脑子里已灌满造反两个字,根本听不进去李解的劝谏:“汤武革命,一开始有几个人?秦国统一六国,一开始有多少地盘和人马?高祖提三尺剑定天下,一开始又有多少追随者?”

    “汤武何等人也?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昭襄王、秦始皇何等人也?高祖何等人也?他们都是人中之杰,雄才大略,扭转乾坤,再造山河。”李解看刘卬把自己比作商汤、周武王、秦孝公、秦惠文王、秦昭襄王、秦始皇以及汉高祖,心中感到好笑,但又不好直接点破,怕刘卬恼了:“如今皇上仁慈爱民,朝廷人才济济,兵强马壮,将士听命,仅凭几个诸侯国联合起来造反,无疑是蚍蜉撼树,螳螂挡车,自取灭亡。”

    “一派胡言。”刘卬根本听不进李解的劝谏,一拍案牍,站起来,大声斥责李解。

    “大王起兵,必然驰骋沙场,刀光剑影,险象环生。常言说刀枪无情,箭镞不长眼睛,倘若大王有个三长两短,让太后和太子刘德(不是河间王刘德)如何是好?大王纵然不爱惜自己,难道还要让太后为你天天担忧吗?”一看刘卬火了,李解语气一转,搬出刘卬的母亲和儿子,试图通过亲情来打动和说服刘卬。

    一提到母亲和儿子,刘卬心中一震,脸上的怒气稍有缓解,坐回王座,指着李解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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