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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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人,你是一个循吏,兴修水利,开垦荒地,赈济贫苦,到处都有你疲惫的身影,我们老百姓永远忘不了你。”
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在场的官员热泪盈眶,热血沸腾。
当梁正翻身上马,缓缓走在人群的中间,众乡亲自然而然闪开一条通道,在他的身后,是一辆发着咯吱咯吱声音的破车,上边除了装载几件必要的生活用品外,全是书简。
第230章 听不进良言相劝()
像梁正这样的清官,在胶西国竟然无立足之地,说明胶西王刘卬是一个多么贪婪的诸侯王,同时说明胶西国的政治环境多么恶劣,多么腐败。而刘卬这些卖官鬻爵的腐败行为自然引起正直人士的担忧和愤怒,时不时要在他的耳边旁敲侧击,甚至进几句振聋发聩的忠言,这个人正是著名老聃的后代——胶西王刘卬的太傅李解。
听说梁正被逼辞职,作为刘卬太傅的李解十分生气,找到刘卬,气愤地说:“大王,在胶西国,梁正为官清正,政绩斐然,称得上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大王把这样的清官撵走,难道不怕胶西国的百姓戳你的脊梁骨吗?”
刘卬拧起一双恶眉,绷紧一脸横肉,恼火地说:“孤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百姓背后戳脊梁骨。”
“大王果真身正不怕影子斜吗?”李解刺了刘卬一句。
“你什么意思?”刘卬反诘。
“据外人传说,大王对每个官爵都有固定标价,下属要想提拔和调动一个肥缺,钱花不够不行。”
“这完全是放屁。”刘卬腾地站起来,咆哮如雷。
“先不要说脏话,这事是不是真的?”李解盯着暴跳如雷的刘卬,心中说不出的疑惑:“臣一向消息闭塞,这些话既然都能传到臣的耳朵,说明在外边已经纷纷扬扬,无法遮掩。”
刘卬矢口否认:“这是对孤的栽赃陷害,别人不信孤,难道你都不信孤吗?”
李解用不相信的口气说:“不是臣不相信大王,从梁正辞职这件事,臣不得不怀疑大王。”
提到梁正,刘卬的气不打一处来,气咻咻地说:“梁正因多年没有提拔,他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责问孤,竟然影射孤卖官鬻爵,用人不公,孤焉能不生气?孤不相信,胶西国离了梁正就国将不国,他太狂妄了,弄不清自己是老几。”
李解看着百般狡辩的刘卬,叹一口气,痛心地说:“不管怎么说,梁正这件事影响太大,不知大王知道不知道?梁正离开胶西县衙的时候,老百姓箪食壶浆,夹道相送,可谓万人空巷,这恐怕是大王所不愿看到的。”
听了李解的话,刘卬万万没想到像梁正这样一个书呆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感召力,心中顿时产生一种酸溜溜的感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羞辱感急速地爬上心头,扯开喉咙,恶声恶语:“一个腐儒,如果不是平时大憝似忠,善于伪装,沽名钓誉,笼络人心,怎会有今天之局面?”
“大王,你知道百姓都怎么评论这件事吗?”
刘卬焦躁地喝道:“都怎么评论?快说。”
李解痛心疾首地说:“老百姓都在指责大王,说大王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欲壑难填,行将就木。”
只听“呛啷”一声,刘卬从腰间剑鞘拔出宝剑,哇哇怪叫:“孤要杀人,要杀尽这些诽谤孤的刁民。”
“大王,你且收回剑,冷静考虑一下,不要冲动。”看刘卬一意孤行,李解仍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劝谏他。
李解毕竟是刘卬的老师,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刘卬听了李解的劝解,狠狠地削掉一个案角,在半空画了一道银色的圆弧,插进剑鞘,坐进王座,余怒未消地说:“这些刁民故意抬高梁正,其目的是恶毒贬低、攻击孤,把孤气死了。”
“其实,只要大王依照臣的主意去办,挽回这个不良影响并不难。”李解不死心地说。
“说吧,什么妙计?”一听说有好主意能挽回不良影响,刘卬两只眼睛瞪得像牛犊子似的,大而溜圆,恨不能把眼眶瞪裂。
“把梁正重新召回,委以重任,方可挽回不良影响。”
“孤当你有何妙计,原来是这么一个馊主意。”刘卬嘿嘿一笑,掀起鼻孔,冷冷讥讽。
“大王切不可小看这条计策,这条计策既把名声较好的梁正召回,顺应胶西县的民意,又显示出大王的豁达和诚意,于国于民,皆有好处,可谓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那孤的脸将往哪里搁呀?”刘卬没有纠正错误的勇气和雅量,更何况他与梁正根本不是一条道上跑的人,让他请回梁正,比登天还难。
“大王,与强大的民意相比,你的脸面有那么重要吗?”
“什么,你在瞎说什么?”刘卬一翻脸,火冒三丈,拍着案牍喊道:“这条计策臭,臭,臭,臭不可闻,断不可用。”
“大王,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你真是糊涂,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孤的老师面子上,孤一剑把你砍了,还不赶快退下!”此时,刘卬脸色变得阴森森的,难看极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李解看刘卬一张脸杀气腾腾,只好知趣地走出王宫。当他离开宫门时,独自仰天长叹:“朽木不可雕也。”
刘卬的第二个性格就是遇到事情脑子欠考虑,爱冲动,惹是生非。在几个当诸侯王的兄弟中,他长得块头最大,满脸横肉,只要人们一接触他,很快会感觉他凶巴巴的。他喜欢习武,按说这是一个好的习惯,可他喜欢领着自己的卫队,骑着高头大马,狂呼乱叫,穿过人群熙熙攘攘的闹市,把那些摆摊做生意的人、逛游集市的人撞得东倒西歪,把摊位上的货物撞得满地皆是。
对于这个横冲直撞、性格凶残的诸侯王,人们敢怒不敢言,有的胆大不怕死,指着他嘀嘀咕咕,小声指责,被他看到眼里。他连想也不想,策骑上前,抽出马鞭,对着那些指责他的人,一顿暴雨似地狂抽。
由于他经常欺压百姓,包括那些让他心烦的官僚,因而他获得一个“混世魔王”的绰号,不管是周围的诸侯国,还是胶西国的官民,都异常害怕他。然而,他仍然精力充沛,浑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冲动着,放纵着,祸国殃民,乐此不疲。
对于他的不法行为,他的太傅李解没少说他,包括他的生母,一位美丽、贤淑、善良的母亲,经常把他召到后宫,严加训斥。对于太傅的话,他有时听,有时不听;对于母后的话,他表面听,背后不听。谁都拿他没辙,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我行我素,任意妄为。
清晨,当红彤彤的太阳从东边的山坳慢慢升起的时候,遥远的天际抹上一道绚丽的朝霞,趁着空气清新,胶西王刘卬开始一天全新的生活。他起床后,在偌大的庭院练了一趟剑,出了一身汗,然后洗漱,走到母亲的寝宫请安。
“母后,昨夜睡得可香?卬儿给你请安。”别看刘卬在别的地方、在别人面前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在母亲面前,他像一只温驯的羔羊。
“卬儿,哀家睡不好呀。”由于丈夫刘肥的早逝,守寡多年的母亲一直郁郁不乐,只见数不清的皱纹爬满她的额头,一双大眼睛充满忧伤,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是谁招惹母后?说出来,卬儿一定找他算账。”
“这个人在胶西国一手遮天,鱼肉百姓,横行霸道,让胶西国所有的臣民为之侧目,哀家一想到他,痛心疾首,不寒而栗。”
“卬儿不信邪,在胶西国还有这样的人,竟然让母亲担惊受怕,说出他是谁,卬儿一定处死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卬儿你呀!”母亲眼含热泪,执着刘卬的手,难过地说。
“母后。”刘卬像不认识母亲一样,瞪着两只牛犊子似的眼睛,吃惊地看着母亲,大声嚷道:“母后怎么会这样说卬儿呢?”
母亲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痛苦地说:“卬儿须知哀家眼不瞎,耳不聋,哀家开始听外边传说卬儿多么多么胡作非为,尚且当作谣言,谁知后来听得多了,就派宫中最信服的宫奴去调查落实,他们落实的结果正像传说的那样,让哀家大失所望。齐悼惠王呀,齐悼惠王,你怎么让哀家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看到母亲绝望、痛苦的神情,刘卬的心像有针扎一样,噗的一声,跪在地上,悔恨地说:“母后,都是卬儿的不是,你狠狠责罚吧。”
“卬儿。”母亲抱住刘卬的头,泪水不停地滴落在他的头上,跪在地上的刘卬隐隐感觉头发湿湿的。
“母后,你原谅卬儿一次。”看母亲不停流泪,刘卬装作十分悲痛的样子,抹着眼泪,一会儿,他挣脱母亲的手,指着宫殿的穹顶,发誓说:“父王的英灵在上,卬儿如果不痛改前非,将在母后的面前自裁。”
“卬儿。”
“母后。”
母子俩情深意笃,紧紧抱在一起。
第231章 削掉胶西六个县()
从母亲的寝宫问安归来,刘卬遵从母亲的话只有短暂的三天,之后故态复萌。
天下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卬在胶西国卖官鬻爵,为非作歹,难道没有人上达朝廷吗?答案显然不是。刘卬违法的行为早以不同的形式被胶西国的官员、百姓告讦到朝廷。
在庄严肃穆的未央宫政事堂,皇上正斜倚在御座的软垫上,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倾听御史大夫晁错的禀奏。晁错跪在软垫上,在他的眼前,摆着一札札竹简,都是告讦刘卬的讼词。只见他表情冷峻,上下嘴唇一张一合,不停地念着竹简上书写的胶西王刘卬的违法事实,尽管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甚至嘶哑,但从他那充满坚定、执着和自信的眼神中,皇上看出什么叫力量,什么叫希望。
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刘卬卖官鬻爵,权钱交易,鱼肉百姓,横行霸道,排斥贤能,进用奸佞的违法事实浮出水面。
尽管皇上神色安详,用弯曲起来的手指,不停地、轻轻地扣击御座的扶手,但心里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听完晁错的禀奏,他深深地被刘卬的违法行为震怒,睁开一双澄澈透明的眼睛,一拍案牍,气愤地说:“刘卬身为一方诸侯,本来应该安抚好一方百姓,遵纪守法,为当地官员做出表率,然而他却辜负朝廷重托,卖官鬻爵,贪婪成性,疯狂敛财,盘剥百姓,嫉贤妒能,为当地臣民所侧目,朕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顺着皇上的思路,晁错两只大眼睛射出两道令人害怕的寒光,疾言厉色说:“臣接到胶西国臣民的举报,感到很气愤,刘卬身为胶西国国王,俸禄不可谓不丰厚,养活他和他的后代不成问题,不知道他的那根神经出了毛病,竟然狮子大张口,把官爵当做商品兜售出卖,令人发指!令人作呕!!令人痛恨!!!”
“朕虽然以德治天下,念在同姓同宗的份上,不愿意对诸侯国王刻薄寡恩,但眼睛里揉不进沙粒,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违背大汉律,成为害群之马,毁了朕的江山社稷。”刘启以凛然不可侵犯的口气,说出自己的担忧。
“对于那些视大汉律令如儿戏的诸侯王,臣斗胆劝陛下采取断然措施,不可以妇人之仁,姑息养奸,养痈遗患。”晁错用雪白的牙齿咬着嘴唇,冷酷无情地说。
皇上一横心,断然说:“晁大夫。”
晁错挺起胸脯,迎着皇上期待的目光,响亮地答道:“臣在。”
“朕命卿加强办案力量,用最快最短时间,查证胶西王犯罪事实,速报朕躬。”
晁错信心十足地说:“诺。”他行过礼,从宫中慢慢退去。
走出宫殿,晁错登上马车,坐进车厢,吩咐驭手:“回御史府。”马车没有往别的地方拐弯,径直返回御史府。来到视事堂,晁错叫来丞史,把一札札反应刘卬罪状的竹简推到他的眼前,叮咛说:“皇上命御史府速查胶西王卖官鬻爵的问题,本官委托你带几个精干人员,走一趟胶西国,用最快速度,用最短时间,把胶西王刘卬的罪证找足找全,要把此案办成铁案。”
“诺。”丞史俯首领命,挑选几个精明强干人员,带上足够的盘缠,直奔胶西国高密而去。
一个月后,丞史风尘仆仆返回,只见他一张脸满带疲倦的神色,两只眼睛布满红色的网状丝,一看就是卯足劲,披星戴月,昼夜兼程。当他们走进晁错的视事堂,晁错赶紧迎上前,与他们一一握手,宽慰他们说:“弟兄们辛苦。”
“为了朝廷,为了正义,我等再苦再累也值得。”他们说的话尽管朴实无华,却深明大义:“当我们看到晁大人眼圈塌陷的时候,我们的内心同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