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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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说法未免有些夸张,剧孟在关中以东地区虽然有一些生死朋友,但不像大人所说的那样神奇。”剧孟谦虚地说。
“请。”袁盎一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请。”剧孟也伸出一只手,友好地邀请袁盎。
两个人走进一间雅间,欣然落座。剧孟微微一笑说:“不知大人回家之后,一向忙于何事?”
袁盎想都没想,坦直地说:“袁盎别无他好,只不过喜欢斗鸡走狗、跑马射箭而已。”
“有没有结交新朋友的想法?”
“有啊。”剧孟的提议非常符合袁盎的脾性,袁盎慨然允诺。
看袁盎答应得如此痛快,剧孟一拍大腿,爽快地说:“那好,我马上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这位新朋友没有别的本事,只有一个本事,那就是眼光独到,会挣钱。”说着,他吩咐随从:“去把无盐氏叫来。”
一刻钟的功夫,随从领着一个中年人走进雅间,他五短身材,腆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一张又圆、又胖、又白的脸容光焕发,下巴的赘肉往下垂着,一看就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富人。他一进门,看到剧孟正一只手端着茶杯,另外一只手用杯盖拨着浮在水面的茶末,上前一步,兴奋地说:“剧大侠,你叫我?”
剧孟站起身来,袁盎跟着他站起身来,只听他说:“无盐兄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他指着袁盎介绍说:“这位就是当初给文帝直言进谏的袁盎大人。”
无盐氏听说是袁盎,高兴得眼睛眯缝成一条线,呵呵笑着说:“袁大人宅心仁厚,刚正不阿,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久仰,久仰。”
“徒有虚名,难副其实。”袁盎谦虚地说。
无盐氏坐下来,随从给他端上一杯散着清香的茶水,然后走出去。他摸着光溜溜下巴的赘肉,看一眼剧孟说:“无盐氏虽然喜欢结交新朋友,但却不敢忘记老朋友,不知剧孟兄今天有何见教?”
剧孟笑了笑说:“除了六博棋外,我没什么新花样。”
无盐氏笑眯眯问:“那袁大人呢?”
袁盎心里明白,他们弈棋是下着赌注的,而自己并不善于此道,于是婉言谢绝:“我对六博棋尽管生疏,不感兴趣,但不反对你们进行。”
“那袁大人作壁上观,看我们一决雌雄,如何?”剧孟笑了,露出两排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
“各得其所,各行其乐。”袁盎满意地点头答应。
剧孟、无盐氏摆开棋盘,各执枭、卢、雉、犊、塞(二枚)六枚棋子,兴致勃勃下起来。或执子不语,或凝眸深思,或直奔中路,或迂回包抄,诡谲多变,机谋善断。
几局下来,到底剧孟豪情万丈,出手不凡,把无盐氏杀得狼狼大败。无盐氏一推棋子,颓丧地说:“今天手气太臭,不下了。”说罢,伸直懒腰,连打几个哈欠。
“亲兄弟,明算账。”剧孟与无盐氏很熟,熟不讲礼,开始张口要钱。
无盐氏一翻白眼,赌气地说:“像我这样的主,难道会欠你钱不成?你太小瞧兄弟。”他把随身携带的钱袋子往棋盘上一扔,不屑一顾地说:“一千钱,全拿去,这样行了吧。”
剧孟风趣地说:“既然兄弟慷慨散财,为兄只好笑纳哟。”然后扭过头,看着袁盎说:“正好袁大人在场,咱们晚上到‘醉香居酒楼’好好喝一顿。”
无盐氏眨眨眼睛说:“叫上车骑将军周亚夫和詹事窦婴如何?”
“你想的真周到,行啊,叫上他们俩。”剧孟爽快答应。
听了他们的话,袁盎感到剧孟、无盐氏虽然没有一官半职,没有耀眼的头衔,但他们人脉关系广泛,能量巨大,绝非等闲之辈,也绝非等闲之辈可比!
等到日薄西山的时候,忙活一天的车骑将军周亚夫、詹事窦婴从不同方向赶到“醉香居酒楼”。只见“醉香居酒楼”门榜上高高悬挂两只大红的灯笼,微风吹来,左右摇摆,往里走进一间约定好的雅间里,几盏青铜烛灯嗞嗞地冒着一缕缕的白烟,把整个雅间照得如同白昼。
人逢喜事精神爽,烛光下,赢了钱的剧孟神采奕奕,脸上放着明亮的光泽。当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周亚夫健步走入雅间时,剧孟、袁盎、无盐氏同时站起身来,迎接他的到来。剧孟嗔怪地说:“周将军,自从你高升车骑将军,请你吃饭没从前容易啦。”
周亚夫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你想说我的什么坏话?就请直言,不用绕着圈子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都快要参赞朝廷中枢,哪有时间陪我这个昔日的朋友喝酒?”
“即使当上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兄弟只要一声令下,亚夫即刻奉命赶来,马架子大了值钱,人架子大了不值钱,我永远是你最亲密的朋友。”
正说着,窦婴与长相魁梧的退役将军栾布一起,迈进门槛,听到他们相互调侃的声音,连声称“妙,妙”。窦婴一张圆脸微微发胖,大眼睛,双眼地皮,射着精明的光芒,尽管没有周亚夫长得雄壮威武,但只要他站在人堆里,你会明显感受到他与别人不一样的独特气质。他是太皇太后窦漪房的堂侄子,字王孙,现在担任朝廷的詹事,负责皇宫内吃喝拉撒,虽然未入九卿,却是一个肥缺。
“窦詹事来了,请上座。”无盐氏脸上带着巴结的笑容,拱手相让。
窦婴谢却说:“论年纪,我不如德高望重的袁大人;论官职,我不如威风凛凛的周将军;论仗义,我不如剑气萧萧的剧孟大侠;论富有,我不如腰缠万贯的无盐氏。敝人四个不如,岂敢忝据上座之位?”
“果然不愧是朝廷要员,一张利嘴说得小人哑口无言。”无盐氏经常领教窦婴嘴巴的厉害,习以为常,倒也不计较。
大家互相谦让,最后让剧孟坐了上首,袁盎、周亚夫分别坐在他的左右,窦婴、无盐氏分别挨着袁盎、周亚夫而坐,栾布挨着窦婴而坐,毕竟人家请客嘛。
“来,来,来,周将军,窦詹事,朝廷规定官员白天不能喝酒,咱们尽量不去触犯这个禁令,但晚上可以放开酒量,多喝两爵酒吧。”剧孟端起酒瓮,给周亚夫、窦婴斟满酒爵,不断劝酒。
周亚夫端起酒爵,豪气冲天,连饮几爵后说:“这样可以交差吧。”
剧孟挑指称赞:“将军真是海量。”
无盐氏跟着极口称赞:“周将军性情豪爽,颇有大丈夫气概,无盐氏佩服至极。”
轮着窦婴,前边有了周亚夫开头,他不好意思敷衍搪塞,只好比葫芦画瓢,把大家给他倒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周亚夫抢过酒瓮,立在袁盎的身边,给他敬酒说:“自从上次与袁公、释之、恬开喝酒之后,多年未曾在一块切磋,不是你忙,就是我忙,今夜借花献佛,聊表寸心。”
袁盎接过酒爵,一饮而尽。剧孟倒酒,他不拒绝;窦婴、栾布与无盐氏倒酒,他也来者不拒,豪气不减当年。
很快,他们迎来喝酒的高潮,你推盏,我把酒,好不热闹,好不痛快。
当袁盎摇摇晃晃走出“醉香居酒楼”,坐上马车,奔驰在长安大道上。驭手嘟嘟囔囔:“袁大人,像你这样金贵无比的人,怎么能与大赌徒剧孟搅在一起呢?”
袁盎睁着一双似醉非醉的眼睛,哂笑不已:“剧孟行侠仗义,结交广泛,他的母亲死后,奔丧的马车就有一千多辆,可见他势力强大。如果我不结交这样的人,那我是真瞎眼了。”
第201章 笞刑往往打死人()
在长安监狱行刑室,两个狱吏一胖一瘦,把一个囚犯的上衣和下裤扒干净,把他的四肢牢牢绑缚在刑具上。胖狱吏皮笑肉不笑对他说:“李常,你可服罪吗?”
“小的服罪,两位哥哥手下留情啊。”叫李常的囚犯吃力地扭过头,用怜悯的目光哀求两个狱吏。
“你毒死邻居的牲畜,按照大汉朝刑律规定,本应判处你死刑,怎奈张欧大人素性宽仁,不尚苛刑,改判你笞杖五百,你够幸运了。”瘦狱吏冷冷地说。
“谢张欧大人。”一提起张欧,一行热泪顺着李常的两腮流下来,无声地落在硬邦邦的地上。他知道,廷尉张欧是一个仁厚长者,即使对他这个犯了重罪的囚犯而不得不判刑,手里拿着诉讼状,双眼流下痛苦的泪水,一边流泪,一边痛惜地说:“小伙子,像你这么年轻,正是一个种地的好把式,正在绿色的田野耕种放牧,怎么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去毒死邻居的牲畜呢?按照大汉朝刑律规定,本应判处你死刑,念你年轻冲动,本大人决定给你一条生路,改判你笞杖五百,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他本来已不抱生存的希望,听了张欧的话,立即产生强烈的活下去的希望,悔恨的泪水从他的眼窝奔涌而出,哽咽说:“张大人,只要李常还能活着走出这个门,一定重新做人,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当他回忆这些往事时,心中充满对张欧的感激之情。
正当李常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时,只听瘦狱吏叹息道:“我们与你平时无冤无仇,只是由于吃这碗饭而不得不对你下狠手,你要有充足的思想准备,别怪我们。至于你能不能闯过这一关,那要看你的造化。”
“两位哥哥手下留情啊。”李常闭上眼睛,再次哀求两个狱吏。
两个狱吏从墙边各执刑杖,来到李常的身边,其中瘦狱吏先抡起刑杖,照准李常的屁股,狠狠地打下去,每当刑杖打到屁股上一次,李常便像杀猪似的“哎哟”一声惨叫。
一下,两下,三下
等打到二百下,汗珠子顺着瘦狱吏的额头、脸颊往下流,再看受刑的罪犯李常,牙齿咬破嘴唇,满身臭汗,好像刚从臭水池出来,嘴里不停地哀嚎:“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让我来,你休息一下。”胖狱吏朝手掌心吐一口唾沫,替换下瘦狱吏,瘦狱吏从架子上拿下一块湿毛巾,细细地揩着额头上的汗珠。
胖狱吏高高举起刑杖,猛然落下,只听啪的一声,落在李常的脊背上,李常浑身一颤,两腿一蹬,痛疼迅速传遍全身。刑杖雨点似的落在他的脊背上,他痛疼难忍,“哎哟,哎哟”一声声惨叫不已,脑子里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看来我李常没有死在张欧廷尉的判决,却死在胖、瘦狱吏五百笞杖下,我不甘心,不甘心呀。”
“我让你喊,我让你喊。”胖狱吏挥舞刑杖,不停地落在李常的脊背上,打得好像上了瘾。
李常实在受不了,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扭过头,对胖狱吏哀求说:“你是我亲哥,求你能不能轻一些?”
“好,这就给你来点轻的。”胖狱吏把刑杖靠在胸前,朝掌心吐口唾沫,双手一搓,抡起刑杖,发起更猛烈的进攻。
李常后悔了,后悔自己向一个魔鬼求情,求情不成,反而招致更大的灾难。他咬紧已经破裂的下嘴唇,把生死置之度外,任凭刑杖无情地落在脊背、屁股和大腿上。开始还能听到他的痛苦叫声,后来这种痛苦的叫唤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变得越来越微弱,到最后他一歪头,晕厥在刑具上。
“他怎么不吭声了?”站在一旁的瘦狱吏凑上前来,问胖狱吏。
“他好像晕了,唉,我还没打一百五十下,他就晕了,这么不经打。”胖狱吏满不在乎地说。
“如何是好?”
“提桶凉水浇醒他,接着打,大不了再打死一个罪犯,这种情况我们见得多了。”
瘦狱吏点下头,胖狱吏走到墙角,拎一桶早已准备好的凉水,朝李常的头上扑去。李常睁开双眼,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仍然还活着,他用微弱的口气说:“给兄弟一条生路吧。”
瘦狱吏为难地说:“刑律规定:笞刑一定要打够数,即使中间换人,也必须打够数,我们说了不算。”
“我已感到大汉朝刑律的强大和威严,只是受刑不过。”听了瘦狱吏的话,李常的眼睛不由淌出悲痛的泪花,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
“别说你受刑不过,即使比你更强壮的人,也受不了刑杖五百,你死心吧,这也是你罪有应得的结果。”胖狱吏冷酷无情地看着李常,说话毫不客气。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汉刑律能再改一下笞刑就好了,改五百为三百,三百为二百,行刑的中间不要换人,这是我作为一个罪犯最后的心声。”李常断断续续说完这段话,一歪头,瞳孔慢慢扩散,咽下最后一口气。
第202章 减轻刑罚人性化()
当狱吏把罪犯李常被打死的情况禀明张欧时,张欧放下手中活毛笔,赶到行刑室,验明尸体。他清晰地看到李常的脊背、屁股以及大腿皮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