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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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谷蠡王也不赞成伊稚斜和中行说的意见和看法,把嘴里嚼烂的马肉咽进肚里,客观分析道:“汉朝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国家,以匈奴目前的实力,尚不足以伤其元气。”
“那依你二位之意,当对汉朝持何态度?”
“不如派出使者,前往汉朝申明和亲政策,让汉朝如约送来粮食、丝绸和美酒等贡品,保持边境安静。”绕来绕去,右贤王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汉朝如约送来粮食、丝绸和美酒等贡品,大单于得休便休;如果汉朝撕毁合约,那别怪大单于无情,匈奴再兴兵不迟。”右谷蠡王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补充右贤王。
等他们说完,王公贵族先后发言,不外乎战与和两种意见,两种意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执一词,莫衷一是。
军臣单于反复抹着胡须,想来想去,权衡利弊,最终下定继续和亲的决心。他在考虑问题时由于注意力过度集中,连自己猛然扯断一根胡须,也没感到痛疼。他双手一摆,下边立即停止争论,刚才喧闹异常的王庭顿时鸦雀无声,即使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它的声音,这就是军臣单于养成的权威。他用近乎冷酷的目光扫视一下每个在座的王公贵族,威严地说:“刚才诸位发言,主要分成战与和两种意见,都很有见地。主张用兵者主要以左谷蠡王伊稚斜、中行说为首,主张和亲者主要以右贤王、右谷蠡王为首,双方旗鼓相当,不相上下。寡人决定折中你们的意见,采用先和而后战的策略,毕竟和亲不费我大匈奴一骑一箭,就可以得到美艳无比的公主和大量的粮食、丝绸、美酒,毕竟战争兴师动众,互有杀伤。如果汉朝皇帝不愿意和亲,那我大匈奴的铁骑再进犯汉朝的边阙不迟,诸位以为如何?”
左谷蠡王伊稚斜刚想说什么,看到中行说给他使眼色,便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其他的王公贵族均无异议。看王公贵族无异议,军臣单于扯起喉咙喊道:“右骨都侯。”
右骨都侯应声而起,双手抱拳,抢前一步,低头领命:“大单于尽管吩咐。”
“寡人命你带领匈奴使团,出使汉朝,申明寡人用意,重启和亲政策。”
“诺。”
几天后,右骨都侯领着十多人的匈奴使团,带着两匹匈奴马以及十几张貂领裘皮,离开辽阔的草原,向汉朝的国境进发。
五月的草原被无边无际的深绿所覆盖,天高云淡,丽日高悬,一群群颜色不同的匈奴马时而撒开四蹄奔跑,时而扬鬃咴咴嘶鸣,洁白的羊群咩咩咩欢快地叫着,拥挤到清澈的余吾河河畔,尽情地饮着河水。河水向前奔腾不息,河面上不断激起白色的浪花,形成一圈圈大小不同的漩涡,发出哗哗的声音。
第195章 重申和约()
当匈奴的快马使者来到长安,把军臣单于的和亲用意申明,主持外交事务的典客直不疑不敢怠慢,把他们安顿到宾馆,按照贵客的标准,好吃好喝好招待。然后,直不疑迅即把情况禀明皇上。
刘启觉得事关重大,便在宣室殿召开三公九卿会议,因为太尉一职一直无人,因而三公九卿会议成了两公九卿会议。
“匈奴前来和亲,卿等有何高见?”在刘启的心中,他早有一个想好的方案,但他不直接说明,而是让两公九卿商议。
“臣以为应该继续沿用高祖时期的和亲政策,因为前些年已经遴选宗室翁主,送去匈奴给军臣单于当阏氏,所以此次只用备齐粮食、丝绸和美酒等贡品,与匈奴重结和亲缔约。”丞相申屠嘉不假思索,首先发言。
御史大夫陶青用一双机敏的眼睛偷看皇上一眼,见皇上没有反感的意思,便顺着申屠嘉的口气补充说:“陛下自即位以来,继续沿用文帝时期的‘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政策,继续抱定“无为而治”的宗旨,奖励垦荒,扶植农桑,实现家给人足、仓满囤流的美好目标,延续文帝开创的盛世局面,这无疑是正确的。”
典客直不疑长得身材颀长,眉清目秀。继丞相、御史大夫之后,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为实现这个目标,国家需要一个长期的和平环境,以利于集中精力,发展经济。从当前看,南越已经宾服大汉,只有北部的匈奴时常南侵,故而高祖、惠帝、吕太后以及文帝四朝,都采用和亲政策。尽管向匈奴送去大量物品,外表看上去软弱一些,但换来一个和平发展战略机遇期,臣窃以为很值。”
关于直不疑,还有两个美好的传说,他是河南南阳人,文帝时期曾担任郎官,一次他的同房郎官中有人请假回家,因为走得急,错拿了另外一个郎官的黄金,这位郎官发现黄金丢失,便胡乱猜疑是他干的。他看这位郎管正在气头上,没做任何辩解,买来同等的黄金,交给失主。几天后,请假回家的郎官返回,把错拿的黄金交还给失主。这位郎官十分惭愧,向他道歉,他豁达大度,没说一句怨言。通过这件事,人们都称赞他是位忠厚的人。
后来,直不疑逐渐升官,做到太中大夫。有位官员嫉妒他,在一次朝会上别有用心诽谤他:“直不疑虽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但与嫂子私通!”他听了对方的恶毒攻击,只是平淡地回答:“我根本没有兄长。”仅此而已,不为自己做任何辩白。
“如果兴师动众,北伐匈奴,且不说没有打赢的把握,即使打赢了,得到一片片荒凉的盐碱地,不能种植,而且士兵、马匹、辎重损耗过大,得不偿失。”郎中令张武根据以往的战争经验,连连摇头。
大家无一例外,都反对战争,赞成和亲政策,深深合乎皇上的心思。皇上看时机成熟,下结论说:“为开创太平盛世,全国需要一个长期安定团结的和平环境,这就需要大汉朝继续沿用过去的和亲政策,确保汉匈之间不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朕论功不如高祖,论德不如太宗,他们尚且执行和亲政策,遑论朕躬,朕异常珍惜这一次来之不易的和平机会,决定派出最高规格使团,到代郡与匈奴使团真诚接洽,重申和约,让汉匈之间不再发生战争。”说到这里,他那一双澄澈透明的眼睛在两公九卿的脸上迅速扫过,平静地说:“陶青。”
“臣在。”陶青站起来,手持笏板,走至丹墀前,毕恭毕敬听从皇上的安排。
“朕知道你目光敏锐,精明干练,体察朕的一片苦心。朕特意派你带领使团,到代郡与匈奴使者重申和约,朕相信你定能不辱使命。”刘启面带微笑,用信任的目光看着陶青。
一股暖流迅速传遍陶青的全身,他眼圈泛红,激动地说:“士为知己者而死,陛下如此相信臣,臣将殚思竭虑,巧妙与匈奴使者周旋,圆满完成陛下赋予的使命。”
“直不疑。”
“臣在。”
“朕命你为副使,辅佐陶青。”
“诺。”直不疑双手抱拳,深深一躬。
御前会议结束,大家纷纷告退。在回家的路上,大家纷纷议论:“以前出使匈奴,从来没有这么高的规格,如今正副使者一个是三公,一个是九卿,规格最高,说明皇上在内心深处,对这一次和亲之行多么看重。”
两天后,御史大夫陶青、典客直不疑带领使团,运载大量的粮食、丝绸、美酒等贡品,离开长安,奔向代郡。
等陶青到了代郡驿馆,顾不上休息,立即会见右骨都侯。听了官员的介绍,右骨都侯看汉朝御史大夫亲自来与他重申和约,心中十分高兴,笑着说:“陶大人,为了和平,像你这样位居三公的御史大夫能够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到代郡,处理这次邦交,说明你们的皇上高度重视汉匈关系。”
“汉匈关系是汉朝对外最重要的关系,我们的皇上非常重视,放在优先的位置进行处理。为了两国百姓世代友好,再也不发生残酷的战争,皇上命令我们,把汉朝最好的粮食、丝绸以及美酒等贡品,如数给你们匈奴送来,以表达我们的诚意,请右骨都侯验明。”陶青上下打量右骨都侯,看他一张圆脸厚墩墩的,没有恶意,于是放松戒心。
“既然陶大人如此爽快,那我们不客气了。”右骨都侯吩咐手下人:“你们与对方认真办理交接,不可出现错误。”
“请。”
“请。”
双方费了半个时辰的工夫,把汉朝送给匈奴的东西验明。右骨都侯看着黄橙橙的小米、明亮光泽的丝绸以及签封的酒瓮,看着一堆堆令他眼花缭乱的贡品,心花怒放,眼睛笑成一条细缝,嘴里不住地说:“都是些好东西呀。”
“大汉朝心诚意诚吧?”典客直不疑友善地握着右骨都侯的手,笑着问。
“心也诚,意也诚。”右骨都侯频频点头。
陶青趁机提议:“为了和平,为了友谊,为了给两国百姓带来福祉,咱们喝几碗酒以示庆贺,你不反对吧?”
一听说喝酒,右骨都侯肠子里的蛔虫被激活了,只见他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放出异样的光彩,嘴角挂满笑意说:“喝酒是匈奴人的嗜好,我怎么会拒绝呢?喝,喝出友谊,喝出和平,喝出两国老百姓的福祉。”
他们来到事先准备好的酒席落座,按照匈奴人的习俗,换上酒碗,猛吃海喝,格外尽兴。几碗酒落肚,右骨都侯的话多起来,他先问了一个看似敏感的话题:“君以为汉朝当今皇上,何如人也?”
陶青微微一笑,朗声回答:“当今皇上乃圣明之君,他体恤百姓,与民同呼吸,共命运;同时他是一位不知疲倦的勤奋之君,像圣人周公一样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勤于政事。”
“陶大人未免言过其实。”右骨都侯听了陶青的溢美之词,心里不禁泛起一股酸溜溜的滋味,脸上微微发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服气地说:“若与匈奴大单于相比,二者谁更强势?”
看右骨都侯脸色急剧变化,陶清感到好笑,他不慌不忙,从容应对:“匈奴军臣单于横跨大漠,驰骋千里,乃马上雄主。大汉皇上以无为而治天下,四海宾服,天下翕然。二者相互媲美,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陶青一席话不卑不亢,既盛赞军臣单于,又盛赞汉朝国君,兼顾二者,照顾右骨都侯的颜面,让他心服口服:“御史大夫对两国国君的评价可谓允准恰当,樽俎之间,折冲对手,善于辞令,对答如流,虽苏秦、张仪复生,不过如此。”他心中高兴,举起酒碗,与陶青当啷一声,重重地碰一下,梗起脖子,一饮而尽。
“好,爽快。”典客直不疑拍手称快,端起酒碗,与右骨都侯轻轻碰一下,然后碗底朝天。之后,他们进入喝酒高潮,等他们酒阑人散,一个个喝得红头涨脑,走路摇摇晃晃。
当他们分手时,彼此间拉着手难舍难离,好得像一个人,说了许多珍惜感情的话,然后各自回去复命,无论匈奴军臣单于,还是汉朝皇帝刘启,听了他们的禀报,都非常满意。经过双方共同努力,汉匈之间暂时处于休战期。
第196章 连夜进宫求开脱()
夕阳渐渐落山,暮霭四合,一轮钩月慢慢升起,挂在东边的山岭上,把冰凉的银辉倾泻在大地,内史府笼罩在茫茫的夜色中。
常敏回到内史府,直奔晁错的房间。晁错正在摇曳的烛光下,加班处理公务,突然看见常敏摇摇晃晃走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呛人的酒味,不由撩起眼皮,脸色不悦地说:“常敏,你是怎么了?本官多次三令五申,公干期间不准喝酒,你为何顶风违纪?”
常敏一看晁错脸色不对,慌忙解释:“晁大人,我本来不喝酒,可我在长安大道上碰见自己的发小张常,张常在丞相府当差,消息灵通,我拉住他,找了一家小酒馆,喝了几爵。”
晁错想一想也对,这个常敏平素没有饮酒的不良嗜好,偶尔喝一回酒,可以理解,于是摆摆手,放缓声音说:“念你初犯,本官饶你一次,下不为例,你走吧,不要影响本官处理政事。”
“晁大人有所不知,我是专门跑回来给你通风报信的。”常敏看着晁错一张瘦削的脸,心里噗噗乱跳。
“通风报信,通什么风?报什么信?”晁错双眼射出两道寒光,盯着常敏,不解地问。
“晁大人,得让我喝一杯水,因为心急如焚,路上走得快,出了一身臭汗,把我渴死啦。”常敏不管晁错愿意不愿意,从书案上拿起瓷壶,倒了一杯凉开水,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喝进肚子。
晁错坐在书案之后,静静地看着常敏,耐心等他说话。常敏喝完水,放下杯子,抹一下嘴角,直言不讳地说:“我与张常喝酒,他无意间透漏给我一个重要消息,说申丞相正为晁大人打通太上皇庙围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