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王朝之文景治世-第1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苍返回河南阳武老家,晚年牙齿脱光,靠人乳生活,其子孙对他十分孝敬,细心照料,死于公元前152年,享寿一百零四岁,谥号为文侯,墓葬位于原阳县城关镇东北2公里谷堆村。
第177章 眼中揉不进沙子()
公元前160年,申屠嘉担任丞相已进入第二年,在这一年,他的“倔”劲又一次上来。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入朝奏事,蓦然看见皇上左侧一个侍臣形神怠驰,萎靡不振,连打呵欠,有失朝仪,心中觉得无论如何看不过去。
等他禀奏完公事,指着侍臣,对皇上说:“陛下若宠爱侍臣,不妨使他富贵,至于朝廷仪制,不可不肃,愿陛下勿示纵容!”
刘恒向左一顾,瞧着中大夫邓通眼睑分泌出的黄色眵目糊,还没有来得及清洗,整个人一脸倦容,没精打采,只恐怕申屠嘉指名劾奏,连忙出言回护:“丞相不用说了,朕一会儿私下教戒他一顿。”
申屠嘉一听,心中更加气愤,但皇帝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就是金口玉言,他岂敢顶撞!岂敢忤逆!!只好用一双瞪得溜圆的眼睛瞪着邓通,勉强压住胸膛里的怒火,愤愤退朝而去。
盯着申屠嘉的背影,刘恒情不自禁地说:“真是一个倔老头,一见到看不惯的人和事,总要站出来管一管。”等他返回内廷,早把私下教戒邓通的话抛到脑后。
邓通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只是因为应了皇帝的梦而被宠爱。他也知道自己除了会划船以外,其它什么都不会,因而小心谨慎,曲意谄媚,阿谀奉承,一味讨好皇帝,时常把皇帝捧得云里雾里。
皇上念念不忘自己梦里登天的事情,始终认为邓通是上天派来帮助他的大贤,非常宠信他,经常顺便跑到他家中,玩各种游戏,到了时晌,留下来宴饮尽欢,前后赏赐他十几次,累计有亿万钱之多,同时封他为大中大夫。
邓通的一言一行被大臣们看在眼里,气在心头,特别是为人耿介的申屠嘉,早看他不顺眼,早想拿掉他,凑巧看见他精神怠慢,有失礼仪,正好乘机当面弹劾。
不料邓通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护他像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不容他人染指,弄得申屠嘉碰了一个软钉子。
“气死老夫。”申屠嘉返回相府,心中仍然愤愤不已。
左右劝他:“丞相何必与邓通一般见识?”
申屠嘉咬着牙,瞪着眼,拍着桌子,气咻咻地喊道:“像邓通这样没有尺寸之功、无德无能的小人,居然盘踞朝堂,岂非我等的耻辱!老夫非整治他一下,方解心头之恨。”
“皇上宠着他,护着他,谁有什么办法?”
“再说他与皇上如影随形,你当着皇上的面整治他,岂不是给皇上闹难堪!”
“最好把他传到丞相府,稍事惩戒。”
左右你一言,我一语,逐渐给申屠嘉想出一个好主意。
申屠嘉想了想,觉得在皇上护着邓通的情况下,要想除掉邓通,比登天还难,但把他招进丞相府,稍事惩戒,无可厚非。想到这里,申屠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吩咐下属:“去通知邓通,让他到丞相府议事。”
邓通接到丞相府的通知,料想申屠嘉不怀好意,站在原地,磨磨蹭蹭,不肯前去丞相府。
谁知通知他的使者还没有走,另外一个使者又接踵而至,口口声声说:“丞相有命,邓通如果不到丞相府议事,丞相将向皇上请旨处斩。”
一句话吓得邓通面如土色,心中噗噗乱跳,惊慌得不得了,但他慌乱之中想到皇上,就好像在滔滔的河流中抓到一根救命的木梁,赶紧骑上马,来到未央宫司马门。
他跳下马,疾步入宫,求见皇上,把申屠嘉通知他到丞相府议事说了一遍,眼睛里噙满泪水,哭诉道:“陛下,丞相刚刚在朝堂上申斥臣,此时通知臣到他的府上议事,而且说如果臣不到的话,将向陛下请旨处斩臣。臣不胜惶恐,请陛下想法转圜。”
“这个申屠嘉,还真的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刘恒一听邓通的话,沉吟片刻,吩咐邓通:“卿且前去,朕一会儿派人召你。”
皇上说让邓通前去,邓通无可奈何走出宫门,骑上马,忐忑不安来到相府。早有人在门外等候,一看到他,把他引进正厅,只见申屠嘉衣冠整肃,端坐堂上,脸色铁青,一双锥子般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杀气,好似一位阎罗王。
一看这种情况,邓通心中大惊,退又退不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向前参谒:“丞相,邓通奉命前来。”
不料申屠嘉不容邓通辩解,开口一声:“把邓通拖出去斩首。”
“丞相饶命啊!”邓通一听到“斩首”的字眼,两腿一软,噗咚一声跪倒地上,免冠跣足,磕头求饶。
谁知申屠嘉不依不饶,不停地拍着桌子,厉声斥责:“从高帝开始,朝廷就制订严格的朝仪,无论是谁,均应遵守,你区区一个小臣,擅敢在殿上懈怠,应按大不敬论,例当斩首!”说到这里,一双愤怒的眼睛环视左右府吏,连声高喊:“斩,斩”
“斩,斩”府吏跟着申屠嘉高喊,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睛,气势汹汹,张牙舞爪。
邓通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抖做一团,忙不迭向申屠嘉磕头,如同捣蒜,额头磕得青肿,血流如注,申屠嘉仍然拍着桌子,咋咋呼呼,定要将他绑出斩首。好在府吏只是为申屠嘉助威,恫吓邓通,并不动手。
“怎么朝使还不来?”邓通心里万分焦急,望眼欲穿,只盼朝廷使者前来解围。
“斩,斩”的声音仍然不绝于邓通的耳畔,吓得邓通早成了一滩软泥,浑身是汗,臭屁熏天,狼狈不堪。
就在左右府吏走上前,反剪邓通的双臂时,窗外突然高喊一声:“圣旨到。”
申屠嘉起座相迎到门外,跪拜接旨。
诏使见了申屠嘉,当即传旨道:“邓通只不过是朕的弄臣,请丞相免去他死罪。”
“臣遵旨。”申屠嘉本来虽有把邓通斩首的意思,但他深知邓通是皇帝的宠臣,把邓通斩首,无疑违背皇上的意思,皇上会不高兴的。常言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再说了,此次叫邓通来,只是为了惩戒邓通而已,此时接到圣旨,他正好借坡滚驴。
邓通千恩万谢,但申屠嘉仍然板着一张老脸,告诫他说:“如果日后再放肆,即使皇上赦免你,老夫绝不肯饶恕你。”
“臣再也不敢了。”邓通唯唯受教。
诏使辞别申屠嘉,带着邓通入宫。邓通见了皇上,像见了大救星一样,忍不住眼泪直流,呜咽不已:“不是陛下救护,丞相几乎杀臣!”
刘恒见邓通面目红肿,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既好笑,又可怜,便宽慰他说:“以后再也不要冲撞丞相。”
说罢,刘恒让赵谈把御医召来,吩咐道:“邓卿额头上伤势不轻,把宫中最好的药给他敷治。”
经过这件事,邓通奉命维谨,不敢再有失礼,刘恒宠爱如初,并擢升他为上大夫。
相面在汉朝比较盛行,除了许负之外,其他的相士层出不穷,喜欢与公卿交游,谈凶论吉,常常言中。刘恒既然宠爱邓通,当然关心他的前途命运。一天,趁着闲暇无事,召入一个比较有名的相士,给邓通看相。
相士端详半天邓通,直言不讳地对刘恒说:“上大夫相貌欠佳,天生薄命,但中间有横富。”
听了相士的话,大出刘恒意外,他顿时沉下脸,愀然不乐,生气地说:“你说他薄命,中间又有横富,岂非自相矛盾?”
“这个不矛盾。”相士不仅不看皇上的脸色,而且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上大夫日后必定穷困潦倒,饥饿而死。”
“净胡说八道。”刘恒觉得相士越说越滑稽可笑,不由站起来,把相士轰出宫外。
相士看把皇上惹恼了,顾不上要钱,灰溜溜走了。再看看邓通,本来满心欢喜,想图个吉利,不料相士说他结局凄惨,犹如兜头扑了一桶凉水,从头到脚凉透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为安慰邓通,一向花钱比较节俭的刘恒,居然慷慨大方地说:“卿要想富,有何难处?但凭朕一句话,管教卿终身富贵,何至于将来饿死呢!朕偏偏不信相士说的话。”说罢,刘恒下了一道诏书,把蜀郡严道县的铜山赏赐给邓通,并允许他铸钱。
“谢陛下,臣虽肝脑涂地,也难报陛下隆恩。”邓通得到这天大的赏赐,跪在地上感激涕零,久久不起。
第178章 吮脓非常人能为()
“皇上把严道县大小铜山全赏赐给邓通了。”蜀郡南安父老乡亲接到皇上把铜山赏赐给邓通、并允许他铸钱的消息,奔走相告,弄得沸沸扬扬。
有的人羡慕说:“一定是人家前世修福,积德行善,才有今天的福分。”
有的人眼红、眼馋,嫉妒说:“这小子不知道用什么手腕,把皇上迷惑住了。”
还有冷眼旁观的人,不咸不淡地说:“这突如其来的齐天洪福,对没有尺寸之功的邓通来说,不一定是好事,不相信咱们走着瞧吧。”
当这个消息传到父亲邓贤耳朵的时候,年已古稀的邓贤双手颤抖,激动不已地说:“没想到,真没想到通儿能光宗耀祖,彰显门楣,这真是苍天开眼,祖宗显灵。”
邓通的三个姐姐围在老人的身边,沉浸在幸福的遐想。大女儿嘴角露着笑意说:“这下好了,咱家再也不用发愁没有钱。”
二女儿笑吟吟地说:“当福气涌进门的时候,想挡也挡不住。”
三女儿咯咯笑着说:“从今往后,咱家的日子要好过了。”
“这都是皇恩浩荡,草民邓贤谢主隆恩。”邓贤摆下香案,焚上几炷香,领着三个女儿,朝着长安的方向,跪在地上,虔诚地磕头。
从此之后,老头领着女儿、女婿,雇佣工匠,在铜山一带采铜、烧炭和铸钱。他们严格遵照邓通的嘱咐,对每一个钱都精工细作,从不掺杂铅和铁。他们生产的邓通钱光泽明亮,分量足够,厚薄均匀,质地清纯。上自王公大臣,中至豪商巨贾,下到贩夫走卒,无不喜爱邓通钱。
当时吴王刘濞坐镇东南,开发故鄣铜山,所铸的钱币畅行全国,富埒(lie相同)皇家,但吴国钱以发行量大而占优势,邓通钱以质地优良而取胜。邓通从此与吴王东西并峙,平分秋色,东南多吴钱,西北多邓钱。有一句“邓氏钱,布天下”的谚语在当时很流行,可见他富可敌国。
邓通从皇上那里获得这么大的甜头,对皇上自然感激不尽,即使再肮脏的苦役,也心甘情愿去干,毫无怨言。
很快,上天给了邓通报答皇上的绝佳机会。刘恒由于天天忙着处理朝政,坐得时间太长,久而久之,屁股上生了一个褥疮。宫中的御医给皇上开一些草药,但皇上喝药后,却不见效果。时间一长,毒疮竟然红肿流脓,溃烂不堪。
“陛下,你今天感觉如何?”御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皇上一张表情痛苦的脸,关切地问道。
“哎哟,哎哟。”刘恒伏卧床上,嘴里不住痛苦呻吟,疮口痛得直钻心,汗珠子顺着额头、脸颊不停地流淌。他忍住痛疼,断断续续地说:“卿开的草药,朕按时服用,可不见一点效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哎哟。”
御医脸色一红,一直红到耳根,羞愧地说:“都是臣无能,不能减轻陛下的痛苦。”
宦官赵谈用湿毛巾给皇上擦汗,退到一边,责怪道:“陛下都被折腾死了,御医到现在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天天干什么吃的!”
刘恒急忙用严厉的眼色制止住赵谈,用商量的口气对御医说:“如果不中的话,就派使者到临淄,把淳于意请来,给朕治病,也许他能妙手回春,能减轻朕的痛苦。”
“诺。”到了这个时候,御医是玩把戏的躺在地上——没有办法。
“可远水解不了近火啊。”赵谈愤愤然说。
正说着,邓通进宫。当他听到皇上“哎哟,哎哟”哀号不已的声音,心里像有一把刀子扎一样,难过极了,眼泪“扑簌,扑簌”而落。他无比痛苦地说:“陛下,你受苦了,每当臣看到陛下痛苦不堪的样子,都心如刀绞。”
“邓卿,朕平时待你如何?”汗水溻湿刘恒的衣服,他看着邓通,吃力地说。
“陛下待臣有天高地厚之恩,臣即使肝脑涂地,不足报陛下万一。”邓通透过模糊的双眼,看到皇上脸色憔悴,恨自己不能减轻皇上的痛苦。
一阵剧烈的病痛袭来,刘恒“哎哟”一声,竟痛得晕了过去。御医慌了手脚,掐住人中,捶胸顿背,急忙抢救。赵谈与其他宦官取针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