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断袖,奉旨断袖+番外 作者:章台张(晋江2012-06-16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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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蔫蔫地转了方向,直向花园走去。
“沈卿,过来坐这里。”太子摆摆手招我过去,我还未在石凳上坐定,他又道,“沈大人,我向父皇给你讨了个差事。”
这,大概不会是承他昨天的想法派我去外省罢?
我面上一阵紧张,他笑了笑:“近日可有去过花满楼?”
我点点头:“去过,看过花满楼的新戏。”
他在棋盘上放下一子:“再过一月便是父皇的寿辰,我向父皇举荐了你做这宴会的主事。虽是主事,但你的职责大部是负责选些名伶好角再选个喜庆的折子戏。职责虽简单,但若是能让父皇开怀也是件功德事件。”
我一作揖算是应了,他才记起问我的去向:“你这么急匆匆是为了何事?”
我思忖着这般机密的事情定然不能叫太子知晓,但面子上太子是我主子,也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态度不禁犹豫了番。
此时恰好看到圣上身边的公公领着带着食盒的诸位宫女前去御书房。那一队人横冲直撞,眼瞅着太子坐在区区七八步之外,却毫不理会。我深感此间还是圣上为大,还是把那言语压回心里罢。
这会儿应到用午饭的时间,御书房那边定是人多嘴杂。思及此加之怀有私心,我便对太子道:“本是无事来见您。臣再陪您下一局。”
他似乎仍有些计较昨日与敬王相会的事,听我这么一说面上倒有些善意:“也好。我来看看你这几日有无长进。”
我与他只下了一局,时间却漫长的可怕。他往日多专注于棋盘之上,此番每行一步都要抬眼看看我,弄得我甚为尴尬。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手掌放在面前细细地看去,确实干净无物。于是他再次看向我时,我呵呵乱笑了一通。
他此番也没有杀意,棋盘上对我多多谦让,是以这局就费了些时间。但我心不在棋盘上,举棋不定,只晓得一味的防。终是他深感无聊才放下一枚翻转形势的白子,之后不肖几回就赢了我。
估摸着时辰,对他道别匆匆拐向冷宫。
去冷宫的路和去御书房的路截然相反,但其间最少有三四条互通的小道。此番我绕行冷宫着实是怕太子看出什么端倪来。
思及此,不禁感伤。想我这存活了两年的桃花,就被我亲手折下,这怎地都不是个好结尾。
路过冷宫时听得内有宫人疯癫的喊叫声,也未放在心上,毕竟冷宫之地那些被废的宫嫔多多少少心里有些毛病,长日喊叫并无奇怪。
抵达御书房时,中午看到的公公在外间守着,四周安静没什么来客。我偷偷摸摸地走到跟前,公公见到是我指尖在嘴前放着“嘘”了一声,才走过来。
他附在我耳侧道:“圣上正在午睡。今早圣上还吩咐说,见了大人便要诏您进去。您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小声些,莫要吵醒了圣上。”
我遵着他的话轻手轻脚进去。圣上披着一件明黄色的袍子趴在桌案上睡着,身下压着一张纸,被他的胳膊压得只露出边角。
初次看到这位“无能”的天子批奏折累的睡在桌案上,心中不禁对他大为赞赏。此时再联想到圣上颁布的律法国策,大多是休养生息的政策,颇有些欲征外先富内的远见。
忽地,他披风滑下,我瞅着殿中无人便上前给他披上。无意间看到那张纸的一角署着“苏伯愈”,这名字没来由地熟悉,但此时却想不起。
许是我给他披披风的动作惊扰到他,他睁开眼睛坐起身,胳膊从那张纸上慢慢挪开。我站在他身后,手还没来得及抽离仍垂在胸前。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那张纸,不,那幅未装裱的画。
画上有一女子,黑发及臀,端坐在木凳上对着铜镜梳妆打扮,似乎是被谁叫了一声,翩翩转过头回眸一笑。女子的面容画的模糊,却神韵具在,如此这般看过去,画中人仍是笑意满满地望着你,教人忽地想起句:“倾城倾国之色,祸家祸国之笑。”
这女子我见了千次万次,却是首次看到如此有灵气的画作,与我往日所见那些层次高了不止一层。是以画画之人才将自己的名字用飘逸的行书书写在最下端,好似想用自己的名字将那画中人确定了归属,好教她今生都属他一人。
苏伯愈,苏伯愈。
我看着面前朦胧苏醒的人,忽地晓得了答案。
这画中人——
应是,已故的贤妃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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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对圣上的真心所向一直有千万种说法,一说是诞下大皇子和现任太子的已故的先皇后,二是已故的贤妃,三是现任皇后。也因得这三位娘娘身上各有一段传奇故事,花满楼据此做了许多话本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先皇后是黄丞相的姐姐。黄家出身草莽,黄老将军对抗蛮夷获封镇北将军,故他膝下之女十六岁入宫被太后钦点做了太子妃。一年后,太子即位,她便当仁不让成了皇后。只是此人毕竟生养在边关,身上少不得沾了蛮夷女子的性格,傲慢爱欺辱人。圣上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牵扯权臣的利益,他毫不动容。
再三年,贤妃入宫,小小的答应和善待人,笼络不少人心。更是让圣上对李苑青睐有加,故一路顺利地升到了贤妃的位子。
先皇后看不过,找了贤妃的岔子。期间的过程难以说清,我只知道结果是皇上怪罪贤妃,而贤妃早已身怀六甲那日一番训斥后便早产。生下敬王,她便死去了。
至于现任皇后,她的传奇只是皇上出行时在街上捡到了露宿街头的她,并带入宫中,一朝成凤。
有人道:圣上定是心爱先皇后,不然怎会包容她的蠢事?
有人道:圣上定是心爱贤妃,不然怎会如此气她?
有人道:圣上定是心爱皇后,不然怎会在街上带走毫无靠山的她?
坊间争执了不下十年的疑惑,我今日寻得答案。
只是……
到底是何样的误会让皇上不顾贤妃体弱怪罪于她,毕竟那是他一心念着,如见还惦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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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我俩就这般对视着。那一瞬间,我脑海闪过千千万万个念头。
心中的惊讶不用说,那一丝尚在的理智将我拉回来,旋即跪在地上道:“臣罪该万死。”
他将披肩向上拉扯了些,才转过头道:“起来吧。我恰好分了差事给你。”
不似平常挂着笑,脸上的漠然倒是分外真实。
我敛了衣裳,站在他桌案前道:“圣上,臣也有一事禀报。昨日臣家中来了个盗贼,自称是水云派来的人。”
他揉揉眉眼:“说了其他没有?”
我将塞在袖下的信纸取出放在他面前,他细细读了遍才发话道:“蛮夷打的注意?”
“臣亦是这般认为。”我将我心中的疑惑悉数讲出,“但这着实有疑点。蛮夷行动为何要冒名水云,那两国不应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么?再是水云封国久矣,这次来访我朝也是严密行事,蛮夷怎得知这个消息?”
他捋捋胡子:“你所言极是。待你表哥从水云回来,我们大抵能清楚些事由。在这之前,你先应了他们的要求,见机行事。恰好方才太子与我说了你的差……”
忽地顿住。
恰,恰好,吻合。
他直视着我:“最近多多留意太子的吩咐,勿要让他察觉你的异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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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再回想到已故的先帝,我总会想起这一幕:
我接了旨意转身回走,他仍坐在那桌案边道:“今日的事莫要教他人知晓了——
“毕竟,我就剩下这一个秘密了。”
沙哑的低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耳畔。
我转头,他捏着那张纸小心地对折四次夹在那堆奏折下,提起朱砂笔又开始批阅。阳光从他左侧的窗子投射进来,照亮他皱皱巴巴的脸,还有那双看不到画纸便瞬间灰白的眸子。
好似——
离了那张纸就再不能独活。
作者有话要说:快3000的字数啊……章台张还在小黑屋里敲打着,希望明天也能有这么多啊啊啊……
预告下,下面的章节马上就会有感情线粗场
(好吧,其实我有点想把自己敲死,都这么多章了才开始感情线有木有)
筒子们有木有觉得沈涵渐渐对太子没了心意捏……
so……
筒子们,包养吧
包养了我就下张有基情点的内容……
☆、第五章 画纸(2)
从书房中出来。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站在太子的对立面,心中一片怅然,顺着来路慢慢往回走。行至冷宫,我仍是没忍住,推开那扇许久未被人打开的后门,溜了进去。
后门紧靠着贤妃的宫殿,她的房间十几年来仍是一尘不染,应是有人每日都过来打扫。她的房间后就是那片桃林,应是将近花期,树枝上多了些合着的绿色花苞,透出里面桃色的花瓣来。桃林旁的湖安静无波澜,湖色暗沉。倚着桃树坐在地上,寒意从我的厚厚衣衫透进,风拍打着我的脸颊。
好似做了一个梦,梦中少年牵着我的手,我却在中途甩了他的手将他绊倒。绊倒他的时候,我心里一阵苦楚,却不能言说。
我就这般呆呆愣着在那处坐了许久,久到云层后的太阳慢慢下了山,我打了个喷嚏才知晓要回去。
回去的路上有些晕晕沉沉,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回忆着回家的路。在宫中绕行至夜深我才赶在门禁前出了宫,管家派了小厮在门口候着我。我抓住他的衣袖,被人扶着回了府邸。
我只记得,在我快要踏入府邸前,谁叫了我一声,我悠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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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干干的嗓子快要裂开了。
眼睛也干涩的睁不开。
“有,有人么……”
谁抓住我的手,那双手宽大且皮肉结实,应是墨龄。
“墨龄……给主子弄,弄杯水,水,过来。”我叫道。
她将水递于我,喂着我喝了几口,我顿时觉得如重生。除了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外,眼睛也慢慢适应了干涩,能缓缓睁开。
视线所及处,一片青色的衣角。那人将我扶起,手环在我背后,一手换了盛了温水的碗在我嘴前小心地喂我。
此时才看见那人的面容,没有血色的倾世容颜,发丝垂在我脸上。
“王,王爷。”我挣扎着要坐起,他环着我的手越发使劲。我俩此时虽都是病患,但他的力气仍是比我大了不少。我索性乖乖倚着不动,喝完了他碗里的水。
他又朝外面喊了一声:“墨龄,你家主子醒了,快快端药过来。”
我大为一震,小声地问了句:“药是苦的么?”
他笑了笑,苍白的两颊诡异地出现了一抹微红:“不会苦的。”
说罢从袖口中捏出两个布团,手法极快地塞进——
鼻孔。
我的。
我晓得我这个模样比较喜庆。九岁时患了风寒,不肯喝苦涩的药汁,他便是用这样的法子骗我闻不到药味就不会苦。我半信半疑地喝下一口,苦味一点都无变化。我没憋住吐了出来,恰恰吐在他身上。此后每次生病他都这般折磨我,威胁我说要是取下这个,就会让太医弄的更苦。
他这般做,我心底倒掀起一番苦涩,一别七年,大概只有我将他做敌人对待。他没了儿时的那些坏脾气和不断的恶作剧,老老实实地做我的邻居,时不时来串个门增进感情。我却仍在衡量他与太子在圣上心中的分量,欲拉拢有可能成为新帝的。
太过鄙薄。
墨龄端了药碗进来,他接过示意墨龄出去。
我朝墨龄点点头,他此时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我叫人多加了些有甜味的药材,大抵是能盖过那苦味的。”
半信半疑地喝下一口,还是苦涩无比:“还是很苦。”
“这药是必须喝下的。”他端起碗也喝了一口,“确实有点苦,一会儿叫墨龄弄点冰糖罢。”
说罢又递于我,他若无其事,我心里反倒尴尬得紧,但不好拂了他的意仍是乖巧喝下。
喝了药,他端了药碗出去。我靠着床柱坐着,此时才发觉身上的衣服早已不是昨日的那套,盘在脑后的发髻被拆下,发丝悉数垂下来。而我所处的这地也不是我的卧房,装潢风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