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磨铁vip2014-06-08完结)-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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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处都是一些机房里惯有的机器,开关、闸门和各种粗大的管道,还有一些温度监控的电子仪器和电脑,这里并不是锅炉房,而是整个温泉的控制中心,很普通,两个穿着藏青色工作服的男人正在看盯着显示器上面的数据,有一个还在开小差玩手机。很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画面一转,对于血腥味十分敏感的肥虫子立刻找到了不正常的地方,穿过侧面的一个小门,只见在中控室后边的巨大添加池中,竟然悬浮着一个浑身通红的死婴,蜷缩着身子,脖子上系着一个黑色的麻绳,像个小老鼠一般,随波荡漾。
第二十卷 拯救小妖大作战 第九章 青春不老泉
那死婴并不算很大,好像是刚刚生下来不久的那种。
因为浸泡得太久的缘故,皮肤皱巴巴的,脑袋大的出奇,小眼睛紧紧闭着,像个小老头子;捆在他脖子上面的那根黑色麻绳有些古怪,还缠着花编金线,似乎是特制的,不断随着波纹荡漾;周围有管子不断地往这池子中倾倒一些液体和原料进来,想来应该是混合温泉水的硫磺等物。
而在角落的阴暗里,有一个全身黑衣的道人闭目盘坐着。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我头皮发麻,那个道人自然不是青虚,但是浑身却有一种邪异的气息,跟这房间的的气氛十分搭配,我怕肥虫子暴露了,打草惊蛇,赶紧把它给唤来。
飞回来的过程并不用我操心,正当我刚想收回心神,跟杂毛小道通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肩膀突然被人猛地一拍,然后有人在我旁边说道:“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唇红齿白的李晴正站在我的旁侧,热情地跟我和杂毛小道打招呼。
饶是我久经风雨,在那一刻,竟然膛目结舌,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过杂毛小道倒是久经风雨,他哈哈一笑,又手肘顶着我的肚子,说这个小子,嚷嚷着来泡温泉,结果泡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头昏眼花,胸闷气胀,差一点儿就晕倒在那池子里,我把他扶到这边来,离那水汽远一些,呼吸才好一点。李晴说是这样啊,难怪远远地看着刀疤哥闭着眼睛,像见到鬼一样呢,你是不是有高血压或者心脏病,还是你们没有吃晚饭?空腹泡温泉,很容易昏厥的……
杂毛小道不想跟他纠缠这些,便问你不是说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李晴显然也不太想说自己的事情,嗯嗯啊啊说了两句,我有点儿心虚,便问这里的洗手间在哪里,我内急……李晴帮我们指了东边的方向,然后交代了我们一番,善意提醒说这里是工作人员区域,前面有警告的,机房这里有电,湿漉漉的最好别靠近。
我点头称是,不动声色地把飞过来的肥虫子塞进泳裤里,朝洗手间走去。
等我在洗手间里放完水,将自己狂跳的心脏给调节回来时,看到杂毛小道走了进来。
洗手间里面没有人,我问杂毛小道说人走了?
他摇头,李晴说这里的老板是他朋友,他进那房间里去拿个东西。见我脸色不对,问我说你看到了什么?我将肥虫子视野中的东西说给他听,这个面容削瘦的男子牙齿咬得喀喀响,眼神顿时就阴沉下来。做我们这一行的,见惯了生死,本来对死亡、尸体看得都极淡,但倘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还没有真正感受这个世界美好的无辜生命的话,就容不得人不气愤了。
我问你知道这种把死婴放在水池源头的行为,在道巫两派里面,有没有类似的法术或讲究?
他摇头说不知,这里人来人往,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回去再谈。这个地方,我们一定会回来,把它给端掉的。我点头,跟着出去,返回最开始的那个池子,去找曹彦君。然而我们却扑了一个空,并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这短短的四十多分钟里,老曹跑到哪里去了。
既然已经被李晴发现了,我们就当做自己是来玩的,于是开始一个往东、一个往西,顺着两条鹅卵石道路开始找寻。
因为都光溜溜身子,找了二十多分钟都没有瞧见一个鬼影子,我和杂毛小道心中都有些担忧。曹彦君虽然有些本事,但是要说有多厉害,自然是扯淡。我两个心灰意冷地返回更衣室,掏出手机来拨打,结果储物柜里面却响起了铃声来——他没有回来。
我们默默地坐了五分钟,终于看到曹彦君光着膀子,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我和杂毛小道站起来,问你狗日的去哪儿了?
他愣了一下神,然后很抱歉地回答说不好意思,拉肚子了,刚刚在厕所里挣扎了半个小时。我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再继续追问。我们三个人换回了衣服,裹得厚厚实实地走出了山庄,还没有出那石牌坊门口,就看到李晴的那辆奔驰小跑从前方经过,透过窗户间隙,能够看到前座里有两个人。
开车的那个人被李晴给遮挡住,然而那隐约的轮廓,却让我们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似乎就是青虚那个家伙啊!
擦肩而过了么?头顶上有监视器盯着,我们不敢露出太焦急的脚步,正常地走向了停车场,曹彦君则拿起电话,拨通给老丁,想让他盯住李晴的奔驰小跑。结果他拨通了几遍,挂掉了,骂了一声本地脏话。上了车之后,我问他怎么了,曹彦君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这里好像开了信号干扰,打不通电话。
启动车子后,那奔驰小跑已经在了很远的地方,就只看到一个点了,曹彦君把电话丢在驾驶台上,然后奋起直追,大概出了一百多米,这时候的电话才打通,我联络到在路口蹲守的老丁和小戚,让他们跟上来。
然而行了一段路程,路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却发现那奔驰小跑已经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艹!”
把车停在红灯前面的时候,曹彦君忍不住拍了一下方向盘,气愤之极。
见到曹彦君有些失态的样子,我忍不住安慰他,说开车的那个男人,说不定不是青虚呢?不要着急,我们都没有急,你这样上火能有什么用呢?曹彦君苍白的脸这才好转一些,冷冷地说便宜这混蛋了。小戚很快就开着他的那辆破夏利赶了上来,说怎么办,要不要兵分两路再去瞧一瞧?
我和杂毛小道都摇头,说算了,反正三天后有一个交易会,到时候也能够碰到他,不急于一时。
曹彦君这时候缓过情绪来,点头,说你们的跟踪技术不行,若给发现了,反倒是落了下乘,我们回酒店吧。
于是我们往回赶,曹彦君打电话,便由我来开车,这时候华灯初上,一路的昏影朦胧。
到了宾馆,曹彦君直接奔服务台,问有没有传真机。
我们返回了房间,大家集中在一起,没聊两句,就见曹彦君拿着几张资料推开门进来。他递了一张纸给我,说他在派出所的朋友已经查到了李晴的住址,不过他这个“晴”不是晴天的“晴”,而是勤奋的“勤”。我默念了一遍资料上的地址,看到介绍,说哇,一百坪的大三居,这个家伙可真够有钱的啊。曹彦君笑,说青虚在李晴身上投了很多钱,这个并不算什么。
我扬着手中的纸片,说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跑到李晴家去蹲守了?
曹彦君摇头,说他找盯老王记烧鹅的易文和老五去了那个小区,若有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接着他又告诉我们,他还找人准备查了那温泉山庄的建筑资料和背后的老板,估计明后天就会出结果。说到这里,我便将在那主控中心发现的死婴说出来,问他们谁知道这是什么邪门玩意儿?
众人纷纷摇头,这时候一直像个死母鸡一样的虎皮猫大人突然插话了,它说婴灵泉流啊,好多年没有见过了。
听到这肥母鸡突然开口,小戚、老丁顿时吓了一大跳,眼睛都瞪圆了,虎皮猫大人不屑地看着这两个像乡巴佬一样的男子,撇着嘴说了一声傻波伊,然后跟我们解释,说这婴灵泉流,是用那刚刚生下来的早产儿,溺死,然后用符文将其亡灵封镇,然后放在山泉水源头,让下游的人喝水洗澡,渐渐地就开始损耗阳寿,将人生的气运集中,然后由施术者将这集中在死婴身上的生气灌输到人体里。用处很多,最明显的就是美容养颜,青春不老。
所以,这婴灵泉流也叫做青春不老泉,早先是邪灵教从藏密一个覆灭的邪教分支手上学过来的,后来因为太过恶毒,性价比又不高,会的人就不多了。
又是邪灵教?
我回想起躺在那温泉池中,确实有一种催人睡眠、飘飘然的感觉在,心中有些戚戚然。
曹彦君更是觉得浑身痒痒,顾不得我们,直接跑到了洗手间去冲刷。
青虚这个家伙,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到温泉山庄去泡温泉,他若不知道此事,才是真的见鬼了。看来,那个大澡堂子还真的有些不简单呢。虎皮猫大人又接着讲,说那山庄地形陡然突出,他大人就看了一眼,感觉里面似乎有布置,十分蹊跷,可惜它春困秋乏冬懒觉,懒得动,就没有去好好看一看,不然好好跟你们涨涨知识。
我们的脸顿时黑了,这个扁毛畜生,还真的不是一般懒。
正说着,床头的电话响了,在旁边听得津津入神的小戚说又是那种有偿服务电话?没完没了了还?抬起来就挂了。杂毛小道说别挂啊,你不需求我还留着有用呢,哈哈。我们这一伙人顿时黑脸,而虎皮猫大人直接头一扭,骂了一句:“哼,死流氓!”
杂毛小道耸了耸肩膀,说得,连我的鸟都嫌弃我了。
虎皮猫大人大骂,说你这个没皮脸的家伙,玩自个儿鸟去,少惹我!
这时候电话又执着地响了起来,小戚猜不准杂毛小道是不是开玩笑,于是接了,过了一会儿,他脸色奇怪,举起来朝我说陆左,是找你的……
第二十卷 拯救小妖大作战 第十章 逆北斗夺煞冲阵
我摸了摸鼻子,说找我的?我可不认识什么流莺小姐的。
小戚扬着电话笑,说是酒店前台。
我“哦”了一声,接过来,问什么事?前台小姐那甜美清亮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说陆先生,大堂这里有三个人要找您,您看方不方便通一下话?我说是谁,让他说话吧。电话沉默了一下,然后听到一个故作沉稳的声音传过来:“陆先生,我是郭天宁,您叫我过来找你的……”
郭天宁?听到这声音,一张国字脸、一身正气的男子脸容,浮现在我的面前。
我想起来了,就是下午找我麻烦,反而被我下蛊毒的国字脸,八手神偷的弟子,猴三的师兄弟。我本想着他一开始惊讶,后来便只当我是骗他的,想让他今天晚上子时吃一点苦头,明天再处理这件事情。没曾想他竟然如此识时务,并没有作半点犹豫,直接就找将上门来了。
我本来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这一伙人,但是既然是我找过来的,那么我自然是要负责处理的,于是跟左右的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乘电梯下楼。
来到大堂,才发现来的就只有三个,除了叫做郭天宁的国字脸外,还有那个中年妇女和满脸倔强的半大小子二蛋。这酒店并不是什么豪华酒店,大堂里也没有咖啡厅之类的,狭小得很,我只有领着三人,乘电梯返回了我的房间。
进了屋,落座之后,我笑着问国字脸,说你倒是真的来了,怎么不熬一天再过来呢?
他苦着脸,说你别当我是傻子,我师父以前就在湘西遇见过你们这种养蛊人,差一点把命都送了,从此返回东三省,再也没有来过南方。他后来时常教导我们,跟人拼斗,讲究的是一个快、狠、准,但是碰到蛊师的话,要么扭头便跑、头也不要回,要么束手就擒,手也不许还,不然就像只有和他以前的一个伙伴一般,浑身都是烂虫子,死相难看得很。
我说八手神偷他老人家倒是见多识广,不知道他遇到的是哪一个人?
国字脸疑惑地说你们蛊师的圈子很小么?我听我师父说给他下蛊的人是个老苗子,叫做吴临一,用的是一种淡黄色粉末,下到他身上时,也是阴冷嗖嗖的,结果回去之后,不到半天,上吐下泻,面红耳热,肚子里仿佛有好几条蛇窜来窜去,像是要把那肠子给打结了一样。后来同伴硬挨着,而师父他老人家,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于是返回去求他,最后允诺说再也不来长江以南,才解了蛊回家,而同伴却死掉了。后来教徒弟,总是拿这个来教育我们。
我心中有些震惊,那个吴临一,不就是我们在青山界剿灭矮骡子时,黔阳宗教局从同仁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