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封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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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玄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像是太阳般亮,照得他相形见绌。他在脑海里想了想,发现根本没有能与这东西相提并论的存在。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一次不短,但想想也不长。白驹过隙,眨眼间就没了。有的人得过且过,混着混着,一睁眼,已经白了头,沧了脸,朽了骨,污了血。没了!”
“总要有些东西支撑着它吧!我不想在将来一照镜子,只看到一张碌碌无为却苍老的脸。我想回过头,看过去的时候,不说无悔,至少无愧。”
“无聊!”
白玄哼了一声,伸手拿起酒壶豪爽地灌了一口,当即咳了几声:
“咳咳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齐骏冬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只是清了清嗓子:
“在很久很久以前”
白玄气急败坏地打断了他:“利索些!”
“好吧!故事是在三年前,当时我比你现在还小”
第33章 我!曲亦明!放人!()
重鹤城最近的气氛有些压抑,据说是有人偷了将军府里重要的情报,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就在这时候,一支带着数车兽皮的队伍高调的从东门进了城。车队领头人居然是个白衣少年,提着杆长枪,一脸倨傲之色。
敢在这风头上大摇大摆地进城,足以证明这车队的势力,这数车兽皮虽然利益惊人,但却没人敢动。
直至一个乞丐般的人。
青衫上沾满了油污,头发也乱蓬蓬的,脚上只有一只鞋,还破了个洞。但这个人就睡在车队前进的路的中央,听到马蹄声后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似是而非的嘟囔了一句:“小子,面具扯不下来了呀!”
于是这人就被抓了起来。
当看着这人捧着个大饼玩命似的啃时,少年觉得人就应当如此,有高有低,高的人就该像看狗一样看低的人。
但这人大概吃饱了,就又开始嘟囔了:“这饼太糙,油抹得少,盐死重,齁咸齁咸的”
少年觉得有些厌烦,便准备走了,但这人居然发现了他,扯着嗓子就喊:“别走别走!我跟你讲些好听的,其实这人呐,都戴着张面具”
少年觉得这条狗有些意思,于是又留了下来,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就问了句:“那我呢?”
这人一惊,鬼嚎了一通,原来刚才句别走只是他自导自演。少年嘲笑着这狗一样的人,打开了一块地窖的木板。
二人的目光第一次交汇。
然后这人嘟囔了句:“不是说了面具扯不下来了吗!”
少年觉得自己被蔑视了,于是把这狗一样的男人拉出来,扒光了衣服,绑在一根木桩上,让他晒太阳。
车队里的护卫每路过一个就笑一个,这人却很自傲:“看,比你们都大!”说着,还努力扭了扭屁股。
这人很久没洗澡,浑身都是污渍,又有这火辣辣的太阳烘烤,早上绑的人,下午他身上的臭味就可以熏死人了。
少年本来忘了这人,但路过闻到这味道又记了起来,于是叫人拉了一车水,拎了个小木桶,把一车水都泼到这人身上。等水泼完了,少年玩够了,这人也干净了。
这时候才发现这人其实很俊俏,而且细皮嫩肉的,不像乞丐。少年对他好奇起来,命人把他放下来,又丢了件衣服和一个大饼。这人用衣服裹住屁股,便再也不管身体的其它部位,捧着大饼咬了一口,却又吐了出来:“打死卖盐的啦!”
“你是什么人?”
这人不理他,又咬了口大饼,一边嚼一边嚎:
“水!水!”
少年出离的怒了,就想着一刀劈了他,却发现自己身上没兵器。
这人费力地咽下饼,看着少年嘿嘿地笑了起来:“这就沉不住气想杀我啦!”
少年悚然,却驱赶了周围的下人,和这人说了一夜,说了什么不知道,只是早晨这少年眼睛通红,叫人进来把这人拖了下去,继续关进了地窖。
说是关着,但每天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被说得齁咸齁咸的大饼,没再出现在他的饭桌上。
估摸着过了好几天,少年又找到了他,说着面具、脸皮什么的,末了少年皱着眉来了句:“家里对我把兽皮屯着迟迟不发有些不满,明日我父亲就来了”
这人嘿嘿笑道:“你那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说到底,我们还是一路人。”
“同类?”
“唉?这个词好”
男人终于被放了出来,少年看着他的父亲,一脸得意地推荐:“此人大才!”
他的父亲只是抬了抬眼皮,说自己知道了,就没了动作。
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支队伍算不上强龙,重鹤城也不只是地头蛇。利益动人心,加之重鹤城紧张的情况,这批兽皮终于还是出问题了。
不过少年却不管事了,他对他父亲的淡漠很是不满,那男人就劝他,实在劝不住了,就脸一横:
“不行!你必须得让我!我管你什么灵力不灵力的!我比你大!长兄为父长同类也是父嘛”
兽皮被堵住了,但重鹤城搜查可没结束。随着时间一天天推进,这批兽皮入了某些人的眼,于是搜查的人就来了。
少年和他父亲急得不行,男人却喝了个酩酊大醉,一脑袋栽进空酒坛,就趴在里面呼呼地睡着了。
等到男人醒了,搜查也结束了,兽皮被搜查的人划拉了一半。当那些人扛着背着大摞的兽皮走出大门后,不知情的觉得这些人犯了事,知情的则明白了这些人的实力,于是各路人马都登了门,差点把门槛都踩破。
少年急得拿起长枪就要和人拼命,男人拼命地抱住了他的腿,于是他那剩下一半的兽皮也没了。
他父亲脸色越发难看,最后只瞪了他一眼,便甩甩袖离开了。
少年心灰意冷,恨起了男人,也恨起了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想压着货博更大的利润,恨当初男人为什么要抱住他的腿,不让他杀个人示示威。
于是在当天夜晚,他穿了身夜行服,借着夜色摸进了白天拉走他的兽皮的其中一人的住处,抹了他的脖子。
但此事第二天便败露了,那人身后是重鹤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在一个修了特殊功法的人的查找下,很快就找出了凶手。
少年父亲大急,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要趁那家族的人来临之前逃出重鹤城。但这队伍里偏偏少了男人的身影,少年拼命地找,只找到一封信,似乎男人是害怕被连累,趁护卫们大乱时逃了出去。
进城容易出城难。将军府确实有重要情报失窃,为了拦截,出城的人要挨个检查,少年这押运兽皮的人何其多,就被堵在了城门。
当那家族的人得到消息追来时,少年还没出城门,守门的将官自然认得那家族的人,二话不说就关了城门,不仅如此,还命人围住了少年这些人。
这时一袭青衫挤开了围观的人群,拦在守门将官面前,那俊俏却弱气的脸此时却浮现出倨傲之色。
少年又惊又喜,跑过来抱住了他,却被他塞了一个瓷瓶在手里,然后便被推开了。
他望着少年,第一次很认真的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冬日里的阳光,暖洋洋的:
“人嘛,都有一死!你还年轻,得好好活着,死了不值当。我们这类人命都苦不苦也不是一类人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那家族的人却等不及了,要马上拿下少年这些人,男人脸一板,第一次在少年面前展露威严。
就像是一头下山猛虎。那个乞丐一般,平时罗里吧嗦的人,一个连半点灵力都无的人,却震住了这里所有的人。
“我!曲亦明!放人!”
第34章 挽歌()
少年最终还是出了城。
将军府确实丢了情报,不过这情报不是文书,而是一个人。
那个人叫曲亦明。
当男人以死相逼时,守城的将官便不再顾忌那家族人的脸色,开门放行了。
少年和自家车队回了家,男人被抓进了将军府。不过一天,将军府就有人扛着卷凉席,裹着曲亦明,在城外随便找了个地挖坑埋了。
在他被埋下一个时辰不到,本该在家的少年突然出现在他的坟头,用那宽大老成的手,狗一样的把男人刨了出来。接着又把男人当初给他的瓷瓶打开,掰开男人的嘴,想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去。
小瓷瓶里流出黑褐色的药水,却从男人嘴角滑下。少年看了看男人的嘴,又看了看瓷瓶,最终把里面的药水全倒进自己嘴里,又趴在男人身上,嘴对嘴把这药水吹进男人的肚子里。
这东西效果堪称恐怖,很快男人的脸色就由青转红,再一会猛地咳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活了过来。
救活男人的少年非常高兴,然而重鹤城已经回不去了,于是少年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里——白杨镇。
但男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少年不敢把人接回家,于是在镇子旁找了个地方。这个地方有几块巨大的石头,少年和男人就在这些石头的缝里打洞,费尽力气终于弄了一间能勉强住人的石屋。
男人就在这扎了根,少年则每天往这里跑,送些衣食,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吹牛打屁。
但少年的反常终于还是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男人也暴露出来。他父亲在重鹤城有耳目,自然打听出了这人的身份,当即就要把男人抓住送给重鹤城的将军府,少年十分愤怒,挡在他父亲身前,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终于让他父亲压下了这念头。
虽然如此,少年还是觉得危险起来,他想不出办法,心里乱成一团,只是在男人面前依旧保持着笑容。
“赵家牵头,要与我几家结为联盟,当时几家家主在私会上吵做了一团,都是想坐盟主这个位置,可这个位置是好坐的吗?”
男人却看着他的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咬了口鸡腿:
“你的心乱了!”
少年想说些什么,但男人堵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少年挣开了他的手,瘪着嘴瞪着男人,良久后失魂落魄地低下头:
“我什么时候也能知道你想说什么?”
男人笑道:“会的!”
这一次他们再无交谈,最后似是不欢而散,只是男人笑了笑:
“这就是我们的归宿了,你还有机会,你得留下来我们这类人,肯定不止我们两人,你还要找到我们的同类,让他把面具摘下来,不然戴太久,就和皮长一块去了。那就不叫人了”
他目光清澈,像是预知到未来般满是自信,在这自信最深处,还有眷念。
少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第二天他刚起床,便发现家里的气氛有些凝固。他心中越发不安,大步迈进大厅,却发现这里多了几人。
银一般的盔甲,夜一般的枪,还有恐怖的气息,这几个人就像几头凶兽,本应在千创山脉称王称霸的凶兽。
在他们左胸的甲胄上,雕着一只白鹤,展开双翼,一副欲将登青天的的模样。
这是重鹤将军麾下的重鹤军!
少年明白了什么,他大嚎了一声,发疯似的就要冲出去。但里面的人动作更快,大厅里他的父亲悍然出手,让他记起了他父亲恐怖的实力。
锁链拴住他的四肢,钢卡锁住他的脖子和腰,他的父亲只是一拳就打晕了他,把他拖进了地下的铁牢里。
当他醒来时,锁住他的锁链和钢卡已经焊死在了铁墙上,铁牢里满是烟雾,这是神仙气,可以压制灵力。
他奋力地狰,奋力地扎,除了弄出些金铁声便再无他物。然后他放弃了,他望着头顶的铁壁鬼一样的嚎起来,嚎到嗓子干涸,把那轻柔细腻的声音嚎到沙哑,到最后嗓子完全哑了,只有气流的声音。
没有一个人出来。他又在心里咒骂着,咒骂着自己,咒骂着家族,咒骂着他的父亲,咒骂着这世上的所有东西,直至那个男人——曲亦明。
他停了下来,像是心灰意冷。慢慢地,他眼睛疼了起来,什么东西堵在里面,堵得他眼睛发胀。
他终于低下了头,液体便如决堤般从他眼睛里涌出,顺着他的脸颊铺满了他整张脸,最后淌过嘴唇,流进了嘴里。
有些咸,有些涩,有些苦
胸口不停地起伏,他慢慢地抬起头,俊脸上满是泪水。
发不出声的喉咙又嚎了起来,他脑袋狠狠地撞着身后的铁墙,发出的声音又响又脆。
终于,似乎是拍碎了个西瓜,他脑袋和墙发出了最响的声音,粘稠的液体顺着墙流进他衣服里,狠狠地刺激了他一下。
他头晕了起来,头发也湿了,粘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