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封神-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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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骏冬的动作一滞,随后眼中寒芒乍起,一股锐利的恐怖气息从他身上喷薄而出。
“不是问你!”
白玄脸色一变,他也大概了解了白家和齐家的纠葛,但未曾想过两家矛盾如此之深,这齐骏冬的模样分明就是欲杀之而后快。
饶是如此,他仍一步迈出,挡在尹芸身前,脸上浮现出倔强的模样:“白玄!”
齐骏冬猛地站起身子,手中瓷酒杯被他捏碎,黑色的气流从他手中逸出,在空中缠绕。
这副模样恐怖至极,但白玄却没有感到一丝危险,似乎齐骏冬对他根本没有丝毫杀意,也就只是做做样子。
做给尹芸看。
齐骏冬眉头一挑,手上黑色气流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手指着白玄身后的尹芸,独特的声音响起:“你,滚吧!”
“这里可不是你齐家的地盘!”尹芸拉开白玄,后者虽有心阻挡,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得让到一边。
白玄心中大急,这齐骏冬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好招惹,而且后者被誉为白杨镇年轻一代第一人,修为绝不是尹芸这个丫鬟能比的。
看齐骏冬的架势应该不会拿他怎么样,但尹芸就说不定了。不趁机逃开反而出言顶撞,根本就是自己把自己推入险地!
果不其然,齐骏冬只是笑了笑,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但其中的话却有一股浓浓的杀意:“这里的确不是齐家的地盘,但我可以杀了你!”
白玄咬咬牙,眼睛瞪得老大,怒意毫不掩饰的喷薄:“你想干什么!挑起白家和齐家的争斗?”
“你们还没那分量!”齐骏冬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像是嘲讽,他声音又低了下去,轻得仿若蚊吟,“我也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白玄:“我也不想干什么,叫这丫头走一边去,我和你有事要谈。”
“休想!”尹芸冷哼一声,这个平时温柔如水的女人现在居然一脸英气,那滑嫩纤细的手指捏成拳,一股隐晦的灵力波动从她体内散发。
白玄自然感觉不出,他只是突然觉得身边的尹芸变得危险起来,她的体内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力量觉醒了。
“你想和我动手?”齐骏冬声音依旧平淡,仿佛眼前尹芸的示威就好似一只蝼蚁的叫嚣,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白玄按下尹芸的拳头,脸上怒意几乎堆积成云,他看着齐骏冬,却是对尹芸道:“尹芸姐,你先走,他应该不会伤害我!”
“你”尹芸气急,身子却是不动,只不过体内灵力运转更加迅速。
“若是纠缠下去,尹芸姐就危险了!我白玄不过是贱命一条,如果因为我让尹芸姐陷入险地”白玄一字一句地道,他心中杀意升腾,“我白玄,死不足惜!”
“小玄你”
尹芸银牙狠咬,目光在齐骏冬和白玄身上晃动,绿光在她手上流转,看上去颇为邪异。
“如果尹芸姐出了事,我便与你共赴黄泉!”
他松开抓住尹芸的手,后退半步,目光从齐骏冬身上移回:“请尹芸姐速速离去!”
尹芸移动的目光终于停下,她狠狠地瞪了齐骏冬一眼,终于开始退步:“我在林子外等你!”
说着,转身便走。
待到尹芸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白玄这才瞥了巨石上一副看戏模样的齐骏冬,言语里带着怒气:“你想问我什么?齐少爷!”
似是有意,最后三个字的语气明显加重。
齐骏冬眉头一挑,不知从哪又摸出一个酒杯,慢慢地倒上酒,敬向白玄:“你在生我气?”
白玄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倒是好笑,我是生你的气?我是想如果有刀,就一刀结果了你的性命!”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哐当”一声,一把明晃晃的牛角尖刀已经在他脚边。巨石上的齐骏冬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口将酒饮尽。
白玄白了这货一眼,一时气话这货还当真了?
“刀在你脚边,”齐骏冬笑道,他声音似乎有股神奇的魔力,明明是这样一个锐利的人却让人生不起敌意,“但是我相信,你不会”
白玄心头一颤,脸上怒意渐消,这本就是装出来的,此时要收回自然非常简单。
不是齐骏冬的声音让人生不起敌意,而是现在他整个人对白玄没有丝毫敌意,甚至还有一股亲切感。这种感觉,让白玄对他生不起敌意。
但正是这种感觉,让白玄浑身不自在。
“对!你现在的样子才对”齐骏冬道,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不对!你不应该是这样!”
白玄眉头一皱,他声音渐冷:“你到底想问什么?”
齐骏冬看着他,把空酒杯放在巨石上,声音莫名的温柔起来:“我听到了你说的话,你觉得我懂曲乐吗?”
还不等白玄回答,他就摇了摇头:“我只是略知一二,会吹吹会弹弹,但难登大雅之堂,至于你说的曲乐意境,我更是一窍不通。”
他眼睛里闪过精芒,温柔的声音也因激动重新显露出霸道之意。
“你懂那曲乐吗?”
白玄眼神迷离,半响后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不懂!”
“不懂曲乐,何明意境?”
白玄猛地睁开眼。
“不与共鸣,何知意境?”
白玄拳头捏紧。
“不同于心,何”
“闭嘴!”白玄打断了他的话,男孩握拳的手松开,一柄小刀已从袖里滑至手中。
齐骏冬一愣,随后晒然一笑:“不说,我不说。”
这里诡异的安静下来,安静到草从里细微的虫鸣都能听到,最终还是齐骏冬打破了沉默。
这个白杨镇年轻一辈第一高手此时身上没有一丝傲气,浑身锐利的气息也收拢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你可知道,这世间所有人,其实脸上都带着一张面具。”
白玄声音却越发寒冷:“不知。”
齐骏冬也不管他,只是自顾地道:“每个人,只要在外面,都会把面具蒙上。因此没有人能看到别人的真容,也没有人会把真容给别人看也或许会有。
“面具戴在脸上久了,一直不摘的话,迟早会和脸皮长在一起,到时候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容了。”
他顿了顿,看着白玄脸上尽是笑意:“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真容。”
小刀在白玄手中轻轻转动,没有声音,白玄也没有声音。
“我的真容只给你一个人看。嗯,虽然你我这只是第一面,但我还是迫不及待地把真容掀出来了,因为我怕我的面具戴太久,一直不掀,迟早会和脸皮长在一起,到时候就晚了。”
他从巨石上跃下,站在白玄身前,漆黑的眼眸倒映出后者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那在指尖翻转的寒光。
“至于为什么要给你看?那是因为你的真容,和我的一样!”
话音刚落,白玄手中寒光一凝,只见他手臂一抖,寒光化为一条银带,铺出一条直到齐骏冬咽喉的路。
第20章 同类()
寒光在齐骏冬的咽喉处停了下了,它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刀片极薄,似乎轻轻一捏就能捏断。
但没人会怀疑它的锋利,它极度脆弱,也极度危险,只需用上一点力气,就能轻松抹掉别人的脖子。
但齐骏冬毫不在意,他眉头一挑,言语中充满了笃定:“我相信你,这刀不会落下来。”
白玄笑了,这是他在齐骏冬面前第一次笑,笑容也不是阳光般温柔,倒像是恒古不变的寒冰,让人心寒。
“为什么?”
齐骏冬轻声道:“因为你知道你杀不了我,贸然动手可能会激怒我。”
他顿了顿,任由白玄的刀抵在脖子上:“如果我出手,你没有把握,或者说没有可能杀了我,甚至连逃跑都做不到。”
白玄也不气恼,他声音轻柔:“但是现在我的刀可是在你脖子上!”
齐骏冬摊了摊手:“你大可以试试!”
两人又安静下来,片刻后白玄把刀放下,语气变得暴躁:“你跟我说这么多,什么狗屁真容面具的,其实就是想说一件事吧!”
他停顿了一下,把脸伸长贴近齐骏冬,温柔的语气却带着一丝寒气:“你和我是同类?”
齐骏冬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容,嘴角上扬:“你知道。”
白玄把脸收了回去,晃了晃手腕,继续道:“其实你不会真正对我动手吧!无论我做什么事。因为你说过,我们的真容是一样的。”
“即使不相同,也相似。”齐骏冬道,“我知道你的想法。”
“哦?”白玄挑了挑眉,嘴唇翘起,“是吗?”
下一瞬间,齐骏冬身子突然后仰,与此同时,一道寒光从他咽喉间划过,那是白玄本应收起的刀。
刀尖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划过,锐利的气息让人遍体生寒,但齐骏冬早就预料到一般,躲过这一刀之后身子又弹回,脸上尽是轻松的笑意。
白玄手臂轻转,反手又一刀杀来。但齐骏冬比他更快,布满老茧的手和他面容不符,钳子似的拿住了白玄的手。
“你凭什么,说我懂你?”齐骏冬唇齿轻动,不轻不慢地吐出这几个字,但白玄的反抗突然停止了,手中小刀落在地上,和刚才丢下的牛角尖刀一般,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玄张开嘴,半响后嘴里才重复了一遍齐骏冬的话:“你凭什么,说你懂我?”
齐骏冬嘴角一咧:“因为我们是同类啊!”
“我没有同类!”
齐骏冬退了半步,脸上笑容淡化,他抬头望天,声音里带着追忆和后悔:“我以前也以为我不可能有同类。”
白玄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着也退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安全了些。
“很多事,只有当你后悔的时候,你才会明白。”齐骏冬的头低了下来,目光直视着白玄,声音轻巧得不像话,“我当年后悔了一次,我不想再后悔第二次。”
“我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白玄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子,大步向林子外走去。
齐骏冬看着他的背影,腰杆挺直,像是一杆矗立的孤枪。
那少年单薄的背影渐渐远去,他终于忍不住了,手拢在嘴边,也不管林子外是否还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手放下,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垂下,声音细微得让人根本听不清。
“同类”
“呵呵,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
“啪嗒”
泪水滴落在地上,和地上的尘土融合,晕开一片湿润的花朵。
他伸手狠狠擦了擦眼睛,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齐家”
“呵呵呵哈哈哈哈”
“我不会再让上一次的悲剧重演!”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些许画面。
“小子!面具扯不下来啦!”
“你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明白?说到底,我们还是一路人。”
“同类?”
“唉?这个词好!”
“嘿嘿嘿!我们是同类嘛!天下这么大就我们是一路人,自然是要生死与共!”
“不行!你必须得让我!我管你什么灵力不灵力的!我比你大!长兄为父长同类也是父嘛”
“人嘛,都有一死!你还年轻,得好好活着,死了不值当。我们这类人命都苦不苦也不是一类人了。”
“这就是我们的归宿了,你还有机会,你得留下来。我们这类人,肯定不止我们两人,你还要找到我们的同类,让他把面具摘下来,不然戴太久,就和皮长一块去了。那就不叫人了”
画面定格,那是一片树林,林子中间有几块巨石,把这林子挖出一片空洞,这洞旁边有棵最大的树。
一个青年人就在那,长枪从他胸口当中插进去,钉死在树上,混着内脏的黑血顺着枪杆流淌,“嘀嗒嘀嗒”地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
他的脑袋高高扬起,脖子、嘴巴、额头各钉了一颗钉子,血液流得他满脸都是,看上去恐怖非常。
但他最后的表情,似乎还在笑。
笑得很开心。
回忆很快就略过了一遍,齐骏冬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回头望了巨石堆一眼,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
“大哥,他的面具也扯不下来了!”
“上次是您救的我,这次换我来救他!”
“齐白都不过是利欲熏心目光短浅的小人而已!”
“我会比您轻松的。”
尹芸也不知道齐骏冬到底和白玄说了什么,反正他这一路上脸色都阴沉得可怕,完全没有阳光大男孩的模样。
白玄甚至连装模作样都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