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彼得·圣吉-第五项修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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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握metanoia的意义,等于掌握“学习”的更深层的意义,因为学习也包括心灵的根本转变或运作。然而学习在目前的用法上已经失去了它的核心意义。在日常用语上,学习已经变成吸收知识,或者是获得信息,然而这和真正的学习还有好大一段距离。
真正的学习,涉及人之所以为人此一意义的核心。透过学习,我们重新创造自我。透过学习,我们能够做到从未能做到的事情,重新认知这个世界及我们跟它的关系,以及扩展创造未来的能量。事实上你我心底都深深地渴望这种真正的学习。
这就是学习型组织的真谛。对这样的组织而言,单是适应与生存是不能满足它的。组织为适应与生存而学习,虽然是基本而必要的,但必须与开创性的学习结合起来,才能让大家在组织内由工作中活出生命的意义。
目前,有些组织已扮演拓荒先锋的角色,朝这条路上走去。但学习型组织的领域,仍然大部分有待开垦。我衷心地期望这本书能加快开垦的速度。
将理论付诸实践
五项修炼的发明汇集无数人实验、研究以及分析所得的成果。过去几年来,我在所有的修炼上下苦功,在其理论架构上去芜存青,并推动合作研究,将它们推广到世界各地的企业。
1970年,当我进入麻省理工学院读研究生时,我已有如下的深切体认:人类目前所面临的大多数问题,是因为无法处理周遭日益复杂的系统所致。直到现在,我仍抱持此一观点。军备竞赛、环境危机、国际毒品交易、未开发国家的贫困,以及美国多年来的预算赤字与贸易逆差,在在都证实人类的问题变得愈来愈复杂,且息息相关。记得刚进麻省理工学院不久,我便被佛睿思特(Jay Forrester)的研究工作所吸引。他是一位电脑的先驱,后来转而发展他称之为“系统动力学”(system dynamics)的领域。佛睿恩特认为,许多严重的公共问题,从都市的日益恶化到全球生态的威胁,都肇因于原先立意甚佳的政策。这些问题其实是处在一种复杂的系统中;这类系统会诱使政策的制订者在试图解决这些问题时,误将重点放在治疗问题的症状,而非根本病因。这样虽然能够产生短期的效益,但就长期而言,病因恶化,药也不得不愈下愈重,造成更严重的问题。
我开始攻读博士时,对于企业管理毫无兴趣。我总觉得,解决重大问题必须靠政府的公共部门。但当有些企业界领袖夹麻省理工学习系统思考时,我才发觉他们都是富于思想的人,且已洞察出一般流行的管理方法有很大的问题。他们致力于建立新型的组织——分权、打破科层的组织、注重员工的福拉与成长,并能兼顾公司利润。目前已有些人以自由和责任作为核心价值观,发展出全新的企业经营理念,还有些人设计出创新型的组织。这些企业拥有公共部门所欠缺的实验与创新能力。渐渐的,我体认到为什么在一个开放的社会中,企业是创新之所在,他们有公共部门所缺乏的实验和创新的自由。而且大多数企业的实验与创新,基本上都要接受市场严格的考验,方得以保存。
至于为什么他们对系统思考感到兴趣?有些是因为在尝试过五花八门的管理新论之后,却未见真正的成效。例如为了加强团体精神,同仁一起急流泛舟,但是回到公司后,那些对于企业问题根深蒂固的想法与歧见,却仍然丝毫未变。有些则是受困于长久以来组织中一些令人倍感无奈的现象。例如,发生危机的时候,人人团结在一起,等到情形有所改善,就又涣散如昔。又如有些企业在开始时快速成长、兴旺成功,而且尽其所能善待顾客与员工,随后情况却急转直下,陷入某种无止境的恶性循环中,愈救愈糟。还有一些则是相当令人困惑的现象,譬如企业内某个部门所做的决策,结果使整个企业产生大风暴。然而,系统思考却能帮助我们认清这些难题真正的症结所在。
渐渐的,人们开始相信系统思考这项工具确实能够使企业改观。但在辅导不同企业的经验中,我发现只有系统思考这项工具还不够,另外需要培养出新的领导者来执行及运用它,才能发挥系统思考的巨大功效。对于如何培养这种新的领导者,在七十年代中期,才开始有初步的想法。现在在我们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小组,经由三位企业的领导者孜孜不倦的努力下,这个构想正逐渐具体化:他们是汉诺瓦保险公司的总裁欧白恩,赫门米勒家具公司的总裁赛蒙,与类比元件公司(Analog Devices)的总裁史塔达(Ray Stata)。他们三人参加我们的研究计划已有好几年,他们的公司在企业界都极具创新性与影响力。目前加入研究工作的还有苹果电脑公司、福特汽车公司、拍立得公司、壳牌石油公司,以及全美房地产公司(TrammellCrow)的许多领导者。
给所有的学习者
过去十一年来,我也在创新顾问公司(Innovation Assodates)发展与王持“领导与超越”(Leadership and Mastery)研习营,把麻省理工学院所发展出的几项修炼,结合创新顾问公司所发展出的建立共同愿景与自我超越两项修炼,推介给各行各业的人士。已经有4000名以上的管理者参加过此一研习营。开始的时候,我们将焦点放在公司高级主管身上,但是很快就发现系统思考、自我超越、共同愿景这些基本修炼,对教师、公共行政人员、学生及为人父母者都有用。事实上,每个人都可以扮演领导者的重要角色,都可应用所习得的修炼,去发展所置身组织创造未来的潜能。大家一致的体认是,要发展自己和组织的能力,必须要经由真正的学习。
这本书是为所有的学习者而写的,特别是那些对共同学习的艺术与实务感到兴趣的人。
对管理者来说,这一本书应当有助于认清,学习型组织的建立不是一种神妙和高不可及的艺术,而是有其具体可行的做法、技巧,与经由不断修炼便能熟能生巧的一种艺术。
对为人父母者来说,这一本书应当有助于让他们与子女相互为师,彼此学习;从孩子身上,我们更可学会将学习视作一种生活方式。
而对于整个社会而言,我希望这本书能引起大家对于目前组织学习障碍的省思,并促进彼此间交换各种意见,进而开始思考,应该如何使我们的社会成为学习型的社会。
第02章 你的组织有学习智障吗?
大企业的寿命很少超过人类寿命的一半。1983年壳牌石油公司的一项调查发现,1970年列名财星杂志“500大企业”排行榜的公司,有三分之一已经消声匿迹。依壳牌石油公司的估计,大型企业平均寿命不及四十年,约为人类寿命的一半!各位读者,你将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目睹你现在所眼务的公司开门大吉。
大部分失败的公司,事先都有许多的朕兆显示它们已经出了问题,然而即使有少数管理者已略微察觉这些现象,也不太会留意。整体而言,组织往往无法认清即将迫近的危机,无法体认这些危机的后果,或提出正确的对策。
也许在适者生存的法则下,像这样不断的汰旧换新,对社会是好的,因为这可把经济土壤重新翻过,重新分配生产资源结新的公司与新的文化。然而对员工与企业主而言,却是很痛苦的。但是,如果高死亡率不只是那些体质不良的企业才会面临的威胁,而是所有企业都会面临的问题时,怎么办?如果即使目前最成功的企业,其实还是很差劲的学习者,怎么办?
组织的学习智障
大部分的组织学习能力不佳有其来由。组织的设计和管理方式、人们定义工作的方式、员工被教育与互动的方式,这些在在是基本的学习智障。而且往往他们愈是努力尝试解决问题,却因努力的方向不对,长期的后果反而愈糟。尽管有这些学习智障,学习的行为还是或多或少发生在组织中。
学习智障对孩童来说是个悲剧,对组织来说,学习智障是致命的。治疗它们的第一步,是开始辨识组织的七项学习智障。
一、局限思考
我们长久以来被灌输固守本职的观念,这种观念如此强烈,以致将自身跟工作混淆。八十年代初,美国有一家大型钢铁公司把旗下的工厂关闭了。该公司提供所有被调职的钢铁厂“工人新的工作训练。但是训练从未发挥效用,这些工人最后大多陷入失业或打零工的困境。一群心理学家应邀到该公司找出问题的症结,结果发现这些钢铁厂工人面临强烈的认同危机。这些工人说:“我怎能够做其他工作?我是个车床工。”
当一般人被问起如何维生时,大多数人都是叙述他们天天在做的工作,而不会扩大范围去说明他们企业的目标是什么。多数人认为自己对于整体只有很小或毫无影响能力。他们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埋首苦干,结果把自己的责任局限于职务范围之内。
最近,底特律一家汽车公司的主管告诉我,他们拆解了一辆日本进口车,目的是要厂解某项装配流程:为什么日本人能够以较低的成本做到超水准的精密度与可靠性?他们发现不同处在于:日本车在引擎盖上的三处地方,使用相同的螺栓去接合不同的部分。而美国汽车同样的装配,却使用了三种不同的螺栓,使汽车的组装较慢和成本较高。为什么美国公司要使用三种不同的螺栓呢?因为在底特律的设计单位有三组工程师,每一组只对自己的零件负责。日本的公司则由一位设计师负责整个引擎或范围更广的装配。讽刺的是这三组美国工程师,每一组都自认他们的工作是成功的,因为他们的螺栓与装配在性能上都不错。
当组织中的人只专注于自身职务上,他们便不会对所有职务互动所产生的结果有责任感。就算对结果失望,可能也察觉不出何以如此。大家只会认为一定有人搞砸了。现代组织功能导向的设计,将组织依功能切割分工,更加深了这种学习智障。
二、归罪于外
一位朋友告诉我他在训练少年棒球联盟时一个男孩的故事。在右外野漏接了三个高飞球之后,男孩甩掉手套走进球员休息区,说:“在这烂球场没有人能接得住球的。”
当事情出了问题,我们往往倾向归罪于外界。这种倾向在组织中最为明显。行销部门责怪制造部门:“我们一直达不到销售目标的原因,是我们的品质无法跟以人竞争”;制造部门责怪工程部门;工程部门又回头责怪行销部门:“如果他们不干扰我们的设计,让我们尽情发挥设计产品,我们已经是业界的领导者。”
归罪于外并发症实际上是局限思考的副产品,是以片段的方式来看外在的世界。如果只专注在自己的职务,我们便看不见身行动的影响到底怎刊延伸到职务范围以外,当有些行动的影响回过头来伤害到自己。我们还误认这些新问题是由外部引起的。就像被自己的影子追着跑一样,我们似乎永远无法甩掉它们。
归罪于外并发症不限于指责组织内的同仁,有些甚至指责组织以外的因素。以美国的航空业为例,原本经营极度成功,曾被誉为企业新典范的人民航空公司(PeopleExpress Airlines),在它营业的最后一年,曾大幅降低机票价格来增加竞争力,并买下边境航空公司(Frontier Airlines)。这些积极行动背后的假设,便是认为敌人在外面,意图借打击竞争者,以使自己起死回生。然而,最后这些行动没有一项能使该公司改善愈来愈严重的亏损,或改变它服务品质的核心问题。
对许多美国公司来说,“敌人”已经变成是具竞争力的日本公司、工会、政府当局,或向别人购买产品而背叛我们的顾客。“”内”和“外”总是相对的,当我们扩大“系统”的范围时,原生的“外”就成了“内”。所以,当我们归罪于外时,已将“系统”切割。而永远无法认清那些存在于“内”与“外”互动关系中的许多问题及其解决之道。
三、缺乏整体思考的主动积极
主动积极(proactive)现在是一种时尚。管理者在面对准题时,经常以有担当为傲。而主动积极解决问题的意涵一般是说,我们不应一再拖延,而必须有所行动,并在问题扩大成为危机之前,加以解决。它被视为是消极被动的解毒剂。采取主动积极的行动常能解决问题;但是在处理复杂问题时,尤其是本书第五章所介绍的“动态性复杂问题”时,这样做却常常适得其反。
不久之前,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的理赔业务副总裁发表演说,正式宣布该公司将扩大自有法务人员的阵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