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平的全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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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世纪80年代起,很多外国投资者,特别是一些华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不能向中国出售那么多的产品,为什么不利用中国廉价的劳动力在当地生产加工,然后进行出口呢?这正迎合了中国当时的需要,中国希望吸引外资和外国先进的生产技术,这不光是要生产10亿套在中国销售的内衣,还要向世界其他地方出售60亿套利用中国劳动力生产的产品,这些产品的价格要远远低于欧洲、美国、甚至墨西哥的同类产品价格。
一旦离岸经营开始在纺织、电子、家具、眼镜架和汽车零件等行业开展,其他行业的企业也开始跟进,或者也到中国进行离岸经营,或者寻找东欧、加勒比或其他地区作为生产中心。
中国2001年入世让外国公司相信,如果他们将工厂离岸经营到中国,他们将受到国际法和国际统一规则的保护。中国同意逐步实现对外国企业和公民的国民待遇,这意味着外国公司可以在中国的任何地方出售他们的产品。中国还同意对所有世贸成员实行最惠国待遇,这意味着对各成员将实行相同的关税和规则。它还同意在和任意国家或外国公司发生贸易争端时,接受国际仲裁。与此同时,政府官员也变得更为和善起来,投资程序大为简化,各个部委的网站内容日益丰富,这些都是为了方便外国投资者在华的投资。我从美国驻华使馆那里了解到,中国入世后的数周内中文版本的世贸规则书籍一下子卖掉了200万册。邓小平让中国吸收了让世界变平坦的10大因素,因此也让中国成为世界的挑战。
在中国入世之前,人们认为,尽管中国为了获取和西方贸易的好处选择了开放,但政府和银行将保护中国企业免受外国竞争的冲击。从20世纪90年代初就在中国生活和工作的杰克。潘考夫斯基告诉我说,中国的入世是给世界其他地区的一个信号——中国将不会脱离市场经济轨道。
因为中国可以低成本招募大量熟练技术、半熟练技术和非熟练技术工人,因为中国为了增加就业机会愿意吸收大量的工厂、设备,因为中国具有巨大而蓬勃发展的消费者市场,它已经成为离岸经营的理想地点。不管你从事什么行业的经营,中国迟早会成为主要的竞争对手和消费市场,因此你必须考虑好如何和它开展合作、竞争甚至加以利用。中国有160多个人口超过100万的城市,你可以到一个之前从未听说过的东部沿海城市,你会发现那里的一个小镇供应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眼睛框,而相邻的小镇则生产了世界上大多数的打火机,还有的小镇给戴尔生产计算机屏幕,有的专门生产手机。前面提到的日本顾问大前研一在他的《中华合众国》(TheUnitedStatesofChina)中提到,在香港北部的珠江三角洲有5万家电子零件供应商。
有一天在东京的时候,大前研一对我说,中国是威胁,中国是顾客,中国也是机会,你不能忽视中国;你不应该将中国视为竞争的敌人,应该将自己的业务分为几个部分,想好哪个部分可以在中国投资,哪个部分需要出口到中国,哪个部分需要从中国进口。
现在让我们看看中国对外开放对世界变平的真正影响所在。中国作为离岸经营基地的优势越大,它的竞争对手就感觉压力越重,这些国家包括马来西亚、泰国、爱尔兰、墨西哥、巴西和越南。看到中国正在发生的变化,看到大量工作机会正流向中国,他们对自己说,我们最好开始提供同样的激励措施。这创造了竞争性的变平过程,为了鼓励到本土的离岸经营,各个国家在廉价劳动力的基础上互相攀比,看谁能提供最好的税收减免措施、教育激励和各种补贴。
《中国世纪》俄亥俄州立大学的教授、(TheChineseCentury)一书的作者欧迪德。先卡(OdedShenkar)在2004年12月接受《商业周刊》采访时直言不讳地告诫美国的企业家:如果你还在从事劳动密集型产品的生产,你现在就赶紧退出,否则会流血致死,要参与竞争你们就必须有一个新的商业模式。即使你消减5%的成本,那也没有用,中国生产商也可以做出同样的调整。他说,你需要全新的经营模式来参与竞争。
中国的变平力量还和它在不断开发巨大的国内市场有关。同一篇《商业周刊》的文章提到,这带来了规模经济和激烈的国内竞争,降低了产品价格,并且每年都新增35万工程师;年轻的工人和管理人员吃苦耐劳,他们愿意每天工作12小时,在电子行业和轻工业,这都是无与伦比的竞争优势;企业家的工作热情也很高,他们愿尽一切努力取悦沃尔玛、Target、百思买和J。C。Penney等大型零售商。
2005年秋,我在北京参加访问时,遇见了美国商会驻中国主席查尔斯。M。马丁。
他告诉我,他刚从浙江省一家袜业厂参观回来。这个制造厂为世界各地的大商家和中国的零售商生产短袜和女式内衣。厂长为马丁打开一盒短袜并告诉他,如果你从他那里买12双这种普通短袜,按批发价计算,每双你只需要支付11美分。
但是厂长继续解释说,即使是以这么低的价格出售,其竞争力也很难维持,因为它的竞争对手正以更低的价格出售短袜。所以他打算将厂址迁到400英里(1英里=1。61千米)之外的内陆地区——江苏省北部的一个贫困地区,那里的地方政府已经许诺给他更低的税收、更低的地租和更低的劳动成本。
最终,中国将不再有这样的内陆地区可供工厂迁址,中国制造商将不能仅通过迁址进一步降低成本。但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过那里,这就是为什么说中国是制造业的一大变平力量,这就是西方制造商削减5%的成本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的原因。
你需要一个全新的商业模型。
不过,这种经营模式也遭到了批评人士的抨击,他们认为,中国的市场规模和经济实力意味着中国的经营模式将很快成为全球效仿的标准,而这种标准下不仅工资水平较低,而且劳动法保障不力。这在商业上被称作“中国价格”(theChinaprice)。
但真正让世人感到惊慌的是,中国并非仅仅通过超级优惠的条件吸引外国投资。
这只是短期战略。很多人在谈到中国现象时,他们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认为中国不是靠改善质量和提高生产率,而仅仅凭工资水平来占据优势。世界大企业联合会(U。SnferenceBoard)的研究发现,1995~2002年,中国的私营工业部门每年的生产率增加17%——我再重复一遍,是17%。这主要是因为中国吸收了新科技和现代化的商业模式。该委员会还发现,中国在此期间失去了1500万个制造业的工作机会,而美国的这一数字只有200万。研究指出,“随着中国制造业生产率的提高,中国正失去制造业的就业机会——而且其数量要远远超过美国——这有利于中国服务业的发展,这一模式正是多年来发达国家一直在遵循的。”
中国真正的长期战略是赶超欧美国家,并且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中国领导人比很多西方国家领导人更关注如何提高年青一代的数理和计算机知识(这在平坦的世界中无疑是成功的必备条件),如何建立高度发达的通讯基础设施,如何创建吸引外国投资的激励机制。中国领导人希望看到的是新一代的内衣服装和飞机机翼都能在中国完成设计,这也是她们在下一个10年中希望达到的目标。
因此30年的历史将见证中国经历“中国销售”—“中国制造”—“中国设计”—“中国梦想”的整个过程——或者说,中国在同全球制造商的合作中,从一切都无能为力到成为了一个低成本、高效率的合作者。在写这一章节的过程中,我正好在网上看到了有关半导体行业的、名为Inquirer的时事通讯,给我印象最深的是2001年11月5日一期的文章《中国将成为一切的中心》。文章引用《人民日报》的文章称,福布斯500强中的400家企业已经在中国内地投资了2000多个项目,这还是5年前的事情。
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在内部化中国的挑战方面采取了非常积极的方式。日本推动出口的官方机构——日本贸易振兴会理事长渡边修(OsamuWatanabe)在东京告诉我:“中国现在发展得非常迅速,并且他们正从低端产品发展到高端、高科技产品。”
他认为,日本公司要维持其全球竞争力就必须将一些中间产品的生产和装配工作转移到中国,在日本国内主要从事一些更高附加值的产品,因此中国和日本“正成为同一供应链的一部分”。和美国积极参与北美自由贸易区、欧盟不断东扩一样,日本也在加大和他西面邻居的一体化。在经历长时期的经济衰退后,日本经济从2003年开始反弹,部分原因是当时销售了数千吨的机器和关键零部件给中国。而真正的购买者是那些将工厂离岸经营到中国内地的韩国、日本和中国台湾人。2003年,中国取代美国成为日本最大的进口国。
中国的飞速发展也许会影响一些国家制造业工人的就业,但对世界各地的消费者来说,中国廉价的产品的确是天赐福音。2004年10月4日的《财富》杂志引用摩根斯坦利的研究数据称,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中国的廉价产品已经给美国消费者节省了大约6000亿美元,给美国制造商节省的零部件进口费用更是不计其数。文章称,这些节省下来的费用让美联储可维持更久的低利率水平,居民有能力购买房屋,商家也可以有更多资本进行创新。
为了更好地理解在中国的离岸经营,我和北京亚新科工业技术有限公司的杰克。潘考夫斯基进行了一次畅谈,他可以说是这种合作形式的领头兵。如果在奥运会中有一类叫做“极端资本主义”的比赛项目,我想杰克。潘考夫斯基一定会得金牌。
1988年,他离开了在潘威伯集团(PaineWebberGroupInc。)高级投资银行家的职务,并且在42岁的时候决定迎接一项新的挑战——他和合作伙伴一起筹得1。5亿美元用于收购中国企业。从那之后,他在中国的商海中起起浮浮,尽管也曾遭遇惨痛的失败,但最终还是成为中国离岸经营方面的成功范例,并且验证了这一合作方式的有效性。
“1992~1993年我刚到中国时,所有人都以为我遇到的最大困难将是如何在中国找到和得到机会,”事实上,当时中国到处都是机会,缺少的只不过是知道如何按照先进方式经营汽车零件工厂的中国经理人。潘考夫斯基说的一点都没错,在中国建厂是很容易的,难的是在中国找到善于经营的管理人。所以当他最初购买中国汽车零件公司的大多数股权时,他也开始从国外聘请管理人,成本当然是很高的,而且让外国人在中国从事经营无疑也存在很多不便。第一种方案失败了。
“所以我们就辞退了所有的外国管理人,并且开始尝试第二种方案——聘用收购工厂原来的管理人员。”但是后来发现,这一办法也不行,因为这些人已经习惯于计划经济条件下的经营模式,他们不知道怎么和市场打交道。中国不乏具有企业家才干的人,但在中国入世之前,中国没有健全的法制和债市股市,因此你只能从国有企业的管理者或第一批下海的私人企业主中进行选择。
他在中国第一次购买的是一家橡胶零配件公司的股份。当他后来和中方合作伙伴达成进一步收购股份的协议时,中方还同他签署了非竞争条款。然而,交易刚刚达成,中方合作伙伴的主管就自己开了一家从事同类生产的工厂。非竞争条款根本没有起到约束的作用。第二种方案也失败了。
潘考夫斯基的生意曾经亏损过很多钱,他称其为在中国学做生意的学费,后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拥有好几家零件工厂。他说:“1997年左右是我事业的低点。
我们的公司从整体来看是在缩水,当时根本没有利润可言。尽管在收购的企业中,我们持有大多数股份,理论上讲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管理者,但在企业内部已有的管理人员中,我实在挑不出理想的人选了。“这时候我们选择了方案三。
“我们后来得出的重要结论是,我们不喜欢‘计划经济下的中国’,我们想把赌注放在‘市场经济下的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