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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燕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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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掌柜见肇惜顾拖着一条腿下了车,急忙跑了出来,伸手给了拉车的一角钱,扶住肇惜顾。

“肇先生。”

肇惜顾谢过马掌柜,问:“马掌柜,七少呢?”

虽然知道肇惜顾的来意,看到他拖着伤腿的样子,马掌柜还是有些口吃的说:“啊……,七少不在。”

肇惜顾看看门楼,红灯没有点,风流开着窗,传出喧闹的声音,如果他没有记错,起少不再,风流不开,也是风云楼的规矩。

肇惜顾怀疑道:“他不在?”

马掌柜毕竟是江湖人,应付道:“是啊,七少和人出去喝酒了。”

肇惜顾有些不高兴,问:“去哪儿喝了?”

马掌柜说:“不知道,没说。”

肇惜顾甩开马掌柜的手,说:“我去找。”

马掌柜追上来扶住肇惜顾,说:“肇先生……你的腿有伤,就别找了。七少回来,我告诉他您找他。”

肇惜顾目色清明洞透,一字一字问:“他真的不在?”

马掌柜支吾道:“是……是不在……”

肇惜顾扬头问:“那……谁在风流?”

马掌柜看看风流,有些无奈的说:“是红姑娘……和平四爷。”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响起平久慕的声音:“肇先生!”

肇惜顾拱拱手,叫道:“平四爷。”

平久慕哈哈笑着拍拍肇惜顾,说:“你找七少?他不在,他去……钓鱼了,嘿嘿,钓鱼去了。”

肇惜顾用骄傲掩饰辛酸,平和的说:“是吗。那我回去了。”

平久慕没有挽留的意思,忙说:“好。马掌柜,找人送送肇先生,快。”

马掌柜应道:“是。我亲自去送。”

肇惜顾拱手别道:“告辞。”

平久慕也拱手道:“慢走啊。”

肇惜顾一横身子,从马掌柜的搀扶中脱离,尽管很痛,他依旧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缓步向云来客栈走去。

马掌柜看看平久慕,平久慕挥手示意他跟上去,马掌柜也不敢上前搀扶,只是跟在肇惜顾的身畔照应。

平久慕看着两人过了马路,摇摇头,转身上了楼。


“燕惊……钓鱼……”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肇惜顾无力的靠在窗前怔怔的望着风流。

一个婀娜的身影走到窗边,窗关了灯熄了。

风流里有他要找的人,而那人在躲他。

他腿上的伤口在奔波中撕裂,血浸透重重纱布,染红了他的裤腿,却不及心上的伤口那么痛,痛得让他无法呼吸。
第十二章 现在行动

肇惜顾醒来了。

他是在床上醒来的。

在床上!

肇惜顾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因为他不该在床上,腿上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证实了他的记忆。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晕倒的时候,人,在窗边。

有人进来过,而他没有察觉,这个觉悟让他不能接受,也有些后怕。

那个人是谁?

腿上的剧痛让他不能站稳,他下意识的向后退,后面是桌子,他的目光还停留在窗边到床上的距离间。

窗户被人关上了,但是窗户边的地上有血,一小滩血,还有半边隐约的轮廓,使皮鞋的轮廓。

足以证明他曾经在那里待过不短的时间。

从窗户到床边没有血迹,他下意识的看看床上,也没有血迹。

肇惜顾望向自己的腿,绷带是换过了。

他的脸有些恼羞的红热,因为他知道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穿外裤,或者说,他的外裤是被入侵者脱下来的。

那个人除了帮他换绷带,还做过什么?

他的伤不轻,他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绷带上和床上都没有血,要想止住他的血,并且在他的血止住后为他包扎好是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的,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

肇惜顾恨恨的击打身后的桌面,除了瓷盘瓷壶瓷碗的碰撞之声,他肯定自己听到了铁器的锐响。

在听到的同时肇惜顾转过身,愣在了那里,他看到了一把再熟悉不过的小刀,跟随了他千年的鬼泣刀。

他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刀旁边的纸条:

拾君佩刀,特来送还。

不请自入,请君海谅。

红息留字

“红息……”

肇惜顾望着风云楼的方向,冷冷的笑了。

他心底有说不出的失落和不信。

刀他在林中就给了持刀的,红息在哪里捡的刀,凭什么说这是他的,又为什么要在深夜还刀。

想见他为什么不肯见他,既然来了为什么假借他人之名。他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是在怀疑着什么?

肇惜顾打了个寒颤,他又一次看到了他悲愤的眼神。他决定去证实自己的疑虑,也要彰显自己的清白。

肇惜顾细细的抚遍了鬼泣刀,这把陪伴了他千年的刀,也许,就要在近日锋残骨断。千年以前,它曾深深的插入他的身体,难道宿命的报应就从鬼泣刀开始了。

无论如何,燕惊行动开始的时候,他在他的身边就是最好的证明。



华灯初上的时候,肇惜顾出现在风云楼的门口。

马掌柜一如既往热情地招呼道:“肇先生,您醒了,太好了!红姑娘刚刚还吩咐过,让把晚饭备好送过去,如果您还不醒,就要送您去医院了。”

肇惜顾说:“我没事儿,劳您惦记了。”

马掌柜搀扶着肇惜顾,说:“里边儿请,我叫人给您把晚饭端来,刚刚做好的,看看合不合您的胃口。红姑娘说了,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肇惜顾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遮掩说:“红姑娘,她人呢?我想当面谢谢她。”

马掌柜也不再扶着,只是双手虚托照应着说:“红姑娘不在,她去参加一个宴会了。”

肇惜顾并不在意,问:“那……七少呢?”

“七少不在风云楼,他在燕庆阁。”

肇惜顾从郑明瓀的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寒气。

  肇惜顾在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就认定七少会在风云楼,才会把人支到燕庆阁执行任务的。

他追问:“七少在燕庆阁?”

郑明瓀说:“对,在燕庆阁。”

肇惜顾脱口而出:“他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回来?”

郑明瓀看了看肇惜顾,说:“肇先生很关心七少噢。七少是燕盟的七少,他什么时候去燕庆阁,什么时候来风云楼,不用向任何人请示。明瓀又怎么会知道呢。”

肇惜顾自知失言,说:“郑三爷误会了,我……我有急事要找七少……”

郑明瓀打断道:“肇先生误会了。肇先生要找七少,明瓀愿意陪肇先生走一趟燕庆阁。”

肇惜顾有些迟疑的看着郑明瓀,郑明瓀往风云楼里走去,说:“肇先生,明瓀陪你用晚饭如何。也许,七少正在来风云楼的路上。”

七少在燕庆阁,这一趟必须要走。

肇惜顾拱手道:“郑三爷,惜顾腿脚不便,还请三爷受累,陪惜顾走一趟。”

郑明瓀也不客气,抬手说:“请。”

马掌柜看了看两人,说:“三爷,肇先生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吃过晚饭再去燕庆阁。”

郑明瓀也不说话,看着肇惜顾的反应。

肇惜顾道谢道:“不用了,多谢马掌柜。”

两人匆匆出了风云楼,马掌柜看着两辆洋车跑远,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风云楼。



车停在了一间酒楼的门口,郑明瓀下车,走到肇惜顾的车前说:“肇先生,请。”

肇惜顾抬头看看:“上秋楼。”

郑明瓀说:“七少就在里面。”

肇惜顾看看周围的环境,猜到这里就是持刀的所说的酒楼,也就是燕惊行动劫七少杀平久慕的地方。

肇惜顾作势要下车,却一下子又跌回了座位:“啊!”

郑明瓀看似紧张地问:“怎么了?”

肇惜顾深吸了口气说:“腿……”

郑明瓀颇有些为难的说:“这……”

肇惜顾假意摸汗,看看周围的环境,除了上秋楼户户门窗虽然开着,去不见有人出入,这分明是燕盟打好了招呼要办事的。

上秋楼里似乎已经有人认出了他,正在迟疑要不要过来打招呼。这种局都敢闯,天知道还有什么蠢事他们做不出来的。

走,必被猜疑。

留,难免暴露。

肇惜顾权衡了一下,说:“我看我还是先回客栈吧,这样就是见了七少也……”

郑明瓀也附和道:“也好。送肇先生回……云来客栈。”

随手给了拉车的一块大洋,拉车的喜出望外,说:“是。谢谢您老,谢谢。”

肇惜顾和郑明瓀道别,刚刚拐出他的视线,肇惜顾就下了车,又给了拉车的十块大洋,阴沉的脸冷冷的说:“不许乱说话。三个月之内,北平城里,我见你一次,就打折你一条腿。你的两条腿都打折了,就打你妻子的,你妻子的打折了,就打你孩子的。”

拉车的手捧着十块大洋吓得不敢多说一句话,赶紧点头,肇惜顾挥手示意他快走,他跑了几步,有折了回来。

拉车的指指洋车,肇惜顾转过身不去理他。拉车的小心翼翼的抓起一边车把,就这样拖着跑开了。


肇惜顾站在树后仔细的观察上秋楼,二楼的客人吸引了他的目光,都是青年的男性顾客,他们的目光即不是在饭菜上,也没有在楼外的风景上,更是很少交谈。

这是个局,十几个在楼下等着刺杀七少的人怎么也不看清楚就往里钻。

七少一定不在上秋楼,他还是上了郑明瓀的当。

七少在哪儿?今天的局钓的是他,七少一定不会走远。

一个高大的身影晃了晃,像是提着什么,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手里各提着一个……人。

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大个子是平久慕,那么他们提的就是接应的人。平久慕果然是老手,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来铲除周边接应的人的。

肇惜顾的确希望燕惊行动不能杀七少,但是如此满盘皆输也是必须阻止的。为了取信七少,他没带手枪,他下意识的摸向了鬼泣刀。

肇惜顾猛地看到躲在胡同口探头探脑的报信的,顿时有了主意。

车把一动,报信的正想叱责,一下子认出了肇惜顾,只小声地打了个招呼:“先生?”

肇惜顾低声道:“快走!”

报信的有些迷茫,迟疑的重复:“走……”

肇惜顾催道:“快!”

报信的点头应道:“噢?噢!”

报信的抄起车把,问:“先生,去哪儿?”

肇惜顾盯着上秋楼说:“哪儿都行!”

报信的也望着上秋楼,点头应道:“哦。”

一声枪响,报信的被吓了个哆嗦,手里的车把滑落。

肇惜顾不再看上秋楼,催道:“去电话局。快!”

二楼的客人纷纷撕裂左臂的袖子,露出一截绣着金燕标记的的黑布。他们就这样一路杀了下来,杀手只能退出上秋楼,却退不出燕盟的围剿。

接着是血红,满眼的血红。


报信的强迫自己从上秋楼移开目光,颤巍巍的抄起车把,试着迈了几步都没有迈开步子。

肇惜顾用力跺了跺车底,低声怒道:“快走!”

报信的咽了口唾沫,狠狠的闭上眼,又睁开,快步穿胡同离开了上秋楼。


上秋楼的店堂、门口,甚至是门前的街道上都是一片血红,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横七竖八的倒着三十几具尸体。

他们有的是被杀,有的是自杀,却没有人被俘。

郑明瓀和平久慕呆立在上秋楼的门口,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七少站在两个人的身后,他的肩头还在淌血,目光深沉杀气未减。

他已经肯定了一件事:肇惜顾是来负责刺杀行动的,目标不只是他。


报信的拉着洋车飞快的奔向电话局,他恨不得多长两只脚逃离这里,逃得远远的。他只是个小角色,他从没杀过人。

他被吓倒了,他从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杀戮,死的那些人中午才和他一起喝过酒,那个时候他们还在说分到赏钱以后,是去杏花楼还是海棠院。

坐在车上的人不说话,阴沉着脸。

肇惜顾想到了七少起疑,猜到了燕庆阁早有准备,却没有想到会如此周密,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参加行动的所有人都会被燕盟的人捂在上秋楼。

如果是那样,他该如何向舒先生交待,留在晴雪园的人又怎么能相信他呢。
第十三章 绯红

肇惜顾坐在晴雪园的大厅里,周围是不满,不信的目光。

“要不是,不是肇先生,反应快。我们,我们就全被捂在里面了。”报信的夸张地叙述了他在上秋楼外,看到的一切。

“就跑回来你一个。”在这里等消息的独狼并不满意,因为报信地现在所说的,他经历过了无数回,几分真,几分假,很容易分辨。

“还有肇先生,我们两个。”报信的强调说。

“肇先生的腿不是不方便,您去羊圈做什么?”独狼盯着肇惜顾的眼睛问。

肇惜顾凤眼一挑,用余波回敬独狼。只横波流萤,独狼就觉得有种彻骨的奇寒。他立刻收回目光。“一群废物。”肇惜顾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阴冷。

“你骂谁废物?”灰熊不满的梗起脖子,独狼赶紧扯扯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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