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娘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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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觉这男子虽没有洛哥哥俊俏,可是却有着一股洛哥哥没有书生气,但是与他的脸不配的就是那双眼睛了,他的眼神带着傲气,说话的语气也好似是给对方恩赐一般,让娴娴有些反感。
男子见她不语,转过头,“你救了我,想要什么回报吗?”
这句话更是让她气恼,好似她救他就为了回报一般。娴娴忍着痛站起身,衣服在她昏迷的时候已经被穿好,看来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算了,不跟他计较。“不需要回报,不过我救你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若是我们再见面也无需打招呼。还有,你的蛊并没有解,下个月十五,你要自己解决你的蛊毒。”说罢,娴娴便走出破庙。
男子看着娴娴离去,有些诧异的望着空空的门口,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啊!他大声的喊道:“你救了我,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就找我。”
娴娴听见喊声,莞尔一笑,并没有当真。她要尽快下山,若是太晚,府里的人定会和洛哥哥说闲话的。
男子见娴娴真的离去,心里划过一丝失望。她居然一眼便看出自己中了情蛊,莫非是花族的人,她的血还可以解蛊,真是个妙人。他叹一口气,闭上眼甩去脑海中救了他的女子的脸,有些虚弱的靠在墙上,情蛊,表妹这一次有些过分了。
朦朦间好似刚要睡着,门口又传来脚步声。他睁开眼,嘴边露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怎么,又回来要报酬了吗?”他好整以暇的侧过脸,可是进来人却让他的脸又黑了下去。
只见门口走进一个男子,男子也就十三四岁,一见他便跪了下来,一脸的担心和激动。“少主,栀子终于找到您了,主子跟夫人都快急疯了。”
他冷着脸,“急疯了?急疯了他们还如此纵容若雪。”若不是爹娘的纵容,表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对他下情蛊。
“少主,主子和夫人也不知表小姐会下这么重的蛊毒,他们已经把表小姐禁足了,是真的。”栀子急忙说道。
男子冷哼一声,拿起旁边的拐杖,栀子一看,忙起身扶他,“你若是想跟着我,就别告诉家里,若是不答应,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睡上十天半个月。”
栀子一颤,他自是知道少主的脾气和厉害,堂堂圣医白家第九代传人绝不是徒有虚名,可是若是主子知道他知情不报,那可……
他一见栀子犹豫,低头去拎药箱,“你若是担心爹,就大可放心,等被他们找到的时候我自由办法为你脱身。”
“少主的话当真?”
“我白圣衣什么时候说过空话?”他反问道,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子不便利,马又跑了,他才不会留这个傻小子在身边,可是此时他的确需要一个人。
栀子听见保证,用力的点点头,“好,我不通知主子和夫人,留下照顾少主。”
白圣衣拄着拐,栀子有问道:“少主,那我现在去哪里啊?”
“落日城。”
……
下了山,白圣衣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栀子给他买了轮椅和马车,这一次若不是出门比较着急,他是断不会在人前用拐杖,从小他就讨厌别人用同情或是可怜的眼光看他。
坐在马车里,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的觉得自己理他们好远,他有多久没有出来了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白家世代学医,传到他已经是第九代。因为先天残疾,他比任何人都用功学医,起初是为了医好自己,可是长大了他知道他的病神仙都医不好。
若雪是他的表妹,娘一直希望他们可以成亲,可是他对若雪没有一丝的男女之情。若雪的性子刚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的给他下毒,就为了可以嫁给他。娘和爹不但不管还纵容她闹下去。他本也不在意,中了毒大不了自己再解,可是这一回若雪却不知轻重的下了蛊毒,虽说医理相同,可是花族的蛊毒外人又怎会知道如何之解呢!这一次,若不是碰见那个奇怪的女子,恐怕栀子见到的就会是他的尸体吧!
“栀子,先找一家客栈,我决定在落日城小住一段时间。”他掀开车帘说道。
“是,少主。”栀子快速应声,可是心里却有些疑惑,少主最讨厌人群了,为什么在这人口极多的落日城小住呢?还有,主子说少主中了情蛊,十五之夜就会蛊发,今儿已经十六了,少主是如何解蛊的呢?他找到少主的时候,少主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就没有别的异常了啊!怪哉,怪哉!
马车里的白圣衣,看着车窗外面,竟不自然的会注意穿着白衣的女子。一个慌神,他撂下窗帘,心里的异样让他有些担忧,自己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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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之时,娴娴才走回府中。一夜未归,回去一定会被大娘说难听的话。哎,她轻叹一声,推开任家的大门。
“三小姐回来了?”一个小厮问道。
“三小姐好!”
娴娴点点头,继续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心里暗暗祈祷: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碰见大娘和姐姐啊!又累又痛,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不想和她们斗法。
说来也巧,刚刚想完,就见大娘肥胖的身子一扭一扭的向她走来。
“大娘,我昨夜被大雨困在山上……”
“哎呦,娘就知道你一定是被困在山上了,一定是累了吧!”娴娴张着嘴不禁愣住,她以为会是讥讽怒骂,可是在态度怎么也不像啊?大娘今天转性了,还是没睡醒啊?上一次她只是和洛哥哥看花灯回来的晚了,还被大娘说什么不知廉耻,不懂规矩呢!
任家的大夫人乃是当地的大户周家之女,向来高傲的轻贱他人,对娴娴更是厌恶至极。此刻却一反常态,让娴娴的身子更是紧绷,这明显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看着周氏一脸的古怪笑容,她不犹的一颤,左臂的伤口感觉更痛了。
“大娘,若是没事我先回去休息了!”她也真是没有力气跟她周旋,就算是有阴谋,也等睡醒了再说吧!
周氏自是知道这丫头不愿跟她说话,她嘴角一挑,随即说道:“去吧,去吧!”
娴娴错身走过,却忽视了周氏眼中的阴狠,“小丫头,想跟我斗?没门!”周氏扭着屁股跟一边的丫鬟说道,“小桃,你去叫老爷过来,就说家里出了大事!”
“是,夫人。”小桃离去,周氏没有离开,反而就坐在离娴娴院子不远的藤椅之上,一脸的得意和期待。
娴娴捂着胳膊,走进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梨树开满的白花,微风吹过,花瓣打着旋下落,煞是美丽。她的脸瞬间变得温柔,就是在这棵梨树下,洛哥哥说,“娴娴,别哭,没有人会欺负你。”那一年,她七岁,娘亲刚去,没有人理她,连饭菜都要吃剩下的。也是在这里,她在娘亲走后第一次流下眼泪。
梨花不断的下落,七岁的她呆呆的站在树下,满眼的忧伤。
“你是谁?”蓝色的衣袍,俊朗的容颜,娴娴认识他,他是姐姐口中的‘洛哥哥’。
“我叫娴娴,任娴娴。”她小声说道,可是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晰。
洛子熙蹲下身,摸摸她有些乱了的发辫,“你就是娴娴啊!为什么这么忧伤的看着梨树呢?你怎么从不跟菁菁和黛黛玩呢?”
娴娴低下头,“我娘死了,没有人愿意跟我玩。”
一阵沉默,这时她饿了的肚子尴尬的响起,她的头更低,不敢去看他的脸,静静的等着嬉笑和捉弄。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等到自己小小的身子被抱住的时候,她讶异的瞪大眼看着洛子熙。
明朗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无比的灿烂,比梨花还要好看。“娴娴的娘只是去天上做星星了,她一定很想念娴娴的,我刚刚听见她说让我替她抱抱你。”
“真的吗?”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她还是问出来,眼泪随着问句也悄然落下。
洛子熙眼里有着淡淡的心疼,他放开她,拉着她的手,“是真的,以后娴娴想娘亲了,洛哥哥就抱抱你。娴娴别哭,没有人会欺负你,从今天开始,洛哥哥保护你!”
梨花落了满园,回忆着过去的娴娴轻轻的摇摇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嫁给洛哥哥了,这十年,若是没有洛子熙的照顾,她根本不会在任家做三小姐,恐怕早就被送到那个大户人家做了小妾,或是像丫鬟一样被大娘和姐姐们使唤吧!
日子过得真快,他们遇见那一年,她七岁,而洛哥哥也才十岁。若说任家有什么是她舍不得的,恐怕就只有这棵梨树了吧!这棵树是娘亲手种的,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太多太多值得纪念的事。
左臂又是一阵疼痛,娴娴微微皱眉,看来她那一刀割的不轻啊!不过能救人一命也算是好事,不知道那个瘸腿的高傲大夫怎么样了?算了,不想了,头微微发晕,还是快点睡一觉吧!
娴娴向房间走去,刚走到门口,里面竟传来一丝丝异样声音。
有人?谁会在自己的房里啊?不会是招贼了吧!想到这里,她忙拿起门边立着的扫把,悄悄的推开房门,门厅很是整齐,房里有着一股奇怪的香味,她从不熏香,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呢?
娴娴躬着身子,小心的往里走。
“嗯……哦……”粗喘的声音夹杂着轻吟,让娴娴一愣,天哪!不会是哪个不懂事的仆役趁她不在跑到她房里偷情吧!若是这样可怎么是好啊!
娴娴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制止,可是熟悉的呻吟声却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哦……哦,洛哥哥,我好爱你……洛哥哥……”
是菁菁的声音!她怎么会喊洛哥哥呢?
“我也爱你……”
“嗡”,娴娴的大脑一片空白,扫把落地,这个声音她绝不会听错,因为他总是会从背后抱住她,问着,“娴娴,说你爱我,快说,不说我就……”
是洛哥哥,不,怎么可能?麻木的身子,僵硬的挪着脚步,红木床上两个人衣衫解尽,疯狂的拥吻着。听见扫把落地的声音,两个人皆是愣住,转身看见她之时,慌张的分开。
娴娴不断的颤抖,眼里的景象有些模糊,不,这叫她如何接受,还有一个月就要娶她的男人,竟拥着她的姐姐,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情,竟然还是在她的房间,她的床铺,不,这不是真的。
胃液激烈的翻滚,一股酸液上涌,娴娴猛地跑了出去,蹲在梨树下,不断的呕吐。
白色的梨花瓣沾上她吐出的秽物,已不再美丽,“呕……呕……”只要脑海中意闪现刚刚看见的情境,酸液便继续上涌,她有些脱力的堆坐在树下。蓝色的天又阴沉下来,她没有眼泪,红红的眼眶好似注入的鲜血,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
“娴娴,你怎么了?”任富贵在夫人的搀扶下走进院子便看见三女儿脸色苍白的堆在树下。
周氏一脸的得意,却假意关心的问着,“是不是昨夜凉着了啊?”
娴娴抬起头,只一眼,她便知道周氏早就知道,怪不得刚刚会那样的态度。
这时,洛子熙衣衫不整的慌张跑出来,看见娴娴忙拉起她,脸上还有着一丝不自然的潮红,“娴娴,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
任富贵一见,皱起眉头,“你们这是……”话音还未落,娴娴房里便传来哭声。周氏先是一笑,随后装出一脸的惊讶,飞快的跑进房间,接着哭声更大,“哎呀,老爷啊!你快来,菁菁,怎么会这样呢?”
任富贵一听,也快速进了房间。
“娴娴,你听我说……”
“呕……呕。”又是一阵呕吐,娴娴捂住胸口,用力的甩开洛子熙的手,他的脸,他的声音都让她恶心。
洛子熙看着她蹲在地上呕吐的样子,心里一凉,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进房间,便被抱住,接着屋里的香味让他有些意乱情迷,可是抱住他的应该是娴娴才对啊!他不知道,他自己也是一团乱麻。“娴娴,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真的……”
“啪!”洛子熙的脸上瞬间一片殷红,任富贵气冲冲再次举拳,“你还敢说你不知道,你要娶娴娴了,可是你看看你对菁菁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啊?”
“任伯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洛子熙慌张的解释,可是任富贵根本不听。
娴娴站起身,看着院子里越聚越多的人,缓缓的走出院子,不再理会洛子熙的呼唤。她不要在这里,她不要。世界好似消了音一样,娴娴麻木的走着,街上熙攘的人群,好像每一个都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不,她不要被同情,她不要。抬起脚步,她开始慌张的奔跑,她要逃开,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洛哥哥不会背叛她。她就要出嫁了,她就要完成娘亲的愿望风风光光的嫁人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娴娴在人群中奔跑,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