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与动物心理学论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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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味觉,我们可以深入一步。毫无疑问,存在的感觉数量越有限,它们的研究越容易。如果我们排除不属于味觉本身的每一件东西,那么剩下的看来只有六个显著不同的感觉:甜、酸。碱性、金属性、苦和咸。在这样说的时候,并不意味着我们认为这六种感觉是仅有的味觉。很明显,例如,把甜和苦结合起来,我们能产生一个既不是甜也不是苦的味道,虽然它是具有两个特性的某种东西。结果,产生了一个混合的感觉,不是一个特性上简单的感觉。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易于认为我们拥有大量的味觉。这仅仅是因为我们通常没有将味觉和气味区分开来。当我们品尝东西的时候,我们同时在闻,于是产生了气味和味觉的混合,导致一个混合的感觉。这种混合的感觉之所以简单地被认为是味觉,就因为我们的注意力基本上指向那个感觉。真正在多大程度上依赖气味的感觉可以通过回忆重感冒而很容易看出。在那种情形里,我们有趣地发现许多事物根本没有绝对的味道。或者,气味的影响可以通过在两个鼻孔里灌满水而更明显地被消除。在这样的实验中,我们完全限于味觉。我们发现我们的舌头只能认识那六种具有明确特征的感觉。
味觉的实验向我们表明应该运用更为准确的研究方法来研究感觉的特性。在每一种情形里,我们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是否并不存在可发现的某些感觉特性,它们之间无法彼此比较,因此被视作是纯粹的和单一的。当我们发现这些特性,并明确地建立起对某些感觉的特定方式来说的数值时,我们不禁进一步询问: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简单感觉同时产生的复合感觉或混合感觉是什么?也就是说,在研究任何一种特定的感觉时,我们采用与化学家研究特定物体相类似的操作方式。我们必须首先确定组成感觉的元素(elements),然后继续表明这些元素在结合时的彼此关系。这里,正如强度测量的情形那样,我们不得不从测量的一定单位(units)开始。当然,这些是特性的单位,现在我们将处理特性的单位。这些单位可以比作原子(atoms),感觉由此组成。但是,正如你们都知道的那样,〃原子〃这个术语意味着两个不同的事物。对物理学家来说,它是一个定量单位,对化学家来说,它是一个特性单位。因此,当我们把我们的感觉分解成定量和定性的单位时,我们以唤起物质世界两个主要分析方向的方式分析这些心理状态。
对于目前为止我们已经考察过的感觉而言,定性单位的分析尚未进行过,即便进行过也是很不完善的。有两个在功能上高度发展的感觉,称作〃高级感觉〃(higher senses),它们是视觉和听觉。
二
听觉的特性首先是由音高(pitch)决定的。它始终与乐音(clang)相联系,这种乐音是音调感觉(tone-sensation)的特色。我们从两者中区别出噪音(noise),它是一种声音印象(sound-impression),其中音高或者只能被不确定地感知到,或者一点也感知不到。
在听觉的这三种形式中,最简单的要数音高了,尽管事实上音高不可能与乐音相分离,因为只有在乐音中方可觉察出特定的音高来。然而,这并不妨碍我们暂时不去考虑为音调提供其特定乐音特征的每样东西,而仅仅去注意我们称为音高的音调特性。确实,对感觉的心理学分析要求作出这样一种分解,因为心理学分析的任务是去不断地分解每一种感觉印象,直到分解至最终的元素,这些最终的元素是无法再分的。现在看来,音高是很容易与一种乐音的其他元素相分离的。音高可以保持不变,而感觉印象的乐音特征却在变化。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例如,当我们在若干不同的乐器上打击出同样的音调时,便会产生这种情况。另一方面,音高也可以变化到一定程度,而听觉印象的乐音特征却保持不变。这种情况发生于当我们在同一件乐器上弹奏相邻的音调时。然而,当两种听觉印象的音调音高十分不同时,乐音特征一般说来随之变化,这种情况很容易通过比较而观察到,例如,在同一架钢琴上弹奏相距甚远的两种音调时。
古人就已知道,音调在客观上由发声体的振动所组成,也由传播声音的空气振动所组成。确实,在非常深沉的音调情形中,这种振动实际上可以为肉眼所觉察。同样的情况是,发声弦的振动也可以容易地为肉眼观察到。证明音调来源于振动的最佳方法是由警报器提供的,警报器是为此目的而特别构建的物理仪器。它由一个圆盘组成,圆盘上面置有一系列圆孔,圆盘穿过气流而运动,以至于在任何特定时间内气流经常由于圆盘未打孔的部分和打孔部分的交替而被阻断。通过调节圆盘转动速度,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出高音或低音。能够引起一种音调感觉的最低空气振动率是一秒钟大约16次,尽管在有利条件下可能会降到8次。产生这些十分低沉的音调的最佳方法是由大型音叉或振动钢杆提供的。然而,当我们接近知觉的阈限时,音调会变得非常微弱,以至于不管振动如何广泛,也只能在很近的距离内被听到。音乐音阶上最低沉的音调是1秒钟内振动32次到100次之间。随着振动次数的增加,音高便稳步上升。当振动率增加到大约4万次时,音调也随之中止了,我们听到的只是嘶嘶噪声。
只有在音调十分低沉的情况下(这些音调不能用于音乐的目的),我们才能分辨出与它们的振动相对应的空气节拍(airbeats)。因此,在较高音调的情况下,我们关于振动率增加的知识并不依赖于对振动的直接知觉,而是依赖于另一种与其密切联系的观察。早在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时代,人们熟悉的事实是,将一根弦缩短一半长度,它的振动率便是原来未缩短时的弦的H倍;当缩短到原来长度的1/4时,其振动率便是原来的四倍,如此等等。现在,对1/2长度的弦来说其音调比原来的高八度音;三度音程部分的音调,就是这八度音的五音;四度音程部分的音调,便是双八度音了。因此,在一根弦的长度与其振动率的一致性关系之定律中包含着另一条重要定律,那就是那些被理解为和谐的音调关系是与振动率的简单比例相对应的。
音调的和谐关系最初是通过它们在音调系列中所产生的更加令人愉悦的特征而从不和谐的关系中被区分出来的。齐唱与齐奏比合唱与和声出现得更早。但是,一俟风俗习惯促使人们使用不同音域的几种声音来演奏一首曲调时,便显露出其他的现象来,它们与音调的同时发音相联系,并且与不同速度的空气振动的同时发生相联系。那就是说,我们不仅能把单一的音调与几种音调组成的一种乐音相区别,而且还能容易地听出这种乐音来,假定这种乐音是和谐的、分离的单音调。这是一个直接的知觉问题,例如,普通的C大调三和弦是由c、e、g三种音调组成的。无论何时,当一种组合的乐音是和谐的时,分离的、同时发生的振动便联合起来产生一种空气的共同运动,它本身由十分简短和一致的循环发生的乐段(period)所组成。图6表明了这种情况,即由一个音调加上它的八度音、它的五音和它的大调三音组成的三个复合乐音。一个新乐段开始的点在每一情形里是用垂直的虚线表示的。在八度音中,联合起来形成复合乐音的两个振动率(viblaion-rates)在每个乐段中其比例为1:2;在五音中,比例为2:3;而在大调三音中,比例为4:5。业已发现,类似的简单乐段也会重新出现在其他和谐的双乐音(two-clangs)中;组成振动率的比例在四音的情形里是3:4;在小调三音中为5:6,在六音中为3:5。由于所有这些复合振动率的乐段像单一振动率的乐段一样经常重复,我们便可以理解一种和谐的复合乐音对我们产生的印象如何与单一的音调那样保持一致。事实上,我们在其中区分出一种以上的音调,但是这些音调组合起来形成一种完整的感觉,并以完善的均匀性运作着。
然而,当两种音调在一起发音时,它们的振动率并不代表任何一种简单的与和谐的比率,而是相互之间存在一种更为复杂的关系,这时情况就会十分不同。在这样一种情形里,不可能产生在很短的时间间隔中循环发生的一致乐段,对此现象,我们可以在和谐的复合乐音中找到。作为这种现象的结果,振动的相互作用导致了感觉的一致性过程的失调。正如图7所示的a和b那样,无论何时,当同一方向的两种运动重合时,它们彼此增强;如果两种重合的运动具有相反的方向,正如在m点上那样,那么两种运动便相互削弱。当然,这种情况有赖于振动率的差异,也有赖于空气粒子的前后摆动是否相互一致。如果一种音调恰好在一秒钟内比另一种音调多振动一次,那么在每秒钟内将会发生一次这样的增加或减弱。这是因为,假如在某一秒钟的开始,如在a点开始,两种振动在同一阶段发生,它们将在那一秒钟的中间(如在m点)相遇。这时,一种波的前进运动和另一种波的倒退运动使两种波彼此抵消;可是在那一秒钟的末端,如在b点上,两种波重新以同一方向前进,从而将互相增强。很清楚,如果两种音调的差别是大量振动的差别,那么同样的情况便会发生;也将有许多的增强和减弱(像许多节拍一样),在一种情形里比在另一种情形里存在更多的振动。如果差别很少,例如在几秒钟的过程中只有一次振动的话,那么就几乎不会被注意到,音调的渐弱和渐强会连续地和逐渐地发生。如果这种变化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传播的话,那么它就不会被觉察出来。但是,如果在一秒钟内发生一个节拍或者几个节拍,那么很清楚它们能被觉察到;如果节拍数增加到10次或者10次以上,那么它们的快速继续将像十分难受的呼吸声被感知到。
可以被感知的不和谐音调的速度之限度无法在任何确切的程度上被确定。这是因为,首先,当节拍一个接着一个越来越快地出现时,就会产生一种刺耳的印象。这种情况或多或少可以与一种粗糙的表面所产生的触觉相比;当速度变得更快,而音调不能作为和声被听到时,节拍甚至乐音的粗糙感也消失了。至于这种刺耳声仍然能被区分的极端限度,看来在一秒钟大约60次节拍左右。
现在看来,对不和谐复合乐音的观察意味着在感知节拍和我们按照音调的振动率而在上述系统阐述过的一些定律之间存在一种矛盾。这是因为,业已发现,当音调振动率差异达到每秒60次以上时,音调仍然能够产生清楚可知的节拍。例如,如果我们从纯平均律(pure tempelament)音阶的较低区域或中间区域取出两种相邻的音调c和d,并且将这两种乐音一起敲击,我们便能得到很响的节拍。这种情况在我们上述的例子中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如果音调。在一秒钟内振动128次,音调d'经过一秒钟的间歇而增高,则d将振动9/8×128次,即144次。两种音调在一秒钟内将发出16次节拍。但是,如果我们用C敲击高八度音d',而不是d,我们便会发出2×144次或者288次振动的音调来。它与C的差别达到led次振动。尽管要听清一个接着一个如此快速的节拍是不大可能的,但是,这种复合的乐音不仅不和谐,而且还清楚地伴随着与两个音符(这两个音符实际上是单一的完整音调的拆开)的打击中产生的那些节拍相似的节拍(如果不是像后者一样有力的话)。更高的d'用c打出节拍,而音调C×或者g,八度音或纯平均律音阶上的五音,它们的振动率与C的振动率之差别较小,却不发出引入注意的节拍来,产生这一事实的原因是什么?原因可以从下述简单实验中找到。
当我们弹奏钢琴或吉他时,钢琴或吉他的琴弦伸展在发音板上,其结果当然是一种音调。如果我们在琴弦中央放一块琴马,从而使得只有半根琴弦在振动,其结果是音调上升了一个八音度(octave),正如我们已经说过的那样。首先弹奏基音(fundamental),然后弹八音度,我们就可以见到后者实际上包含在前者之中。它发音,尽管发出的音很微弱,但是却随着基音一起发音。如果首先拨动整根弦,然后拨动l/4琴弦,情形也是一样。可以看到,这里双人音度(doube octave)随着基音一起发声,尽管声音很弱,如此等等。如果我们训练我们的耳朵去比较乐音,那么,我们将能够听出这些较高的音调,即泛音(overtones),也就是说,可以从基音中听出泛音来。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