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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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开道:“据在下所知,夏瑜与田舒乔装改扮来了我燕国蓟都。”
见秦开与大兄公子白争执,亦是利益攸关方的公子服人为避嫌疑不便插嘴,但此时一听秦开说夏瑜来了蓟都,却是顾不得了,急上前一步,道:“你说夏瑜来蓟都了?怎么可能!”
秦开也向公子服人施礼长拜,道:“在下在长狄城中打探到这个消息时也万分惊讶,但这消息确实,夏瑜与田舒真的秘密潜入我燕国,我在城门口远远瞧见过,可以画出他们乔装后的样貌,只要我们依图搜出夏瑜与田舒,然后抓他们来与大公子当堂对峙,自然可正式秦开所说句句为真。”
公子服人从听到夏瑜潜入燕国的消息确实起就没注意秦开后面的话了,此时他心中想的更多的是——夏瑜跑燕国来了,那长狄大军岂不是无人指挥?那燕军是不是可以一口气吞了这支齐国最精锐的军队?
第94章()
在夏瑜一行人出城不过一日后;在大搜全城然后从南城城门令处得知画像上的出了城,公子服人亲自带领大批的军卒;从南门出城向南朝着长狄的方向飞驰急追。
本来;刚刚得知乔装的夏瑜与田舒从南城出城时,公伯厚不主张公子服人亲自带队追击,但公子服人连连跺脚急道:“公伯祖;此行若是派他人前去若是能追到夏瑜;将其擒回,自然万事好说;但若是追不回来,让夏瑜得返长狄;则我燕国休矣。”
公伯厚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道:“此言何意?”
公子服人急道:“夏瑜在蓟都许久,为何偏偏赶在这公族大会时离开,我猜测他多半已经知道我回蓟都了,那他一定猜到此时在齐地的燕国大军中军无帅坐镇指挥,夏瑜乃是当世良将,焉会放过如此良机?此去追击必须由我亲自领军,若是追得上夏瑜便把他捉回来,若是追不上,我也要马上返回燕军大营,应对齐军的反攻。我燕国已经在上一次的大败中损失了近半精锐,若是此时不仔细应对,将这仅剩的青状军卒再折在了齐地,我燕国离亡国不远矣。”
公伯厚沉默了,一直以来虽然从未在大公子白与二公子服人争储之间有所表态,但内心深处,公伯厚是有几分偏爱公子白的:一则,与长在民间的公子服人相比,从小受贵族教养长大的公子白在公伯厚看来,“气味”更加熟悉;二则,公子白也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公子白一直知礼守礼,对他极为恭敬,这情分上自然也是深一点的;三则,虽然公子放入屡立战功,但公伯厚对一个“武夫”领国却还是心存疑虑,毕竟打仗需要“武夫”,但一国之君却不能只会打仗而已。
然而,此次燕军在齐地的大败,让包括公伯厚在内的许多燕国公卿对许多事情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公伯厚永远都记得当燕军全军覆灭、国君与大公子白被围困在长狄城内的消息传来时,朝野上下一片惊慌,只有公子服人镇静上前,提出应对军策,也是公子服人自请为将,率军南下救援国君与兄长。
自那刻起,公伯厚心中的天平开始转向了,向来自诩“忠禀为国”的公伯厚开始觉得,也许公子服人不仅仅是一个“武夫”。
公伯厚内心的这些变换公子服人自然是不知晓的,但最终在国辅狄氏与宗正公伯厚的联合支持下,公子服人得以调集蓟都城守军急驰出城追击夏瑜。
连夜急急奔走了一天一夜的夏瑜有点撑不住了,一行人便在野地里休息了片刻,顺便升起火堆,想要吃点热食。
谁知道夏瑜一口热水还没进肚呢,就看见小地图上闪闪发光满布红点飞速靠近。
一口水喷出去,心中大骂道:然不让人活了,这是来追我们的吗?反应也太快了吧!
轻轻点击右手食指,调出地图详细查看,只见那红点领头的名字赫然标记着“公子服人”四个大字,夏瑜吓得差点一把扔掉手里的馒头,大叫田舒道:“阿舒,快点召集人马跑路!公子服人追来啦!”
一队人在前面跑,另一队人在后面追。
公子服人是从国府内挑选的最好最快的马匹,但一边拍斥候探子四处搜索一边追赶,加之启程稍晚,速度难免要满上些许,而另一边夏瑜等人的坐骑虽然不比公子服人一行人的精良,但好在夏瑜的“百度地图”给力,提醒的够准时,加之启程稍早,是以还是稳稳的领先着公子服人一行人不短的路程。
虽是如此,但夏瑜也丝毫不敢放松,因为与公子服人数次交战,夏瑜知道这货绝对不是一个不是一个能轻易搞定的货色啊,是以再也不敢休息了,一路打马疾奔。
田舒虽然不清楚夏瑜是如何发现公子服人追过来的,但布置在后的哨探已经传讯过来,确实有打着公子服人旗帜的人马在后猛追。
田舒一听这回报,气的咬牙切齿,在夏瑜身侧并肩纵马的田舒怒气冲冲的对夏瑜,道:“这公子服人到底是什么做得啊!?怎么这么打都不死啊!?眼看必死的结局,燕国公族大会眼看着公子服人是不可能赶上的,这货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蓟都了!?”
夏瑜翻了个白眼,道:“这会儿你还有心思去想这个,想想怎么快点跑路吧!要是被公子服人这货抓到了,他死不了,我们可死定了!”
田舒也知道现在情势危急,闭嘴不再多言,玩了命的打马快奔。
然而,所谓人倒霉时喝凉水都会塞牙,夏瑜再次认定,这个公子服人一定是老天看不顺眼他派来惩罚他的。
不分昼夜的纵马疾驰,人受得了,马却受不住了。
眼见要奔出燕国边境了,夏瑜一行人的马屁有半数都倒毙在地,在疾驰中突然挂点,还把好几个骑在这些马儿身上的齐*士给甩了出去,险些折断了脖子。
与公子服人一行人每个人出城就带了好几匹马随时轮换不同,夏瑜等人却是没料到追兵来的会这么快,所以没带几匹轮换的马。
此时情况危急,田舒咬牙,当机立断,下令跟随的侍从道:“你们马上带上干粮散入树林野地之中,等追兵过后,寻机返回长狄。”
话虽如此说,现在后面的追兵人数众多,正沿途以扇形分散搜索前进,没有马匹,靠两条腿散入野地之中,哪里能逃过燕人的搜捕,是以田舒这道命令其实已经是在便向舍弃这些侍从护卫。
夏瑜一听田舒的命令,即时的反应是脱口而出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这些护卫都是从五色骑兵里挑选的精锐,五色骑兵从平阴城内由夏瑜一手训练带出来,早已被夏瑜视为“自己人”,这趟来燕国,一行人风餐露宿,相处日久,早已有了几分情意,人非铁石,尤其是来自一个相对和平环境的夏瑜,如何能做得出送自己已经认识的有感情的人去送死的事情。
田氏此时急了,一跺脚道:“阿瑜,你别添乱了!这会儿咱们要是跑不出去,让公子服人抓了,那长狄城内无人领军的那许多将士可就都完了!你要是此时心软想保住这几个,那长狄城内的几万人可就保不住了。”
夏瑜咬牙,这道理他懂,但懂和做事两回事,若是此时他像上辈子一样坐在电脑前看着点家种马里有那个猪脚为了几个人犯糊涂丢了几万人的性命,他一定拍桌子大骂愚蠢!圣母!
但此时此刻,他却没办反干脆的舍弃这与自己同甘共苦一起在战场上打拼过的兄弟们。
而也就在此时,那些护卫却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道:“少保,舒将军言之有理,你快走吧,你要是不走,长狄城里的弟兄就完了。”
另一跪下的人道:“少保,我没什么好说的,在平阴城要不是少保收留,我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我别无所求,但请少保与将军照顾我的家人。”
另一人看着夏瑜,道:“少保,我孤身一人,无亲无故,我想告诉少保,我叫杨之孙,我想求少保记得我的名字。”
夏瑜看着这些跪下的人,只有一种感觉——难受,好难受,从来到这个世界起,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然而不管他多难受,最后他也只能咬着牙,牵过马,转身离去。
看着夏瑜与田舒远去的背影,那自称叫“杨之孙”的人起身,对身边的几个兄弟道:“我们想个法子,把那些追击的人引开吧。”
第95章()
公子服人路上遇不少人试图扰乱他的视线;分几路逃窜;好在他携带的士兵够多;能够分兵追捕;逐一排除;然后确定夏瑜逃窜的方向。
沿着最终确定的方向追击;纵马飞驰的公子服人神思有几分飞越。
秦开刚刚与画工配合将夏瑜乔装成的样子绘制出来时;他呆愣许久——这就是那位智青先生;那个让他有醍醐灌顶之感的智青先生;那个让他看到强国希望的智青先生。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公子服人下定了一定要抓住夏瑜的决心;而这决心不仅仅是因为敌意。
公子服人一路狂追;及至济水一处支流,眼见河对岸就是齐军前哨营,而正有两骑在已经结冰的厚厚的冰层之上小心前进,意图过河。
此时公子服人与那个河上两骑相距并不算太远,正看得清那两人的样貌正与秦开在帛绢上绘制的相同,其中一人身材不高,面容漆黑,肌肤之上还遍布坑坑洼洼的痘疤,却正是那日与自己畅谈的“智青”先生。
眼见对方正处于河中心,再行进就要过河了,公子服人急了,顾不得河冰光滑,一打马便纵马踏冰而过。
另一边,夏瑜与田舒自然也看到了后面的追兵,也急了,也急急打马欲逃,可这河冰光滑,夏瑜与田舒一急着打马,那马儿蹄子一用力,顿时打滑,将夏瑜与田舒摔了出去,直跌得二人全身青青紫紫。
不过也是老天偏爱,二人虽然被甩了出去,在冰上身不由己的咕噜噜滚了几滚,却是向着对岸齐国前哨营的方向,这一滚,却是离岸边更近了,两人便爬起来,相互搀扶着屁滚尿流的往岸上跑。
等跑到了岸边,夏瑜一回头见追兵也快追了上来,便对田舒大喊道:“阿舒,放响箭,让前哨营骑兵出营接应我们!”
言罢,夏瑜就搬起河岸边上有他头颅两三倍大小的石头,向河中心扔去,一块,两块,将冰面砸的有了几丝裂痕,而田舒放完响箭,也转身帮着夏瑜往同一块冰面拼命扔巨大的石块,将那裂痕越扩越大,直到公子放入一行人踏上那裂痕的边缘,只听一声巨响,河面冰裂,无数燕人猝不及防,掉入冰冷的河流之中。
公子服人骑术精湛,慌忙侧拉马身后退,险险躲开那冰面裂缝,没掉入冷水之中,而也就在此时,齐国前哨营的骑兵听得响箭信号,出营接应,人数不再公子服人一行人之下。
跟在公子服人身侧孙由见状,靠近公子服人身边,问道:“公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公子服人远远看着与一河之遥的夏瑜,北风瑟瑟,马声嘶嘶,公子服人仰头望天,只觉得似乎老天爷分外喜欢戏耍自己,心所念念,不过数十步之遥,不过片息之间,却再不可得。
长叹一声,公子服人闭了眼,道:“回长狄城外大营吧,夏瑜回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回营地,田舒一把拍在案几上,但随即又吃痛的收回手,刚刚搬石头砸何冰时太着急了,把手掌都划破了,方才太过紧张,没察觉,此时方有痛感,而这痛感更刺激了田舒心中怒气,道:“这公子服人,不杀迟早是我齐国大患,必想个法子对付他!”
这话说完,无人接话,田舒转头去看一向比自己话多的夏瑜,只见此时夏瑜看着哨营外,远远的似乎是燕军大营的地方,田舒微有疑惑,道:“阿瑜?”
夏瑜听得田舒叫他,转头看向田舒,良久,道:“阿舒,我们回长狄吧。”
田舒一听此话,喜上眉梢,道:“对,回长狄整军备战,与公子服人那家伙再大战三百回合!”
夏瑜听了田舒这“雄心满满”的话,笑了,笑容里有几分无奈萧索,让田舒十分疑惑,而这份疑惑在回到长狄时才得到解答——国府遣使节责令夏瑜田舒立刻返回临淄。
“不能回去!”田舒拍着案几大喊,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二次这样拍案大喊了。
与田舒颇为激动的神情不同,夏瑜倒很是平和,看着田舒,笑了,道:“我记得在廪丘时,我抗命不尊,不肯回援临淄,你可是吓得要死啊,怎么今时今日你却如此胆大,要违抗国府将令。”
田舒看着夏瑜,嘴唇颤抖,哪怕以他如此年纪,对朝堂变换不若他父亲那般通透,也知道此时夏瑜若是就这么回了临淄,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擅自调兵,绑架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