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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第41部分

小说: 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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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舒有些疑惑,此时此刻他觉得一直有点“没心没肺”的夏瑜有点不一样,就像一个小孩子终于长大开始正视这世界的感觉。

    夏瑜看着在忙碌准备面条的庖厨,道:“阿瑜,我不姓田,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也就在此时,有军士进来禀报,宴饮所需已经准备完毕。

    夏瑜听得笑了笑,道:“阿舒,来看一场好戏吧”,深吸一口气,夏瑜的眼神中有种锋锐与阴沉一闪而过,道,“公子服人,战场上我们打不垮他,那就用别的方法玩垮他!”

    长狄大堂,一场宴饮已经准备妥当。

    如果公子服人在这里,也许他会觉得有点讽刺,因为上次燕军姬范与公子白在此处宴饮时,是作为战胜者,无视自己提出的“逆耳忠言”,最终,此时此刻在同一处地方的宴饮,这两人却是作为战败被俘之人。

    可惜公子服人此时并不在此处,而作为被俘宴饮的对象,燕君与公子白也没有半点心思去考虑去感慨什么。

    按照春秋礼法,燕君姬范是姬姓血脉,与周天子同宗,一国之君,夏瑜与田舒尽皆是齐国臣子,齐国国君(此时已经被赶到海边上钓鱼去了)与燕军尽皆是周室封君,夏瑜与田舒乃是燕君外臣,虽然是外臣,然而以《周礼》而论,臣就是臣,君就是君,等级地位有差别。

    但此时,燕君是被俘,而这个时代,乱臣贼子遍地横行,《周礼》的等级规则,当不当其是一会儿也是要看情况的。

    是以,宴饮之时,主座无人,下人安排的坐席,夏瑜与燕君姬范尽皆对坐,不分等级,而这似乎让燕君姬范很是愤怒,已经消瘦苍白的脸抖动着,叫道:“孤是一国之君,汝等焉得如此轻慢于孤!?”

    夏瑜看着看着燕君姬范,笑了一下,然后他掀了案几。

    放置了食鼎的案几翻倒在地,食器在地上打滚,叮叮咣咣,一瞬间让众人都吓了一跳,夏瑜站起来,走至燕君近前,俯视着他,道:“我轻慢于你,因为你是俘虏,即使你是国君,你依然是个俘虏。”

    燕君瞬时瞪大了眼睛。

    夏瑜看着燕君姬范,一反这些日子一来到礼仪周全,道:“与礼而言,我为外臣,当以外臣之礼奉君,然你不配。”

    燕君愤怒了,胡子在愤怒之下开始颤抖,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夏瑜断喝道:“闭嘴,现在听我说,汝为一国之君,当以国为先,然君倾国之兵征伐为战,却不任知任用良将,千乘之燕军,便因汝之轻狂而丧,汝为燕君,何以面民,何以面祖。”

    夏瑜说完这话,顿了一下,道:“这话太文绉绉了,我直说吧,当今天下,列国争雄,一国国力之损耗过剧,常常便意味着亡国,你凭什么认为燕国完蛋了,你这个燕君还值钱,还会受人礼遇。最起码此时此刻我就不礼遇,为什么?因为燕国完了,燕国的青壮已经被你输光了,社稷倾覆,只在旦夕。”

    燕军姬范听得夏瑜的话,一阵阵的颤抖,然后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突地抬头,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的道:“燕国没完,孤还有服人,我儿兵家良将,忠勇非常,必能挫汝锋芒。”

    这话一出,一直坐在燕军身侧下首位,默默无语假装自己被遗忘了的燕大公子白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夏瑜注意到了大公子白的神情,他退后了一步,眼神在燕君于大公子白之家流转,然后他问燕君道:“你怎么能确定,公子服人能够……你怎么说的……挫我的锋芒。”

    燕君此时眼中满是怒火烧燎,瞪着夏瑜,道:“我儿服人从无败绩,他守卫山戎,便再无山戎劫掠边境的军报!他领兵防卫齐军,便在林营大败齐军!我儿服人,打败过你们齐人!”

    夏瑜笑了,微微歪头,道:“公子服人如此能干,你为什么此次不带他来?你为什么不任用他为将?”

    听得夏瑜的问话,燕君怒火微微收敛了,以一国之君而论,姬范也许不算是非常聪明的,但也不算是个傻子,他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自己的二儿子在为将方面卓越的才华,在刚刚大败被逃入长狄被田舒围困时,姬范就已经后悔了,后悔没任用公子服人为将,后悔没听公子服人那日略带顶撞的谏言。

    为什么不任用公子服人?或者时候为什么不喜欢公子服人?在明知道其实自己的二儿子比大儿子更加稳重更加宽厚更加成大器,为什么仍然不喜欢公子服人?

    姬范永远不会承认,在心里,他怕这个儿子。

    开始只是不喜欢,不喜欢被在民间辛苦劳作风吹日晒弄得粗糙黝黑的面容,粗鄙的言行,毫无贵族风度的谈吐。

    但后来是怕,当他一次次的接到边关胜利的军报,当他看到从边关返回的那个依旧黝黑粗糙却沉稳内敛、威严自成的儿子,在谈论燕国衰败百姓穷苦时常流露出的痛苦与悲悯的儿子,那仿佛处处都在提醒他不是一个合格国君的儿子,他害怕了,他害怕这个儿子。

    本能的,他开始觉得大儿子更好,像自己,高雅的谈吐,喜欢诗歌唱和,喜欢宴饮,行动坐卧满是贵族风度,他开始日渐的喜欢起更像自己的大儿子。

    然而所有的一切,在场大败亏输的战争里,在被围困在长狄惶惶不可终日的时日里,在躲在地道食不果腹战战兢兢的日子里,似乎都变了样子,他的大儿子似乎一下子没那么令人喜欢了。

    以一国之君而论,姬范也许不算够聪明,也许不算绝对的“大公无私”,但还没愚蠢疯狂到对败掉燕国大半青壮而毫无感觉,所以姬范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道:“若是重来一次,孤必任服人为将。”

    所以姬范后悔了,而夏瑜笑了。

    夏瑜笑着禀手,以臣见君礼,三拜稽首,郑重高声,道:“外臣瑜向燕君奏告,公子服人率军南下,大破齐军,将我军反包围于长狄,瑜仓促北上,欲与田舒里应外合,设伏兵将公子服人所率燕军一网打尽,未能得计,我军与燕军大战近一日,未分胜负。本将夏瑜,正禀燕君,君之子公子服人,不仅为良将,更为良帅,吾沙场之上,难胜之。”

    本来颓废狼狈的燕君姬范听得夏瑜以君臣之礼十分郑重的奏告,一瞬间眼睛便亮了,仿佛整个人都活了回来,但与燕君截然不同的是,大公子白的脸色突变——变得十分难看。

第73章() 
夏瑜以臣见君礼拜,然后起身,很平静的看着燕君姬范,道:“你有一个很能打的儿子,若是往日我遇到一个这样的对手会很开心,但现在齐国庙堂诡谲,我无后援,难以久战,所以我打算用你儿子对付我的办法来对付他。”

    燕君面色阴沉,盯着夏瑜,良久道:“竖子又和诡计?”

    夏瑜笑了,道:“我打算放你的大儿子回去,而且还要烦劳燕君您写一份赐死公子服人的手诏给大公子带回去。”

    大公子白愣了,而燕君姬范开始还反应过来,然后猛地瞪大眼睛,脸色突变,气的胡须都随着身体打颤,怒喝道:“妄想!”

    燕君这句“妄想”出口,便是直言拒绝的意思了,而夏瑜却没有因为被拒绝而生气。

    微笑着看着燕君,对身侧的西郭河微一抬手示意,西郭河会意,径直上前,拔剑直直横压住燕君颈项。

    寒气凛凛的剑锋直逼颈间肌肤,燕君姬范吓住了,半点都不敢动弹了。

    夏瑜就这样看着燕君,很是平和的道:“燕君您的记性如果不好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下,此次燕国伐齐,打的是讨伐乱臣贼子的旗号,所谓的乱臣贼子就是我的顶头上司——田氏,田氏连齐国国君都敢赶到海边钓鱼去了,难道还在乎你一个燕国国君吗?”

    燕君姬范喘息急促,脸色已经被吓得没有半点血色,此时此刻他看不出半点一国之君的威严,只是一个看起来苍白憔悴瑟瑟发抖的老头子,然而这个瑟瑟发抖的老头子却仍然试图维持自己的尊严,道:“孤为一国之君……”

    夏瑜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一国之君,我以臣见君礼向你禀告前线军情,乃是尊君之礼,也是为了不辱那些为救援你而死的燕军将士。”

    夏瑜的眼神中一瞬间有了丝感慨,那位率领八千燕军与齐国武卒血战的将军的头颅还在城墙上悬挂着,虽然不知道这位一直死战到底的燕军将是何人,但比起眼前这个空有国君之名实则是个草包的姬范,夏瑜觉得那些战死的燕军,不论将军还是士卒都值得敬重,他们用性命换回来的战局现况值得他用一种正正经经的礼节像燕君禀告。

    收回眼中的感慨,夏瑜再次正视眼前这位瑟瑟发抖的燕国国君,道:“而现在,是轮到我为我手下的将士考虑的时候了,要么立时写一份赐死公子服人的手诏,要么我现在就把你的头颅砍下来,挂在城墙上。”

    仿佛是配合夏瑜的话,西郭河手中长剑一紧,划破了燕君姬范颈间的肌肤,一丝血红滴落。

    姬范感觉到颈间一阵轻微的刺痛,顿时僵住了,连抖都不敢抖了。

    姬范是一个会为了儿子而放弃自己性命的人吗?

    不是。

    所以夏瑜很快就拿到了盖着燕国国君大印的手诏。

    仔细打量着手里的帛书,一字一句的检查过后,夏瑜转头看向一直半点声音都未出的大公子白,道:“大公子,只怕要劳烦您回燕国一趟了。”

    大公子白的低着头,但在低垂的眉目下,他的眼睛在发亮,他在兴奋,他怎能不兴奋,要知道本已经以为是必死的结局,却有一个回国的机会,一个回国打垮自己一直忌惮的二弟的机会,如何能不兴奋。

    可是就在此时,夏瑜又开口了,道:“不过在这之前,要麻烦大公子您先做一件事情。”

    大公子白抬头看向夏瑜,从再次进了这长狄官署大殿起,他就没敢抬头,也没看清楚眼前这位退晋破越、名震天下的名将,等此时不得不抬头,虽然已经多次听闻这位名将出奇的年轻、出奇的好看,但还是被眼前少年的年轻、好看给吓住了。

    无视大公子白的呆愣,很年轻很好看的夏瑜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剑,命身侧的江夺递给大公子白,道:“若是想持此手诏回国,麻烦大公子您将燕君的手指剁下来。”

    齐国临淄,上大夫田虎的府上,一如往昔,歌舞升平。

    作为田常的同一内父的亲弟,这位上大夫田虎却一直有些玩世不恭,不理朝政,除了哄自己的内父开心外,便只知每日变着花样的玩乐,若论这临淄城内这一等一懂得享乐之人,田虎敢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是以齐国上下虽然都对这位上大夫恭敬有加却未见得多么重视。

    然而今日却有一人自称进献“天下第一的美人”与田虎,让这位从来不理朝政埋头享乐的田常亲弟有了几丝兴趣,召见了进来。

    眼见来人是一位颇为俊秀的文士书生,田虎搂着一个娇娇怯怯的少年,把玩着少年的身躯,调笑道:“本大夫倒是见过不少来我府上自荐枕席的,但却没见过长成这样却敢自称‘天下第一美人’的。”

    田虎身侧几个涂脂抹粉妖妖娆娆的少年都捂嘴笑了。

    来人却并未因这嘲笑而露出半点不满的神情,反而很是恭敬的施礼,道:“在下容颜鄙陋,自然不敢称‘天下第一美人’,但在下却知道有一个人足够配得上这个称呼。”

    这来访的文士其实颇为俊秀,但田虎见过太多俊秀相貌的人欲求富贵贴着他不放,自然对这种长得还不错靠上来的人没什么感觉,而那来访的文士也笑言自己‘容颜鄙陋’,却是让田虎有些讶异,也升起了几分兴趣,问道:“何人?”

    来人笑答道:“上大夫应该见过——齐国少保夏瑜可称天下第一美人乎?”

    田虎脸色阴沉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身侧服侍的美少年们都退下,然后盯着来人,道:“你是谁?”

    来人道:“在下申子离。”

    田虎的看着申子离,道:“你说欲进献天下第一美人与我,又言夏瑜可称天下第一美人,意欲何为?”

    申子离笑道:“不过为上大夫添一美侍尔。”

第74章() 
大公子白低眉顺眼的在夏瑜下首跪坐,像一个小心翼翼的侍从,完全你看不出方才就是这个伏低做小状的人眼神亮的诡异,用一把短剑砍下了自己父亲的左手的小拇指。

    夏瑜看着这位燕国大公子白半响,突然有些感慨——人究竟是一种多么复杂的动物,可以将温顺与疯狂这么天衣无缝的结合在一起。

    从案几上拿起那燕君姬范起草的手诏递出去,夏瑜道:“劳烦大公子了。”

    大公子白嘴角不易察觉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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