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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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下,这帮人的距离却在与他们不断拉近是打算接着雨势动手吗?邱锐之冷笑,以为这样就能多几分胜算?呵,不论这些人是谁派来想要结果他的,都未免有些太小看他了吧。
‘笃’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在了马车上,这点声音本该被雨势所掩盖,但邱锐之却依然听得真切——他知道,这是暗器射在马车木板外壁上的声音。
这一手,只是一个讯号。
第96章()
暴雨声,车轮声同时还有厮杀声;在这一方天地回响着;陡然一道惊雷,四周顿时亮如白昼;那些埋藏在暗处的影子,霎时在这强光中现了身形,一三五邱锐之默默数着;这一趟不知来了多少人,看来背后的主使者,是对他的死讯志在必得了;并且为此早已蛰伏多时;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一支散发着强烈杀机的死士。
但对付邱锐之这种程度的高手;光是靠数量已经不够了,率先冲锋的两人已经被他毙于掌下,攻势顿时就放缓了下来;这些黑衣人不断交换着身位,慢慢将两辆马车包围在内;再同时稳步而有压迫力的逼近。
“阁主;这里交”寒露在暴雨中抹了一把脸;急切地喊道。
“这里交给我。”邱锐之却抢先他一步说了这句话,即使在瓢泼的雨势中,他的眼神依然准确的锁定着寒露,沉稳道:“你回马车上,看着夫人;不要让他受到一点惊扰!”
“是”寒露答应着,立刻转身回去护着马车,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阁主知道他方才要说什么,并且对其抱有一丝不屑。
不远处剑鸣声陡然响起,在叶涵枫他们那处的马车周围,寒光闪动,几次那猛烈的攻势都要将这包围之阵撕开个口子,但是仍旧被前赴后继的死士给堵上了缺口。
几声类似蝉叫的怪声响起,几个黑衣人突然口吐黑血的倒地,叶涵枫望了荣怀雪一眼,后者对他做了个口型道:上马车顶。
两人同时运起轻功跃上车顶,众多死士如影随形的跟上,却因为马车上再无落脚点,而频繁被叶涵枫两人击落,一时间,围势之中已经开始有人乱了阵脚,这一乱,便更给了叶涵枫机会,她手中剑锋不停,顷刻间,就有数人葬身剑下。
她在百忙之中抽空向邱锐之那里看了一眼,却见邱锐之比她们应对的要从容的多,但同时围攻他的人也要更加多,就算那些死士个个如同长成的韭菜般被他收割了一茬又一茬,却仍旧是黑压压的一片,难道对方就是想等他体力耗尽,用数量拖死他吗?
毕竟邱锐之再强,内力也有耗尽的那一刻。
邱锐之也似有察觉的朝叶涵枫这边看过来,两人遥遥相对,都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忧虑,以他们的武功,并不怕多么精妙的阵术,他们只怕对方无穷无尽的缠扰,如此消耗下去,就算不被拖死,也终会有暴露破绽的那一刻。
然而两人眼神相交只有片刻,邱锐之就率先扭过头去,他不想为保存体力就跟这些喽啰继续对耗下去,倒不如孤注一掷,速战速决,一下子来个痛快。
于是,纵然叶涵枫她们离邱锐之有相当一段距离,却都在霎时感觉到气温骤降了几阶,仿佛顿时进入了寒冬腊月,以邱锐之为中心的几十尺内,刚落地飞溅出水花的雨柱倏然凝结成冰箭,向四周劲射出去。
鲜血混合着雨水和泥土汇进了溪流之中,一具具尸体横在地上,还在站立的人经此一遭竟然已经不多了,在此时此刻,这些死士,他们本来被培养出来的目的就是送死,本不该在这种状况下有一丝犹豫,但是,他们却还是后退了,不是畏惧死亡,而是因为畏惧本身
邱锐之却不给他们更多慌神的时间,立刻起手就扭断了就近一人的脖子,剩余的死士也再次活动起来,就在新一轮的厮杀即将开始时,天空一道落雷却是直接打在了马车前。
马儿慌乱的嘶鸣声并不悦耳,甚至让邱锐之心头一惊,他立即就像回身到马车近前查探情况,可是已经晚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死士就将他围住,只是这片刻的阻拦,他便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匹马接连受惊,寒露死命拉着缰绳却依然无法改变这个现状,马车东倒西歪的冲了出去,转眼就湮没在雨幕中,再难寻到其踪影。
“滚开!”邱锐之大吼,先前的一幕再次上演,他顾忌不了自己内力吃不吃得消,就再次运用了这极其强横的招式,阻拦他的人顿时被清了个干净,他也片刻都不再停留,朝着马车去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叶涵枫这边的死士见不得手,目标已失了踪影,也纷纷自行了断了,荣怀雪想留一个下来问话,却也没能来得及阻止。
“怎么办?”荣怀雪衣衫湿透,两人淋在雨中皆是一副狼狈模样,脚下还都是如出一辙的尸体,易邪和寒露被马车不知带到了何处,邱锐之也跟着消失在雨势中,这种情况实在不能再糟了。
叶涵枫微喘着气,咽了口水道:“没有办法了我们也去追阿邪。”
“恩。”荣怀雪应道,两人马车的车夫在方才混战中死了,她们也只能靠脚下功夫去追了。
她最后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心里却已冒出了一个答案,却没有说出口,跟着叶涵枫两人迅速的冲进了雨势中,消失在这茫茫天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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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受惊的几匹骏马的带动下,几乎是飞驰在道路上,本就崎岖的山路对车轮的伤害极大,不一会儿就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音。
寒露已经放弃了重新控制马车,他钻进了车厢里,刚好看到刚刚醒转的易邪。
“夫人!你醒了!”寒露惊喜道,但他这个表情显然不是时候,紧接着就变成了慌张:“夫人,这马车多半快要撑不住了,我们眼下只能跳车了,夫人的身子可还能坚持的住?”
易邪才刚醒就被寒露莫名其妙地问了这句话,正纳闷着,他就感受着身下剧烈的颠簸,自然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妙,再一看,邱锐之不在,怕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
但易邪不会认为是邱锐之出了事情,因为这世上能奈何得了邱锐之的人怕是不多,而且眼下看起来倒像是他出了事情
易邪就这么还在愣神之际,马车又是一个剧烈的震颤,他整个人都被弹了起来,再重新落座的时候,易邪已经白了一张脸,紧捂着小腹。
“夫人,你没事吧!”寒露急忙扶住他,但在这即将散架的马车中,这点支撑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快,带着我跳车!”易邪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可是,夫人你的身子怕是承受不了”
“继续待在这上面我身子就能承受得了了吗!少废话了!快跳车!”有时候寒露的谨慎实在不是时候,易邪爆发似的喊道。
“好”寒露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蠢话,当即就不再犹豫,隔着毯子抱起易邪,主要护着他的腹部,就掀开帘子,踏出了车厢。
耳旁疾驰的风呼啸不停,可见马车行进速度之快,易邪脸色铁青,寒露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但情况已经由不得他们多想了,易邪道:“跳吧!”
寒露点点头,一咬牙,纵身就从马车上跃了出去,落地的时候为护住易邪,自己变成了后背着地,脊背在瞬间就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但也却是卸了不少冲劲,可寒露还是立刻坐了起来,去查看易邪的情况。
“夫人夫人!”
第97章()
“阁主他”寒露说到一半就卡壳了,马车冲出去的时候阁主他们似乎还在被那些刺客包围着;如今安危未卜;而夫人眼下大病初愈,身子应该脆弱的很;这个消息似乎不宜跟他汇报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毯子不一会儿就被淋了个通透,易邪在下面身子不住地哆嗦,紧抓着毯子边缘的指节冷的发白;还要透过嘈杂的雨声对寒露喊道:“我们出现在这总得有个原因吧?你别老吭哧,倒是说话啊!”
“呃”寒露被问的慌乱不已,他从来都是听从命令做事;一个指挥一个动作的那种;从未自己拿过什么主意;眼下没人来告诉他这事究竟该怎么做怎么说才合适,他就顿时没了主心骨。
理智上他觉得应该把这事来龙去脉讲清楚,但从情感上他又怕说了之后夫人会受不住。
易邪快被他急死了;本来觉得邱锐之铁定没什么事,这叫寒露一犹豫;他也开始犹疑起来;毕竟仔细一琢磨的话;邱锐之要是没出什么事,怎么能任由自己离开他的视线,只能是他遭遇了什么危险,而且是让他腾不出手顾及自己的危险。
并非是他自恋,易邪觉得;能让邱锐之顾不上他的这种危险,那八成就是有可能是人死了。
“邱锐之死了?”易邪脱口而出。
“没有没有!”寒露倒抽一口凉气,连忙摇头,易邪的话将他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就发出声来否定了,后面再接着说也顺畅多了,将遇袭后马车受惊的事讲述了一遍后,寒露看易邪瞬间难看的脸色,像是生怕说重了话弄碎了这个精致的主子一般,只能小心翼翼地道:“夫人其实属下觉得,夫人不必太过担忧,相信以阁主的武功,解决那些刺客,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有叶小姐她们在”
寒露说着自己都觉得心虚,这些话只是寻常到根本毫无说服力的劝慰说辞,易邪该担心的还是会担心,而且以阁主他们当时的困境,那刺客的数量,根本就不是以一人的武力就能解决的看到易邪清澈的目光望向他,寒露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内心不断挣扎着要不要与夫人说实话。
“你说得对。”易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道:“眼下咱们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先找个躲雨的地方再说。”
“夫人”寒露沉痛的开口,刚想如实分析一下阁主他们状况的不妙,结果就听到易邪如此说。
“啊?”寒露愣住:“可是夫人阁主他”
“继续在这待着就能等到他吗?”易邪问道。
“我属下不知道。”寒露答道。
易邪扔掉被雨浸透而变得沉甸甸的毯子,站在雨中道:“那不就得了,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再淋下去非要染了风寒不可。”
“我倒没事,就怕孩子”说到这,易邪就叹了一声,抚着肚子悲凉道:“毕竟孩子他爹已经生死未卜了,要真有个万一,老邱家以后就靠他了。”
“偌大的寒江阁也不能没人继承啊是不是?”
寒露:“”
他为什么竟然觉得那个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令他敬畏不已的阁主突然有点可悲呢?
易邪好像一点都没感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在寒露陷入沉思的时候,就跑去撞到
路边巨石上破烂的不成样子的马车旁边,翻找着什么。
“夫人!”寒露一惊,连忙跟过去,问道:“夫人要找什么,由属下代劳吧。”
“唉。”易邪摇摇头,站起身来望着那一地狼藉道:“我想找车上放的那些吃食的,看来是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吃食?属下身上有些干粮。”寒露道:“不过都是属下自己备的粗食,可能有些入不了夫人的口。”
“这时候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多久呢”易邪不太乐观道,他转头再一瞧,寒露好像现在就要将那点干粮掏出来,于是立刻阻止住他道:“你自己收好就得了,我现在不吃,我们两个人接下来的日子全靠这点干粮了,要省着点。”
寒露点头,但心里却是打定了将这点干粮都留给夫人,自己一口也不会动。
“唉,我们走吧”易邪最后遗憾地看了眼那支离破碎的马车残骸,转身朝前面走去。
“夫人,这路太滑了,让属下背你走吧”
易邪喊了一声‘不用’,但却淹没在一阵轰隆的雷声之中,他只能冲走过来的寒露摆摆手,阻止了寒露作势要背他的行动,继续深一步浅一步的向前走着。这暴雨丝毫没有要小下去的势头,偶尔划过黑云的闪电照亮天地的那一瞬间,可以看见这雨势大到在阴沉低矮的天边连成了一道水幕,也只有在这时候,两人才能勉强辨别出前方能下脚的‘道路’。
冰冷而急促的雨点不停地砸在身上,那力道之大,几乎让易邪觉得这大概是冰雹而非雨滴,尤其是头顶被浇的拔凉,整个人几乎都无法再思考什么,只能如同行尸走肉般晕晕沉沉地向前走着,可却依然不见能有任何能稍微躲避一下雨势的地方。
忽然间,伴随着一声炸雷响起,白色的闪光再次照亮了天边,同时,易邪也得以看清自己的脚下,就是心头一凉。
道路就在此处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