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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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丫鬟像块破布一般被那气劲掀起,撞翻了屋内摆放的屏风,又重重摔在地上没了声息。
而易邪大概是上前阻止时受了那力道的尾巴,身形踉跄了一下,勉强站住,却觉得一股潮水般的乏力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一瞬间几乎有一种濒死的错觉,他摇摇晃晃的转过身子,颤巍着向邱锐之那边伸出了手,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胸间却一阵气血翻涌,他最后只觉喉咙一甜,模糊中仿佛看见眼前一滩骇人的殷红,还有那如同从天边传来的急呼,之后便彻底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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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到了极致,整个腹腔都仿佛被人用尖锐的刀子在其中搅动一般,他的五脏六腑几乎都剧烈的抽搐起来,易邪冷汗直冒,他想在地上打滚、喊叫,却丝毫都动弹不得。
不不,好痛,有什么东西在我肚子里面,我不要我不要!快把它拿出去!易邪在心中凄厉的尖叫起来,可嗓子却如同堵了块棉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一道冰冷滑腻的触感划过他的脸颊,易邪终于费力的睁开眼睛,却看见邱锐之在他头顶微笑着。
“之之邱锐之,求求你,救救我,我好痛”易邪这时却又奇怪的发出了声音,可他却没有空去究其缘由了,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拼命哀求着邱锐之,紧拽着他的衣袖不撒开。
“邪儿再忍忍,还有一会儿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邱锐之气定神闲道,对易邪的哀叫置若罔闻,只伸手抹去了他额头上的薄汗,但这举动却未让易邪有一丝好受,反而被那只手如若死尸般的温度弄得一阵恶心反胃。
但他却没有余力去在意这怪异的感觉,听到邱锐之的话语,他惊慌无措的道:“孩子什么孩子?”
刚说完,他就扫见了刚才分明还平坦的小腹,这会儿居然怪异的鼓起老高,肚子里除了剧痛也多了什么东西在爬行蠕动的感觉。
那动静不像是什么孩子,倒像是一个寄生在他体内的怪物。
“不不!我不要它,不要之之,你帮我拿掉它好不好?”易邪缩起身子,颤抖着手想摸自己的肚子却又不敢,他再次叫了起来,他转头想要抓住邱锐之,却扑了个空,就见邱锐之站在离他几尺远的地方,脸上挂着面具般的笑容,冷静的近乎可怕,仿佛自己的生死苦痛全部与他无关,自己也并非什么重要之人,而只不过是众生百态中的一个丑角罢了。
易邪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切都荒诞至极,他身上的痛楚突然小了,魂魄仿佛从**中剥离出来,他看着自己肚子破开一个大洞,那血淋淋的洞口处有什么怪异的东西扭动着钻了出来
这时才缓缓走上前的邱锐之突然扭曲模糊起来,接着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待易邪重新睁开眼之时,已经身置在一处温暖明亮的房中,四周的摆设都带着几乎令他落泪的熟悉。
这是他在云逍派的家
易邪撑起身子坐起来,却觉得一阵晕眩,这时有人突然推门而入,易邪勉强抬头一看,是爹爹。
他怀中还抱着像是襁褓似的东西,朝易邪走过来,坐在他床边,温柔的笑道:“双儿生子总是不易的,这十月怀胎苦了你了”
“十月?”易邪怔忡,什么时候过了那么久了?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他不是应该在应该在易邪突然头疼欲裂,脑中全都是扭曲混乱的影子,一点头绪也拼凑不起来,他捂着头颅,咬牙问道:“那我的孩子呢?在哪里?”
尹恩仇将襁褓偏向他,给他看里面的孩子,宠溺道:“还在睡觉呢,你看他们多乖。”
“他们?”易邪往里一看,差点吐了出来,那里面哪有什么婴孩,分明是一堆纠缠在一起的小蛇!
易邪浑身颤抖起来,撑着身体的胳膊也要支不住,尹恩仇此时却将那襁褓往他怀里塞,易邪难受的说不话来,拼命抗拒后退着,那襁褓却落在他身上散了开来,里面的小蛇似是欢喜般的争先恐后朝他身上爬去
不不不要过来
易邪再次挣扎着醒来,一片黑暗中,隐隐能听到有人在低声交谈着。
“邪儿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他体内的有异变,如若不到时不只孩子,他的性命恐怕也”
“那究竟”
“恐怕不得不去那跑一趟了那蛊”
“嘘!”
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易邪听到有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坐在了他床边。
接着另一个更轻盈的脚步也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师弟,此事?”
“改日再议。”邱锐之声音略有些疲惫道。
荣怀雪迟疑了一下,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可最后还是对着邱锐之道:“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第65章()
易邪刚从那怪异荒诞的梦中醒来,仍旧惊魂未定;一开始他还怕这又是一个让他胆寒的幻觉;而待听到邱锐之的声音,他才安定下来;那虽然冰冷却带着人气的语调,从前总让他恨得牙根发痒,可现如今听来却觉得万分窝心和想念。
他隔着眼皮感觉到烛火摇曳的光线;想来此时已经入了夜,所以其实现世中才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他在梦里却觉得度过了数载时光;千般经历;万种蹉跎;皆让他身心俱疲、劳累不堪。
这梦非同以往的梦境,醒来便忘了,而是牢牢地刻在易邪脑海里;但他却连回想一下都觉得遍体生寒。
梦里的邱锐之简直结世间万恶于一体,甚至连他最后的一丝人性都抛却了——他深沉的黑眸中再无易邪的倒影;在这唯一的炽热也消逝殆尽后;这双眼睛便完完全全的归于平静;再无一丝波澜,就如同一个漂亮的玻璃珠子,精致透澈之余,散发的是死寂一般的冷酷。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邱锐之;是易邪在这荒诞不经的梦中,所经历的最让他痛苦的。当被那样冷冰冰的视线注视的时候,易邪才算知道,比起邱锐之身上的恶,他更不能忍受的却是邱锐之对他的漠视。
大侠爹总教他为人之道,持正不阿,可他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俗人,在儿女情长面前什么善恶是非全都不及那人几句话来的直击肺腑,可凡事总有个限度,他眼前就是蒙了再厚的雾,也总不至于对眼前发生的惨象视而不见。
他还没忘邱锐之在他晕过去之前的所作所为,那丫鬟撞到墙上,失去声息的样子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甚至连猜测一下她的死活都不敢。邱锐之只为发泄一时之愤,就下如此重的手,可想而知那丫鬟在他眼中怕是算不得人的,就算死了他也不会有丝毫在意,易邪一想到此处就觉得胸口发闷,他气愤邱锐之半分都不肯为他改变,又恼恨自己却还心系着这样一个恶人。
他已经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了,如果可以,易邪倒希望这么一直睡下去也不错,不用再和邱锐之这般三天小吵,五天大吵的劳心劳力下去。所以这会儿虽然听到耳畔汤勺搅动药汁的声音,易邪却不想睁开眼睛来看他。
但总有人不肯放过他,只一会儿邱锐之平静的声音响起在他耳边:“邪儿已经醒了吧。”
易邪缓缓睁开眼,面无表情道:“刚醒。”
“既然醒了就先把这药喝了。”邱锐之看起来无喜无怒,只端着药碗,作势便要喂他。
易邪闻着那苦涩的味道,皱了皱眉,撑起身子试图从邱锐之手中接过药碗,想要自己喝,但是他手刚碰到碗底就感受到药碗另一边的手犹如磐石般丝毫不动。
“我自己也能喝。”易邪瞪着他字字清晰的道,所以你他妈快放手!
“我只是想照顾邪儿,也不行么?”邱锐之这话虽说的可怜,可语气却充满威胁。
“我已经好多了。”易邪绷着一张脸道,他本来身体就不错,平日里有个伤寒发热什么的也总是几日就好起来了,他只觉得自己这一遭吐血大半还是被邱锐之给气得,可眼下他正气虚的很,实在无法与邱锐之争吵什么,便弱了嗓音道:“倒是你与荣师姐好像有什么急事要说吧,此时不去不要紧吗?”
易邪这本来是服软的话,到嘴里却又变了调,好像变相赶邱锐之走一般(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邱锐之眯起眼,似乎辨别着易邪话中的意思,半晌才淡淡道:“不过是些寻常小事,没什么可急的。”
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着易邪:“在我心里,什么事都比不上邪儿重要。”
易邪沉默,邱锐之是爱他的,甚至爱到发疯,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一直都知道,只是邱锐之对他的强迫和威胁是他心里的一道坎,使他一直无法坦然面对两人的感情,他一方面想要自由,一方面却又对邱锐之有所依恋。
他在崖底的时候曾有做出选择的机会,他也曾在夜里幻想过若能够就这么离开邱锐之,他的生活会是怎样一副光景,确实这种想象一开始还令他欢欣鼓舞,可那份喜悦过后,越到后面他越觉得心中酸涩,如同被挖空了一块,止不住的难过,于是他还是终怕自己会后悔,而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他选择了与邱锐之共度那漫长的后半生,却又每每在邱锐之展露他阴狠冷酷的一面时,不停重复着失望与伤心。
易邪扭过头去,避开邱锐之灼热的目光,抿了抿嘴道:“你这样有意思吗?发起狠来恨不得吃了我,过后却又总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实际你心中忍着不悦,我又何尝不是强颜欢笑,如此循环反复与其这样你我都受煎熬,还不如你找个和你心意的放过我吧”
啪!邱锐之将手中药碗捏的粉碎,棕色的药汁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滴落,他胸口不断欺负着,强压着怒气,许久才平静下来,将脸凑近易邪,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为我着想啊!可惜我除了你谁也不要,就算把你关一辈子,我也绝不会放手!”
易邪本来就没指望他这一番话就能让邱锐之改了念头对他放手,他说这话不过是有意气他,心底也有一小丝期望他低头认错,可见他那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易邪就知与他是说不通的了,也干脆不语了,闭上眼睛倒头就躺了下去,转身背对着邱锐之,眼不见心不烦。
邱锐之竟也没再扰他,易邪不知他现在面上表情是如何,只听他又吩咐下人再要了一碗药汤,放在床头的圆凳上,然后又默默在他身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出去了。
易邪在他走后就生龙活虎的坐了起来,胸口虽还有些闷痛,但于他也不碍大事,他本就心大,半点没怀疑自己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他只心忧腹中的孩子,这也是他此时忍了邱锐之的关键,毕竟不管怎么说,两人之间也算是开花结了果,往后的日子总要一起过下去,这是他怎么都逃避不开的。
易邪也犯不着跟自己较劲,于是他这会儿端着药碗,小口的酌着苦涩的药汁,心里却暗暗的想:总有一天,他非要让邱锐之对他服服帖帖的不可。
第66章 必有近忧()
易邪喝了小半碗之后,又偷偷摸摸的将桌上的茶水倒进了药碗中;装作没动一口的样子又放回了圆凳上。
殊不知他这般举动却全落在了邱锐之眼里;男人在外屋的屏风后眼神晦暗,手中捏着一封书函;上面的火漆完好无损,显然还未曾拆开来看,而大雪则在他身旁低着头;半分也不敢催促。
只等了许久,邱锐之的视线才从里屋移开,但也未看向立在一旁的大雪;他半垂着眼皮;两指夹着那信封抖了抖;依旧没有拆开的意思,只在那运笔厚重朴拙的‘讣闻’两字上看了一会儿,便头也不抬的道:“信是林从霜差人送来的?”
“回阁主。”大雪低声道:“林从霜在半月前就病的起不来身了;如今山庄内主事的是林从霜的大女儿,林又竹。这讣闻也是以她的名义发来;邀阁主前去吊唁的。”
“哼。”邱锐之手腕一震;那书函便化作碎片;在他指缝中缓缓飘落下来,他嗤了一声:“晦气。”
接着面露不悦道:“我前日才不过刚回阁中,今日这信就到了,她的消息这么灵通?”
讣闻被毁,大雪倒平静的很;仿佛对主上出格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了,听到邱锐之发问,便垂着眼道:“怕是大长老他”
话还未说完,邱锐之就带着阴狠的冷笑道:“我这个好大伯,真是处处都要给我找不自在,生的儿子也是碍眼地很。”
当他说完‘儿子’两字之后,脸色微妙地变了变,又望向了里屋,眼中多了几分大雪看不懂的情绪,只觉得阁主好像较平时疲累了许多,语气都带着惫懒,一副什么都不想管的模样。
大雪见他半天不回神,也随着他的视线偷瞄了一眼里屋。他知道阁主今日与夫人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