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攻-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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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一时手滑,见谅啊见谅!”
邱锐之袖中攥紧的拳头在隐隐发抖,也不知是这一泼冷水冻得,还是怒气翻涌,他心中杀机转了百转千回,却终于是压了下来。邱从越的伎俩他也明白,无非是想激得他动手,好再告上他一状,屡教不改的名头若坐实了,以邱世炎对他的厌恨定然半分情面也不会留,不说拿了他半条命却也要再在这祠堂中呆上十天半月,是以再好的身子,也受不住这日日困苦磋磨,总有垮掉的那一天。
将满腔怒意咽回喉中,邱锐之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向坐在屋檐上晃腿的邱从越,目光仿佛也结上了冰碴似的,叫人遍体生寒。
邱从越却不怕他,比这更过分的手段他自幼就在邱锐之身上用遍了,也没见有什么令他铭记的后果,反正他这个三哥在这阁中根本无人撑腰,是以谁踩上一脚都见怪不怪了,又有什么可值得他此刻掂量一番的。
一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邱从启眼见此状立刻就眼神不虞,他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去找邱从越就是为防他出去惹事,一见屋中没有人影,他立时就知道邱从越这是拿他昨日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匆匆赶来祠堂一看,果然是来寻邱锐之的不痛快来了。
邱从越此时见邱锐之只是瞪他却默不作声,便更加得意道:“啧啧,三哥这眼神,气势足得很啊,是不是很想下场跟四弟我切磋一番,让四弟我好好领教一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蹙起眉,邱从启刚想张口叫邱从越点到为止,邱锐之那边就突然好像消了气一样,拂了拂自己的衣袖,从容不迫道:
第179章 回忆(五)()
邱从越此时见邱锐之只是瞪他却默不作声;便更加得意道:“啧啧;三哥这眼神;气势足得很啊;是不是很想下场跟四弟我切磋一番,让四弟我好好领教一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蹙起眉;邱从启刚想张口叫邱从越点到为止;邱锐之那边就突然好像消了气一样;拂了拂自己的衣袖;从容不迫道:
“切磋就算了;你能有这份自知之明我就很欣慰。”
“你他妈的在说谁!?”邱从越霎时间变了脸色;从房檐上跳下来;指着邱锐之斥道。
“还能有谁?”邱锐之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自己不也站出来对号入座了吗?”
“你!!”邱从越刚想发作;但转念一想自己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正巧中了邱锐之的下怀?于是立刻就转怒为笑道:“三哥如今一副落水狗的德行,竟还有心情跟我在这叫阵;还不赶紧跑回屋里去,冲碗姜汤暖暖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吧?”
“真是难为四弟对我有这份孝心了;还有别的事么?”邱锐之波澜不惊地道。
他上身湿透;轻薄的衣衫贴着胸口微微起伏;微卷的发丝黏在惨白的脖颈上;明明该是很狼狈的模样,但他脸色却是超然自逸得很;端是一副深藏若虚的气度;瞧上去竟还比衣冠楚楚的邱从越多上几分泰然。
看到这里;邱从启大约就知道他那一向沉不住气的蠢弟弟必然要败下阵来,毕竟这唇枪舌剑里的门道,古往今来比的不过就是一个“淡定”。跟打仗是一个道理,两军对阵往往都没有说直接开打的,总要先各派个将领出来,双方先走一轮嘴皮子再说,而沉不住气先提枪冲阵,大吼一声“废话少说,待我来取你项上首级!”的十有八九就是骂架骂输的那个。
总而言之,谁先破功,谁就输了。
果然,邱从越从不辜负他亲哥的期望,受邱锐之这么一激,便再也绷不住脸色,跳起来恼羞成怒道:
“邱锐之,你少逞一时口舌之快,有种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没那雅兴,四弟自己玩吧。”邱锐之遮眼看了看日头,道:“再不回去我怕我房里的姜汤该凉了。”
邱从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先前那句讽刺的还击,顿时更加咬牙切齿,冷笑道:“哼,少装蒜!我看你是怕了吧?”
“这句话要我来说才更合适一些吧?”邱锐之眼含嘲弄道。
“我会怕你!?”若不是脑子里还有道理智的弦绷着,邱从越恐怕就要撸袖子朝邱锐之扑上去了。
“呵呵,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邱从启才是,他最有资格了,你去问他怕不怕我?”
邱锐之说罢就一侧身,将视野为邱从越让出来,而邱从启站在院中的梅树后本就无意躲藏,明晃晃的衣角还在外亮着呢,可他在走出来的那一瞬却仍是有些踌躇,倒也没别的原因,就是邱从越这会儿一瞅见他立时就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有些许不能置信——他二哥既然早就来了,却眼瞅着他被邱锐之挤兑,竟然也不站出来替他回击两句,反而躲在一边看白戏!?
“二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邱从越神色复杂道。
不得不说,邱从启确实有作壁上观的嫌疑,纵使他平时唬弄他的蠢弟弟惯了,但在此等状况面前也不禁有些尴尬,只能掩嘴轻咳了两声:“呃”
“你看,他说不出话来,他怕了。”邱锐之凛然道。
“草!”邱从越再也忍不住了,顾不上什么世家风仪,破口大骂道:“邱锐之,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
眼看邱从越要克制不住,邱从启连忙上前制住他的臂膀,低声呵斥道:“我上回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邱从越气急:“可是他欺人太甚!!”
“你不来主动招惹他,他又哪来的欺负你的机会?”邱从启简直恨铁不成钢,他们如今这么拉扯着,倒是平白让邱锐之捡乐子看了。
邱从启只能按着邱从越的肩膀,在他耳旁急语道:“你去管他那么多做什么?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已经跌落谷底的人还多余你跳下去再踩两脚吗?倒溅得自己一身泥!”
邱从启手上用力之大,就差掐着邱从越的脖子说了,邱从越嘴中吃痛得“嘶”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道:“好吧我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二哥!”
邱锐之才不管他们兄弟两个在那嘀嘀咕咕什么,眼见此状嘴角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四弟懂得收敛就好,若不然还要摆出方才吆五喝六那一出,甚是难看。知道的,是明白四弟有人养没人教,难免言行无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寒江阁教导无方,传出去平白落了门派的名头!”
这番话不就是之前自己用来暗讽邱锐之的吗?如今竟被他一字不差的还回来了!邱从越心里愤恨得紧,胸腔里血气翻涌,眼瞅着就要炸庙,却冷不丁被邱从启用膝盖顶了下腿窝,霎时间还在往上窜的怒气就被打断,一口气呼不出来又憋不回去,难受得很,只能回身瞪邱从启道:
“你干什么!?有完没完了?”
邱从启面无表情道:“叫你冷静一点。”
“四弟以后该多听听你二哥的教诲,他最识时务了。”
邱锐之说罢就冷眼看着他们两兄弟,见邱从越磨牙嚯嚯地看着他,便不无挑衅地轻笑两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他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邱从越气得吱哇乱叫的声音,但还没持续多一会儿,就被一声痛呼截断,登时就戛然而止了。
祠堂院里此刻的情境不难想象,但邱锐之心中却没觉得有多快意,人家两兄弟秤不离砣的,再怎么闹也是同气连枝,不比他,终归是孤家寡人一个。
离了祠堂青砖铺就的院子,他却是朝这府中更加偏远的地方走去,不消片刻,周遭景色就变得荒凉得很,靴子直接就踏在了融雪的泥土上,那份湿冷顷刻间便顺着脚底窜了上来。
邱锐之抿了抿嘴,他现在浑身上下都不好受,可谓寒痛交加,本来熬了一晚才见些许清明的脑子,受了邱从越那一盆冷水后又有些昏沉,本不该再往这阴处来的可是他在这府中却也无处可去,想来也只能回到这破落的住所了。
一踏进屋,灰暗阴沉的景象就映入眼帘,房里东西倒还都齐全,只是终年在不朝阳的地界上,又鲜有人来打扫,才会显得破败得很,在偶然透进来的光柱下还能看到大片的灰尘飞舞,换下来的衣物杂乱无章地扔在床尾或者椅背上,邱锐之当然也不是个手脚勤快的,如果无下人来替他清扫,他自己也不会动半根手指头,也难怪总叫邱从越嘲笑他是太子的身子仆役的命。
邱锐之蹙着眉,进来就粗暴的一把推开窗户,清爽有带些许寒意的春风吹了进来,这才显得敞亮了几分。
虽说这屋内还不及外头晴天的时候暖和,但总要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才是,邱锐之将床底下的箱子拖出来一通翻找,才终于找出了件合身的套上,过程中他不免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后背,加上以前的旧伤,他背上已是纵横交错,看上去狰狞得很,纵是男子不太在意疤痕一说,但他这个却不一样,每一道都是他所受过的屈辱,断没有什么可值得夸耀的。
好容易拾掇完了,邱锐之却是不愿再在这逼仄的屋子里呆上片刻,回想起这两日的屈辱,他便觉得心里压抑得很,起身来到了院里,高高的院墙内甚是阴森,邱锐之却已经轻车熟路,三两下就跃到那颗高可触日的槐树上,眯着晒太阳去了。
直到过了午时三刻,他才堪堪从清梦中醒来,却是听到了渐渐接近的脚步声,来人似乎也不遮掩,就这么定定的停在了树下。
“阿锐!”邱从瑄在底下笑容可掬地招呼道。
邱从瑄的脸皮莫非是铁打的不成?竟然还敢来找他?
邱锐之睁开眼,漆黑如墨的眼底仿佛燃着两道青火,转过头,一只胳膊便从树枝上垂了下来,没个正形的晃荡着,不客气地道:“你叫谁阿锐?”
虽说从前自己未离家时,私底下邱从瑄总是这么称呼他,但那到底是小时候的事了,他如今怎么也是昂藏七尺,邱从瑄怎么叫得下去嘴?
“阿锐的房里莫不是还有旁人?”邱从瑄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随即疑惑道:“可阿锐你不是也张口应了?”
邱锐之听着这话耳熟,转念一寻思,这不就是自己噎邱从越的话吗?结果转个弯就又被邱从瑄拿来将自己一军。
但邱锐之可没邱从越那么沉不住气,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转回头来就眯眼望着天上的暖阳,小腿耷拉在枝头上轻轻晃悠着,惬意得紧。
邱从瑄受了冷落却也不恼,依旧笑容如沐春风,接着说道:“这刚开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家里过冬的陈粮怕是也吃完了,你也知道咱们阁中有规矩的,这个时节总要开棚施粥,二叔今年正巧差我去边城镇上主持这事,我一人难免不熟练,总有做不周到的地方,阿锐陪我一起去吧。”
邱锐之刚想一口回绝,边城镇离寒江阁也有将近一个白日的脚程了,他才懒得凑这个热闹,最后功劳又不是算在他的头上,谁愿意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但突然心念一动,邱锐之却是突然明白了邱从瑄为何要突然叫上他前去,半眯起眼睛盯着树下的邱从瑄,心道他的大哥还真是煞费苦心——邱从瑄大概是怕自己还会与那山雨盟的人联络,才要刻意将他从寒江阁支开,顺带还想要盯着他些吧?
只可惜他与那魏时约好了是深夜里在碰头,到时候他再返回寒江阁告知魏时一声就是了,邱从瑄总不能连睡觉也跟他在一起吧?
那现下倒不如应下邱从瑄,也好打消他的疑虑,省得日后跳出来碍事。
心中如此想着,邱锐之却是不动声色,从枝头上坐起身,懒洋洋地道:“陪大哥走这一趟也不是不行,只是大哥求人也得有个态度才好,我眼下看着却是没什么诚意啊”
邱锐之哪有那么容易如别人的意,他有心想刺邱从瑄几句,虽说心里已经下好了决断,但听邱从瑄口中对自己吐出服软的话来,他心里也舒坦。
思罢,便朝树下望去,刚要张口为难,却见邱从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抬头茫然道:“诚意的话,这些足够了吗?”
第180章 回忆(六)()
邱锐之哪有那么容易如别人的意;他有心想刺邱从瑄几句;虽说心里已经下好了决断;但听邱从瑄口中对自己吐出服软的话来;他心里也舒坦。
思罢,便朝树下望去;刚要张口为难;却见邱从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抬头茫然道:“诚意的话;这些足够了吗?”
邱锐之:“”
邱从瑄到底是有过什么样的经历;才会在听到诚意这个词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掏出银票?如此市侩的举动出现在向来清风朗月的邱从瑄身上;当真是违和得紧;寒江阁莫不是在这几年间改行做起生意了吗?
‘就这么点你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