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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灭秦记-第219部分

小说: 灭秦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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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就在纪空手的灵觉迅速捕捉对方在万千幻影中存在的剑锋时,幻影突然散灭,一道电芒闪烁着青光强行挤入纪空手布下的气场,直逼纪空手的眉心而来。

    如此凄迷的剑气,刺破了虚幻迷茫的空际,只凭这霸烈而肃杀无边的气势,已足以震慑人心。

    纪空手的眼眉一跳,似乎也感应到了这一剑中的必杀之气。

    所以他在最及时的一瞬间出刀!

    刀出,仿如在虚空中织就了一张密网,密网的每一个网眼都产生出一股巨大的磁力,吸纳着这虚空中的杀戾之气。无论再快的剑,当它进入刀网的刹那,其速也必会减弱三分,就像刺入一道无形的冰幕般难行。

    “叮……”毫无花巧的撞击,使得刀剑在刹那间一触即分,一声清脆而悠扬的响声随着一溜火花爆裂开来,带出一种摄人魂魄的能量,使人气血难畅。

    杀气因此而俱灭,两人的刀剑同时入鞘,相对三丈而立。

    风轻扬,微微的寒意渗入大殿中,使得气氛变得轻松而惬意。两人的脸上无不露出一丝如春风般的微笑,单看脸色,谁又想到就在刚才他们曾经作过生死的较量?

    无论是这位剑客,还是陈左、夜五,他们的目光都紧盯着纪空手腰间的刀鞘,似乎对纪空手刀鞘中的离别刀产生了兴趣。

    “好刀,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刀!”那位剑客喃喃而道:“但不知刀名如何?能否赐告?”

    纪空手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悲伤,黯然道:“刀名离别,实属凶兆,因为铸刀之人在刀成之际,就已辞世而去,与这个人世离别了。”

    那名剑客轻轻一叹道:“他的死虽然可惜,却足以瞑目了。宝刀配英雄,他所铸的刀能寻到你这样的主人,总算不冤了。”

    他的眼中突然暴射出一缕厉芒,在纪空手的脸上打量片刻道:“你果然不姓莫,应该姓纪!”

    纪空手道:“你也不是陈平,而是五音门下兵、铸、棋、剑、盗之一的剑!”

    那人微微一笑,浑身上下顿时涌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气势,在刹那之间,他的整个人就像是凝成了一座山岳,高不可攀,腰间的剑鞘蓦发一声龙吟,飞入空际。

    “我姓龙,名赓,师从五音先生,一直归隐于山水之间。若非得悉恩师死讯,只怕今生都不会踏足江湖。”那人神情一黯,想到恩师之死,脸上不自禁地多了一股凄凉。

    “先生之死,的确是一个意外。”纪空手看出龙赓对五音先生的那份敬仰之情,心中一痛,道:“因为我们都低估了刘邦,问天楼即使死了一个卫三公子,其实力依然非常可怕。”

    “无论刘邦的实力有多么可怕,都不能改变我们必杀他的决心!”龙赓的脸上线条分明,棱角刚毅,道:“我们已经为此订下了一个非常周密的计划,即使没有你的加入,我们也势在必行!”

    “我们?”纪空手看了看陈左与夜五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陈平就是先生门下的棋弟子!”

    “不错。”龙赓点了点头道:“陈平虽然是夜郎国的世家子弟,当年也曾拜在先生门下学艺,所以当先生的死讯传来时,他就找到了我,开始策划起这桩复仇的计划来。”

    “哦?”纪空手沉吟半晌道:“原来如此,我似乎有些明白你们的计划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对夜五,凝神看了他一眼道:“虽然你从丁衡那里学过一点易形术,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是陈平,这不是説明你的易形术有问题,而是你没有学到如何改变你本身的气质。”

    “夜五”笑了笑道:“纪空手就是纪空手,怪不得先生会如此辅佐于你,我陈平总算服了。”

    他在説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恢复了他身为豪雄家主的霸气。当他随随便便站在那里的时候,谁又曾想到他就是刚才一脸无赖相的夜五?

    “我们总算等到了你。”在铁塔最顶端的密室里,陈平望着纪空手手中的信物,真诚地道。

    虽然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次碰面,但彼此间就像是多年相识的朋友,没有丝毫的隔阂,更不陌生。五音先生的死将他们这几个天南地北的人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议着复仇大计。

    “如此説来,你们已经算定我一定会来夜郎?”纪空手微感诧异,因为这只是他临时作出的决定。

    “半月前,后生无来到夜郎时,我就得到了先生的一封手书,要我全力帮他搞定铜铁生意。并且知道了你们在登龙图宝藏的取用上出现了麻烦,否则我也不知道后生无是你们的人,更不会在这个非常时期向他低价出售铜铁了。”陈平的言语中略带哽咽,想到五音先生半月前尚在人世,却不料説死就死,可见世事难料。

    纪空手这才知道后生无的生意之所以如此顺利,竟然是五音先生在暗中襄助。

    “我们一直对你有所关注,知道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肯定会从后生无夜郎之行的遭遇看出点什么来,所以就派出了大量的眼线,布于夜郎北道,准备试一试你是否如传説中的那般神奇。”陈平与龙赓相视一眼,然后才道。

    “这么説来,我岂不是要令你们失望了?”纪空手当然清楚以陈平与龙赓的实力,绝对不会轻易服人,就算自己与五音先生有着这么亲密的关系,假如没有真才实料,也难以让他们心服。

    “不!”陈平肃然道:“恰恰相反,经过今日的一试,不仅证明了先生识人的眼力不错,也证明了你的确有过人的本事,我与龙兄实在是佩服得紧。”

    顿了一顿,又微微一笑道:“更让我感到惊奇的,就是你纵然认出夜五只是假冒之人,又怎能一口断定那就是我?我心中一直纳闷,还要请教纪公子。”

第九卷 第三章 以气驭骰

    纪空手笑了笑道:“你将自己变成一个无赖,这就是你最大的破绽。因为我出道之前,是淮阴城里真正的街头混混,你这个假无赖遇上我这个真无赖,岂有不露馅的道理?”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陈平与龙赓心中欢喜,暗道:“此子连这等底细都向我们和盘托出,显然没有把我们当作外人。”不由更对纪空手敬服三分。

    “其二,当你进入万金阁时,似乎对每一个地方都十分熟悉,根本不像你所説的从未到过万金阁。如此一来,我虽然不能断定你是陈平,却已经知道你与陈家必有瓜葛。”纪空手继续説道。

    陈平皱皱眉道:“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破绽。”

    “任何事情的成与败,关键在于细节,只有在细微之处你才容易看到破绽。是以一件事情要想成功,一个计划要想得以实现,在掌握大局的同时,千万不要忽略了细节。”纪空手道:“我之所以能判断出你真实的身分,错不在你,而在于他。”

    纪空手所指之人,乃是守候于密室之外的陈左。

    陈平微感诧异地道:“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当然大有关系,当时在万金阁观看歌舞时,他曾冲着我笑了一下,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纪空手道:“他笑得有点谦恭,就像是家奴对主人的那种笑一般,于是我就在想:他所对的方向只有你我二人,既然他不是冲着我来,就只能是对着你笑。这个问题就像一加一这么简单,而当他出现在迎宾小筑的时候,在无意识中总是带出几分敬畏,你们也许没有察觉,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

    面对纪空手无懈可击的推理,陈平这才知晓自己破绽多多,然而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悬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与灵竹公主对赌的时候,真的是凭着运气掷出的豹子?抑或使用了非常高明的手法?”

    纪空手看了陈平一眼,道:“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陈平神情一紧道:“我们夜郎陈家置办赌业已有百年,凭的就是‘信誉’二字,假如你使用了手法而获胜,这説明我们的赌具还有问题,必须改进。”

    纪空手微微一笑道:“其实你应该猜得出来,我之所以见好就收,就是担心别人识破我的手法。”

    陈平猛吃一惊道:“你真的能在西域名窖烧制的骰碗中作假?”

    “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只要你对症下药,就可以做到一些在别人眼里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纪空手道:“这碗与骰子虽然可以隔绝内力的渗透,防止一些内家高手以气驭骰,却隔不断声波的传送。当我掷出骰子的刹那,便已束音成线,控制了骰子滚动的力道与方向,所以随手就可以掷出三个六来。”

    纪空手淡淡一笑,又接道:“不过你放心,天下能束音成线、驾驭此法之人,不会超过两个,因为这种内力心法十分独特,别人就是知道这种方法,也休想将之付诸实现。”

    陈平一惊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韩信。”纪空手道:“他的内力心法与我同源同宗,应该也能做到束音成线。”

    陈平的表情为之一松。

    因为他心里明白,无论是纪空手,还是韩信,他们的抱负远大,所看重的不是钱财,而是天下。

    此刻夜色已浓。

    纪空手沉吟半晌,与陈平相视一眼道:“在你的计划中,七日之后的棋赛无疑是关键,这三大棋王的棋技如何,你是否了解?”

    “房卫的棋,寓攻于守,是以布局严谨;习泗的棋,精于算计,尤其于官子功夫最为老到;这两人都是名扬天下的棋道高手,成名已久,棋技深厚,的确是难得的对手。但是在我的眼中,这两人尚不足为惧。倒是这卞白虽然号称江淮棋侠,我却从未听人説过,棋技如何,尚是未知,有点让人头痛。”陈平一説到棋,整个人便变得非常冷静,俨然一派大师风范。

    事实上他师从五音先生门下学棋,于棋道已有很高的造诣,只是人在夜郎小国,又一向深居简出,是以无名,但是他对天下棋手非常关注,假如连他对卞白都不甚了解,那么此人的来历的确神秘。

    果然,纪空手皱眉道:“如果是这样,问题就有些棘手了。韩信远在淮阴,派人参加棋赛以争夺这铜铁的贸易权,这本身就有悖常理。”

    陈平与龙赓相视一眼,再看纪空手时,眼中已多了一丝敬佩。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却没有料到纪空手才到夜郎,就看到了问题的实质,可见其思路缜密,目光敏锐。

    “的确如此。当时韩信派来信使时,我也生疑,毕竟从夜郎到江淮各郡,无论走水路还是陆路,都必须从项羽的地盘经过。一旦韩信争得铜铁的贸易权,势必与项羽、刘邦决裂,他又怎能将大批的铜铁运回江淮?”陈平难以理解韩信此举的真正动机,是以眉头紧皱。

    “你真的确定从夜郎到江淮再没有别的路线可走?”纪空手必须要问清这个问题,只有这样,他才能进行准确的推断。

    “我可以确定!”陈平点头道:“夜郎至中原的路径只有两条,一条是夜郎北道,一条是夜郎西道。夜郎西道乃是通往巴蜀的道路,韩信即使得到了夜郎国的铜铁,也无法运回江淮。”

    纪空手站了起来,缓缓踱行几步,突然停下道:“也许韩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得到这批铜铁,而是不想让刘邦、项羽得到。此时天下渐成三足鼎立之势,兵器奇缺,严重影响到军力的扩充与装备的改进,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任何一方得到这批铜铁,都会打破目前均衡的局势,所以韩信既无地利得到它,当然也不想让别人轻易得之。”

    龙赓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即使卞白在棋技上有所不济,韩信也会于暗中留有一手,根本不让任何人赢得这场棋局?”

    纪空手点头道:“以我对韩信的了解,这种可能性极大。如果説卞白能在棋赛上获胜,这固然好,韩信手握贸易权,只要不将铜铁销往刘、项的地盘,他有无铜铁也就无碍大局。假如卞白输了,我想,只怕在这金银寨里必有一场大的杀局,而目标,恐怕就是房卫与习泗了。”

    龙赓道:“今日的歌舞会上,我对这三方的实力都做了估量,应该没有太大的悬殊。假如事态真的如公子所料,那么在金银寨里,肯定还有一支韩信暗藏的力量。为了确保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们惟有先下手为强!”

    説到这里,他的眼眉一跳,眼中尽是杀机。

    纪空手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不仅要密切注意通吃馆内的一切动静,还必须要注视馆外的一切事态,从中找到这股力量的藏身之地。如果我所料不差,在卞白与这股力量之间,必定会有联系,只要我们盯紧卞白,就不难找到他们。”

    陈平道:“我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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