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亦同舟-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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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杨大人随机应变,临场定夺了。”
杨佩纶点点头:“杨某记下了。要是当真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我一定差人快马来报二位,烦请定夺。”
林允贞点点头:“还是辛苦杨大人了,此去路途遥远,风沙必定不少,战场厮杀,大人千万小心,刀剑无眼呐。”
曾泽则说:“你刚才说的快马来报,很好,最好同时再派几个人去京里报信,毕竟陈帅在京中,军帐也应该知道前方的战事。”
杨佩纶表示感谢地点了点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二位出关十余里来送杨某,已经是莫大的情谊了,杨某定不负二位元帅所托,必扬我军威于两淮。”
林允贞拱手拜别:“杨大人珍重。”
曾泽叹了口气,用手拍了拍杨佩纶的肩膀:“好好打,打出个名堂来,去吧。”
杨佩纶拜别,随即翻身上马,大喝一声:“出征!”
上万军士气势雄浑,齐声喊出一声“杀”!而后渐次出征。
曾泽、林允贞两人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远去的旌旗和慢慢飞扬的尘土,都不约而同的一声喟叹,然后相视一笑,一同回关。
本章完
第118章 (五十四)()
却说黄任这边,越发需要向肖南宇交底了,一是北方边患的底,二是南军林允贞对肖南宇栽培的底。
严格来说,河罗不能算作一个国家,而是一个紧密的部落联盟,在以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河罗人分散成北方荒漠草原的数百个部落,部落的首领称为部主,掌管着本部落的一切事物。河罗人勇猛彪悍,又擅长弓马骑射,所以几百年间各部落杀伐不断,直到百年前,几乎在与华朝开国统一战争的同一时期,河罗出现了一位强有力的领袖,名叫克列。他本来是一个部主的遗腹子,但是由于其父被杀,部落灭亡,就和他的母亲一起成为了另一个部落的“贱民”,相当于奴隶。河罗的各个部落都把家庭和子民划为三等,最高等的是有战功的家庭,他们享有许多特权,称为“上民”,相当于贵族;中间一等的虽然没有战功,也没有特权,但是可以从事自己的事业,比如冶炼、畜牧、甚至买卖,这些人称为“良民”;最低等的就是“贱民”了,他们大多是战俘,或者是犯了部落禁令的人,这样的人完全成为他人的附庸,但和普通意义上的奴隶有所不同,“贱民”并不专属于某个人,而是属于整个部落,可供整个部落的人驱使和奴役,比之奴隶更为悲惨。
因为种种的机缘巧合,加上自己的勇武,克列最终扫平了河罗各部,并且自立为可汗,打乱了原有部落的建制归属,重新划分领土,在他的规划下,河罗分为六个部落,他自己作为总领,然后派自己的亲信担任各部落的部主,并且取消了各部落部主的世袭制,这样一来,河罗就由以前松散的部落变成了类似联盟的国家,而且,可汗牢牢掌控着这个国家。更为重要的是,自从克列汗统一河罗以来,它就成为南边华朝的心腹大患,尤其在华朝武祖时期,华朝与河罗之间展开了比较大的几次决战,华军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河罗也因此丧失了不少疆土。
现今坐在汗帐中央的是克列汗的曾孙尹仓,
镇北关自太祖时建立以来,还从来没有被攻破过。这当然得益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当年开国元帅吕涛主持勘定北疆,多番查看后才决定在此建关,目的就是要连山成墙,使得北方河罗无隙可乘,完全阻隔河罗人南下的道路,其中一些关口更是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总而言之,河罗人想要夺下镇北关,难比登天。
林允贞之所以把肖南宇安排到郑瑜的帐下,双方是有不言自明的默契的,尤其在郑瑜了解过肖南宇的基本身世背景以及与林允贞单独谈话以后,郑瑜更加明白林允贞未曾说出口的目的。一则,郑瑜及其帐下军队是林允贞指挥的兵马当中最能打的一支,整体战力最高,各位将领的武艺也都不俗,立下的战功也是最多,肖南宇分到郑瑜麾下,无疑是最容易出功绩的捷径,即便只要逢战挂名,一仗不打也能积攒下不少功绩,这当然也是最浅显的一层。
更深一层的意思,就要牵扯到林允贞一直以来的建军作风了。林允贞作为将门后人,脾气性格着实有些嚣张跋扈,可以想见,与他能够义结金兰,成为兄弟的,必定也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另外看这几兄弟的爱好,郑瑜好美酒女色,曹杰好珍馐奇味,宋奕好宝驹玉器,样样都要耗费不少银两,若非出身富贵,哪里承担得起。但还好在,这三人都是官宦家庭出身不假,花钱阔绰不假,可一身武艺也是不假,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骁勇战将,而且因为自己出身富贵,从无钱财忧虑,故对部下非常慷慨,不但赏赐丰厚,而且往往能投其所好。所以,无论战绩口碑,这几人都是无可指摘的,林允贞当初陆续提拔他们也都十分关注这点。以林的想法,就是要打造一支既能所向披靡,又能严守纪律的军队,但与大多数将领建军思想不同的是,林允贞虽然十分肯定贫民庄户子弟作为下层士兵的战斗力,但并不认为那些底层出身的军士能够成为合格的指挥者,他的理由也很明确:这些毫无背景,双手打拼的年轻军汉,在没有显贵之前当然能做到令行禁止,拼死效力,可是一旦把他们擢拔到显耀军职,主管一方,这些穷了几辈子的莽夫糙汉恐怕很难抵御自己从未见过的诱惑,很难放弃自己抛颅洒血换来的荣华富贵,进而很可能逐步腐化变质,甚至误坏大事。
所以,林允贞对军队的人员结构有明确的“规定”,招兵,都要穷汉,最好是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前来投军的,这样一无所有的贫民,既没有后顾之忧,又没有长远打算,能够埋头苦干,听从指挥,有较强的战斗力;选将,都要富户,起码是见过世面,吃喝不愁,进而懂得廉耻,明晓利害的子弟,这样选拔出来的将领,才能把全局的成败放在个人利益荣辱之上,才能让忠君报国的道德意识约束肆无忌惮的横流贪欲。
但是,林允贞这条暗规却逐渐被人发现了,御史台里就有御史参他“任人用事悉凭好恶,堵塞寒门进身之阶”,在领兵参加云门伏击之前,林允贞就已经被皇帝就此事暗地里降旨斥责过了,虽然没有被深究,但林允贞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建军意图似乎难以为继,于是“被迫”开始物色得力的寒门兵卒,正巧遇上一无所有的肖南宇拼死为旧主仲平报仇,让他发现了一个寒门当中存有道德约束的人才,真是大喜过望,故有心栽培。不过,虽然林允贞看中了肖南宇这个人身上的忠义和勇武,也符合他之前所预想的寒门出身,但临要任用时,林允贞仍然觉得肖南宇身上有一股乡下人的呆气,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疏离感。故此,他把肖南宇放到全军最有名的花花公子郑瑜手上,就是希望郑瑜能在历练肖南宇的同时,也让他脱胎换骨,彻彻底底去掉身上的乡土气,这样才能勇武锐利,震慑全军。
本章完
第119章 (五十五)()
肖南宇站在那里,这才领悟了些,想起当初种种,这才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与林允贞谈完以后,郑瑜回到自己的军队中,立即着手南军骑兵重建工作。第一件事当然是把已经划归到他手下的参将肖南宇调到自己帐中来,作为南军帐下久负盛名的一员悍将,郑瑜近乎本能地想见识见识这位被林帅看重的年轻人,到底有几分本事。
肖南宇这边也接到了调令,兴致很高,穿戴整齐之后,赶紧从平南关赶往不远处的南军驻地,投入郑瑜的营帐。
几日后,郑瑜营帐门口。
肖南宇用左手一挑帐门,俯身走入,刚一抬眼,只见两排侧座已有五六员将领落座,个个衣着光鲜,精神抖擞。正中央的主座上,郑瑜也披甲在身,威严十足,丝毫不像那日上元节宴会时随性洒脱。肖南宇心下惊叹:这些将领果然都是两副面孔,一张过日子,比如郑瑜爱喝酒,曹杰爱吃菜;一张干事业,比如林允贞朝堂上的义正言辞,还有今日郑瑜这位“俊相公”的虎虎生威。
心中虽是如此想着,可肖南宇依然按礼数参见过了郑瑜,也和诸位尚不熟识的同僚打了招呼,方才寻得一个末端的空座,谦卑地坐了下来。
肖南宇落座之后,不禁开始打量起四周,军帐内的陈设考究自不必提,只是旁边几位将军身上穿的铠甲也是光彩夺目,虽然华朝军制规定了将领的服饰一律是红衣红袍配黑甲,但并未具体规定一名将领能有多少套盔甲,肖南宇身上这套当然是全新的,毕竟他才刚刚履新,但是他环顾周遭,其他几位年资甚长的将领,其盔甲比他的还要鲜亮,甚至不乏金玉点缀。
屋内的将领为重建骑兵都在讨论,肖南宇因为位卑职低,又不相熟识,也就知趣地没有发表看法,旁边将领与他探讨,他也就随声附和两句,并无主见,本来就是新官上任,那里适应得了“各抒己见”呢。
可这一切,郑瑜都看在眼里,本来是想通过议事看看这小子的本事,但很明显,这个布衣出身的乡下小子确实是一身土气,虽然不至于遭人白眼,但也是一副蹑手蹑脚,点头哼哈的奴才样子,郑瑜心下暗生不悦,盘算着要先让他开开窍。于是议事结束以后,各将都退出营帐,可郑瑜唯独把肖南宇留下来了。
肖南宇听着郑瑜把他单独留下来,显得有些不自然,但既是军营中的将令,他也只能站立一旁。
郑瑜朝肖南宇挥挥手,示意肖与他一起走出营帐,肖南宇一直等着郑瑜离了正位,缓步走到门边,到了他身前,才转身挑开营门,等着郑瑜先走出去,然后跟着郑瑜鱼贯而出。
到了营帐外,天是正午了,冬日里的正午,有轮日头,总归是要温暖和煦的多了,应当算是一日里头最好的时辰,郑瑜伸了伸筋骨,转过头对着站在后面的肖南宇,冷笑了一声,随即问道:“骑马怎么样?”
肖南宇先是被郑瑜一声冷笑弄得莫名其妙,然后又被突然一问,脸上写满诧异,一时脱口而出:“还行。”
郑瑜见他这般没有大小的回答,反而大笑,对着旁边守营门的军士喊道:“牵两匹好马来。”
两人站在冬日里的太阳底下等着,暖了暖身子,舒活了刚才久坐的筋骨,看见两名军士牵过两匹骏马,郑瑜头也没回,向其中一匹走去,边走边顺手指向另一匹马,示意肖南宇去那边。二人一前一后,翻身上马,郑瑜也不打招呼,骑着马径直朝辕门缓缓走去,肖南宇不敢多问,只是赶紧拨转马头跟在了郑瑜身后。二人骑马走出帐外辕门,郑瑜依旧不回头地对肖南宇说道:“看见西面那座山了么?”说着用右手执鞭一指。
肖南宇顺着郑瑜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座不高不低的山包被包围在群山之中,时而分得清,时而又分辨不清,但是不敢多问,便答道:“看见了。”
郑瑜:“日落之前,跑过去,看谁先到。”还没等肖南宇反应过来,郑瑜一鞭子抽在自己的马上,跃马扬蹄疾去。
肖南宇虽不明就里,但见郑瑜已经一马当先,便也顾不得那么许多,随即纵马追去。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那座山包看着离郑、肖二人并不算远,但想要跑去,少说有上百里的路程,而且在群山之中纵马奔驰,道路险峻自不必说,更兼途径错综复杂,远处山包在沿途看去可谓时隐时现,肖南宇又不识路,只能跟在郑瑜身后紧紧追赶。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奔驰着,足足有两个多时辰,终于赶在日落前到达了郑瑜所指的那座山脚下。
郑瑜先到了,驻马而立,旁边是山下涓涓溪流淌过,郑瑜骑在马上回头看着奔驰而来的肖南宇,而自己身后的背景是高山流水,落日余晖,映衬着这位“俊相公”越是雄姿英发,气宇轩昂。
稍稍落后的肖南宇也骑马赶到,看着面前的郑瑜,又兼周边背景的烘托,不禁产生几分敬畏与叹服。
郑瑜看到肖南宇赶来了,便翻身下马,让狂奔一路的坐骑也俯下身子去喝几口溪水,自己则干脆席地而坐,面朝溪水,等着肖南宇走过来。
肖南宇到了跟前,赶紧下马,几步快走赶紧来到郑瑜身边。
郑瑜并不回头,用手拍了拍旁边的草地,示意肖南宇也坐下。
肖南宇退后半步,坐在郑瑜的侧后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恢复自己的平静,等待着郑瑜的问话。
半晌,郑瑜仍旧面朝溪水地说道:“马是骑得不错。”
肖南宇赶紧自谦道:“不敢。”
郑瑜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