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亦同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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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允贞:“陛下倒是没提他,不过陈帅走了,对他对我都算不得好事,他应该也明白,暂时会消停些。”
曹杰:“就是不知道曾帅怎么看他,要是能和咱们一条心就好了。”
宋奕插话:“曾帅那个人你还不知道,没什么好恶,哪能和咱们想到一块儿去。”
林允贞没表态,回头问他们:“哦,对了,郑瑜怎么样了?”
宋、曹两人却都低头不语。
此刻,林、宋、曹三人都站在郑瑜的房门外。
林允贞:“他这个样子,多久了?”
宋奕:“自从他能下地,基本就这样。”
林允贞:“怎么会这样?”
曹杰:“他取了纱布,照过一次镜子,后来就这样了。”
林允贞叹口气:“那你们没接到邸报吗?陛下给他派的人可马上就要到了。”
宋奕:“接到了,可他根本不愿意,还说要再上战场,最近正闹着要给陛下上折子呢。”
林允贞面有愠色:“胡闹!陛下这是优待他,他还想怎么样!你们也是,就任凭他这个样子,也不进去劝劝!”
曹杰略带委屈地说:“我们劝了,可我们不管怎么劝,他就是不听啊,再说下去恐怕连兄弟都做不成了,我们只好让他这样……”
林允贞:“那这些日子,都谁照顾他?是原来那个侍妾,还是过来的郑夫人?”
宋奕没好气地说:“别提了,他夫人一来,就给他脸色,说是什么阴德太薄,才来的第一天就把他那个侍妾赶跑了。”
曹杰附和道:“是啊,我们都没法和她解释,整个一悍妇泼妇。”
林允贞:“那她人呢?”
宋奕:“她?哼!没待几天就说受不了,哭着喊着要回京城,我们也没法拦着啊,只能看着她走了,还把郑瑜攒下的金银全都带走了,说是要到京里去替他活动。”
曹杰骂了句粗口:“活动个屁,我看她八成是回京里去找野男人了!”
林允贞:“好了,我知道了,这也怪不了你们,既然你们都没法子了,那也只好我这个做大哥的试试,这样,你们回营去吧,告诉曾帅,我和郑瑜不日就将回营。”
宋奕:“大哥,你可当心点儿啊,郑瑜这……说不定六亲不认呐。”
林允贞点点头:“知道了,我有分寸,你们赶紧走吧。”
宋、曹二人这才离开。
林允贞见二人走远,才转身推门,发现门闩从里面给插上了,便拔剑运力砍断了门缝处的门闩,一束光亮射了进来……
郑瑜的眼睛被这道光亮一刺,下意识地一撇头,然后骂道:“是哪个不怕死的!”
“是我!”林允贞一声断喝。
郑瑜心里一惊,连忙退后两步,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是?是林帅?”
林允贞提着剑缓缓走进来,向左右的侍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都下去,众人赶紧小跑了出去。
郑瑜还是挡着脸,仍在后退:“林帅,我……我……”
林允贞反手关了门:“现在就咱们兄弟两个人,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说吧。”
郑瑜坐回了自己床上,叹了口气:“大哥,我苦啊……”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林允贞听着郑瑜一哭,心里也软了,把剑收回剑鞘,缓缓走到郑瑜身边,与他同榻而坐,手抚着他的背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苦,想哭就哭吧。”
郑瑜嚎啕大哭,仪态尽失,倒在榻上,伤心欲绝。
林允贞看了眼角也泛了泪光,然后深吸一口气,又把将要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你呀,也是前半生太顺了,二十出头就做参将,没几年就进京到书办处,才待了一年就回来升任主将,整个南军,哦不,整个华军,甚至整个朝廷,谁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
郑瑜哭得更是彻烈,大吼着:“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宁愿在飞鹰涧死了!”
林允贞终于没能忍住眼泪,泪水慢慢从他眼角滑落,声音也变得哽咽:“你呀……我知道,从小生的俊伟,军旅仕途顺遂,从来是自命不凡的,我也就是看重你这一点,才极力举荐,一路提拔,现在看,这倒是害了你啊。”
郑瑜哭着说:“林帅,我也不是不能受打击挫折的人,可这个挫折太大了,大得我喘不过气,翻不了身呐。”
林允贞看着他:“谁说你喘不过气,翻不了身?陛下都没怪罪你,谁敢怪罪你!”
郑瑜猛地坐起来,拽着林允贞:“林帅,我求求你了,你给陛下说说,让我去带兵吧,不能做主将,就做个参将,要是参将也做不了,就让我当个普通的兵也行,我不想做这么个废人!”、
本章完
第102章 (三十八)()
林允贞也流着泪:“我何尝不想你去带兵?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下人说笑两句你都受不了,要是上了战场,你这个样子,怎么打仗?”
郑瑜还是一直哭,林允贞也默然不语。
南军营地的主帐内,正中央的帅座端坐着曾泽,两侧分别坐着杨佩纶和宋奕、曹杰。
杨佩纶:“这么说,林帅他已经回来了?”
宋奕点点头:“是啊,末将刚才说了那么多,杨大人可算听着了。”
杨佩纶追问:“那怎么不先到主帐来拜见曾帅。”
曹杰余光瞟了瞟曾泽,发现曾泽也不表态。
宋奕赶紧站起身来:“曾帅,林帅给我们吩咐了,让我们先行来向曾帅问安,他回府中准备一番,再来见您。”
杨佩纶从这话里也挑不出什么理,便也不说话了。
曾泽开口道:“其实什么时候见倒是次要的,我倒是想问问允贞他从京里带回来什么消息没有,他自己这一向安顿得怎么样。”
曹杰站起身:“曾帅体谅林帅,林帅也感佩曾帅。林帅临别前吩咐过我们,至迟明日,一定整装来见。”
曾泽起身,走下了帅位,旁边的杨佩纶见了,也只能起身,二人都走到宋奕、曹杰的面前。
曾泽说道:“那就好,我明日就在主帐设宴,款待林帅了。”
宋奕、曹杰二人俯身而拜,告谢退出。
等看着二人退出,杨佩纶马上问曾泽:“曾帅?怎么回事?”
曾泽无奈地摊手:“我这才刚刚署理帅位,你想让我怎么做?”
杨佩纶不满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陛下的密诏我也给你看了,里面明明白白说的很清楚,要你“统摄全军,威服御下”,曾帅总不会说,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吧?”
曾泽反倒显得无奈:“我知道,陛下信任你,你呢,也看得起我曾某,可既然陛下是让我来署理南军,总要给我些自主之权吧,何况我记得密诏里也不光只有这一句话啊,不是还让你要“聚力合众,稳定大局”吗?要是林允贞刚刚回来,就遭受我们两人轮番质问,这恐怕不叫聚力合众吧?更谈不上稳定大局了吧?”
杨佩纶被曾泽噎得无话可说,只能拂袖而去,临了丢下一句“好自为之”。
曾泽也不甘示弱,说了句“彼此彼此”,算是回应。
郑瑜的府中,两人都冷静了许多。
林允贞:“陛下给你的安排,你都知道了?”
郑瑜:“知道了,看过邸报了。”
林允贞:“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跟我说说。”
郑瑜转过头:“大哥,真就不能让我带兵了吗?”
林允贞有些愤怒:“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
郑瑜满是失落,不再言语。
林允贞见他如此,只能再好言相劝:“陛下虽然不让你带兵了,可也算开了天恩了,不是拨给你五百甲士了吗?你要真想过过号令的瘾,就在自己的庄园训练他们嘛……再说陛下让你除去军职,可并没有剥夺你的品秩啊,你还是三品的主将嘛,其实也就是致仕而已,老帅打了一辈子仗,不也得致仕嘛,大家都有这一步。”
郑瑜还是失落:“不能上战场的将军,还叫将军吗?大家致仕得是什么年月,哪有我这三十几岁就致仕的……”
林允贞反问:“那还有很多别说三十几岁,就是四十几岁,五十几岁,都不能当将军的呢?人家不也得活!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郑瑜沉默无语。
林允贞拍了拍手,叫外头的随从端进来一个黄布包袱。
郑瑜问:“这是?圣物?”
林允贞:“这是陛下开了天恩赏你的,西北进贡的玄铁,陛下让人打了副面具。”
郑瑜叹口气:“想不到,以后就要带着这面具过活了。”
林允贞:“这世上的事,难说祸福啊,保不齐这面具以后还能救你呢。”
郑瑜笑了一声。
林允贞拍拍郑瑜的肩膀:“好久不笑了吧?还是多笑笑的好。”
仆人递着黄布包袱已经走到了二人身前,林允贞小心打开,从里面取出了玄铁面具,双手拿了递到郑瑜面前:“来,取了纱布,戴上这个。”
郑瑜背过身去要取纱布,林允贞呵斥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这是战场上负的伤,是光荣,不是耻辱。”
郑瑜小声说:“我怕吓着大哥。”
林允贞:“我什么没见过,还能被你的伤吓着吗?”
郑瑜执拗不过,只好当着面取下脸上的纱布,刚摘下来,一旁的仆人见了就大惊失色,险些叫了出来,林允贞眼神一瞪,那人赶紧收住惊恐,强装镇定。
林允贞仔细看着郑瑜,原本箭伤的痕迹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剜去烂肉以后留下的疮疤,脸上连成一片,从左眼下方一直到了左下颌,几乎布满左脸,确实骇人。
林允贞看着郑瑜,眼神丝毫不露惊恐与嫌弃,镇定地将玄铁面具递到郑瑜手上:“戴上吧。”
郑瑜也很诧异,林允贞居然一点也不介意,心里不禁暗自感谢林允贞的悉心体谅,便接过那玄铁面具自己戴上了。
林允贞看着戴上面具的郑瑜,点点头,赞赏道:“还是虎虎生威,陛下故意让人把这面具做的震慑,就是怕你心里介意自己,压不住僚属,有了这个面具,你大可放心,往外一走,还是军中的俊相公!”
郑瑜又笑了一声,只是很快又不言语了。
林允贞关切地又问:“怎么?听说你那口子自己一个人回了京里,撇下你不管了?”
郑瑜叹了气:“我不怪她,本来也是我对不起她在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给她添累赘。”
林允贞拍拍郑瑜的肩膀:“算了,薄情寡义的女人,走了就走了,改天一封休书过去,让她一个人活去吧,看她能活成什么样!咱们俊相公还愁找不到女人吗?”
郑瑜低头叹气:“大哥,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就我现在这副模样,还有哪个女人愿意跟我。”
本章完
第103章 (三十九)()
林允贞:“上次那个照顾你的美妇,我看就不错,你喜欢吗?”
郑瑜无奈:“她。。。。。。她是很好,跟了我几年了,也没能给她个名分,这次还让她吃了不少苦。”
林允贞:“听说让人给赶走了?”
郑瑜点点头不说话。
林允贞起身:“这样吧,我负责把她给你找回来。”
郑瑜虽然戴着玄铁面具,但却眼神一亮,看着林允贞:“大哥此话当真?”
林允贞回头看着他:“当然……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郑瑜连连点头:“大哥尽管说就是。”
林允贞:“明天我要去帅帐向曾帅报到,你和我一同去。”
郑瑜面露难色:“这个……”
林允贞:“怎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郑瑜解释道:“可我这副样子,怎么见人……”
林允贞:“你这副样子怎么了?魁梧的身板没丢,脸上的疤痕有陛下陛下钦赐的玄铁面具遮挡,还怕什么?”
郑瑜踌躇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大哥,我信你,明天我一定去。”
书办处的课又上了一段时间,诸位新进也都慢慢彼此熟识了,大家像是都习惯了书办处生活的节奏,整个学堂都平静得如一汪静水,毫无波澜。
可就有人见不得这一汪静水,陈敏下令,要学堂新进书办每人交一份策论,内容可为战史或时事,也可为兵法或武功,总之要论点独到,角度新颖,不落窠臼,作为入学一个月的考察。而且还要集中作答,限时交卷,弄出几分科举的架势。
等讲学官宣布完了这项考核,台下马上哄乱一团,但不多久也就不见声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众人还是在几日后当堂写了份策论,上呈军帐的讲学官和高层将帅。
又几日后,黄任的值庐当中,肖南宇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