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姝-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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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薇姝发现,大家太太身边的丫头,至少有那么一两个好说八卦。
“……最近不少野物都往城里跑,听采买的阿珠说,昨天在街上还有一头野猪横冲直撞,差点儿伤了人。”
丫鬟绘声绘色地描述野生的那些兽类有多么可怕。
夫人失笑,也没阻止她,反正闲来无事,就当听个笑话乐呵乐呵。
吃过晚饭,施怀土呆在前院,和他那个幕僚朋友商量事情,又不回来,许薇姝就陪着夫人到院子里赏月,顺便聊聊天,也省得长夜漫漫,太过寂寞,正说话,外面忽然乱了起来,各处都点灯,一瞬间灯火通明,喧喧嚷嚷。
不多时,人声沸腾,施夫人吓得脸色煞白,许薇姝也咬牙,立时就有丫鬟过来,打算先把他们两个扶回屋子里面去。
没想到,不远处的小书房忽然着了火,烟雾弥漫。
“啊啊,郎君还在里头!”
一个又尖又细,充满恐惧的声音响起来,施夫人顿时眼前一黑,整个晃晃悠悠,挣扎着就向外扑,许薇姝连忙跟上去,紧紧追着夫人冲到书房门前,不顾那些下人的阻拦径直冲了进去。
屋里全都是浓烟,根本看不清楚东西,只听见窗户响了一声,里面还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像是有人跑动,但那人一定极轻,声音特别细微。
施夫人头晕目眩,完全不能动,许薇姝到是一口气冲到屋里去,转了一圈又扑出来:“表哥不在,走,快走舅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逗趣
施夫人整个瘫软在地,连动也动不了,许薇姝用力拖着她,愣是把人拉出门去。
那群下人才一哄而上,抬起夫人回房,叫医生的叫医生,远处很多侍卫也才匆匆而至。
几个方容派到许薇姝身边的侍卫,脸色都不大好看。
“不要担心,不像是着火了,好像只有烟雾还有一点儿火苗,没烧起来。”
许薇姝用帕子拭了拭口鼻,还掏出药丸来含在口中,嗓子还是痒痒的厉害,忍不住轻声咳嗽。
侍卫们拿着水桶冲过去一看,果然都是些烟雾,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弄的,看不到火光。
这边动静如此之大,外院那边也被惊动,施怀土一路跑回来,看到自己书房的一瞬间,脸色苍白的厉害,也不顾还有烟雾未散去就向里面冲。
一直跟着他的郑先生也连忙冲进去。
旁边的下人们都急着问自家老爷,可有抓到柳三郎,他也根本就懒得理会。
显然是没抓到,周围几个侍卫还有禁军,还有衙役脸色都不大好,灰头土脸的。
许薇姝紧闭上嘴,一言不发,只是叫了个丫头过来,领着她去看看舅母。
此时天刚刚擦黑,知州还有忠王世子都匆匆赶过来,那忠王世子似乎对没抓到柳三郎颇为恼火,脸色阴沉可怖,连见到许薇姝,也不曾和缓,甚至连注意都没注意到许姑娘。
许薇姝顿时就明白,这位忠王世子很想抓住柳三郎。恐怕也不只是为了破盗窃案。
不过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去看了看夫人,她就是受了些惊吓。没别的大问题。
不多时,施怀土也过来,进门便对着许薇姝长揖到地:“若不是姝娘,你舅母还不知如何!”
许薇姝连忙避开,“舅舅万不可如此,真是折杀晚辈了。”
客气了两句,她便把空间让给这对夫妇。
施怀土一次都没有和她对视。哪怕声音再温和,也带着几分紧绷。
第二日,衙门的人勘察现场。没有任何发现,只施怀土家确实丢失了一幅古画,江南烟雨图。
放在博古架最顶层的木匣子已然空空如也。
那也是整个书房中,应该说整个施家。最名贵的一见古物。因为来历不凡,那是前朝宰相王瑞亲手画的,上面还印刻了他老人家的私章。
除了这样有价值的物件,柳三郎还在书房里大闹了一场,博古架也掀翻,满地都是砸坏的瓷器,撕碎踩烂烧毁的画作、条幅、书籍。
施怀土看了一眼就心疼的掉眼泪。
许薇姝也陪着夫人过去看了看,略微整理。顺便劝施怀土几句,伤心也不能不吃饭。
官府这边。派出最得力的干将,好几个都是从京城调派过来的名捕,认认真真勘察数次,发现昨夜柳三郎没有留下任何一点儿痕迹。
就是当时外院听见动静,四处追人,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个影子,追了半天,早追得晕头转向,到最后,他们甚至不能确定那个大盗什么时候离开施家的。
忠王世子亲自带人盘问,施家里里外外埋伏了好几百人,整个明州的人手都差不多集中到此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除了为了引诱大盗进入‘陷阱’,专门留了一条隐蔽的路线,其他地方都是水泼不入,即便是给对方留下的出路附近,也埋伏了暗哨。
这么严密的守卫之下,柳三郎究竟是怎么跑的?
“难道还会飞不成?”
忠王世子也不是没考虑过里应外合,一开始就想到了。
这几日,施家的所有人,都不能随意外出,外出的话也要有人陪同,在家里行动,也要两人一组,再说,即便是有内贼,拿了东西也要藏起来,施家让搜查到就差掘地三尺,还是没找到一片烟雨图的碎片。
世子心里头不安,又把施家剩下的,寥寥无几的下人叫过去询问。
一片混乱中,许薇姝和夫人告辞。
夫人看起来脸色好些,惊吓过去,到像是松了口气:“万幸,虽说闹了一场,却没伤了人,至于钱财外物,没了也就没了。”
她还亲自送许薇姝出门,多少带了几分歉意,叹道:“姝娘来一次明州,我们不光没有好好招待,还出了这么多事,真是对不起姝娘你,等下次,你下次再来,我一定请你常常我的拿手菜。”
许薇姝抬头看见贴在门板上,还来不及清理的荼蘼花瓣,呆了一呆,蹙眉。
夫人只觉得她有点儿疲惫,忙停下话,赶紧让她回去休息。
许薇姝和自家这位表舅母道别,上了车就闭目养神,一直到回了驿站,也没心思和丫鬟们说话。
回了驿站,方容怀里抓着一只小猴子,坐在石凳上,那小猴子似乎很不喜欢呆在他的怀里,老是想跑,但还没跑几步,便让他又一伸手抓住,抱回去。
没办法,脖子上栓了一条铁链,小东西再灵活也跑不掉。
许薇姝走过去,伸手解开小猴子脖子上的皮套,又抓了一大把核桃仁给它。
小猴子吱吱几声,跳起来就没影,看样子确实害怕了方容这个家伙。
方容笑了笑,等到许薇姝回去沐浴更衣,又去厨房做了一道开水煮白菜,一盘砂糖核桃仁,端出来两个人一起喝酒,就眨了眨眼道:“我想,施家的白瓷娃娃这会儿已经变成了毫无价值的碎片,而且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再注意到它,即便人们想起这次柳三郎的案子,也只会惦记那只被窃走的名画‘江南烟雨图’,不会关注一地乱七八糟的,不值钱的东西。不对,画没被窃走,让一只小动物自己跑并不起眼,但那幅图有半面墙那么长,卷起来体积也不小,那么说,只能……”
他声音顿了下,终究还是笑道,“真行,够果断,也大气,不愧是许国公的女儿。”
那幅画离不开施家,又要做出丢失的假象,就只有毁掉了,毁掉也容易,那不过是一幅画,一把火就灰飞烟灭,而且,即便有些碎片留下来,和那些被撕破的其它不值钱的画作混在一处,也不会有人注意,大不了事后处理。
谁能想到‘柳三郎’特意打开藏江南烟雨图的匣子,却只是为了烧毁这幅名画?
许薇姝含了颗核桃吞进去,抬头看了眼方容:“你是大盗柳三郎……不可能吧!”
她自己也笑起来。
一边吃饭,一边整理思绪,能想也不想就确定江南烟雨图丢失是障眼法,知道她利用野猴子做的小把戏,说明,对方很确定这事儿不是大盗做的。
真能如此肯定,大概只有大盗本人。
再加上本不该出现的荼蘼花。
方容不可能是,那么说,就是柳三郎是他的人,怪不得前几天听阿生谈到,毛家的船队频频出没。
当初毛家宅子走水,私藏的粮食败露一事,还有后续,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先是怀疑家里有内鬼,后来发现家中被大盗柳三郎光顾,还被拿走了要紧的东西,于是矛头就对准了这位大盗。
以上,全部是许薇姝根据毛孩儿他们探听到的,毛家私底下出三千金,悬赏大盗消息的举动,推测加猜测,猜出来的。
具体是不是事实……想必就算有点儿差别,也能猜对五成以上。
“只希望那位大盗藏得好些,不要让别人抓住把柄,更要紧的是,别连累到旁人。”
许薇姝呢喃自语。
方容忽然一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目中自然而然地露出几分惊叹:“我必须要承认,姝娘你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每一次都给人惊喜。”
“谢谢,不必惊喜,只要你别跟我说一句话,就是万幸。”许薇姝鼓了鼓脸。
“哦?什么话?”方容心情好,也就胃口大开,喝酒吃菜,筷子不停。
许薇姝咳嗽了声,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露出充满杀气的眼神——“你知道的太多了!”
“哈哈哈哈!”
方容笑得胸腔都开始震动,一边笑,一边咳嗽,“好吧,彼此彼此。”
袁琦趴在后面假山上,吃风喝露,看着人家喝酒品美人,听她们俩逗咳嗽逗了半天,顿时无语:“公子爷还想跟人家旗鼓相当,作为一个不是姝娘做的饭,就吃不下去的男人,你哪里来的底气?”
哎!
长叹一声,袁琦觉得自己真是冤枉,他一开始仅仅是想做一个低调的小偷。
别说他不走正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想做杀人的买卖来着,只方容不大高兴,所以改行做了小偷,人无横财不富,他们需要钱,就是想走正道做生意,那还得有本钱呢。
当小偷还留什么字号?还留什么标记?那简直是有病,袁琦一向再正常不过,可架不住家里有个号称神医,却脑袋有病的孙某某,只因为好玩,就要求他每次行动都要留下印记,否则……
否则之后的话,袁琦绝对不想感受,相比之下,白痴就白痴了。
“世上究竟有多少个大盗柳三郎?”袁琦苦着脸叹息,“我都有一阵子没开荤杀人,哪个混蛋敢盗用‘大盗’这个身份?”
有点儿麻烦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素服
“就是杀人,你好歹也杀了冯侍郎,为什么要杀一群下人?弄得跟杀人狂魔似的!”
袁琦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现在柳三郎杀了那么多人,消息传扬出去,一准儿会有一大堆麻烦,至少他以后还用这个名字,那肯定会遭遇更强烈的抵抗,不少可以避免的拼杀,因为这个,说不得就避免不了。
偏偏,大盗的身份还很有用,暂时不能丢!
袁琦探头,盯着许薇姝看了两眼,还是把杀人的是许姑娘这个选项排除了出去。
到不是说袁琦多信任人家女孩子,觉得她做不出杀人的事,事实上,袁琦的直觉,许薇姝此女性情让人捉摸不透,将来说不得会做出令自家公子也瞠目结舌的事儿。
不过,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有味道。
许薇姝应该不是冒充大盗身份杀人的那个,她在明州,人生地不熟,手下也没有得力人手,身边围着一群自家的人,最重要的是,袁琦自己始终关注着这姑娘,给她的目光,大概也就比给公子的少一点儿。
“要是她有法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出大事儿来,我也只能甘拜下风。”
一直到方容和许薇姝吃完饭,各自回去,袁琦才伸了个懒腰,从山石后面爬出来,溜达进公子的房间。
“又爬窗户,你这什么毛病。”
方容摇了摇头,在软榻上落座。顺手给袁琦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倒了酒。
“……问姓孙的去!”
袁琦苦着脸坐下,想当初。他也是个大将军,不说一身正气吧,起码堂堂正正,杀人也是直接出手,绝不会藏头露尾,可后来跟了公子,简直是都被人欺负习惯了。连小偷小摸的事儿做出来也不觉得丢人。
‘柳三郎’这样的名字,只因为姓孙的说,也许叫个文雅的名儿能让他心情好。自己也就能勉强忍耐。
“哎,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悲的?”
方容:“……”
“传来消息,陛下下了旨意,让忠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