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姝-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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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不是两个人,而是高文渊临终的血书。
那血书绝不能面世。
当年的事情。要永远掩盖在那片鲜血染红的黄土地上。
忠王半晌没说话,许久才小声道:“有线报,高泽在方容身边出没过。血书也许在他身上。”
这也不是确切的消息,但他们根本没办法冒险。
义王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知道忠王说的都是真的,好半天才道:“那一年的事儿,你和我一样清楚,要怪只能怪高……文渊的势力太大,令人心下难安!”
哪怕现在。他提到此人,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
高文渊那是一尊神。
他当年镇守西南,真真正正的国之将帅。娶的乃是太后的幼女,比万岁爷小近二十岁的长乐公主,长乐公主乃是太后最疼爱的孩子,当年连皇帝也无法与她争宠。
许给高文渊之后。太后娘娘痛哭失声。哭了三天,恳求皇帝改变主意。
只是那时候,万岁爷急于拉拢十五岁参军,十六岁因为战功卓著,扶摇直上,成为将军,二十岁就名满天下的军神高文渊,硬是让公主远嫁。
当时正值属国延国自立。羌国趁火打劫,年年征战不休。高文渊打仗向来是身先士卒,哪怕做了元帅,坐镇中军,不敢轻易涉险时,也从不后退半步,再说,那会儿几乎是赌国运的战争了,失败亡国灭种也不是不可能,高文渊哪怕作为元帅,照样危险。
好好的公主,嫁给她就日日担惊受怕,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大殷朝能有今日的稳固,高军神居功甚伟。
那一年,齐王谋反,高文渊大惊失色,请命去劝降,还愿意立下军令状,若不能让齐王撤军,情愿受死。
皇帝随了他的意,让他去了。
结果忠王却披头散发,痛哭流涕地来密报,说高将军乃是齐王的亲信,第一个便附逆,他恐怕不是去劝降,而是去襄助。
当时高家确是和齐王关系好,高文渊更是与那位惊才绝艳的少年王爷相交莫逆,铁打的交情。
再加上,高文渊在军中的地位已经有些过了火,功高盖主,取死有道。
义王又连夜报信,都是说的齐王连下几城云云,还说他即将打到京城,领头的就是高文渊。
皇帝连夜奔逃,怒火三丈,下令剿灭高家,鸡犬不留。
却没想到,消息出错,都是误报。
高文渊确实陈述厉害,带着齐王让他看那些惨遭兵灾的老百姓们,又让他想想,一旦战火起,羌国和延国可愿意错过这么个好机会,大殷朝会不会就此易主,老百姓们要受蛮夷磋磨。
齐王显然也没想到,一介武夫的高将军,竟然还是个杰出的辩才,说白了,齐王他不够心狠手辣,做不成枭雄,又有一股子气劲,做不成俯首帖耳的奴才,以至于遭遇这种进不得退不得的局面,最后终究还是决定,不能让大殷朝再受兵火荼毒,于是放弃。
后来的情况很乱,连当事人恐怕都很难弄清楚心中所思所想。
皇帝容不下齐王,做了随口反悔的小人,甚至不惜冒着引火烧身的危险,利用羌国灭杀齐王,连带着杀了高文渊。
他不能不让高文渊死。
高家满门已遭屠戮,要是那人回来,见到眼下的情形,岂能不愤怒?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忠王和义王是当事者,他们对这一切最是清楚,不过是朝中一帮做了错事的小人,越是做错,越是宁愿再错一次,也要把前面的错处遮盖过去。
别人也就算了。
高文渊乃是忠王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怕因为他是王爷,没正经地定下师徒名分,可说他一句欺师灭祖,他恐怕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忠王坐在亭子里,望着眼下繁花似锦的春光。
“我的确想要那个位置,可这么多年过去,我是宁愿不要那个位置,也不能再让,再让……”
再让他卑劣的一面露出来,要是当年的事情揭发,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身份,地位,名利权势,还有家,什么都没了。
忠王在军中能有现在的名望,恐怕还要多亏了有当年高将军的面子。
再者,他收容夜行人中很大一部分,这些人恐怕大多也是因为旧主齐王的关系才对他高看一眼,愿意效命。
义王叹气:“我们斗了这么多年,眼下却要联手行动才好……别的不说,恐怕方容那人,是绝不能容他。”
即便不为过去,只为现在,他们辛辛苦苦斗倒了太子,又相争多年,总不愿意让方容渔翁得利。
只是不知道,方容竟然和高泽扯上关系,究竟是只因为想要利用齐王旧部,给自己二人找麻烦,还是另有原因?
无论是什么都无所谓,结果只有一个,非胜即败。
太阳西斜。
义王抖了抖衣袖,先行下山,他一走,山下好些客人才觉得头顶上的天空变得湛蓝。
两位王爷意外相逢,还坐在一块儿赏花,就是杀气纵横,让春日也如寒冬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连宫里都听说了几句,皇帝也知道,心情居然变好了一点儿。
两个儿子还有理智,能保持自己的风度,没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总归不错。
方容的心情却有一点儿复杂。
这日天色不错,花园里一些比较名贵,香气宜人的花卉让许薇姝折了些送去给她那几个学生。
自家教出来的孩子有出息,科举高中,当然是件开心事,奈何她如今轻易不能离宫,想要亲自见一见人,给予祝贺也难。
虽然大殷朝的后妃们比前朝幸运得多,宫外也不是不能去。
早些年京城好多花园子,像春合苑之类,就经常招待妃嫔主子,还攀比成性。
可到底不自由,她也不能出去玩,整日除了操劳各种杂事,就是盯着方容让他按时睡觉吃饭,至于吃药,这两天已经停了大部分,只是吃些温补的而已。
那些个药物,即便灌进去,虽然让方容没胃口之外,也无甚大作用,一帮御医开了一堆太平方,不过彰显万岁爷疼爱皇孙而已。
外人到都觉得方容的身体恐怕没什么大碍,要不然,万岁爷也不会如此中意他。
哪个皇帝会选个病秧子当继承人?
今天难得清闲,方容带着袁琦去骑马了,说是骑马,外人信,但眼下许薇姝到觉得,怕是又折腾什么阴谋诡计呢。
她也管不了,想了想,既然没什么事儿,就帮学生们准备点儿东西。
“这几盆,连带着我收拾的文房四宝,还有那几本书,都捎带出去给卢玉衡,让他分分。”这阵子他们参加文会,不带几盆好花附庸风雅,就显得土气。
靖州出来的几个,和那些士子交际时,容易让人小瞧。
东宫里现在都是许薇姝做主,淘换些好东西给自家学生,也算尽尽心意。
许薇姝又叮嘱了几句,既然决定入朝为官,过几日殿试,让他们拿出本事来,在文才方面或有不足,却能用经验来比,这两天多和京城士子交往,人脉还是挺重要。
方容每次回来都很晚,许薇姝也不能替他们走走后门,问问方容殿试方面要注意些什么。
这些皇子皇孙,整日都琢磨那位万岁爷,肯定知道对方中意什么样的人才。
要是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他们恐怕不是早就化为白骨,就是小透明,根本没得过重视。
其实哪里用得着她叮嘱,方容那人比她心细,该交代的,怕早就交代过。
一转眼,殿试之日就到了。
万岁爷为此还多吃了一粒丹药,生怕精力不足。
许薇姝也有些挂心,这还是她头一次盯着自己的学生科举取士。(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新鲜事
殿试和往年比,多了几分肃穆。
往年虽然殿试也重要,可三年一次,再重要也就是那么回事儿,对于士子来说,金榜题名,改变命运,自然是天底下顶顶要紧的大事。
可上面那些王孙贵族,他们的子孙又不用参加这劳什子科举,人家生来就高人一等,寻常寒门子弟一辈子爬不上的高位,他们出生就已经预定,关注所谓的科举做什么?
今年却有点儿不一样。
金銮殿上,万岁爷端坐高台,却让太孙立在下首位置。
礼部尚书金泉皱了皱眉,私底下面君,忍不住唠叨了几句,说这个不合规矩。
进士是天子门生,正是殿试这一关,乃是皇帝亲自出题,亲自监考,三甲也是他老人家亲自点出来,才算天子门生,现在让太孙往这儿一戳,未免不妥,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嘛。
金泉到不是不满方容。
事实上,满朝文武中,除了那些忠王和义王的铁杆,好些清流名臣,没卷进党争的,大部分还是乐意太子一脉脱颖而出。
太子向来宽厚,方容也是好性子的,尤其宽宏大量,再说,太子毕竟做了好些年储君,上位有底气,做了皇帝,也不至于和底下人斤斤计较。
换了忠王和义王,怕是又一场乱子要出。
金泉提出异议,也是想保护方容,出头的椽子先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方容最近名声挺大了。很不必再给他添加点儿光彩。
当然,人家万岁爷自己不介意,乐意让孙子在金銮殿上露脸。让这一届士子认识认识未来的国家君王,当臣子的也没办法。
于是,这一年大殿上,温文尔雅的皇太孙一个人就把满朝士子给比了下去,也自然引来无数倾慕。
许薇姝也满高兴的。
和会试时成绩差不多,三甲排位相差不大,她那些学生里没有黜落的。到是拟定被排到同进士出身的学生,又有一个文章大有长进,前进了点儿。排到二甲末名。
卢玉衡居然也升了不少,得了二甲头名。
说起来以他那张脸,万岁爷都想点他为探花。
只不过,因为太孙在。卢玉衡是原来安王府出身。勉强还算是心腹,一甲三人的影响太大,要跨马游街,真中了探花,说不定招人诟病。
主要还是卢玉衡本身文章不至于毫无争议,他要真才气逼人,无人能比,别说探花。状元也不是不行。
二甲头名就很好了。
三年一届,出了多少状元。可天下名臣,还是普通进士居多。
不只是许薇姝高兴,今年殿试的士子们,也都松了口气,觉得满幸运。
和前朝不同,大殷朝科举取士,会试时就按照成绩拟定三甲,等到了殿试,皇帝会大致上调整一下名次,但每年都有黜落,有些士子哪怕学问很好,仪态不好,品行不好,或者有别的乱七八糟的毛病,也有可能被黜落。
这还是太祖定下的规矩,据说是为了表明,科举取士,求才也求德。
不过这点儿却坑了考生们。
那些个考生辛辛苦苦终于金榜题名,都上了金銮殿,碰上哪里惹了万岁爷的眼,十年寒窗苦,全都白费,因为这个,痛哭流涕的有,疯癫了的也有。
当年许薇姝做女官,幸亏没赶上操持这些,只是听前辈女官们说过,到了大比之年,太医院那边老早就准备好各种药丸子,就是为了这些士子平平安安离开皇宫大门。
不过,今年却只黜落了两个,方容亲自在殿上把因为容貌不佳,还有太过紧张说话结巴的三人留下。
只因为这三个的文章言之有物,吹捧不多,看着比较踏实。
万岁爷也点了头。
黜落的都是下面报上来,说是品行不好,一个好赌,而且还卖妻卖子,另一个忤逆不孝,在联名作保的名录上做假。
像这两个这般的,这次黜落,就没有下回了,下一次肯定不会再有人敢给他们作保,而且进了考官黑名单,勉强能参加考试,也要落选的。
方容就趁机提议,以后科举取士,殿试黜落方面要有规程,不能因为莫须有的缘故坏人前程。
皇帝就笑了,还连连夸奖自家皇太孙有仁心。
连那些大臣们都点头称赞。
他们里面一多半都是经历过艰难科举,碰上殿试的时候,因为帽子歪了,多结巴了两句就被黜落,何等残忍!
也有大臣不以为然,觉得科举是为了选拔官员,那些个畏畏缩缩的人,学问好也当不好官,自然要赶走。
不过,他们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说,真说出来,就显得冷傲得罪人,是官场大忌。
东宫
方容去参加宴会去,许薇姝听了会儿现场直播。
一群宫女和女官们轮番过来玩,顺带着就说说哪个进士生得眉清目秀,哪个进士胡子都花白云云,听着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