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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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打几场,土耳其人的远征舰队总指挥就得换成你邵云飞了。准备返航么,带着你的俘虏船。”
“你说呢?”邵云飞狡猾地冲武安国眨眨眼睛。
“你不会”,武安国笑着回答,“否则你就不是邵云飞了。”
赢得海洋要比赢得陆地更为有利。在另一个时空,一个崛起的帝国满怀必胜的信心和对海权的强烈渴求,走上了殖民主义的道路。最后米字旗终于飘扬在全世界各大洲之上,成为亘古以来所未有的海洋大帝国。知道自己穿越时空前,石阶上还有数个规模不亚于中国的国家,名字前面挂着英联邦的头衔,如果邵云飞等人能开启大明蓝水防御的先河,武安国找不出理由反对。更何况,越是具有开拓性的国家,内部对其国民的压榨越少。越容易从不同文明中学习比自身先进的东西。
“是啊,快过年了,应该买年货了!”邵云飞大笑道,爽朗的笑声在海面上顺着浪花激荡。
“当年方小侯爷教我海战,说用少量的船开往敌人的海岸边作战,比用更多的船,在我们自己海岸边防守更有利。而我们出发的愈早,则成功的机会也就愈大!”
舸金港黑沉沉的,看不见一丝灯光。已经是下半夜,天有些凉,水面上起了雾气,停靠在海港里的运输船和战舰都只剩下黑糊糊的影子。巡夜的士兵的打着哈欠,睡眼如雾气中的星光一样朦胧。
海港中的人们都睡了,这个冬天他们过得太疲惫。港口先是遭受池鱼之殃,陆地上受到了来自半岛另一端大明军队的威胁。好不容易凑足了钱,在沐家的敲诈勒索下得以苟延残喘。一转眼,阿拉伯人的远征军又到了。虽然说“秦来降秦,楚来降楚”是小国生存的不二法门,可现在,帖木儿与大明同时来了,叫当地土王到底选择谁?
若是两边能分出强弱来也好,土王自然会拣强者去投奔。偏偏两边势均力敌,土耳其人的战舰据说有两百余艘,光眼下停靠在舸金港,负责在向前线运送补给的就有六十多只。而他们的对手船坚炮利,据海面上刚传来的消息,前天下午在海面上,挂着烈焰凤凰气质的海盗舰队以十五敌二十五,居然将一整支土耳其分舰队打得七零八落,连指挥官都成了人家的阶下囚。
长长的叹了口气,巡夜的百夫长带着士兵准备回去交班。巡逻与不巡逻。其实没作用。半岛另一侧的邻居,曾经强大一时的耪噶刺都亡国了,自己这里还能支持几天。土耳其人赢了。不会将港口统治权交还给这里的国王。大明赢了,也未必肯空手而归。世界变了,弱小的国家知识大国竞争时的猎物,死在谁手里,其实没大分别。
雾中突然闪亮了几点红光。一亮,一灭,再亮,再灭。有船只靠近,百夫长警觉的握紧手里刚发下没多久的火铳,对着海面方向停住了脚步。港口内,土耳其人的巡逻船点起几盏信号灯。挂到桅杆上询问对方舰船国籍。百夫长看不懂土耳其人的灯语,只听见港口的护卫战船和炮台上传来一阵嘈杂,一会儿又归于平静。两艘领航船及不情愿的驶出了港口,去接引外边的迟到者入港。
“走吧。让土耳其人闹腾去。他们不归咱管。”巡夜的士兵低声建议了一句,拉拉百夫长的胳膊,示意他大伙等着收队回家休息。百夫长瞪了他一眼,看看海面,再看看士兵渴睡的眼睛,无奈的点点头,加快了返回的脚步。
“头,不太对劲,你看,海面上来船的航灯怎那么亮。”走在队末的十夫长一溜小跑,赶到百夫长面前。指着海面大声嚷道。
他的话语立刻激起一片不满,很多士兵没大没小的骂道:“瞎嚷嚷什么,你,瞎嚷嚷。没见过航灯么,不亮,那还叫航灯。”带队的百夫长无奈的摇头,麾下临时拼凑起来的士兵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军规,带着这样一伙人上战场,和孤身一人没什么两样。不愿意和士兵们计较,
他掏出望远镜,在路边找了个放货物的木箱子,踏在上面向远方眺望。
一,二,三,四,一共七艘船,居然并行着开向了海港,每艘船都打着航灯,跳动的灯火在雾夜中说不出的妖异。那不是航灯,那是火,“战船着火了!”百夫长大喝一声,撒腿跑向报警的钟楼。士兵们听得此消息,紧跟着百夫长跑了起来,一转弯,几个小兵哈腰钻进了巷子,奔着自己家的方向逃去。
此时炮台上的值守者也发现了情况不妙,两艘领航船刚刚出港,等待进港的船只居然迫不及待的冲进来。值班的军官当机立断,调转炮口向冲港的战船射去。剧烈的炮声在港内想起,停泊在港口内的货船惊惶失措,起锚的,挂帆的,乱哄哄挤成了一团。
近了,所有船主都看清了来船。那的确是土耳其船,高高的船首和船尾证明了它们的身份。知识船上没有一个水手,熊熊大火点燃了甲板,点燃了桅杆,点燃了桅杆上的风帆。没有人照料的战船借着后半夜的大潮直冲了过来,根本不理会身边的拦截火炮。偶尔有船被炮弹打中,“呯”的一下,甲板炸裂,火苗反而借着爆炸向上窜了一窜,比原来燃烧得更剧烈。
“呯”,一个停靠在外围的大货船被来船撞中,船舷处立刻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来船的桅杆受不了振动,呼啸着倒下,将熊熊大火带给了货船。货船的主人赶紧组织人手救火,哪里还来得及,眼看着大火就蔓延开来,点燃了甲板上能点燃的一切。绝望的船长放弃了水手,抱起一片木板扎进了海里。
整个舸金港沸腾了,港口上的炮台疯狂的怒吼着,炮弹在夜空中画出一道道亮丽的弧线。敌人藏在什么方位,守港的土耳其展示不知道,他们只能凭借着自己的估计盲目射击。港口内,一艘接一艘的货舰开始燃烧,惊惶失措的船长们避让着,躲闪着,更加快了烈火的传播速度。有的小型货船没等被火点燃,就被己方的大船挤翻,没来得及下卸的货物和水手一块被掀翻到海里。
“断锚,断锚,”有人惊惶失措的喊。这是一个相对聪明的主意,砍断了船锚的货船可以逃出海港,不必在原地接受烈火的洗礼。立刻有船只采取了行动,几艘靠近港口外围却侥幸没被火船撞到的货船砍断缰绳,慌慌张张地驶离了港口。
更多的幸存者见样学样,采取了同样的行动。土耳其人的港口巡逻队没有拦截住纵火船,自然也没理由让己方货船白白在港内等着挨烧,舰队指挥官穆罕默德张了张嘴,想下达一个命令,看看港口内的熊熊烈火,还是选择了放弃。
被点燃的货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船开始逃亡。慌不择路的货舰彼此碰撞着,稍有不慎就发生碰撞。有些船没等逃出港口,就被火焰追上,有些船逃离了火海,却被同伴撞伤,打着旋,漂浮在海面上,慢慢顺着潮水向火海漂过去。穿上的水手眼看着大火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却想不出任何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座舰向火中漂,就像受了诅咒的疯子一样,面对死亡却义无反顾。
雾色笼罩的洋面上,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唢呐响。“滴,答,答,滴滴”。狩猎行动开始,小将郭枫一挥手,战舰悄悄的向临近的一条土耳其货船摸过去。
刚刚从火海中逃离生天的货舰船长正在庆幸死里逃生,厄运突然从天而降。一艘和货船差不多大小的船悄无声息的靠了过来,眼看着两只船就要撞在一起。“转舵,转舵”,货舰的船长大叫着,命令操舵手紧急避让。一切已经来不及,来船幽灵般,轻轻的擦在货舰边,数十个鬼魅一样的身影飞了过来,爆豆子般的火铳声在甲板上响起。子弹射入身体的“噗”,“噗”声,被砍断肢体的伤者哭喊声,金属武器的撞击声,以及垂死水手压抑的呻吟,在被* 夜色* (禁书请删除)衬托得格外清晰。货舰船长从桌子的抽屉中掏出一把火铳,推开舱门,犹豫着又退回来。叹了口气,看看心爱的船,还有摆放整齐的书籍,放下火铳,找乐一条白毛巾扎在马刀上。提着灯笼,照亮毛巾走上了甲板。
天亮,雾散,潮退。舸金港又恢复了宁静。轻烟缭绕的海面上,所有的繁华都已经灰飞烟灭,港口守卫者面对茫茫大海,瞪着空洞无神的眼睛,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艘被遗弃的受伤货船在港口外随波起伏,穿上已经没有人,被烟熏火燎过的帆面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漆涂上了一直凤凰,在朝阳下振翅欲飞,翅膀与朝霞竟是同一种颜色。
邵氏舰队的接连大捷极大的鼓舞了汇集于孟加拉湾的各方联军士气,也给邵云飞和武安国的手中增添了很多筹码。因此,翠屿嘴的联军首脑会晤气氛极其融洽,笑眯眯的老狐狸沐冕只字没提自己扣压武安国夫妇及邵云飞在他眼皮底下将人质救走之事,承诺在兵力和物资上给联军最大的配合,并将自己的长子和沐家水师留在了曹振帐下。铁腕平定了国内混乱状态的叶风随也驾船赶到,将南洋叶家舰队的指挥权交到了武安国手中。一切顺利得出奇,在邵云飞和曹振的极力坚持下,武安国发现前几天还手无一兵一卒的自己居然成了这次联合行动的总指挥,可以调动大明水师、南洋叶家、邵氏“海盗”舰队和西南沐家的全部力量。宛如一个捡了元宝的孩子,他再一次被命运奇怪的安排惊呆了。
眼前这场仗怎么打难不住武安国,手中四支力量联合起来,战舰数量虽然比土耳其舰队略少,质量和水手素质却远远超出了对方。各方力量按照当年震北军模式建立起来的参谋机构可以几天内根据现实情况拿出数个可行作战方案,武安国只需要和大伙讨论一下那个方案更合适,并协调好各方配合问题而已。况且沐家和叶家和好并打算联姻之后,从沐家领地钦州到翠屿嘴的水面一路畅通,后勤保障也能供应得上。具体道海战实施。曹振、邵云飞和叶风随三人都不是庸手,谁都可以预见,前方这片大洋将成为土耳其远征军的坟墓。到了这个时候,千里迢迢赶来的土耳其舰队与其说是一场危机,倒不如说是一场考验,一场检验二十余年大明水师的实力发展到底到了什么程度的考验。在这次考验面前,联军各方将士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有些参谋人员甚至已经开始筹划击溃土耳其联军后,陆上北进,捣毁贴木儿设在德里一代的工厂。占领德里、巴曼尼、乌德(扎温普儿)、古吉莱特等地,彻底切断贴木儿西归退路的方案。
武安国徘徊于翠屿嘴干净的海滩上,对着眼前的庞大舰队群,不知为什么,内心中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奔雷已经老去多年了,三眼手弩卖给了高德勇,随着他的新主人一起下落不明。当年驰骋疆场的那把长刀还在,水战中派不上丝毫用场。
“武兄,你好像有心事。”靖国公曹振陪在武安国身边,悄悄地问。
“也不能算心事吧,只是一时头脑混乱而已。怎么样,临时参谋部的作战方案有眉目了吗,你和小邵准备谁亲临前线?”武安国回过头,给了老朋友一个宽厚的笑容。二十多年没在一起并肩作战了,彼此之间的配合依然熟练,语言上的感觉确有一些陌生。
谈起战争,靖国公曹振话语中透出几分得意。“拿出来了,这帮小家伙干劲很足。只要不是打内战,大家都很积极。我打算和小邵分头行动,各带一支舰队,他擅长偷袭,我擅长打攻坚,刚好奇正互补。我们的计划是,我带着主力和土耳其水师周旋,他带着原来的沐家、叶家和自己的海盗舰队精锐绕到后面去骚扰对方港口,切断土耳其人的补给线。贴木儿能给土耳其人提供的补给有限,大批弹药还得从忽鲁漠斯一带运来。如果运输线给小邵毁了,他放在前线的战舰就是我们的活靶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这倒是个好办法,也符合你二人的天性。说实话,我总觉得贴木儿这次东进太仓促,特别是土耳其水师,好像根本就没做准备,匆匆忙忙就跑过来了。”走在一边的刘凌笑着插了一句,难得又看到大伙如此团结的在一起商量战术,眼前的景象给人当年辽东并肩作战同样的感觉,那个年代的很多事情,回忆起来都让人感到温暖。
“那是被武兄和小邵他们打急了,不得不赶过来。土耳其舰队不调过来,贴木儿怕武兄带人从背后抄他老窝。我估计,我们在南边打得越狠,他在北方越慌,弄不好中途就得分兵。如果张小侯爷能抓住机会在背后给他们一下子,瘸子这回估计去得回不得了。”放眼整个战局,曹振对未来充满信心。西南诸阀可以联合在一起,西北为什么不能。难道大家彼此之间的仇恨比国仇还重么?顿了顿,他又说道:“其实不但瘸子这次东征准备不充分,国内那场战争准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