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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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大小的紫黑色圆球。
颜绯月未曾停歇,如法炮制又做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圆球。三个圆球一字排在眼前,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他闭目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一丝黑光沿着俊美的脸庞蜿蜒上眉心,他突然睁眼并起两指点在无瑕眉心:“入!”便见三个紫黑色圆球中的一个没入无瑕眉心处。
无瑕的识海中正被一片黑雾覆盖,那圆球直达识海冲入那片黑雾下方。
“分!”颜绯月低呵。
紫黑圆球旋转着丝丝散开,化作一片薄薄的紫黑色气体蔓延至无边无尽处,一点一点将黑雾隔离。
黑雾涌动起来,沸腾着要穿破紫黑色气体形成的隔离层,颜绯月额上冒出细汗,体内魔气一催,“收!”紫黑色气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边缘翻起,将黑雾包裹起来!
黑雾在紫黑色气体的包围内四处乱撞,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般将紫黑色气体撞得一会儿圆一会儿扁,颜绯月嗓子一甜,两指迅速一收变换了一个手印,将大拇指按在无瑕眉心,“回!”
包裹着黑雾的紫黑色气体跌跌撞撞从无瑕的眉心飞出来,颜绯月眉心处的黑光一闪,一丝丝黑雾从紫黑色圆球中透出,似被一根导管牵引着般形成一条黑线往黑光处汇聚,没入颜绯月的眉心。
不知过了多久,紫黑色气体里的黑雾完全流干了,紫黑色气体“砰”的一声轻轻一爆,消失。
颜绯月终于压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他取出几颗丹药服下,将吸来的魔气全部压在丹田,打坐调息。
几个时辰后他的脸色略微好转了些,便马不停蹄的再次掐诀。这次的法决复杂许多,也耗时更长,法决结束后,他一点剩下的两个紫黑色圆球,一个飞入无瑕的心脏,化作一层薄气将无瑕的心脏包覆住,另一个飞入无瑕的丹田,直接强行没入丹田处正在盘旋的那颗魔种内!
无瑕体内魔气立即汹涌着向周身经络流动而去,唯独进不了识海和心脏。那颗魔种在紫黑色圆球的撞击下飞速旋转起来,魔气暴增。无瑕的身上涌现出层层黑雾,甚至冲出了法阵,整个洞府瞬间魔气弥漫!
与此同时紫月峰的山顶上争先恐后涌来几只魔化了的妖兽,那些妖兽贪婪的循着魔气的气息想往洞府里冲,却一一被云生兽化作的薄雾挡了下来。
石室中颜绯月眉头紧皱,又取出几颗黑色魔气晶石掷入法阵上的凹槽内,换下已经光泽黯淡下来的晶石。法阵上黑光一亮,四周弥漫的魔气像被漩涡吸卷的水流般回到了法阵内。
颜绯月咬破右手食指,用鲜血在空气中一闪着血红色的光被他打入无瑕体内,一入丹田那些符文便围绕那颗魔种连接起来,如同一个符文组成的锁链般将魔种禁锢其中。
流窜在无瑕体内的魔气开始倒流,越来越快被魔种吸收回去,待最后一丝魔气彻底回涌,颜绯月猛地一连打出一串手印,手掌贴住无瑕丹田,“缠!”包裹着无瑕心脏的紫黑色圆球和丹田处的紫黑色圆球立时合二为一,然后紧紧覆盖住被符文锁链束缚着的魔种。
魔种又要急速转动散发魔气,颜绯月没有给它机会,低呵:“出!”压在无瑕丹田处的手掌缓慢撤离,那包着魔种的紫黑色圆球竟随之一点一点露出个头来,顺着他手掌的离开缓缓从无瑕体内出来了!
分明只是个弹珠大小的圆球,而颜绯月却似是在拽动一个千斤重物般费力,汗水浸湿了额头。他咬牙,慎重的将那圆球一点点吸出来,圆球终于完全离开无瑕身体的一刻,外面那层紫黑色气体又是“砰”的一爆!颜绯月未曾犹豫,张口将里面的魔种吸入口中,调动体内灵力将其压制在丹田。
这些日子那颗魔种在无瑕体内吸食无瑕的灵力,早已壮大的非当初与南宫静一战时可比,此刻这庞大的魔气全部被颜绯月渡入了自己体内,锁在丹田。丹田处火烧火燎的疼痛令颜绯月几乎要发狂!
他将一把丹药送入口中,打坐调息,数个时辰后他终于睁开了眼,但脸色却比先前更加苍白虚弱。
围绕法阵的黑气消散,法阵上的黑光黯淡下来。无瑕仍旧毫无动静的坐在对面,颜绯月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用灵力巡视了一遍她体内状况,终于放心的长长出了口气。
他将无瑕抱回卧室床上躺好,仔细帮她捻好被角,立在床前默默看着她,不知多久,丹田一阵尖锐刺痛传来,他蹙眉又看了无瑕一眼,决然转身而去。
颜绯月离开之后,躺在床上一个月来都未曾有任何苏醒迹象的无瑕,轻轻动了动手指。
·
太玄山,禁地。
天凝地闭,寒风刺骨。
风子漓闭目打坐于其中,脸色苍白若雪,一身白衣融入铺展了天地的冰雪中,几乎似一座了无生息的冰雕。
灵力在体内循环流转,但近一个月来一刻不停的只出不入,抵御外界极端温度的效果已经衰减许多。他不能不计后果的放出剩余的灵力,因为时间才只是过了三成。
以他的修为,在这里度过三个月都不得不小心谨慎,若是换了无瑕,只怕真的会像秦泫道君所说:九死一生。
风子漓很庆幸,现今在这里的人是他。
寒风打在身上,即便有灵力护体,依旧冷入心骨。
他想起那日云翡峰后山,他说出那句绝情的话毅然离去,她独自留在寒潭中,想必那一刻内心的寒冷冰凉,并不亚于此刻的他吧?
他令她经受了那样的冷,如今轮到她让他来体味这样的寒,因果报应,倒也公平。
想到这里,风子漓居然心头升起了淡淡的愉悦情绪,薄唇延展,素来淡漠的脸上出现了几乎无人见过的笑。
那日从后山寒潭离开后,他的心一直很乱。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索性便离开了云翡峰。
当她低头看到他时,当她眼中的混乱变成对生命的厌弃时,当她的身影从天空中坠落时……他忽然发现,他似乎一直以来都错了。
六年朝夕,相隔一百五十里距离,日日夜夜,不止是她静静聆听着他奏响的乐曲,他也时常望着她所在的方向,陷入无休止的放空与沉寂。
三百年来淡如止水的时光,因她伴在身边而显得格外清澈宁静。
他从未去细细分辨过这是为何,只是觉得一切都自然而然。自然得,仿佛他们天生就是这般平静淡然的相互陪伴,不需任何原因。
他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何,包括许多次面对她眼中清亮的光色,他分明清楚感到心口升起陌生的温热,却不知那代表什么。
承受过九重冰火炎寒循环交替的折磨,他终于明白,他带给她的冰寒,冷过这千里冰封的刺骨,她带给他的温热,却能灼入心魂,点亮他苍白枯燥的一生中唯一的颜色。
这就是他一直无法顿悟的情么?
亦或是他一直突不破的心境……
丹田处金丹旋转,涌出一丝近年来点滴未曾增长的灵力,一丝一丝,渐渐如细小的流水般潺潺淌出,流遍全身,就像近乎枯竭的河流汇入了生机勃勃的新鲜水液。
这时四周冰天雪地渗透出屡屡绯红的色泽,就好像冰层中跃动着一簇簇火。
在此度过了近一个月,他已经很熟悉这种变化,他知道这里即将变成另一个世界。
几息之后,那色泽便融化了厚重的积雪与冰层,植物迅速枯萎,大地干裂,热气从地底升起弥漫,碰上人的皮肤留下一片滚烫。
满世冰雪,彻底变成了干燥炎热的炼狱。
风子漓闭合双目,心神沉淀下来,感受着体内那一丝丝细小却生机盎然的新生灵力,进入明悟中……
第69章 眼前人()
颜绯月不见了。
无瑕在紫月峰已等了一个月。在这期间,她从未看见过颜绯月,若非她是在他的洞府醒来,她几乎要怀疑那日自己是不是昏迷在他身边。
每每想起那日,很奇怪的,第一个涌入脑海的不是风子漓无情的话语,不是南宫静狠辣的攻击,却是颜绯月脸色煞白近乎崩溃的朝她大吼大叫的样子。
每当想起他那时怒不可遏的模样,想起他的话,无瑕心中就会有柔和的温热升起。她等着颜绯月回来,每日小心调理身体,生怕他气她不爱惜自己。
可颜绯月却一直没有出现。
一个月前无瑕醒来时,体内那股莫名其妙的魔气已经彻底不见了,她除了灵力亏损严重外身体没有任何不妥,伤势也都在痊愈。珈兰几乎和她一起醒来,对此情形也是一头雾水。
这一系列事件的前因后果,无瑕与珈兰讨论过了。
珈兰分析,那日绿萝可疑的举动十有**是在她体内种了一颗魔种,魔种此物会吸噬人的情绪、污化人的灵气令魔气壮大,她的灵力应该是昏迷期间被污化成了魔气,而后来她体内魔气连同那颗魔种都被人导出了体外,所以那魔气才不见了,灵力也剩余很少。
至于是谁帮她导出了那颗魔种,不言而喻。
无瑕本想立即去找颜绯月,可紫月峰被一个连元婴期都闯不进来的强大阵法笼罩着,出不去。她又想这里是颜绯月的洞府,他总归还要回来,于是便安心在此打坐恢复灵力。
没了那魔气干扰,仅仅十多日后无瑕的灵力便完全恢复,不仅如此,这连月际遇令她于修道上有所顿悟,修行速度一日千里,这些天来不光先前的瓶颈已突破,修为还一路猛涨至筑基初期顶峰,隐隐有了要冲入筑基中期的势头!
而这时颜绯月还是没有回来。
等的时间越长,无瑕越是意识到,颜绯月或许出事了。
她询问珈兰以颜绯月的修为,若将她体内那颗魔种导出需要做些什么,珈兰说了很多种方法,但无一不是要导入自身。无瑕几乎可以肯定,颜绯月莫名失踪与帮她导出魔种有关。
紫月峰外的阵法太强悍,也只有颜绯月那样的家底才能拿到那般珍贵的阵图与布阵器具,想必他也是对这个阵法放心才将她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无瑕现在已非初入修仙界的菜鸟,颜绯月布下这个阵法不光是不许她出去,更是阻止外人进来,如此便知门里长辈必然对她杀了南宫静一事有所处置。
但无瑕现在顾不上这些,她只担心颜绯月。
“我可以试着用另一个阵法对这个阵法造成一些小破坏,令它短期内出现通道。但无瑕丫头,颜小子大费周章布下这阵法将你藏在里面,说明外面不安全,你还是别出去了。”珈兰道。
“我一定要出去。颜绯月很有可能很危险,我看不到他,放心不下!”无瑕急道。
过了一会儿,珈兰叹气:“颜小子走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你会这般在意他,若他知道,一定会欣喜若狂吧……”
无瑕沉默片刻,在床沿坐了下来,“珈兰,你不必暗示什么,我知道你的意思。”
“无瑕丫头,你这次醒来对颜小子的态度大有不同。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他救了你,可后来又发现似乎不是这样。”
无瑕抚摸床上华丽的被子,似乎能想到颜绯月为她捻被角时细心的样子,脸上浮起一个清淡的笑:“珈兰,当日你昏迷了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颜绯月……是这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原因就在乎我、关心我,将我看得比一切更重要的人。这样一个人,难道不值得我用同等的感情去对待他,回报他么?”
“……那风子漓呢?”
无瑕的眉峰轻轻一蹙,却很快就散了开,“其实你也早就发现了,我对他……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执着。枯荣树洞里森罗镜中我看不到畏惧的事物,也看不到他……相距一百五十里的距离,遥遥相伴百年千年……你最初不就已经知道,并非太过通透,只是用情未到深处!”
珈兰轻叹:“丫头……”
“那日若非那淫邪药物作祟,我也不至于说出那些话来。但此刻我反而庆幸,若非那日冲动,恐怕今后我还会继续迷茫其中。于我而言,他并非那个‘非他不可’的人。”
“你这么确定么?”
无瑕垂下眼睫想了想,望向窗外,眸光清澈如拨云见月,一片坦然,“若无那日之事,我也不知将来会如何……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风师叔已亲手斩断所有可能。现在很好,风师叔一心奉守他所认定的道,不执不误,我也了却一桩心结。既已注定没有将来,我何苦再执迷不悟?多思无益。”
“那颜小子呢?”珈兰道。
无瑕默然许久,轻声道:“珍惜眼前人。”
珈兰不再说什么,开始着手研究阵法。无瑕帮不上忙,便强自压下对颜绯月的担忧打坐修行。
她有自己的想法,珈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