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妖怪求生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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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最好别动那道僮的主意,否则……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捉到你,到时,你就会明白啥叫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先抽去全身筋脉,再以刀,一刀刀的剜肉,却又不使他毙命,也无法自杀。每日重复凌虐,等腻了,再一口吞下。古云威胁加恐吓,身边的旋风越卷越快。
“这是威胁?你以为我会怕你?”肥遗反问。但心中已做了另番考量,眼前的狐妖不可小觑,尤其是他眼里的变化莫测。杀了剑客全门的人,其实不差剑僮一个,仇已报完,正衡量是否该放手。
“这不是威胁,是在预告,预告你……做蠢事的后果。”古云冰冷的警告,眼神从怒意转为无情,就算杀一千人也不会心软的无情。
“你……”肥遗一时语塞,竟被瞧不起,心中满是不甘。
“现在罢手,你离开,若不罢手,就换我动手了。”伏低身子,古云处于备战状态,看来他是认真的。
“小狐妖,别太狂傲。”悻悻然丢下一句,肥遗震翅离开。
“有本事就宰了我呀,我就是爱狂傲,你怎着?咬我吗?还是揍我一顿呀!”同样不服输的回喊,恢复原本的戏谑个性,猖狂的手足舞蹈。而肥遗早就飞远,听不见古云在叫嚣什么。
事情结束,剑客也已断气,但身形仍是不倒。
剑僮总算回神,缓步走向剑客,抬头,由下往上看。剑客不能瞑目,半睁的眼眸,像含着怨、又似含着恨。剑僮见到此等情形,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师父……”一声呼唤,许是有所感应,剑客的身子慢慢倒下。剑僮随即伸手接住,却因尸首过重而跌坐在地,抱着剑客悲伤而泣。
“乙空,起来吧。”古云没走向剑僮安慰,步至乙空身边,口气有些责备。怎会莽撞的想接下肥遗攻击?自己有几两重还不清楚吗?“笨蛋。”低嘀一声,骂的是乙空。
“他还好吗?”乙空闻声爬起,看向伤心欲绝的剑僮。剑客已倒下,因此见不着那怵人伤口。
“不怎么好,他师父死了。”对于人类的死亡,古云并不敏感,就像……人类看见死鸡、死猪,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触,还吃的挺高兴。
“那他……”又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且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乙空皱皱鼻,同情心加怜悯心发作。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先回谷吧,我来处理。”古云提议。血腥的尸首,不适合让乙空看见。“那孩子,我会带回去的。”
“好,那就交给你了。”相信古云的能力,乙空拍拍身上的灰尘,望了眼剑僮,转身离去。
古云就地坐下,不打扰剑僮哭泣,静静的守在一边。
眼见都快半个时辰过去,剑僮还是泪流不止。古云这才走向至剑僮身侧,这么哭下去,会没完没了,只怕泪停的那天,也是失明的那天。没预警的,古云伸舌舔去剑僮颊上的泪,看向那戚戚的泪眸安慰说道:“别再哭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师父入土为安吧?”
被古云这么一舔,剑僮身子僵直,却也让古云的一句话点醒。剑僮深吸口气,轻轻放下尸首。也对,不能让师父曝尸荒野,徒手就挖起墓地,泪水答答答落在土壤上,湿了整片地。
由于没用任何工具,坑还没挖到一寸,剑僮的手指已磨破,渗出鲜红,脸上的泪水不知是因为手上的伤,还是因为剑客的死而掉。
古云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无从帮起,这剑僮应该也不想旁人插手。寻视左右,叼了块扁平的石头放在剑僮眼前。“用这个吧。”心中的怜惜,因剑僮与乙空年纪相仿。
剑僮摇头拒绝古云的好意,唇紧抿,泪水滴的更凶,手没停下的挖与刨。土石有些已被蘸红,是剑僮的血,让古云紧皱起眉。
“好好活下去,为你师父活下去,也为你师父……留住这双手。”古云耐着性子劝说,不然用不着坑挖好,手早废了。“你师父死前,还一直念着‘逃’,你能明白吗?”意思当然是要徒弟快逃,但因伤势使他发不出声,颤动的唇型有谁能看出?当场只有古云能读懂。
闻言,剑僮一怔,猛然趴倒地面嚎啕大哭。“师父……”一声声的呼喊,飘荡在空中。片刻,收舍好残破的心情,剑僮方颤抖着双手接过古云叼来的石头,改用石头挖坑。
古云舒了舒眉心,静静等待……
费了三个时辰总算完工,剑僮掘的坑不深却已尽力,能要求一个孩子做什么呢?费了些劲将剑客埋好,剑僮茫然的看着苍天。
可怜的剑客连死也没个墓碑,不过未曝尸荒野就算庆幸了。
古云一看事情告个段落,打破哀凄的气氛低问:“你有家人吗?”随后望着简陋的墓地,暗自盘算着,晚点还是得再来埋一遍,不然尸体肯定会被野狗拖出来啃。
“没。”剑僮沙哑的答话。是被丢弃的孩子,流落街头才被师父捡回,怎还会有家?
“那……有师叔、伯能依靠吗?”古云知道这是白问的,刚刚肥遗都说是灭门,怎会剩门人?挑挑眉,并不期待剑僮的答案。
“没。”剑僮再次摇头,想到这就觉得悲哀,古云的问答勾起伤心往事,泪水又湿了眼眶。
“想过以后要去那吗?”古云再问,但心中明白剑僮怎么可能想过。可还是得问,古云忽然觉得自己虚伪。
这回剑僮望了眼古云,没答话又抬起头看天。要去那?问天吧!心里的嘀咕没人听的见,但眼中流露出的消极却扯着古云的心头,很难想象一个孩子这么小就对人生绝望。
“和我回谷如何?你也没地方去不是?就在我们谷中住下吧。”古云提议道。话毕竟觉得白莲谷越来越像孤儿收容处?古云表情忽然怪异。
“回谷?”就算去了,那也不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剑僮低下头叹了口气。天下,有那里才是归处?手指因伤而微微抽搐。
“对的,和我回谷。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先把伤养好再作打算。”古云且看剑僮混身大小伤口遍布,应该是连日的逃亡所导致。再看那只手上干涸的血痕,也是该处理处理了。
抹抹泪痕,剑僮犹豫了,回首看向那简陋的墓地,如果是师父,会如何打算?可惜墓中人再也无法给剑僮任何意见。
“走吧。”虽然剑僮还未决定,古云已挪动脚步往白莲谷走。
望着古云的背影,剑僮躇踌半晌亦举步跟上。
整路上仍是安静,古云怪不习惯的,一向活泼过头的个性,此刻只能沉默……别的心里难受,不过也了解这时候不适宜开玩笑,甩甩头,无聊的数着路过的树木。
两人回谷后,乙空倒不惊讶,好像早知晓古云会将剑僮带回,客气的先让剑僮稍作清洗,再拿自己的道袍给剑僮换上,后而带着他入狐窝歇息。
白羽眨着大眼,从头到尾直盯住剑僮不放,连人进了狐窝也是盯着门板瞧。好奇心和古云有的比,想问却看大家的脸色不对,懂事的强忍住心中疑问。
乙空在房中检视剑僮的伤势,每一道伤疤都让自己惊心,就算常处理自己因不小心而受伤的伤口,但和剑僮的伤疤相比,无疑是小巫见大巫。“伤的有点严重,很疼吧……”乙空边叨念着,边伸手欲抚触那些疤,但在触手只差毫米时,停下动作,泪水滚落脸颊,可怜剑僮的悲苦遭遇。“我去换水,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别乱动喔。”细心交待道,捧着水盆往外走。
乙空一开房门,门外的小白羽险些被撞着,只见白羽蹦的跳开,叫了声:“哎哟。”退了几步,抬脸看着乙空,“爹爹……”被发现躲在门外,心虚的喊了乙空一声。
乙空倒也没发觉怪异,只以为白羽是路过,未责备,轻声道:“白羽乖,到那边去找古云爹爹玩。”下巴一指,指向谷中四脚大开在休息的白毛狐狸。
“好!”白羽忙点头,笑着目送乙空拿着水盆走向溪边。就在乙空一走,白羽立即趁着乙空不注意,转身即溜进狐窝。拖着细碎的脚步来到床边,仰着小脸,望着剑僮的眼眸。脸上没有恐惧,似乎剑僮的伤不足以为惧,也可能是初生之犊,不晓得那伤是会疼的。
剑僮低头瞧着床边的白羽,略皱眉,任何人也不会喜欢被盯着看的感觉。没说话,等着看看白羽到底要干嘛。
“你的眼睛……有水。”扁着小嘴,白羽跃上床板,伸手抚摸剑僮的脸。清澈的眼眸对上剑僮蒙上悲凄的秋波。
一瞬间,剑僮有些鼻酸,可还是没说话,静静的坐在床上。
而古云与乙空正在狐窝外不知商讨着些啥,皆没发现谷内的小白羽不见人影。
白羽抿抿唇,想到自己只有在跌倒或是疼的时候才会哭,天真的问道:“你痛吗?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这是乙空教的。
剑僮缓缓握住白羽的手,边摇头,泪水边滑落。
白羽忧心的继续关心,“还是古云爹爹欺负你?”若是古云,白羽就没辄了。
房外的两人商讨过后,古云随之奔出白莲谷,这时乙空总算发现白羽不见,捧着水盆快步来到房内,就怕让白羽看见那伤势会吓着。但在进了房后,吓着的是自己,看着白羽自然的动作,和剑僮互望的眼波,当下心里一震。但也没让白羽多停留半会儿,即使白羽并不怕那怵人的伤痕,乙空放下水盆,一把拦住白羽的腰,挟着白羽出狐窝。
被乙空拎出房的白羽,似乎感染了剑僮的悲凄,泪水堆满眼眶。
乙空当然发现白羽的不同,“白羽?”好端端的怎会哭?“妳怎么了?为什么哭哭?跟爹爹说说,谁让妳不开心了?”上下摸着白羽,检查身上是不是那里受伤。“别哭喔,爹爹疼妳。”
“乙空爹爹,他是不是痛痛?还是古云爹爹欺负他?”会欺负人的只有古云,所以不可能会是乙空,白羽理所当然只问是否剑僮被古云欺负。
“古云没欺负他。”只能说古云平常做狐失败,白羽才会第一个怀疑他欺负人。乙空眼光移开,不善常说谎,却又不知怎么跟白羽解释死亡这件事。
“那他痛痛吗?”白羽紧问不舍,没个答案不会轻易罢休。“他痛吗?爹爹。”摇晃着乙空的手,白羽的好心肠令乙空一阵欣慰,也为要如何回应白羽才妥当而感到困扰。
“嗯,他痛痛。”乙空点头。
“那里痛痛?我帮他吹吹就不痛了。”白羽突然挣扎着要离开乙空怀抱,急着想帮剑僮吹吹。“爹爹,我们帮他吹吹。”气的跺脚,因为乙空不想放行。
“白羽乖,现在别去,他累了要休息。等明天我们再帮他吹吹好吗?”痛的是心,要怎么吹?就算剑僮身上有伤,却也不曾见他呻吟一声,乙空能体会失去师父的苦痛,毕竟当初自己也是被赶出道观的小道僮。不预警的一用力,把白羽抱满怀,乙空安慰自己,有白羽有古云,这就够了。
出谷的古云一路奔向剑客的墓地,远远便瞅见,墓地热闹的紧,一群野狗正忙着刨挖新坟。“滚开、滚开、滚开!”古云心中不悦,冲向前乱吼乱叫。“去你娘的小杂毛!都给老子滚开!”这群野狗的鼻子可真灵,人还没死一天,就已经闻肉而来。
野狗们怎会怕只小白毛狐狸?但身住山林多年,直觉的了解古云不好惹,身上的妖气威胁着本身生命,忙不迭的逃开,连战斗的欲望也没有。
赶走野狗,古云看着被扒开的墓地和半露的尸骨,撇撇嘴,开始重新挖坑埋尸骨,就算无奈也得做。其实心里有些不平衡,人吃狗肉,为什么自己不能放纵那些狗来吃人肉?再加上明明是想建谷收容妖怪,可现在收容的人比妖怪多,此中的矛盾让他开朗不起来。安慰自己,至少收容的全是善良的人,这才舒畅一些。
次日,某处熟悉的山中小屋中,传出一声咆啸:“又来了!老子是走什么倒霉运呀!”樵夫破口大骂,床又丢了,棉被和枕头也没留下。
看了一眼大门,这次算有良心,没把门也搬去,只是过几天,门会不会消失还不能确定。“还是早搬早好。”下定决心,开始收舍细软。
“乙空大师,小的回来了。”古云一回谷就大声嚷嚷,一只小白狐扛着若大的床,真算是天下奇观。“大师……”拉长喉咙,恐怕有人没听见,“小的……”每一声都是高吭,“回来啰!”
乙空不客气的睨了古云一眼,人就在谷中,有必要这么鸡毛子喊叫吗?“回来就回来,以为是街头卖杂耍的吗?小声一点,白羽和剑僮都还在休息。”走上前帮忙,乙空拿起床上的枕头和棉被,试图让古云能轻松一些。
一人一狐随后忙着将床挤进不大的狐窝,喀哩喀啦的杂声,想不吵醒人也难。白羽睡的死,仅是不安份的翻动身子,做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