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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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二十童男,二十童女,受到惊吓,忽然大哭起来。
河岸之上,孩子的父母双亲,哭泣之声也愈发响亮。
河流的末端,迷雾朦胧。
谁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景象。
但谁都知道,这些孩子到了迷雾里面,也就把这年幼的性命,走到了尽头。
“慢着!”
一声大喝,震慑全场。
众人转头看去,便见河流上端的河岸,站了一个书生。
那书生身子文弱,喘息不定,似乎随着先前那一声大喝,脸色涨得通红。
“是你?”
神婆等人偏头看去,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此前正是这个书生,打乱了原本的盛会,才会惹怒大神,才会让这盛会接连举办三次,劳民伤财,并让六个祭品,升至四十个。
“拿下他!”
“一并送上木筏,献祭大神!”
一众人朝着苏相而来,气势汹汹,杀意十足。
苏相巍然不惧,喝道:“你们这些愚民!这世上哪有……”
说着,他语气骤然一顿,自见过了白皇洞主之后,他便真的相信这世上有神仙之辈了,只不过一时仍未让原有的认知扭转过来。
苏相深吸口气,才转口说道:“它算什么神灵?它不过是个邪物!”
“神灵本应护卫一方,这东西以神灵自居,要你们用人命献祭,否则就要大加惩罚,残害百姓,它是个邪物!”
“就算是神,它也是个邪神,不该受到供奉,而应该受人诛杀!”
苏相大声怒喝,笔直站立,隐约有着一番威严,刚正不阿,与何沪竟有着相似的气质。
这一番话,让坎凌镇诸人面面相觑。
此前苏相也说过类似言语,但苏相所说的,是世上本无鬼神,乃是传说误人罢了,但坎凌镇世代供奉,自然不信。可这一次,苏相承认了神灵存在,却将之贬为邪神。
最重要的是,这一番话与事实吻合,确有道理。
“听他胡说什么?”
那神婆手执木杖,大声道:“坎凌镇世代受大神庇护,方能风调雨顺,方有五谷丰登,方是人丁兴旺,是以财源雄厚,此乃大神厚赐!若无大神庇护,坎凌镇必是山洪泛滥,颗粒无收,人常有病,贫苦度日,一切均为大神所赐,你等胆敢质疑不成?”
众人对视一眼,便即扑了上去,把苏相按倒。
苏相挣扎不过,只大声道:“小生知道,你们不过只是因为惧怕那邪物,不敢触怒于它,但今日小生有幸,已请来了仙人降服此邪魔,你们且看!”
他竭力怒喝,声音几乎都为之沙哑。
众人随着苏相的声音,朝着河上看去。
只见河水蓦然顿住。
木筏稳住不动。
有一人从河流上方走来。
他脚下是水流。
然而如履平地。
“仙……仙人……”
有人为之屏息。
神婆收回手杖,低下头,沉默不语。
两岸沉寂无声。
(。)
章百六一 神现于世,其状如牛()
♂,
这是一个年轻人,神色平淡,身着蓝边白衣,黑发微扬,目光直视迷雾当中。
他从河岸上边,踏水而来,手执一根铁棒,上方带着红色纹路。
清原本是要暂且观望,探知那所谓大神的深浅,但此刻正值献祭之时,数十名孩童眼见要流入山中,成为祭品,既然事在眼前,亲眼所见,他终究不能袖手旁观。
河岸两侧无数人,俱都沉默无声,看着那踏水而至的年轻人。
那真的是一位仙长?
比起以往那些所谓降妖除魔的家伙,似乎真的有些本事。
有人沉默中饱含着期望,有人眼中透露着担忧,更有人似乎预见到了什么,眼中满是恐惧。
“就是这位仙长!”苏相大声说道:“他就是一位神仙,一位可以杀掉那邪物的神仙!”
说着,他猛然挣脱,朝着左右几人喝道:“放开我!”
他指着前面,喝道:“看!郎朗乾坤,作恶之辈,终究是要灭去的!”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无声。
清原从上方河流走来,伸手指向那已经被他定住的木筏,蓦然间有水流涌动,把这些木筏都推到岸边,随后一阵大浪从河流中间,朝两侧打去,掀翻了那些木筏,而木筏上面的孩童,便都被掀到了岸上。
他没有理会河岸众人,目光看着河流末端,迷雾笼罩之处,逐步而行。
他修为尚不足以腾云驾雾,但是踏水而行,倒也不难。
迷雾之中,渐渐起了沉闷之音,不像人声,反似龙嗥,但细听之下,却也不是龙声。
有传言称,龙声似牛嗥,但是牛嗥终究比不得龙吟。
但这一次,那边就是牛嗥,只不过因为来者已是妖物,不免威势凛然,隐约有了真龙之音的错觉。
……
坎凌镇供奉这一尊大神,已有多年,也有典籍记载,更有壁画纹刻。
曾有一位文士至此,有幸目睹,并逃得性命,事后在坎凌镇心生感慨,留下了一段话,匆匆离去。后来,坎凌镇当家之人,思虑多年,最终把这段话刻在了壁画上面,警示后人。
坎凌有河,宽十丈,延绵入雾中,不知尽头。
雾中有神物,常年隐匿,时而现身,其状如牛,其角如钩,体覆三尺毛发,色青。
神现于世,有龙吟伴随,有迷雾萦绕,雨雹相随。
……
清原所见的,就是这样一头庞然大物。
它形状如牛,浑身青毛,高约丈许。
此刻,它在迷雾之中,四蹄踏水而来,双眸幽深。
“这就是……”有人屏息着道:“大神?”
坎凌镇之人,年岁较老的,或有幸见过大神真容。但那些年纪较轻的,却还没有这些眼福,只在平常某些不知死活的道士来降妖除魔时,偶尔听到山中的些许龙吟之声。
而如今大神显现出了真身,于是那世代积累下来的敬畏,便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
没有人胆敢开口,只有满心的惧怕以及……敬畏。
有人已经跪了下去。
有人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至于苏相这个刚刚扭转了认知的书生,也为之屏息,只觉双脚稍微软了些。
清原站立在河上,纹丝不动,稍微握紧了铁棒,目光凝重。
“修道人,你要管这闲事吗?”
低沉厚重的声音,从那青牛身上传了出来。
它口吐人言,更让人心惊胆颤。
清原神色平淡,说道:“原本还不确定,现在……或许应当是要尝试一下了。”
青牛沉声道:“此前像你这样的修道人,已经来了不少,要么远远见了我,就吓得慌忙逃命,要么与我斗上一场,然后被我所杀。你连上人境都未达到,还在人身限制之内,你不怕死?”
“怕。”清原轻笑道:“如若您老人家是五重天的大妖,又或是此刻再展现出足以在瞬息间将晚辈打死在这里的本领,那么晚辈立即便退走了。所谓替天行道,终究要量力而为,否则连自己性命都搭上了,又有什么作用?”
青牛微微昂首,那一双弯角,仿佛要刺破天穹,它一双幽暗眸子,盯在清原身上,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一个触及了五重天的妖,还不足以杀你这小辈?”
“是的。”清原认真说道:“晚辈自觉要在您手中逃得性命,并非难事。既然有把握保命,何不尝试一番?今日斗不过,日后卷土重来,总会打死你的。”
“好生狂妄。”青牛低沉道:“你以为上人境那般容易踏破?你以为老牛会止步不前?你以为你修为进境,一定比老牛快?”
清原点头道:“是的。”
修道之人,终究比妖物精怪的修行,稍快一些。而清原的修行,则要比许多修道人,更快许多。
“老牛闷了这么多年,也遇上许多自以为要降妖除魔的道士,可像你这么有趣的,不多了。”
青牛四蹄踏了踏,闷声说道:“就让老牛看看,你三重天的道行,究竟有几分本事,能够抵御老牛的手段?”
随着它四蹄踏动,河浪翻涌。
河水浑浊。
适才随着它讲话的功夫,那所谓迷雾,竟已潜在水下,蔓延到了清原的脚下。
这头老牛,却也不是愚鲁之辈,面对一个修为远低于自身的修道人,仍是布置了这类似于偷袭般的暗手。
而清原早有所料,不慌不忙,他脚下的水流,实则早已被施了法术,当即心中念头一动,水流往上一冲,便让他落在了岸边。脚步未定,清原又把铁棒往前一指。
赤色雷霆骤然而出。
雷声响彻。
“雷法?”
青牛露出讶异之色,双角之间,凭空迸出一道细微亮光。
那亮光迎上了雷霆。
轰然炸响。
雷霆散,亮光未损,仍朝清原而来。
清原伸手入怀,掏出一物,往前一按。
亮光打入了古镜之中,消无声息。
青牛眸光闪烁,低沉道:“那是什么宝物?”
清原没有理会,把铁棒朝着河水打去,雷霆闪烁,炸起一片水浪。
雷霆能借水之威。
刹那间,河流上下,尽是红光闪烁。(。)
章百六二 神威浩荡,请诛之!()
♂,
雷入水中,借水传威。
于是在刹那间,河流上下,尽是雷霆之光。
尽管因雷光分散,但威能仍是不可小觑。
这位四重天巅峰,已经触及到了五重天边缘的青牛大神,也不敢以等闲而视之,将迷雾笼罩周身,尤其是四蹄之下,裹了一层,隔绝了雷水。
清原亦有预料,铁棒再是一收,便把左手往前一按,凝法楼中,北方玄武陡然睁眼,法意凝水。
而眼前的大河,大浪滔天,朝着那青牛扑了过去。
浪涛汹涌,声势澎湃,尤胜于万马奔腾之景象。
两岸百姓无不惊悸退走,慌忙逃窜。
至于那些供桌,香烛供酒,瓜果猪羊,全都随着浪涛及震荡,翻了一地。
遍地狼藉。
……
青牛已经被雷霆闪烁的河浪卷在当中。
但这一头四重天巅峰的老牛,道行可谓高深,若有所准备,就是正面挨了一记雷霆,也只会伤,而不会死。这河浪将它卷在当中,虽能伤它,却不能杀它,甚至重伤也不成。
清原亦是清楚,因此在河浪扑卷过去的刹那间,手中就已发出了一道火光。
然而就在这时,河浪陡然破开,一道金光从中迸出。
那金光来得极快,刹那撞上了火光,便把清原这火焰道术生生打灭,余势不止,仍朝着清原而来。
“这是……”
清原头顶早已悬着一面古镜,古旧而玄奥,渊深莫测。【ㄨ】
镜光照耀,护持周身。
那一道金光倏忽而至,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反应过来,有心抵御,可终究不能及时,那金光撞在了清原身前一丈处,被镜光所阻。
但清原的镜光,却也在老牛的这道金光之下撞击之下,稍微陷了下去。
直到这时,清原才看出这金光的模样。
这是一道铜环,色泽亦是斑驳古旧,上面覆着一层金色光泽,仿佛金质。
河浪之内,又有一道酷似于龙吟般威严的牛嗥之声,沉闷而厚重,远传数十里。
这道铜环上面,金光陡然绽放,几乎有了些刺眼之感。
于是清原身前若有若无的虚幻镜光,便不断下陷,几乎临近身前。
到了此刻,清原已是来不及取下古镜去抵挡,伸手握紧铁棒,狠狠往前一打,正中金光之上。
只听得当啷一声响动,刺耳而响亮。
那金光陡然倒飞了出去。
而清原握着铁棒的手臂,已是稍微有些颤抖。
“那铜环……”清原心道:“是一件法器?”
以他近乎武道大宗师的力气,用尽全力,也仍是十分艰难地将之打了出去,此时手臂仍有阵痛之感。
还不待清原有喘息的功夫,蓦然听得一声怒嗥之声,从水底而来。
青牛破水而出,河浪激起百丈,汹涌澎湃。
怒嗥之音未停,它已至岸上,已在清原面前。
顶上是一双宛如月钩的牛角,朝着清原撞了过来。
它庞大身躯,气血雄壮,看似笨拙,实则快得令人心惊,而气势更如山岳般压迫下来。
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牛蹄印,刹那而现。
清原近乎屏息,再度挥棒,狠狠打落下去。
这一棒打在牛角上。
于是牛头偏了一下,这牛角被铁棒抵御住了。
而另一支牛角,原本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