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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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
只见清原手中,一道青光闪烁而现,充满了压迫之感,但古镜一翻,现于身前。
他将这青光仙术,打了过去,按在了古镜背面。
古镜的正面处,蓦然闪出青色光华。
这一道青光,比之于适才在清原手中时,已消去了其中锐气,变得无比温和,充满了孕育万物的生机。
青光随他一念而动,洋洋洒洒,化作点滴,渗入了那一株根茎当中。
这根茎在他前些时日的布置之后,便已从因残余血肉当中,开始了缓慢的生长。
而经过他这三两日来,以造化会元道这一门仙术的滋养,生长的速度,便已颇为迅捷。
“以造化会元道的生机,滋养青莲仙种,倒也算是生根发芽了。”
清原松了口气,看着下方凭空生长的一株根茎,心中隐约是放下了重担一般。
他欠了君殇璃一朵青莲,也答应了何清一朵青莲。
如今青莲总算开始生长,才让他如释重负。
“只是,我身在洞天福地当中,实则也算受困于此。”
“即便青莲生长开来,多半也要另外寻个合适的时机,才能送出去了。”
清原心中道:“也不知何时?”
想到这里,也略有怅然。
君殇璃在南梁,并不难寻。
倒是何清,也不知是到了何处。
可惜在外仅有九道神符,监察各方,为封神事后的挣扎作努力,已无余力去寻了。
清原这般想着,略有歉疚。
而在他心中,关于封神的局面,已是越来越是急切了。
ps:本来觉得更新差不多了,但想来,既然笔名是六月观主,那就六更吧。唔……没叫九月观主,让大家失望了哈……(。。)
章七七五 行善者,亦应斩之六更()
北方。
营帐之内。
那将军负手而立,他身材显得魁梧,但面貌显得冷峻,胡须修整,愈显方正威严。
只见他眉宇刚毅,神色冷冽,隐约有些怒色。
“将军。”
有将士来报,道:“李洪到了。”
郭仲堪低沉道:“让他滚来见我,还有,连同罗峰一并传来。”
那小将心中凛然,只觉唿吸也都难过,忙是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时过未久,二人匆匆赶到。
但郭仲堪脸色阴沉,不甚好看。
罗峰心中一凛。
李洪略微一滞,难免心惧,只是想起自己所为,才算松了口气,毕竟情有可原,可以谅解。
“兵马未至,粮草先行。”
郭仲堪沉声道:“李洪,你也算是识字之人,我也曾传你一卷兵法,这一句你可曾学过?”
李洪深吸口气,低声道:“学过。”
郭仲堪淡淡道:“我大军在此驻扎,但比起预期,还过了小半天,这些粮草才堪堪运到此处,而你这运粮官,足足晚了大半日。”
李洪露出惭愧之色,道:“属下运粮途中,因山崩断路,绕了一圈,故而晚了。”
郭仲堪道:“就只是这样?”
他语气当中,已是十分不善。
李洪忙是跪下,道:“绕路途中,见一幼童,被狼叼去,属下思忖,那毕竟也是我元蒙子民,亦有不忍,故而追去,费了一番功夫,方是射杀饿狼,救下孩童。至于粮草,属下追去之前,已命众人先行……”
“这就是理由?”郭仲堪面无表情。
“将军……”李洪忙是说道。
“你这是擅离职守。”郭仲堪截道:“往重了说,便是临阵脱逃。”
“将军。”罗峰见得事态严重,忙是说道:“李洪也只为了救人,且毕竟年少,不忍见一条年幼性命丧生,也算情有可原,亦可体谅,还望从轻发落。”
“救人?”郭仲堪沉着脸色,问道:“李洪,你到此刻,都不觉得自己错了么?”
李洪脸色变幻,低声道:“属下知错。”
“你不知错。”郭仲堪道:“你眼中充满了不甘,足见你心无悔改之意……”
李洪一时语塞。
郭仲堪略微踱步,说道:“心有仁善,不是坏事,但事有轻重缓急,你分不清。”
李洪微微俯首,道:“请将军教我。”
郭仲堪徐徐说道:“你为了一己之念,而擅离职守,前去救人,但你可曾想过,你这运粮官不在,一路群龙无首,但若出事,运粮的数百人尽数死绝,粮草皆毁,事还算小,但我这十万大军,粮草不济,有溃败之险,才是大事。”
李洪露出惊恐之色,一时难言。
罗峰涩然道:“将军所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
郭仲堪平静道:“危言耸听?关乎十万大军的胜负,十万性命的生死,难道不该谨慎?倘如那幼童本就是个陷阱?倘如半道之上突生变化?谁来负这个责任?”
他尽管语气平静,但执掌兵权多年,威严沉重,加上本身便是武道大宗师,气血强盛,宛如烘炉,能截江断流,能刀斩蛟龙,几如神人一般。
这些话说来,竟让人不敢反驳。
“罗峰……”郭仲堪微微闭目,负手而立,道:“你还记得你如今的职位,是怎么来的么?”
“记得。”罗峰忆起往事,顿时不甚好看,“将军斩了郭兄弟,才把末将提到了这个位置。”
“当年他也算是受我器重。”郭仲堪神色黯淡了些,说道:“我命大军正面攻打古岩部,让他率军绕过后方,从后方破去古岩部中央所在,但他中途受挫,陷下了两员亲兵以及他那侄儿。”
“原本若是有所决断,还可得胜,可他优柔寡断,意气用事,为了他那侄子以及亲兵,放弃了大好机会,试图救人,期间又与古岩部的猎头,废话了一番。”
“我命众将士给他营造这等机会。”
“每一息时候,都有数百上千人倒在血泊之中。”
“但他为了三个人的性命,为了自己的侄儿,那点所谓的私心,便耽搁了半柱香之久,以至于古岩部反应过来,失了大好机会。”
“事后……虽然得胜,但比起预计的伤亡折损,多了八千人。”
郭仲堪看了过来,道:“他与我同宗,自幼一并长大,但此事之后,我仍是将他处以军法。”
李洪唿吸陡然一滞。
罗峰忙是将他扯下,一并跪倒,道:“将军,李洪年少,处事稚嫩,毕竟只是心善,且此事与当年之事不同,尚未造就恶果,还请将军网开一面。”
郭仲堪沉声道:“大军攻伐在即……”
罗峰不待他说完,连忙道:“李洪武艺不低,且一向骁勇善战,攻伐在即,正该让他一展本事,浴血杀敌,去戴罪立功。”
话说到了这里,他已是十分激动,不惜截断郭仲堪所言,已是大不敬了。
“罗峰!”
陡然一声低喝,伴随着一声闷响。
郭仲堪一掌拍落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营帐之中陡然颤动。
那四根桌腿,忽然摇了摇。
然后便见桌面上逐渐迸出了裂纹。
轰然一声,那实木桌子,化作了一地碎木。
郭仲堪转过头来,道:“你私心太重了。”
罗峰一时语塞,低下头来。
李洪口中张了张,竟无言语。
郭仲堪缓缓走过来,道:“李洪,我对你印象极深,而罗峰也待你如子侄,若在往常时候,此事可大可小,我未必不能网开一面。但此时此刻,面临大军征战,军纪最为森严之际,你敢犯戒……若不杀你,何以立军威?”
李洪脸色变化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
“临战之前,违逆军规。”
郭仲堪沉声道:“这是最不容饶恕的,也正是因为不可容情,你这个可算杰出的后辈,也必要军法处置……也正因此,你这一犯事,我方是震怒至此。”
李洪未有想到,半道之上,一时不忍,救下了个孩童,便遭来这等杀身之祸。
他顿了一顿,然后浮现出几缕涩然的笑意。
“李洪认罚。”
“很好。”
郭仲堪看向罗峰,道:“军令不可废,你亲自来?”
罗峰深深看了那少年一眼,略微摇头,道:“我下不了手。”
郭仲堪叹了一声,旋即沉声喝道:“来人!”
营外当即便有数位将士响应,连忙入营而来。
“李洪运粮途中,擅离职守,违逆军令,罪不可赦。”
郭仲堪把手一挥,道:“召集三军,将之斩首示众!”
那将士怔了一下,旋即看了李洪一眼,心有惋惜,终究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营帐之中,一时无声。(。。)
章七七六 幼童()
三军之前,斩首李洪。
一刀落下,尸首两分,血洒当场。
一个活生生的人物,便尽消了性命。
这一位骁勇善战的小将,本应建功立业,或许也会战死沙场,但今日,他却只因半道上救下人来,招致杀身之祸。
对于一位将士而言,未能战死沙场,未能尽展武艺,却要遭受绑缚,斩杀于众人之前,自是窝囊到了极点。
罗峰一向是视之如子侄,此事过后,情绪低沉到了极点,亦是暴躁易怒到了极点。
但这日夜间,他又受到了郭仲堪传召,只是罗峰心中,对于郭仲堪如此坚决地斩掉李洪,亦是难免几分怨气。
“怎么?”
郭仲堪见他进来时的唿吸,脚步,举止,神态,便看出了端倪,但也未有恼怒,只是平淡道:“你对我有多少不满?”
罗峰心中一凛,忙是收敛,才低声道:“末将不敢。”
郭仲堪叹了声,道:“不满也是应当的,我知道你把这孩子当作了亲子一般看待,被我所杀,难免心有怨气,但是,军令如山。”
罗峰低着头,没有答话。
郭仲堪缓缓说道:“你心有不满,情绪不高,我也不怪你。但是,你若是因为对我不满,或是因为自身情绪低沉,从而在战场上,有了错误的决策,那么,也休怪我军令无情。”
言语说到这里,已是极为严厉的警告了。
罗峰抬起头来,旋即低下头,沉声道:“末将明白。”
郭仲堪略微点头,便抬起手来,轻轻一挥,示意他退下去,但罗峰还未退去,他便又想起一事,道:“且慢。”
罗峰停下来,带着疑惑神色,道:“将军可还有事?”
郭仲堪说道:“那个幼童如何了?”
罗峰闻言一怔,自李洪被斩,他便恼怒到了极点,哪有闲心理会其他方面,可此刻想起来,不禁有些愤怒。
若不是这个幼童,李洪如何会失了性命?
区区一个软弱孩童,怎么能比得他手下这一员被他器重到了极点的年轻将领?
一瞬之间,罗峰甚至心生杀机,想着要回去之后,便将这幼童一刀噼了。
“回将军。”收了心思,罗峰说道:“那幼童被饿狼叼去,身上收了些许咬伤和爪伤,如今感染了邪风,浑身滚烫,军中医官正在替他诊治。”
郭仲堪略微点头,说道:“好生照料,治愈伤病,只不过,这军中之内,也不能带着这个幼童当了累赘。”
罗峰闻言,顿时露出寒色,道:“如此,不若……”
郭仲堪稍微皱眉,斥道:“你杀疯了么?”
罗峰顿时噤声,不敢言语。
郭仲堪说道:“毕竟是个幼童,什么也不识得,你也莫要把李洪的死,归咎在他身上。而且,李洪既是为他而死,那么他身上也就背着李洪的性命,你该替李洪,好生照料才是。”
罗峰苦笑了声,道:“末将知道了,但是,将军适才所言也不无道理,大战在即,军中总不能带着个孩童去行军打仗罢?”
郭仲堪点了点头,说道:“让医官尽力治伤,最好近两日稳定下来,然后送到我营帐内。战前我会修书一封,报知大汗,就让这孩子随着传讯的亲兵走一段路,再安置到后边的部落里罢。”
……
入夜。
营帐。
医官掀开营帐,端着一碗滚烫的药汤,来到了那幼童面前。
他皱着眉头,微微摇头,饶是对于医术,也算自觉高深,但这孩子伤得太重,只怕难救,但既然将军发了话,也便只好尽力了。
伤药已经敷上,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是这孩子失血颇多,又一路颠簸,伤势不轻,加上染了邪风,浑身滚烫发热,未能降下来,还是有着性命之危。
“只看这碗药,能不能消了你的症状,否则,回天乏术了。”
医官捏开那幼童的嘴巴,将药灌了进去。
然后,他坐在一旁,闭目小睡。
过得约有小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