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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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原皱眉道:“以这里留下的痕迹来看,斗法的两方,道行俱是不低,足能将景秀县都掀翻,但景秀县依然没有毁去,便是因为这拘禁阵法的缘故?”
“这是哪位高人的布置?”
“只是这里的痕迹残留……”
“略有几分熟悉?”
清原运转心神,探查各方。
他忽然想起当初东海的蜃龙。
这里的不是蜃龙,但有着与蜃龙相似的气息,而且拥有着几分海气。
斗法的一方,也是有着龙属血脉?
“那场斗法至今,少说一年往上,过于长久……哪怕是道行高深的妖物,残留的气息也差不多消散了。”
清原微微摇头,心道:“就算我彻底踏足阳神,也不能尽数探查清楚,除非推开第八重楼的洞玄楼,才能勘破真相。”
他消了心思,也无意再去深究,只是伸手按在那坟墓之上。
法力流转。
那位高人的布置,逐一被他破去。
无论阵法或是符法,在清原眼里,只当作是一道又一道与天地轨迹吻合的痕迹,只要能够看破,然后便可沿着这些痕迹破阵。
当时那位道行高深的人物所留下的布置,并非多么尽力,对于清原而言,倒也不难破去。
但是破去了这布置的刹那,清原也明白了,布阵之人的道行,该有多么高深。
“八重天……巅峰?”
“甚至是半仙之境,世间的人仙?”
清原目光微凝,心中微凛,“怎么会有这等人物来过?又为何在何清的坟墓上,在我原本的布置上,再度加上一层布置?”
……
南梁。
京城。
静室。
齐新年盘膝而坐,静静打坐。
片刻之后,他蓦然睁开双眼。
眼中闪过一缕光芒,淡蓝如水,又如星芒,更似雷霆电光。
“何方人物,破我布置?”
齐新年露出讶异之色,旋即一笑,点头道:“好久不曾有过这般趣事了。”
尽管那布置只是顺手而为,甚至连他自己都忽略了,但毕竟是出自于人仙布置,寻常人如何破得去?
能破去他布置的,在如今的天地间,可算是上层人物。
这等人物,无论是蜀国还是梁国,多半也是有名之人,又怎会看不出他这南梁国师齐新年的痕迹?
若是看出来了,还敢破他的布置,那便更是有趣了。
若是看不出来,那么……便是一位近期才踏破此境的人物?
梁国之人?还是蜀国之人?
“莫非还是另一个古见渊?”
齐新年笑了声,缓缓道:“童子何在?”
外头传来稚嫩声音,道:“童子在。”
齐新年道:“景秀县大河边上,略有变故,传我之令,你让耳道人细听片刻,明日再报之于我。”
那童子应了一声。
“另外……”齐新年停了停,问道:“那位霍家公子君殇璃可斩了妖僧?”
“未曾。”童子道:“昨日早上,执掌听音阁的耳道人送来消息,因国师还未出关,故而未有禀报。他所送来的一十七道消息,其中一道,便是妖僧岁弓,出现于灵溪七镇中的灵溪镇。君殇璃大约也在附近……”
齐新年略有思索,才道:“传讯君殇璃,让他尽快斩杀妖僧,复命之时,可往景秀县走上一遭,探一探虚实。”
“是。”
童子应了声。
当初那造反的叛军,被陈芝云击败,匪伏诛,单单逃了一个妖僧岁弓,更精于隐匿之法,屡屡逃得追杀,又四处作乱,且他道行日渐增长,寻常修道人已不是对手。
不久前君殇璃才主动请命,前去斩此妖僧。
然而,以君殇璃的本事,追杀至今半月有余,仍未得手。
如今大约是在灵溪七镇附近。
……
布置破去。
坟丘崩开。
当初被清原法力护住的何清尸,再度显露出来。
那小女孩儿,静静躺在那里,脸色惨白,冰冷渗人,比之于当年,愈显得阴气森然。
即便清原用水木二气护持,保存肉身完好,未曾腐坏,但终究死去数年,也在这河边土地之下,埋了数年之久。
清原稍微低下头,叹了声。
这女孩儿当年饿死,便是因为他的原因,他至今仍有愧疚之意。
“快了……”
清原按在古镜之上,低声道:“我必让你重新复生,生而为神!”
他将古镜往前一抛,镜光洒落,落满何清全身。
片刻之后,镜光收回,何清尸身随着镜光,投入了镜中。
做完了这一切,他看向了景秀县方向。
何清的父亲何沪,景秀县的县官,对于这个自诩刚正不阿的人,清原并不喜欢……尽管何沪确实是一位为百姓谋求福祉的清官。
清原不想再见到此人,但何清却还想见他一眼。
“罢了。”
他一步迈出,来到景秀县。
何府依然是一处古旧的老宅,门可罗雀。
未有家丁仆从,也无来往宾客。
正是一派凄清冷淡的场景。
尽管何沪算是景秀县的父母官,但他过于不近人情,严面无私,并无多少友人……至于上门拜访,求他办事的,早些年倒有些,只是渐渐地,也都知他为人刚烈,近些年便无人再来自讨没趣了。
这里不是县衙,但终究是为官之人的住处。
作为修道人,清原可以看得到,府上气息热烈,非是其他宅邸可比。
这不仅是官职的气运,还是何沪本身刚直不屈的书生意气,两者叠加在一起,竟是有着鬼神辟易之感。
阴邪鬼怪,见之而逃。(。)
章五六一 当年事()
何府之中。
何沪并不在内,清原运用心神,扫过整个景秀县,也未有察觉这位何沪大人的踪迹。只不过何府之内,何清的母亲倒是在后院之中,正在晾着衣衫,神情哀然神伤,郁郁不乐。
哪怕过去数年之久,丧女之痛已渐渐淡去,但终究难以抹消,时至今日,仍旧让这个慈母,难以忘怀。
对于何清的母亲,清原倒是没有如何沪那般不喜,因为当年何清的坟墓,便是何母用省吃俭用的私房钱,让人去修建的。只是那一笔钱被人贪了,那人顺手把何清埋在了河边。
清原伸手一挥,古镜蓦然浮现,悬于百丈云空之上。
镜面朝下,镜光洒落,将整个何府笼罩其中。
镜光之中,缓缓现出一点灵光,正是何清的魂魄。
如今青天白日,何清这类鬼物,自然难以显化出来,但镜光笼罩在了何府内外,便又不同了。
古镜内藏天地,隔绝外界,其镜光也蕴藏五行,能复返阴阳,日夜颠倒。
“去罢”
清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再无多话,曲指一点,法力落在后院处仍未察觉变化的何母身上。
何母当即昏睡过去,又被清原隔空运用法力,送到了房中。
何清魂魄真灵落在何母身上。
入梦。
母女梦中相见。
百丈高空上洒落的镜光,在修道人眼中,自是极为明显。
但对于寻常修道人而言,场面已是浩大惊人,气息渊深莫测,能够运用这等本领的,道行之高,难以揣度,倒也没有谁来自讨无趣,反而是避之唯恐不及。
寻常人**凡胎,除非是如同眼生双瞳,又如黑黄阴阳之眼等等天赋异禀之类,否则也难以用肉眼得见。
清原站在何府门前,旋即往前一迈,离开了何府。
因为他也有许多疑问,可以询问于人。
约是过了小半个时辰。
何府门前倏忽又有一人现身,正是清原。
此时他眉宇微皱,带着几分沉吟。
何沪不在景秀县,似乎去迎一位京城来的大人物。
那位大人物,即将来到景秀县,转道南安,何沪作为景秀县的县官,理应去迎。
“什么大人物?哪一位京官?”
景秀县的平民百姓,知道得不多,倒也无从探查,只不过关于景秀大河那边,则让清原问出了当日的场景。
数年之前,在何沪的号召下,县中青壮去大河上建立堤坝。
令人心惊胆颤的是,那大河下面干枯,而上面竟是河水奔腾,却又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壁障所阻拦。
在最开始的惊惧及抗拒之后,县中之人才算接受,战战兢兢地开始动工。
堤坝建成后,传闻上方河流,时常会有许多动静,极为渗人。
何沪大人只说是国师降妖伏魔所为,并无害处。
直至两年前的夜里。
忽有怒吼声起,犹若牛嗥,更为响亮。
彼时,风雨交加,雷声滚滚。
但凡景秀县之人,尽皆无法入睡,惊惧惶恐哪怕是往常的胆子最大的壮汉,鼓起勇气,意欲冒着风雨,去往景秀大河一探究竟,也在出门的刹那,吓瘫了身子。
“龙威?”
清原略微沉吟。
虎有虎威,震慑山林。而龙威则更为磅礴浩大,非人力可抵御,未经修行的生灵,在龙威之下,必是发自本能地惊惧惶然,哪怕胆量再大,哪怕不惧生死,在这等威压之下,也难把持得住。
“既是龙威,那么当年夜里的声音,便是龙吟?”
“堤坝早已建成,也有风波,可想而知,内中是囚禁了什么物事,但几年间,虽有动静,却无龙吟龙威也即是说,当年来到景秀县的,该是一头龙?”
“那龙是与河中的东西,斗了起来?”
清原思索道:“国师的布置?”
南梁国师,被封为护国真人的齐新年,出自于先秦山海界,似乎也是目前唯一从先秦山海界出来的弟子。
他在南梁这里,竟然取代了守正道门的地位,借着当今的封神大势,将南梁修道人统合起来,形成一大阵营,此举几乎如同开宗立派。
只是南梁修道人,比之于宗派之人,则显得更为自由散漫了些,也无太多拘束罢了。
对于这位国师,俱说性情古怪,宛如少年,洒脱不羁,但能够在封神大世间,占得南梁高位,统合南梁修道人,几乎不亚于创立门派。
他道行高至半仙,行事捉摸不定,最是古怪。
“先前我破去的,就是齐新年的布置?”
清原暗道:“怎么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他揉了揉眉宇,略感无言。
而那边,镜光闪烁,清原叹了声,传声道:“时候到了,你如今是阴灵魂魄,且比常人魂魄壮大,不能在你母亲身上久留,否则,只怕伤了她的阳气。”
那边又过了片刻,才有一点灵光,依依不舍,从何母身上,徐徐而出,朝着上空古镜投去。
镜光收敛,从高空之上,化作一道流光,落在清原手中。
清原接过古镜,感应到其中何清的不舍,微微一笑,便屈指一弹,朝着何府之内点去。
那一点光芒,是他法力所化,以五行转化,变作东方乙木清气,生机勃勃,能够使人身轻体健,延年益寿。
这对于真人而言,不过耗费一缕法力,自然不算什么,然而对凡人而言,便是莫大恩赐了。
“该走了。”
清原将古镜收入怀中,朝着景秀大河方面看了一眼。
适才他在那里破去了南梁国师齐新年的布置,对于寻常修道人而言,已算是大祸,但清原不比寻常修道人,他身具乾坤封闭之术,只要离开景秀县,按道理来说,便不会被追索得到。
总不至于刚刚破去布置,转眼间,此时此刻,就被南梁的修道人追杀罢?
如此,那反应也太快了些。
更何况,齐新年堂堂人仙,作为南梁国师,要面对蜀国无数修道人,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
咻!
就在这时,陡然一道光芒,漆黑如墨,
从背后而来,朝着清原后心要害之处。。
章五六二 沙弥()
嗡!
不过刹那之间。
古镜自行翻转,护在清原身后。
那漆黑光芒,打在古镜之上。
古镜的镜面泛起一丝涟漪。
旋即那漆黑光芒,便如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这是……”
清原目光微凝,察觉到了其中异样气息,当即运用古镜,将那一抹漆黑光芒,磨灭在古镜当中,半点不存。
而他偏过头去,便见得一道身影,倏忽远去。
那身影有着几分熟悉,并不是清原适才所想的南梁修道人,而是……和尚!
这是一个青年的身影,头顶上没有头发,只是头皮青中泛黑。浑身穿着黑衣,右臂衣袖随风而飘,仿佛断臂。
他速度极快,顷刻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