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仙-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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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间,却是忘了,宝物已经被先生加持过……对于这宝物,依然停留在当初的印象之中。
“只不过……”葛瑜儿轻声道:“接下来想来也要借着先生照应了。”
“我会尽力护你周全。”
木雕上传来声音,清淡悠然,正是清原的声音。
哪怕早有所料,但听得上面传来声音,葛瑜儿也有些惊异的念头,似是颇为复杂,似喜似羞,道:“多谢先生。”
然后她似乎想起什么,将木雕及符纸,收在了随身携带的锦袋当中,却没有贴身放在怀里了。。
章五四八 姜柏鉴()
姜府。
这里原是大将军府。
这是一座巨大的宅邸,只是,尽管规模不小,然而也谈不上多么华丽,相反……显得古朴残旧。
便是连府上的大门,也显得残旧,而脱了红漆。
“老爷既然回来,那么门口那里就是不换新的,也该让匠人重新装饰一回。”
轻柔的声音,温婉大方,轻声道:“府邸的门面,就如主人的脸面……以往老爷不曾回来,妾身也不敢自作主张,但老爷既然回来了,这便该修整一番。”
说话的是个美貌妇人,三十来许,端庄大方,温婉柔和。
这位便是姜柏鉴的夫人,原家姓文,也是蜀国重臣之后。
“有这么点闲钱,不如留待军中,给那些将士们多添一点过冬的衣物。”坐在位置上的男人,抬起头来,平静道:“近几年战事不断,国库吃紧,不必要的东西,少用些罢。”
男人年近不惑,身着青色长衫,有些儒雅气色,好似文生……但细看之下,他眉宇坚毅,手上老茧厚实,眼底深处藏着许多厉色。
不久前的一场战事,其惨烈之状,犹在心中,尚未散去。哪怕他已经读书多日,尽量平和下来,也难免露出几分杀伐之意。
姜夫人似乎习惯了他这般语气,只是略微低头,应了一声。
过了片刻,有下人端上酒菜。
三菜一汤,一壶酒水。
菜有两素一荤。
姜柏鉴抬起头来,淡淡道:“平常家中是这么吃的?”
姜夫人说道:“不是,只是今日老爷从军中归来,劳累不堪,寝食必定不佳,妾身这才让厨子备了一盘肉食,备了一壶酒。”
姜柏鉴沉默了片刻,道:“有心了。”
姜夫人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几分吵闹。
夫人微微皱眉,朝着姜柏鉴说道:“孩子顽皮,是妾身管教不好。”
姜柏鉴笑了笑,道:“孩子嘛,能闹也好,不然也太安静了……再者说,能闹的孩子,一向胆子不小,战场上最是勇猛。”
不知怎地,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略微苍白,听着外头的吵闹声,施了一礼,道:“孩子似乎闹得过分,妾身去看看罢。”
姜柏鉴点头道:“也好。”
看着夫人离开,过了片刻,姜柏鉴夹一块肉,放在口中咀嚼,随后吞了下去,赞道:“府上厨子的厨艺不错,好久不曾吃过这么好的餐食了。”
“这里不是军中,厨房里一应调料俱全,厨子也可以慢工出细活,各种食材在外头都可以买到,怎么说也比军中那些大锅的糙食来得好。”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从阴暗处走来一人,约四十来许,面貌冷毅,观其模样,倒是与谢七有几分相似。
这便是姜柏鉴最为倚重的心腹,当年结拜的兄弟之一,排行第三的谢三,乃是谢七的胞兄。
“你知道的,夫人一向是不大喜欢让少爷入军的。”谢三来到他身边,又看了外头一眼。
“你觉得呢?”姜柏鉴将筷子放下,问道。
“我也不赞成。”谢三顿了一顿,说道:“我随你在军中多年,如今还掌着一些人,见多了无数生死……所谓人命如草芥,你今日见了一人,就不知道明日这个人是否还活着。你知道的,战场上一场仗下来,不知要死多少人,夫人怕,我也怕,其实你也怕。”
“怕又如何?”姜柏鉴沉声道:“数十万大军,每一个都是一条人命,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蜀国这些百姓的儿子能死在战场上,凭什么姜柏鉴的儿子不能?”
谢三皱眉道:“不一样的。”
“你呀,在京城太久,也染了太多城里的习气。”姜柏鉴摇头说道:“不过也好在有你,不然京城上下,就没有我立足之地了。”
“你小看了夫人。”谢三说道:“夫人是一家之主,诸多事情是她的主意,只不过她毕竟是女子,只能由我去办事……其实,她能够撑起这座府邸,能够让你得以在京城有立足之地,很不容易。”
姜柏鉴默然片刻,叹道:“是我对不住她的。”
“你确实对不住她。”谢三来到了姜柏鉴旁边,取过他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轻轻咀嚼,一边说道:“因为你的缘故,姜家上下一向是粗茶淡饭,我也好久没吃肉了,要不是你回来,还得再等后天过节了才有肉吃。”
“其实又何必呢……一餐饭能省多少?”
“三菜一汤,算是什么好东西了?”
“我探查诸多消息,就算是胡皓的一个门房,也每日三餐都是这种菜色。更别说那些个一掷千金的纨绔子弟……”
谢三说了一半,便见姜柏鉴静静看着他,当下把筷子放下,说道:“行,大将军,这些年来我最怕你眼神,就当我胡说八道。”
“你也是在军中多年了。”姜柏鉴摇头道:“算是一点心罢,连这点心都没有了,又算是什么?”
“你要吃素是一回事,但府邸上下都跟你吃素算是怎么回事?”谢三揉了揉额头,道。
“我从来没有限制过府上的三餐。”姜柏鉴皱眉道。
“但你是一家之主,夫人总是要随着你的。”
谢三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过还好,你也算开窍了……记得当年你第一次从军中回来,夫人给你准备了一桌酒菜,结果让你呵斥了一回,现在给你准备一盘肉,你还能说一句有心了。”
“嗯……”谢三点点头,看着他道:“有心了,你总算是有了点良心。”
“是我对不住她,偏偏她总是这个模样,好似对不住我一样。”姜柏鉴叹了声,道:“我常年在外,极少回来,虽说大丈夫远志在外,应是建功立业,但对家里……终究忽略了太多。”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谢三叹道:“你人不在她身边反倒是小事,但更重要的是,你心不在她身上。”
姜柏鉴沉默不语,良久,才道:“若是重来,哪怕在京城站不住脚,姜某也不去伤她了。”
“既然娶了她,心又不在她……这对她而言,实际上,是非常伤人的。”
谢三低声道:“当年你娶她,只是依仗文家的权势,但这些年下来,其实你也不是铁石心肠。”
“你想说什么?”姜柏鉴问道。
“蜀国局势不稳,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战火燃起之后,未必容易平息,你是军中大将,求得是功成名就,但说句不好听的,容易马革裹尸。”谢三看着他,说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人命是不稳的,但这或许还远,可眼前的局势,连蜀帝也心生杀意,你这一次很难过去……有什么心意,藏着掖着,死了也不好说。”
“怎么听你的意思……”姜柏鉴眼神平静,看着他道:“断定了今后蜀国要灭,如今姜某人要死?”
谢三摊了摊手,道:“劝人不该是往严重了说嘛?”
姜柏鉴深吸口气,道:“吃过饭,把你的消息留下,然后滚……”
谢三嘿然笑道:“这饭吃不完了。”
姜柏鉴眉头一挑。
“葛氏后人的踪迹,闹了点动静。”
谢三指了指大门之外,道:“果然来了。”。
章五四九 线索【一】()
♂
来到残旧的姜家府邸,葛瑜儿并未有预料中的阻碍,心中还犹豫着是否真要表明葛氏身份时,便已有人来见,将她迎了进去。
然后她便看见了那个正在吃饭的男子。
青色长衫,温文尔雅,但仍不掩眉宇间几分坚毅。
他在吃饭,面前是三菜一汤。
简单,朴素。
这便是葛瑜儿的印象。
这个人便是爷爷当年倚重的人?
这个人就是当年与父亲争夺兵权的人?
这个人,是那个执掌蜀国多年兵权,曾高居大将军位的人?
这个人便极有可能是当年灭去葛氏一族血脉的人?
“当年本以为葛氏几乎都断绝了,未想还有躲过姜某人视线的漏网之鱼?”
姜柏鉴放下筷子,抬头看向葛瑜儿,说道:“小丫头,当年你在襁褓中时,我也是见过你几回的。只是在你出生前后,我与葛盏已经撕破了脸面,倒是不曾抱过你,只抱过你那兄长两回……”
葛瑜儿看着他,缓缓说道:“你知我身份,也知我来,看来这京城里面,你也有眼线,并不是传闻中那样处境艰难。”
“京城乃是蜀国的根本,这里龙蛇混杂,各方人物的眼线,纵横交错。”姜柏鉴平静道:“胡皓如此,蒋相如此……乃至于外敌,都是如此地消息灵便,那么,姜某人又怎能在这里瞎了一双眼?”
他与葛瑜儿对视,神色淡然,语气沉静,说道:“果儿修道多年,不问世事,而你这丫头,也太过稚嫩了些……你们都小看了如今的京城,也低估了各方人物的眼线。”
“原本相爷身边的那些老人,都可算是人精,可惜声名太盛的,本领太高的,大多死去了……留下的几位,在当年也只是庸碌无为之辈,如今也都已老迈不堪,加上被剥夺权柄多年,早已经看不出当今的时势。”
“这几位老人,算是依然忠心可鉴,只是已不堪大用,果儿不该与他们联系的。”
姜柏鉴吐出口气,默然片刻,才叹道:“果儿现今如何了?”
葛瑜儿微微皱眉,但念头一转,也就释然。
当年她爷爷葛相逝世之前,眼前这人与葛氏仍有着几分情分所在,而当时姑姑葛果儿,偶尔会随着上一任观主下山,与葛氏之人会面,在此期间,与姜柏鉴有所相识,也在情理之中。
“姑姑很好。”
葛瑜儿深吸口气,说道:“我今日来,你该知道为什么?”
姜柏鉴点头道:“葛氏后人归京,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葛瑜儿握紧了星斗天河剑,另一只手至今都没有离开锦袋,来之前便已经将符纸裹在木雕之上,蓄势以待。
“不必太过紧张。”姜柏鉴说道:“这里是姜府,现在外边有着谢三的人,团团围住这里,武道大宗师也不见得可以逃去……而你本事不高,就算借助外力,也翻不了天的。只不过,你闹出了这些动静,不想着离京逃命,却直接便来找我……”
他轻轻提起酒壶,朝着杯中倾倒一杯,徐徐说道:“对此,我还是很欣慰的。”
能够来到姜府,可见还是对他有着几分信任。
葛瑜儿当时年幼,未记事,那么真正信任他的,是葛果儿?
姜柏鉴举杯饮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是我信任你。”葛果儿说道:“只是先生见过你,认为我来寻你,无论好坏,必定会得到一些线索的。”
“先生?”
“这个你无须知晓。”
葛果儿看着他,玉牙紧咬,道:“我只问你,当年葛家的事,是否出自于你手?”
姜柏鉴眼中闪过一缕寒光。
战场多年的杀意,仿佛顷刻迸发。
葛果儿星辰法意,非是寻常法意可比,恍若不觉,仍是与之对视,未有退步。
姜柏鉴沉声道:“不是。”
葛果儿再度开口,道:“不是你?”
姜柏鉴答道:“不是我。”
葛瑜儿道:“你有何凭证?证实你与此事无关,或是他人与此事有关?”
姜柏鉴道:“时过多年,哪还有什么凭证?”
葛瑜儿面如冰霜,寒声道:“单凭你一句话,便能撇清关系?”
“姜某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姜柏鉴淡淡道:“这里是姜府,这里对你而言,如龙潭虎穴……我不介意你在这里也如审问犯人一般审我,但你既然不信,又为何问我?”
“这句话你信与不信,姜某人也只是这般说。”
“但你既然听了,这句话便替我转告给果儿。”
他看着葛瑜儿,说道:“我能猜出你的身份,其他人未必猜不出来,如今的京城你是待不下去了……我派人送你离京。”
葛瑜儿清丽的脸上,宛如冰霜一般,道:“就算不是你下的手,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