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公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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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砚立刻跳下床以最快速度穿上衣服,然后一脸阴霾地警告道:“已经有人发现我们的事,你最好利用一分钟想想该如何替这件荒唐的事结尾。”
“这不是你的问题吗?”她背着他,套上纱袍,系上带子,故作轻快。
“哼!这真的只是我的问题吗?别告诉我这件事和你无关,公主,我想我大概可以猜出你在玩什么把戏了。”他双手交叠在胸前,扬起下巴,垂肩的直发镶出他清俊的脸,但那冷凝的眼神却冲淡了他平时的精懒率性,此刻的他显露了他最不常示人的刚劲一面。
这根本是个恶劣的诡计!而且他还敢用人头担保,伊玛那老巫婆是星辰的帮凶!
“是吗?”她转过身,也傲然地挺直背脊。他现在与昨夜的温柔简直判若两人。
“你在利用我,是不是?我对你的企图太了解了!”他眼神讥讽得气人。
“你了解?你了解什么?要是真的清楚就不会真的和我……”她急急住了口。是她笨才跟他来真的……哦!这是她最大的失策,假戏怎么真做了呢?
“不会真的什么了”他抓起她的手,紧紧逼问。
“放手!既然你那么聪明,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对,我是利用你来逃避婚礼,现在你得想个理由向父王说明你为什么会光溜溜地跑上我的床过夜。”昨夜的温存只不过是爱情鸟制造出来的幻觉而已,她苦涩地想。
“那为什么找上我?你不是非常讨厌我吗?”他眯起眼睛,真服了她的大胆妄为,更可恶的是,她居然挑上他来执行这项任务!Shit!
但为什么?她可以做做样子就好,为何要真的把第一次给了他?这是高砚心中最大的疑惑。
“没错,就因为我讨厌你,所以才要诬陷你,谁要你阻挠我的自由,这只不过是小小的报复。”她挑衅地抬头瞪他。
“你……你居然用你的清白来当作报复与换取自由的工具!”他提高音量,真想知道她的大脑是不是豆腐做的。
“哼!现在自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你最好祈祷能活着离开汶莱。”她威胁地笑着,内心却觉得怅然若失。
他那不屑的眼神是在鄙夷她吗?难道他一点都察觉不出能让一个女人彻底付出的真正原因吗?
高砚的确没心思细想,他正为此生的第一个大危机伤透脑筋。
真要被哈桑抓个正着,他不完蛋也去了半条命,届时,他的一世英名就会和这件荒唐的国际丑闻永远扯在一起,从此无颜见文武馆的家人与道上的朋友与敌人……
他得走了!逃得愈远愈好,只有呆子才会待下去任人宰割。
想到就做,他不再迟疑,推开拱形窗户,就要翻身跳出。
“喂,你要去哪里?”星辰抓住他的手臂,急急问道。
“出了这种事,除了逃还能做什么!”他瞪她。
“你怎么可以把残局都丢给我?”她怒气骤扬。
“这可是你自导自演的,当然也得由你自己去收拾。”他挣开她的手,瞅牙咧嘴地说。
“你就没有责任吗?你昨晚主动抱我、吻我,就因为一句‘忘了’而想推卸责任?”
好生气!他就这样赖掉她的清白?
“我主动吻你?”他在反问之时,脑中霎时出现几秒他狂吻着她的画面,内心又怦怦乱敲。
“可不是?”脸虽红透,但千万不能示弱。
“那又如何?你挣扎、拒绝了吗?没有吧?说不定还乐在其中……”他口不饶人。
“你!”一记巴掌又准又快地摔向他的脸。
高砚俐落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扯近,恶意地笑说:“我相信我一向都不会令女人失望。”
“但你中了迷|药,力大如牛,我本来只是要让你昏迷到早上,做做样子,谁知道……
谁知道你会突然……“说到这里,她索性先行哭泣以示委屈。
“喂喂……”不会吧?他在床上对女人向来是温柔多情的呀。“别哭了,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喷,他对女人的泪乱没辙的。
“要走一起走!”她的泪水止住了,两泓汪汪的紫眸分外明亮动人。
“一起走?”他失声道。一个人想走出王宫都有困难了,何况还带着她?
“我知道后宫有路通外头,带我走,我可以带路;若不答应,我现在就尖叫,把所有人都喊来。”她威胁道。
“你以为我会疯得带个即将结婚的公主逃走?”他气闷地看着她。说实在的,留下她他不放心,天晓得苏丹和佛雷德会如何对待一个失去童贞的公主与新娘;带她走嘛,他说不定又会背上勾引公主私奔的不雅罪状,真是两难。
“会!因为没有我,你一样出不去。”后宫有条水路与汶莱湾相通,只有那条路能平安走出王宫。
“我不能冒险……”他看着她,耳中已听见杂沓的脚步声逼近。
“放心,只要离开汶莱,我不会再赖着你。”她举手保证。
“那你不就永远不能回汶莱?”高砚对她的自由并不乐观,她有什么力量对抗苏丹?
“那我就不回来。”她淡淡地说,声音中听出些许酸楚。
与其说他是被她的话打动,不如说他是被她的表情击败。她孤单、落寞又绝望的模样挑起他自认稀薄的同情心。
“路是你自己选的,别后悔。”他轻声道。
她点点头,从床底下抽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小背包,那里头有着真伪护造各一本,还有她的存折和一些美金。
脚步声已快到达门口,高砚一把拉住星辰,两人飞跃出大窗,在苏丹率领人冲进来之前,往后宫的水道奔去。
希望我也不会后悔!高砚在展开逃亡之旅前如此哀告着。
两天后,汶莱苏丹临时取消与宙斯集团婚约的消息在媒体曝光,引爆了一大堆问号,但由于苏丹与佛雷德都在汶荣境内,哈桑更是足不出宫,因此,一些专门挖掘国际新闻的记者也得不到婚约取消的真正原因。
但这件事明的是记者喧腾、报纸登载,暗的却另有一批人为着苏丹的悬赏奖金展开追击。
黑道上的人都知道,哈桑以一笔高额奖金扬言要抓拿两个人,一个是台湾“文武馆”
的高砚,另一个则是他的女儿星辰公主。
哈桑这回是真的被气翻了!
那天,当侍女回报说公主与一名黑发的东方男人一起睡在床上,哈桑就震怒地带领一批人冲进寝宫,然而宫内没有半个人影,他还以为侍女眼花,看走了眼,于是一顿责骂之后便拂袖离去,并吩咐侍女们把公主叫到书厅见他。
孰料,一直到深夜,待女们到处找不着公主,而苏里斯的手下也称说高砚失踪,这两个人好巧不巧地同时不见,分明不是普通的巧合,他立刻联想到侍女的说词,当场气得头顶冒烟,那气焰足以把汶莱的天空全都烤焦。
“去!去把他们两个给我找出来!”他狂啸地大吼。
这件事在王宫闹得鸡飞狗跳,外界却毫不知情,这种公主跟个男人跑了的丢脸事谁敢到处宣扬?连佛雷德也只能认裁地闭紧尊口,他唯一担心的是苏丹取消合作计划,那他这一年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能不能娶到公主倒是其次。
如此翻江倒海地找遍了汶莱,没有半个人知道星辰和高砚的去向,哈桑一气之下把喀丝雅关进牢里,并向FBI索取有关高砚的一切相关资料,以便追缉。
此外,他更下狠招,命令苏里斯私底下联络国际帮派组织,扬言谁能在十天内活抓高砚和星辰,谁就能得到一千万美金现款。
这两波一明一暗的热潮汹涌地卷向男女主角,高砚和星辰两人却犹未察觉大难已临头,他们在马来西亚的古晋落脚后看见报纸上的报导时,星辰还高兴地低喊:“成功了!
婚礼取消了!“
“别乐得太早,报上刊的都是废话,没有重点,苏丹现在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他的动静皆关系着我们是否能平安到达新加坡。”也难怪高砚坐立难安,毕竟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一不小心,是会玩死人的。
报上一点也没提到公主私逃的事,极有可能像上回星辰的纽约逃婚一样被封锁住消息,那一次没酿成丑闻,苏丹就已怒不可抑了,这次再加个男人拐走公主,“哈桑火山”
不爆发才怪。
但可怕的就在这里,理应气厥了的苏丹一反常态地毫无行动,一段山雨欲来的不好预感直逼着高砚蹙眉头。
“可是我们已经离开汶莱了,也就是说这里已经不是我父王的地盘了,他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派人把我们抓回去?”星辰天真地问。
“你以为金钱这个符号有分国界地盘吗?通常只要有钱,你的势力想延伸到哪里都没问题,而不幸的是,汶莱苏丹可是全世界最有钱的国王。”
“那你的意思是……”她脸色微变。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能正成为标靶被人追踪着而不自知。”他叹了一口气,开始后悔带星辰出来了。
她太单纯,没有足够的生活经验与基本常识;太美,连戴上黑色的隐形眼镜,穿上牛仔裤和T恤都还嫌太过出色;太天真,总以为逃出汶莱就代表自由;太耐不了苦,一点点皮肉之伤和疼痛就大惊失色兼呼天抢地……
还有,个性太倔,脾气太大,说到底就是个不能在王宫那种环境以外生存下去的女人,而他该死的同情心却把这个女人带了出来!
唉!这次的逃亡之路还真让他见识了她的无能。
那天他和她从后宫的水道出了王宫,游泳到与王宫毗邻而对的一大片水上人家,偷了一艘水村居民的私人马达船,从汶莱河走水路偷偷离开国境,进入了马来西亚的领地,预计搭机飞到新加坡,两人打算在那里分道扬镳。
这一趟路说起来容易,可把他整得掺兮兮。明明半天可以搞定的旅程,拖个她便多耗了一天,说她是个累赘一点也不为过。
星辰长居官中,从未吃过什么苦,逃走的路线偏偏不是逢山便是靠水,高砚为了争取时间,中途不多休息,硬是拉着她跋山涉水,不理会她的哀求与埋怨,强制她跟随。
他凭藉着多年来训练出来的游击能耐,精准地计算出路程与方向,企图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星辰一再地出状况,先是脚痛,然后是口渴,接着连要求洗澡、睡觉、肚子饿等等杂事全都出笼,再加个没事看见三公分不到的毛毛虫也能尖叫五分钟的噪音,高砚只有认输!
真的,他后悔了。
而星辰呢?
她从来不知道人的脚能走那么长的路,更没想到第二次的逃婚会是这么坎坷!过去这三十个小时是她有生以来最苦的折磨,她的脚底磨破、浑身被蚊虫叮咬、手臂擦伤、四肢酸痛得几乎快断掉……她在走不下去时甚至会以为高砚是故意带她走这些难走的路,只为惩罚她对他的恶作剧,可是每每抬头看见他认真、坚毅又严厉的表情,她的怀疑又咽回了肚子。
他也急着离开,哪来的闲工夫使坏?
进入马来西亚的国境之后,她看见了他光鲜外表下的韧性与意志,还有灵活的脑力与行动力。他在五分钟之内就弄到一辆车代步,救了她那两条几乎已不属于她的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一对老夫妇让他们俩住一宿;甚且,在翌日就轻易地弄到两张飞往古晋的机票。
他很厉害,之前她总以为他吊儿锒铛,十足痞子德行,让人无法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