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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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思蜀自他袖中拿出奏折,看了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原来那宋叶词竟逼着张篙写了这折子,说是秦州等地大旱,他们几位知府深觉自己做的不好,希望皇上能派一名监察使以督导他们。
“你是一定要和我作对啊。”言思蜀对着昏迷中的宋叶词轻声道,想了一会,不由发了呆,看宋叶词躺在那,是难得的安静,细细看来,倒发现他果真是瘦了好些。鬼使神差的,他竟伸手上前,即将触他脸颊时,却猛的回了神,眼神一冷,扬手狠很给了他一巴掌。
马车到了宋叶词府前,那老管家见自家大人竟被人抬下来,一边脸颊还肿的老高,傻了眼:“这。。。这是怎么回事?”
言思蜀道:“没什么,只是他太不小心,不知被什么人用靴子砸昏了。”
“啊??”
结果第二天,长安城内便传遍了:宋叶词宋大人在勤政门外被人用靴子砸晕了过去。
再说回那晚,宋叶词醒来后,发现奏折不见了,不急,倒是笑了:“言思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还好我留了一手,多备了一份。”
于是,第二天,皇上看到了那奏折,又因受不了宋叶词的念叨,终于同意了将长安令提为监察使,派往秦州。
***
皇家每年都会举办一次马球赛,百官同乐,以示天下太平。
举办马球赛的场地则不一定,或在皇家马球场,或在有场地的大臣家中。今年,定在了言思蜀府中。
这一日,百官随圣驾入府,浩浩荡荡一路往后园球场行去,十分壮观,宋叶词在其中,心想这言府果真是大,占地怕有几十亩,庭院深深,假山,小池,楼阁,还有为防署而建的自雨亭,引泉水从亭的四檐飞流下来。”当夏处之,凉如高秋。”
言思蜀早已在那等侯,见到皇上,跪下行礼:“臣恭迎圣上。”
皇上心情极好:“起来起来,不必多礼。”举目朝四周看了看,“爱卿这球场是修的极好啊。”
“多谢皇上夸奖。”
“恩。”皇上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开始吧。”
场上骑者已在各自阵前蓄势待发。文武百官按品入坐。宋叶词这等芝麻小官自然就只能坐在后后方,伸长了脖子也不过看到骑者的脑袋。
身旁的一名左拾遗忍不住的抱怨:“这到底是看人还是看球啊。”
宋叶词早已坐不住,瞅了个空便溜了开去。沿着长廊绕了几个弯,便找到了那个自雨亭,那亭中已有人,飞溅的水花中,言思蜀一袭红色官服,坐在石椅上,低着头看着手中不知何物。
“大人真是会享受,丢了皇上自己跑到这乘凉。”
言思蜀听了,抬起头:“你来这做什么。”
宋叶词大刺刺的坐了下来:“言大人安排的好位置啊,一抬头,只见黑压压的后脑勺,也不知那球在何方。”
“那你在这就能看到球了?”
宋叶词笑:“不能,不过可以看到大人您啊。”说着,眼睛便往他身上乱瞟,因天热,那官袍的领子大敞着,可见胸口那一片雪白的皮肤。
言思蜀掩了领子:“宋叶词,你是希望我将你拖出去吗。”
宋叶词笑道:“说笑而已,何必当真,倒是大人刚才那么认真是在看什么。”
言思蜀张开手,原来是一块流光异彩的石头。
“好宝贝,不知又是何人送来贿赂大人的?”
“真是没见识,这么个东西就称宝贝了?”言思蜀极度不屑的,扬手就将那石头扔进水中。
宋叶词正惋惜间,听得马球场那边传来兴奋的欢呼声,想必是进了球。
言思蜀道:“好热闹,宋大人去看看吧。”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宋叶词却能将它忽略:“我忽然有了个主意,言大人,我们来打个赌吧。”
言思蜀看着他。
“赌哪边赢,输家必须听赢家一件事。”
言思蜀对马球毫无兴趣,本欲拒绝,听到后一句话,却改了主意:“好。”停了一下,又道,“你是客,你先选。”
宋叶词想也不想:“我赌白衣队。”
言思蜀站起身:“那么,宋大人,请吧。”
两人携手回到球场,宋叶词远远看了看那小太监手中举的牌子,发现自己运气并不好,那褐衣队已进了12球,白衣队却只6球。
“差了一半啊。”言思蜀笑,“宋大人看来有些危险啊。”
宋叶词半晌无话,立在那看了好一会,忽然笑了:“那可不一定。”
言思蜀欲再讥讽两句,却见他走到皇上跟前低语了几句,皇上也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人打的什么主意。然后就看皇上身旁的太监打了个手势,场上的比赛停了下来,不一时,就见一人上了场,身穿白色窄袖袍,脚登黑靴,取代了一名骑者的位置,上了马,左手执缰,右手执偃月形鞠杖,神采飞扬,正是宋叶词,他回首望向言思蜀这个方向,眉微挑,轻笑。
言思蜀皱了眉,心却猛的一跳。
宋叶词一扬马缰,箭似的冲了出去,风扬起长袍,那是从未见过的勃发英姿。
“如何?言大人,26球,你输了。”宋叶词脸色绯红,笑容灿烂的仿佛聚集了所有的阳光。
言思蜀只觉有些刺眼,微侧开头,冷笑:“没想到你竟精于此道。”
“是大人太小瞧人了。”宋叶词一抹额上的汗,笑的愈加灿烂,“大人没忘记那条件吧。”
言思蜀冷冰冰道:“你想怎样。”
“有一位大人曾对我说起过,六年前,言大人任侍郎时,在一次宫廷宴会中以一支兰陵王艳惊群臣。”
听到这,言思蜀的脸色已然僵硬。
宋叶词两眼闪闪发亮:“今晚皇上大宴群臣,我知道舞一曲兰陵王是很复杂的,所以,言大人来一支剑舞便成,如何,我很善解人意吧。”
十四
“宋叶词,你不要得寸进尺!”
宋叶词道:“现和六年前并无区别吧,那时可以现在为什么不可以?还是说大人如今已是尚书放不下那架子?”
“总之。”言思蜀冷漠的,“你不要再做梦了。”
“言大人要出尔反尔?”
“你说对了。”言思蜀虽是面无表情,语气却是极度不悦,“你不就是想看剑舞吗,去乐坊,你爱看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宋叶词快步赶上,笑道:“去乐坊做什么,我只是想看言大人舞剑啊。”
言思蜀忽然就停了脚步,宋叶词见他盯着马球场的方向,那神情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正欲开口,他却先说了话:“也不是不可以。”
宋叶词见他变的如此快,倒吃了一惊,然后笑道:“那么大人的意思是。。。”
言思蜀收回眼:“不过不是晚上。”
“恩?”
““现在吧。”
小厅中,花草满屋,夏日,热气一熏,那花香更是浓烈。
言思蜀站在那:“宋叶词。”
宋叶词正拿了茶杯喝茶,听了,放下杯子:“什么事?”
“我舞剑,除了那次为皇上祝寿,便只有这次了。”说这话时,声音突的轻了下来,宋叶词也没听清楚:“言大人刚说什么?”
言思蜀却不再说话,唇角微勾,剑尖撩起,身姿旋转,矫若游龙,只见银光熠熠,剑影闪过,间有一抹红色。弱了几分剑气,多了几分媚色。
宋叶词看的也痴了,仿佛耳边便能听到乐声,急管繁弦,鼓声点点,如雨打浮萍。
却忽见言思蜀身子一转,那剑尖直刺刺的到了跟前,硬生生在鼻尖处停了下来,直吓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言思蜀收回剑:“宋大人这下可满意了。”
“啊,当然。”宋叶词还未回过神。
“好。”言思蜀开了那花厅的门,“既然满意了,那么宋大人请吧。”
直到出了那门,宋叶词才缓过神来,回过头,言思蜀正低头整理官服,一丝不乱,比之方才舞剑时又换了一人,惋惜了一下,然后笑道:“大人的剑舞果真精彩,我大约能想象的出当年那支兰陵王是怎样的艳惊四座的了。”说完这话,就见言思蜀动作停了下,没有抬头,只隐约觉得他似乎笑了笑。
自这日后,宋叶词发现自己脑海中总时不时便浮现那情景,暖香浮动的花厅中,长剑如虹。回味来回味去的,手指间便觉得有些蠢蠢欲动,去了书房,摊开画纸,拿了笔,手腕翻转,挥毫落纸如云烟,只一会,一幅水墨人物画跃然纸上,搁了笔,细细看来,是无比满意,当下边便挂在了墙上,无事时,抬眼便能见到。
这几日言思蜀觉得很不对劲,感觉这府外总有什么人在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这个发现让他十分不悦。
这天回府,又是那种感觉,粘在背上的异常热情的注视,迅速回头,就见拐角处几个来不及缩回的脑袋,只这一眼,他已看清,是几个浓状艳抹的女人。叫过陈友道:“去看看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是。”陈友领命去了。
言思蜀看他过去拉了那几个女人出来,说了几句,那几个人却忽朝这边看了来,还带着肉麻的令人恶心的笑意,忍不住皱眉往府里去了。
隔了一会,陈友回来了,手中多了一幅画:“大人,问清楚了,那几个人是媒婆。”
“媒婆?”言思蜀不解,“到这来做什么。”
“大人。”陈友笑道,“媒婆自然是来做媒的。”
言思蜀瞪他一眼:“做媒做到这来了?”
陈友笑回道:“因为是来给大人您做媒啊。”
言思蜀盯着他:“怎么回事?”
“说起来是一幅画惹的事。”陈友展开手中的画卷,那是黑白的水墨画,画上的人持剑而立,眉目如画,长衫轻扬,有如嫡仙
“这画在长安城中已流传开了,那些媒婆说可有不少姑娘为此得了相思病,想来做媒却又惧怕,所以才躲在门外偷看,欲寻个机会。”
“哦,是么。”言思蜀拿着画,看了好一会,点点头。
陈友见他笑的古怪,忙正了脸色:“大人?”
言思蜀依然笑着,却听嘶拉一声,那画已是一分为二。”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长安城中再不准见到这画,一张纸片也不行。”
陈友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忙应了,一面便下去着手此事。
那几日,言府大张旗鼓的收画买画烧画,还放了话,若有人私藏不交的,罚银下狱,一时搞的是沸沸扬扬,人心不安。姑娘们的相思病还在萌芽阶段便被无情的扼杀了。
这么大事,宋叶词自然也听说了,不过他只知言府抽风似的搜画,却不知到底是为何事。
这天闲来无事上街逛逛,却见到了熟人,是言思蜀的跟屁虫陈友,带了一帮子人在那画摊前闹嚷嚷的也不知是干什么,边上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心内觉得有趣,于是也挤了进去,就见陈友两指捏着一幅画,看了一会,道:“这女子手中拿的是什么?”
“剑啊。”画师道,“这画的是藏吟阁的安月姑娘舞剑。”
“哼。”陈友冷笑,“你画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画她舞剑?”
那画师只觉这问题来的莫名其妙:“这安月姑娘的剑舞是长安城中出了名的,我画她并无什么不对吧。”
“你画她舞剑,这就是错了。”陈友一把撕了那画,丢给手下人,“烧了。”
两个字砸的那画师目瞪口呆,可他们人多势大,这哑巴亏也只能是自己咽了。
陈友又埋进画卷堆中翻找了好一会,拿出一幅画,哼哼笑道:“我看这画不对啊。”
画师呆呆道:“怎么个不对?”
陈友看他一眼:“这画的是谁?”
“这只是我一时兴起随手画的,并无特定人物。”
“随手画的?”陈友冷笑,“我看不是吧,随手画的,画成什么样不好,怎么偏偏就画成这样?画的和我们言大人如此相象?来人,这幅也一起烧了。”
宋叶词越听是觉得越离谱,忍不住上前:“你们这是做什么?”
陈友见是他,停了下来,道:“哟,宋大人,今儿真是巧,不过你不知道这事?难道宋大人这些天都在闭关修炼?”
宋叶词翻了个白眼:“难道你们言府放个屁都要人尽皆知?我问你,你们这大肆烧画到底是为哪门子事?”
陈友自袖中拿出一幅画:“宋大人看这。”
宋叶词一看,险些把舌头吞了下去,这画不是在他书房挂着么,怎么就跑到这来了?
陈友道:“看大人神情,是见过这画?”
“没有。”宋叶词摇头否认。
陈友收了画:“这画可惹的我们大人很生气,所以宋大人若是见到这画请告知我一声。”
宋叶词疑惑:“他为什么不高兴?”
陈友见问,倒有些得意:“还不是我们大人太俊了,惹的一群姑娘春心萌动,招了一堆媒婆埋伏的府外。”
“。。。。。。。。。。”
宋叶词一回家,便立刻去了书房,一看,那画好好的挂着哪也没去,不由楞了,心想那陈友手上的那幅是仿品了,可除他之外并无人看过这画啊,这到底是。。。。。。宋叶词在这百思不得其解,恰见门外老管家提着鸟笼颤微微的走过,心下一动,便叫住他。
老管家一听叫唤,忙拐了进来:“大人有事?”
宋叶词笑道:“最近城里出了事了,你可知道?”
老管家想了想:“大人指的是言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