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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野狼突击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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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特务机关长衫田友彦,被我八路军情报部移交给国民党军统局。三天后此人便陷入精神失常状态,不久即死于歌乐山白公馆中。四六年军统局将此人的骨灰移交给其家属,自然这是后话了。
  特别行动支队幸存下来的四名成员,被送入苏军陆军医院接受救治。伤愈后袁火生与丁川转入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进修,范天华和孙常发回国调入八路军总部情报部工作。
  在此之前,袁火生的母亲闻知袁政委遇害的凶讯后,忧愤交加突发心肌梗塞已病故。李克农部长55年被我党授予陆军上将军衔,始终主持军委情报工作。在57年反右和59年庐山会议期间,他成功地为我军保护了一大批从事特种情报工作的精英之材。然终因积劳成疾,62年因脑溢血病故于北京。
  小袁归国后,他便与丁川千里奔波赶往洛处长的家中。通过党组织的帮助找到了洛处长的儿子,并由丁川的父母亲暂时抚养。全国解放后,袁火生又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直到孩子军事学院毕业参军入伍,又在他和丁川的提议下,使洛处长的儿子与丁川的女儿结拜为夫妻。
  他没有忘记死者的重托,他在恪守军人的品德。他在履行一个幸存者的责任和义务,他要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
  他已成熟了,沉稳了。他已将父辈的精神与风骨,熔铸为新时代的儒将之风。是啊,在子承父业的道路上,他是幸运的,也是成功的。然而惟有他本人才知道能让他走到今天的力量来自于哪里?哪里才是他生命的根!
  丁川伤愈归国后,始终在总部情报部门工作。曾跟随李克农部长参加朝鲜战争停战谈判,后随陈赓大将远征越南。七十年代初亡故于一次意外车祸中,他的家人将他的骨灰葬于天台岭上的459高地。
  抗美援朝战争胜利后,丁川、孙常发、范天华、袁火生曾在长白山大峡谷相聚。这四位战争的幸存者,虔诚地跪拜在早已面目全非的古墓前相对无言。他们燃香祭拜歃血盟誓,绝不让古墓及宝藏的秘密大白于天下。因为这个秘密只能属于我们的祖先,只能属于千古不灭的长白山。
  渐渐的,已是我军某省军区副部长的范天华感到身体日益不支。尤其是被弹片击伤的中枢神经,曾致使他无数次晕倒。于是他主动辞去官职,携家人回到天台岭上的459高地附近。他的妻子就是范天华当年在齐齐哈尔市郊小旅店里,从日本人手里救出来的那个姑娘。自那次偶然邂逅,姑娘始终不忘救命恩人。曾数年奔波不惜千里寻访,以至于终成眷属。范天华归山后便在459高地上种了四十六株红松苗,每天的任务就是给树苗松土、浇水、修枝、剪叶。他极少和人讲话,却和松苗总有着说不完的话。随后他总要抖擞精神,将一套队列口令从头至尾喊上一遍,几年间风雨不断。直至八十年代初期,他在红松林中饮酒却无疾而终。没有人会想到这位有点花心的老革命,竟然会对战友情怀有如此九曲衷肠。更没有人会相信这位从死人堆中拼杀出来的老兵,他的感情世界居然是那样绚丽多姿,乃至于竟然生死不愈!
  他的家人将他葬于红松林中,让老部长和他的战友们同在吧!从此之后,每到风雨交加的子夜时分。周围的村民时常能听到从红松林中传出的,阵阵铿锵有力的口令声及千军万马冲锋破阵的喊杀声。


第37章
  不知是命运对他情有独钟,还是上帝怜惜他劫数未尽。他在阴曹地府里游荡了一圈,便稀里糊塗的回到了人世间。
  他活过来了。一个身中四处弹片贯通伤,两处枪伤的人。被抬下来时几乎成了血葫芦的孙常发,奇迹般的苏醒过来了。他的死而复活创造了医学史上的奇迹,创造了用医学理论无法解释的特例。
  在许多人的眼中他无疑是幸运的,他是著名战斗英雄,几次一等功的荣立者。并由此,而被直接提拔为四野某野战军侦察科科长。
  可他的内心却并不轻松,他知道侦察科科长的责任对于他意味着什么。
  当侦察科科长孙常发出现在操场上时,这支在特别行动支队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侦察大队,已在操场上列成四列横队在恭候他的到来。在等待聆听这位著名战斗英雄,这位新任侦察科科长发布的就职演说。
  他缓缓地走到与队伍成等腰三角形的位置上站定,他并不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兴奋。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审视着这支重新组建起来的队伍,他失望了。他不能不承认,这是一支相当不错的队伍。可他却从他们那散乱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们所具有的只是军人的形貌和渴望创造辉煌与荣誉的自信。所缺少的恰恰是被自己与敌人的血泡出来的霸气,更看不到从死人堆中拼出来的杀气!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要把这支队伍带出来,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语气很轻,却很沉重:“同志们,我只讲三点。一、古人曾经留下一句名言;天下兴亡”说道这里他停了一下,却抬头问大家:“有谁知道下面半句是什么?”
  队列中有人高声答道:“匹夫有责——!”
  “错了!”他大手一挥:“作为老百姓,这样说无可非议。但你是军人,你就没有权力这样说。你就必须充分意识到天下兴亡,不是匹夫有责,而是军人有责!我有责!否则,还要你军人干什么用?这是我要说的第一点。
  二、军人到底是什么?你可以说出上千种答案。其实,答案只有一种——军人就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人!就是第一个带头去死的人!因为她不是一种社会职业,而只能是一种以成败论英雄的事业!因为军人是世界上最“输不起”的人!是最不能输的人!是连输的权力都没有的人!因为军人的手上,托着的是国家与民族的天和地,托着的是父母妻儿老小的生命线。所以,军人是连生命都不属于自己的人,因为军人是站在地狱之中铸造天堂的人!
  三、军人的荣誉和骄傲,是要靠打垮更强大更凶恶的对手来赢取的。不要去指望军队能为你们作些什么?而首先要扪心自问;你们能为军队奉献什么?牺牲什么?”
  战士们愣住了,继而,队伍中猛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他们从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就职演说中,看到了我们这支军队之所以能让世界震惊的根本之所在!
  “报告!”一个战士举起了手。
  “什么事?”
  “科长,您是著名战斗英雄。您能告诉我们如何才能成为英雄呢?”
  他愣了,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才语气沉重地说:“我和战友们并不是英雄,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想过会成为英雄,也不想当什么英雄。因为我们并不是许多文人墨客及你们所习惯的完美英雄形象,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尽管这些经典的英雄价值观对我们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但我们毕竟不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圣贤。我们忠实于军人的职责和做人的道德规范,却时常违背传统的伦理判断。我们承认传统的英雄价值观,却又不想否认更不想诋毁自我生命的尊严与价值。实际上,我们本身就存在着一种伦理的分裂;过分完美甚至是脱离现实的英雄观的彰显,与生死一线间的残酷现实始终困绕着我们。是成为偶像般的英雄,还是成为即能消灭对手还能使自己活下来的普通人?庆幸的是我们并不在意那些用废铜烂铁做成的勋章,而是选择了对生命的尊重。这种选择可能并不极端高尚与完美,甚至于还有点玩世不恭。但它恰恰是战场上的真实!士兵的真实!生命的真实!我们不想当什么英雄,更不在意什么勋章。我们只希望自己是最好的,只相信自己是最强的。我们不是在为什么勋章而战,我们是在为尊严而战,是在为保住战友及自己的脑袋而战。英雄是什么?他与你们有什么区别吗?如果我和战友们是英雄?那我们也屙屎、撒尿、抠鼻屎、放屁也照样臭,见到漂亮女人也同样迈不动步。还有点贪财与吝啬,也在暗暗祈祷哪怕能让我多活一秒钟。问题在于当军人的荣誉受到挑战时,当民族的尊严受到污辱时,当战友的生命遇到威胁时你怎么办?你冲上去了,你就是英雄!你没有冲上去,你就是败类!不要去想如何才能当上英雄?而应当去想如何即能消灭对手又能保住自己。作为军人,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科长,您经历了残酷地抗日战争,现在您又要带着我们上战场了。那么您此时此刻有什么感受呢?”
  他连想都没想,便回答道。“活着真好哇——!”
  说罢,他转身就走。他只觉得眼前有点模糊,大颗的泪珠几乎夺框而出。
  (四十五)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是63年的一个盛夏时分。已是我军最年轻的师参谋长的袁火生在一个年轻人的陪伴下,又来到天台岭上的459高地这块熟悉的土地。
  他要祭奠曾浴血拼杀过的旧战场,他要祭奠战友的亡魂。可他惊讶的发现,他已很寻觅到当年的踪迹了。触目皆是层层青翠,到处是枝繁叶茂草木葱茏。带有暖意的晨风从远处轻轻掠过,使这片黑色的土地升腾起浓郁野生植物的清香。漫山遍野的花草,点缀着原始丛林的娇艳。鲜嫩的太阳从远处山峦的遮蔽中缓缓升起,如一轮圆圆的火球移动着,旋转着,向大地抛撒下万千道桔黄色的光线。从蓝色天幕的一端流向四面八方,折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彩光焰。
  当年那条干涸的河床,如今已是清波荡漾碧水潺潺。山峰的倒影映在湖水之中,微风掠过泛起层层涟漪。
  当袁火生的双脚踏上河床岸边时,从身边的草丛中突然惊飞大片五彩缤纷的蝴蝶。它们抖动着翅膀向空中飞去,就如同是舞动的霞彩。从他们身旁掠过时,就如同是万千朵艳丽的花瓣轻扬,溅起阵阵细微的“沙沙”声。
  小袁凝视着静静流淌的河水,他那略显潮红的面容虽然如秋水一般宁静,可他的内心却早已是感慨万千。这清澈的流水在渐渐幻化成,密如风雨的钢铁对生命的吞噬。幻化成敌我双方士兵的厮杀,拼搏、奔跑时的惨烈嗥叫。
  “袁叔叔,这就是那条干涸的河床吗?”陪伴在旁的年轻人轻轻的发问。
  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我的脚下,就是当年日军士兵的位置。”
  “天哪!”年轻人惊讶的几乎叫了出来。“这么近,双方的胸口几乎够得上对方的刺刀了。”
  他略感酸楚的闭上了眼睛。
  年青人似乎并没意识到长辈内心的苦涩。他顾自说了下去:“若是那位黄参谋不喊那一嗓子,那么这一段历史就会是另一种写法了。”
  小袁睁开了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说:“作为战争的幸存者,尤其是后来人。不应该也没有权利去指责黄参谋。作为军人他是合格的,是称职的,是出色的。战争并不是他发动的。”
  小袁在年青人的扶持下,沿着那条弯曲小路走进了那片繁茂的原生林中,走入了曾浴血奋战以死相拼的战场。
  小袁再也无法保持一个长辈地尊严,他的双眼湿润了。他的胸部在剧烈起伏着,他的双肩在微微颤抖,大颗泪珠终于夺眶而出。
  “孩子,看到了吗?”小袁伸手指着周围的山林、岩石、沟涧,嗓音哽咽的说:“这就是你的父辈生前战斗的地方。”他又用脚在那黑色的土地上使劲跺了跺:“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用鲜血染红的,这里有你父辈的爱和恨那!”
  说到这里,他已热泪纵横。
  年轻人神情肃穆的注视着,这片枝繁叶茂葱笼如翠的丛林。那厚重密实足以蔽日的苍苍树冠,使阳光穿过密密的枝叶在潮湿的土地上投下无数斑驳变幻的光影。那黑黝黝的岩石上,仿佛还在流淌燃烧弹粘稠的液体。那粗壮的树干,仍隐约可见斑斑弹痕。而从那怪异丑陋的疤瘌和粗壮的树干扭曲的形状上,仍可想见到当年战况的惨烈。那遍地如同蜂窝状的凹凸地,总能让人联想到暴风骤雨般弹雨的呼啸。和煦的微风扬起泥土的清新,飘来股股金风扑面的凉意。可又总能让人从中品味出浓浓的血腥味。又渐渐幻化成千军万马冲锋破阵的喊杀声,和金戈铁马穿火海的惨烈与悲壮。
  小袁终于寻到了那座岩穴,十余年的风风雨雨这处岩穴早已被泥土几乎填平了,长满了绿色的植物与野花。
  他指着这处岩穴,低沉威严的命令道:“跪下——!”
  年青人愣住了,愕然注视着袁叔叔。
  他略显伤感的说:“跪下——!这是你父亲的牺牲之处,这里有你父亲的血!”
  年青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恭恭敬敬的朝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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