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突击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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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日本特种作战人员,在云子的指挥下,分散在石门大桥靠近中间部位的两侧桥栏边。化装成桥梁工程维修处的施工人员,拎着沾满油渍的工具兜,在漫不经心地检查桥栏杆。他们知道这是从市区去陆军医院的必经之地。
太阳已升起好高了,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这几个日本特工人员开始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只有云子却是平静如常,她知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八点整,少帅的车队呼啸着驶上大桥。云子将帽子摘了下来,这是行动开始的信号。只见一辆载重卡车呼啸着从北侧冲上大桥,以那庞大的车身和速度迎头向那三辆摩托车撞去。这三辆摩托车上的宪兵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撞的飞了出去或命丧车轮之下。随即它便陡然横过车身,将车队迎头堵住了。
第一辆雪佛兰小汽车的司机虽然踩死了刹车制动器,汽车却仍然发出尖利刺耳地怪叫声撞在载重卡车的轮胎上。司机及车内的警卫猝不及防,脑袋重重撞在前挡风玻璃上了,眼前顿时便是一片昏暗。
少帅的坐车司机还没来得及刹车,高速行驶的汽车就“哐噹”一声,重重撞在前边那辆雪佛兰轿车的后保险杠上了。车内顿时便是一片混乱,人员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当少帅的坐车刚驶上桥面,另一辆载重卡车就呼啸着冲上桥头。以那庞大的车身与速度硬是将紧随少帅坐车后面的那辆雪佛兰轿车撞出了桥面,随后它骤然把载重卡车横在桥头。少帅的车队瞬息之间,便被彻底切断了。
云子一挥手,这四名日本特工的手里闪电般地出现了一支德国造MP…38式冲锋枪。猛虎一般扑向张少帅的坐车,震耳欲聋的冲锋枪子弹的爆裂声顿时响成一片。司机与“少帅”的身上被打的就如同马蜂窝似的,当即死于非命。那个警卫勉强打开车门,然而一阵乱枪打来,他的面部顿时就如同是一颗被砸烂的石榴。
这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以至于这些受过特殊训练的警卫都被弄得目瞪口呆。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载重卡车司机手中的德制MP…38式冲锋枪的子弹与手雷已呼啸而至…
就在此期间,一阵凄厉刺耳的防空警报骤然响彻云霄。旋即许多架日军的零式战斗机、轰炸机,吼叫着出现在西安市的上空。一排排、一串串的爆破弹、燃烧弹、空爆弹、穿甲弹、烟雾弹呼啸着扑向整个市区。到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到处是熊熊燃烧的烈火,到处是血肉横飞的惨状、到处是疯狂奔跑的人群。整个西安市区彻底混乱了,几乎瘫痪了。
云子大喊一声;“撤出战斗——!”这几名日本特种作战人员,旋即扔下武器混入逃难的市民之中,眨眼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又是一个惨淡令人感到窒息的黄昏,茫然不知所措的夏秘书匆匆赶到少帅行辕会议室。会议已开始一段时间了,他被安排在会议桌的末端。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事,而且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他开始感到惴惴不安,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东北军情报处的洛处长,正在就少帅遭到刺杀的事件作总结。他的神情很抑郁又很沮丧地说道;“我不认为少帅遭到刺杀是意外,周秘书长曾向有关部门发出过警告,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至少是被忽略了。”
周秘书长打断了他的话。“这点以后再议,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咱们情报部门在哪一点失误了?”
“坦率地说,我与日本特工人员都失算了。”
“此话怎讲?”
“我的确没有想到日本特工人员会在石门大桥下手,不错,那座桥是从市区去陆军医院的必经之处。但那座桥又是用兵之绝地,因为你根本就无法再撤出战斗。而最理想的用兵之处无疑是陆军医院的门前,因为那里依山傍水地势复杂。加之又有部份美国和苏联的军方人员,会使我们投鼠忌器,而日本特工却可以有恃无恐。所以周秘书长曾一再提醒我注意那座桥,可我仍没有予以重视。这个责任应由我来负,而不应由情报处来负。”可他心里明白,你当秘书长的什么时候注意过那座桥。可他又不能不这样说,他懂得不会做官的人,是很难做人的。
“你所说的日本特工人员的失算,指的是什么?”
“日本特工人员没有想到我们会在少帅出行的半路上,来了个偷天换日。以一个和少帅的外形非常相象的替身,与真正的少帅来了个互换,这就叫瞒天过海。当然这是周秘书长的主意,也是他亲自策划并一手安排的。日本人没有想到我们会在最后关头,以鱼目混珠的战术使他们功败垂成,这无疑应是日本人的失算。”说到这里他就觉得脸上发烧,妈的,溜须拍马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我他妈的还是人吗?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到了功高震主的份上了。
周秘书长有点不解地问道;“你手下的人并不弱,而少帅的贴身卫队也不能说没有战斗力,怎么连一个日本人都没打到?”
“我们必须得承认日本人从选择伏击地点、战术的确定、出击的时间、撤出的方式、彼此配合的默契程度,都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专业水准。而我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日本人会不惜动用大批飞机对整个市区狂轰乱炸。客观上为这几个日本特工队员,成功地脱离险境提供了便利。而遍地是拥挤不堪的难民,又在无意间帮助了日本人脱逃。才导致了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前提是日本人的确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日本人是如何得知少帅出行的时间及路线的?”
洛处长站了起来,从皮包里掏出一份电报记录单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周秘书长奇怪地问“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洛处长苦笑道;“这是日本人在用手指敲击电话的送话筒,她敲击的频率是日本电报密码。拍发的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零五分,使用的是在座的某位先生家中客厅里的电话分机。”
“这些密码破译了吗?知道内容吗?”
“破译了。是情报处的专业通讯技术人员,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才破译的。”
“什么内容?”
洛处长没回答这个问题,却从皮包里掏出几张照片,顺手放在夏秘书面前。说;“你不会说你不认识这个人吧?!”
夏秘书看了看照片,狐疑不定地说;“我认识!她是我的女友,是从菲律宾回来的华侨,名字叫肖春云。”他又不解地抬起了头。“你们是什么意思?”
“她的真名叫春山云子。她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的高级间谍,是关东军特务机关长衫田的螟蛉义女。她曾化名“黄雅菊”,以招待员的身份潜伏在南京汤山招待所,窃取了大批我党政军的绝密文件。这次她又故伎重演,成了你的情妇。为掩饰她的身份,她一夜之间连杀四名无辜女子,理由只是那四名女子曾与她在汤山招待所共过事。这次又几乎使少帅遇害,还需要我为你一一介绍吗?”
夏秘书一下子瘫软在椅子里,大颗的汗珠簌簌滚落。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洛处长逼近一步,冷冷地说;“你不会不清楚自己工作的性质,不会不清楚党的纪律。为什么要多次将重要文件及会议纪要带回家中?家中多了位陌生女子,为何不向组织汇报?”
周秘书长气愤地挥了下手;“算了!把他带出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洛处长,日本人为什么没有用化学毒气武器呢?”
洛处长回答道:“只能说他们没料到咱们行动会这么快,他们根本就没来得及用。况且这种东西的使用程序也是很复杂的,绝非像投手榴弹那么简单。”
第二次合作则是西安事变后,也就是三六年底。
那是少帅张学良护送蒋委员长返回南京,却被无理扣押的第三天的午后。洛处长正在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一个会议服务员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大门外有一位你们情报处缉私组的人要见你。”
处长奇怪地说道;“你没见我在开会吗?”
服务员觉得有点委屈。嗫嚅道;“他说事情非常紧急,请你务必出来!”
“他叫什么名字?”
“安鹏举”
“嗯?”洛处长一愣。他认识这个人,但并无深交。然而一个普通的低级职员,突然闯入会场冒失求见,想必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洛处长蹑手蹑脚地溜出会场。在大门外西侧的一排柳树下,有一位年纪约有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正神情着急地在柳树间来回徘徊着。
“是安鹏举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快步走到处长面前。声音很轻却很急切地说道;“处长,有件事情我必须向你汇报。”
“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声音相当平静。
“上个星期。缉私组设在陕西省党部书记毛海身边的内线,透露一个信息。毛海准备联络军统局的交警总队及在省警察总局的配合下,将西北军总司令扬虎成将军扣押或绑架。”
“天哪!”处长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他忙问道;“消息来源是否可靠?是否有证据?这种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
“提供线索的人,是咱们安插进去的内线,人自然是可靠的!问题是他只是偷听到的,至少在目前是无法获得最有力的证据的。”
“他是在哪偷听来的?”
“那是毛海手下最得力的四员干将,在翠柏山庄聚餐时所议论的。时间应当是九号下午六点至晚九点三十分,开始声音还很小,后来可能是酒喝多了,声音也就渐渐高了起来。这才使咱的内线有机可乘,你说这种情况你让他上哪弄证据去?”
“是啊!”洛处长不能不承认他并没有说错,这种证据是极难弄到手的。他略一沉吟便问道;“这件事还和其他人提起过吗?”
“向我们组长冯镇海汇报了。”
“他是什么态度?”
“他只是通知信件搜检科和技术部门,将邮电局、电信局立即全面监控起来。对所有来往信件、电报、电话、进行监听与检测。”
“查到什么了吗?”
“截获了一封信件,监听到一个电话。”
“具体什么内容?”
“信里面的内容与电话的内容是一致的。就是省警察总局的夏局长,邀请毛海去咸阳的一家什么寺庙一叙。信件写得很简短,看不出有什么蹊跷。”
“冯镇海是什么意思?”
小安子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只说他很难表态,也不适宜出面。”
“这叫什么话?”洛处长的神情突然显得很紧张。
“噢”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忙说道;“组长让我找您,他说您会处理好的。而且他还在我手心上写了一个符号。”小安子将他的左手摊开,伸到洛处长的眼前。
只见在小安子的手掌心上,真就有一个用毛笔写下的标点符号,一个大大的“?”号。
“天哪!”处长望着那个早以被汗水弄得模糊不清的符号真是哭笑不得。洛处长思量再三终于横下一条心;“你把应手的武器带上,晚间九点到夜巴黎舞厅地下室找我。”
他松了口气,他知道洛处长行动时的迅猛与果敢。他更知道做这件事将会面临多大的压力,又需具备什么样的勇气。
洛处长立即回到办公室,抓起电话分别下达了行动命令。
他首先通知档案组的周小双;“你马上将与省党部书记毛海有关的资料都找出来,凡是与他有关的材料全要,尽快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他又通知行动组的叶成林;“你马上启用安插在省党部内的线人。尽快查明上个星期四,在翠柏山庄与毛海一起聚餐的都有谁?他们的姓名和住址及今晚的确切行踪?”
叶成林有点担心;“这样一来咱们安插在里面的关系,弄不好就全暴露了。那以后…”
“没有以后了。执行吧!”
“是!我马上办。”他明白了,洛处长要动手了。
洛处长又抓起另一部电话,找到在东北军少帅行辕工作的丁川。他先将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然后才说道;“我记得你和毛海的一个助手关系相当好,能否找到此人?我有急用。”
“可以,没问题!但有一点,希望你能看在你我八拜之交的情份上,对我的那个兄弟手下留情。”
“放心吧!我不会动他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