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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约翰王-第10部分

小说: 约翰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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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蹲伏在马棚里的柴草上,有的把自己关在箱里橱里,有的钻在猪圈里,有的把地窖和牢狱作为他们安全的藏身之处,一听到你们国家的乌鸦叫,也以为是一个英国兵士的声音而吓得瑟瑟发抖;难道这一只曾经在你们的巢穴之内给你们重创的胜利的铁手,会在这儿减弱它的力量吗?不,告诉你们吧,那勇武的君王已经穿起武装,像一只盘旋高空的猛鹰,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它巢中的雏鸟,随时准备翻身突下,打击那意图侵犯的敌人。你们这些堕落的、忘恩的叛徒,你们这些剖裂你们亲爱的英格兰母亲的肚腹的残酷的尼禄⑧,害羞吧;因为你们自己国中的妇人和面色苍白的少女,都像女战士一般踏着鼓声前进;她们已经脱下顶针,套上臂鞲,放下针线,掮起长枪,她们温柔的心,都凝成铁血一般的意志了。
  路易
  你的恐吓已经完毕,可以平安回去了;我承认你的骂人的本领比我高强。再会吧;我们的时间是宝贵的,不能浪费口舌,跟你这种人争吵。
  潘杜尔夫
  让我说一句话。
  庶子
  不,我还有话说哩。
  路易
  你们两人的话我都不要听。敲起鼓来;让战争的巨舌申说我的权利、报告我的到来吧。
  庶子
  不错,你们的鼓被人一打,就会叫喊起来;正像你们被我们痛打以后,也会叫喊起来一样。只要用你的鼓激起一下回声,你就可以听见另一面鼓向它发出同样巨大的反响;把你的鼓再打一下,那一面鼓也会紧接着它的震惊天耳的鸣声,发出雷霆般的怒吼;因为勇武的约翰不相信这位朝三暮四的圣使。——他本来不需要他的协助,不过把他玩弄玩弄而已。——他已经带领大军来近了;他的额上高坐着白骨的死神,准备在今天饱餐千万个法兰西人的血肉。
  路易
  敲起你们的鼓来,让我们领略领略你们的威风。
  庶子
  你放心吧,太子,今天总要教你看看我们的颜色。(各下。)
  第三场 同前。战场
  号角声。约翰王及赫伯特上。
  约翰王
  今天我们胜负如何?啊!告诉我,赫伯特。
  赫伯特
  形势恐怕很不利。陛下御体觉得怎样?
  约翰王
  这一场缠绕了我很久的热病,使我痛苦异常。啊!我的心头怪难受的。
  一使者上。
  使者
  陛下,您那勇敢的亲人福康勃立琪请陛下急速离开战场,他还叫我回去告诉他您预备到哪一条路上去。
  约翰王
  对他说,我就到史温斯丹去,在那儿的寺院里暂时安息。
  使者
  请宽心吧,因为法国太子所盼望的大量援军,三天之前已经在古德温沙滩上触礁沉没。这消息是理查爵士刚刚得到的。法军士气销沉,已经在开始撤退了。
  约翰王
  唉!这一阵凶恶的热病焚烧着我的身体,不让我欢迎这一个大好的消息。向史温斯丹出发;赶快把我抬上舁床;衰弱占据我的全身,我要昏过去了。(同下。)
  第四场 同前。战场的另一部分
  萨立斯伯雷、彭勃洛克、俾高特及余人等上。
  萨立斯伯雷
  我想不到英王还会有这许多朋友。
  彭勃洛克
  重新振作起来吧;鼓励鼓励法军的士气;要是他们打了败仗,我们也就跟着完了。
  萨立斯伯雷
  那个鬼私生子福康勃立琪不顾死活,到处冲杀,是他一个人支撑了今天的战局。
  彭勃洛克
  人家说约翰王病得很厉害,已经离开战地了。
  若干兵士扶茂伦负伤上。
  茂伦
  搀着我到那些英国的叛徒跟前去。
  萨立斯伯雷
  我们得势的时候,人家可不这样称呼我们的。
  彭勃洛克
  这是茂伦伯爵。
  萨立斯伯雷
  他受了重伤,快要死了。
  茂伦
  逃走吧,高贵的英国人;你们是像商品一样被人买卖的;从叛逆的错误的迷途上找寻一个出口,重新收回你们所抛掉的忠诚吧。访寻约翰王的下落,跪在他的足前;因为路易要是在这扰攘的一天得到胜利,他是会割下你们的头颅酬答你们的辛劳的。他已经在圣爱德蒙兹伯雷的圣坛之前发过这样的誓了,我和许多人都跟他在一起;就是在那个圣坛之前,我们向你们宣誓亲密的合作和永久的友好。
  萨立斯伯雷
  这样的事是可能的吗?这句话是真的吗?
  茂伦
  丑恶的死亡不是已经近在我的眼前,我不是仅仅延续着一丝生命的残喘,在流血中逐渐淹灭,正像一个蜡像在火焰之旁逐渐融化一样吗?一切欺骗对于我都已毫无用处,这世上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使我向人说欺骗的话?我必须死在这里,靠着真理而永生,这既然是一件千真万确的事实,为什么我还要以虚伪对人呢?我再说一遍,要是路易得到胜利,除非他毁弃了誓言,你们的眼睛是再也看不见一个新的白昼在东方透露它的光明了。就在这一个夜里,它的黑暗的有毒的气息早已吞吐在那衰老无力、厌倦于长昼的夕阳的赤热的脸上,就在这一个罪恶的夜里,你们将要终止你们的呼吸,用你们各人的生命偿付你们叛逆的代价;要是路易借着你们的助力得到胜利的话。为我向你们王上身边的一位赫伯特致意;我因为想到我对他的交情,同时因为我的祖父是个英国人,所以激动天良,向你们招认了这一切。我所要向你们要求的唯一的酬报,就是请你们搀扶我到一处僻静的所在,远离战场的喧嚣,让我在平和中思索我的残余的思想,使我的灵魂借着冥想和虔诚的祈愿的力量脱离我的躯壳。
  萨立斯伯雷
  我们相信你的话。我真心欢迎这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让我们从罪恶的歧途上回过身去,重寻我们的旧辙;像一阵势力减弱的退潮一样,让我们离弃我们邪逆反常的故径,俯就为我们所蔑视的堤防,驯顺而安静地归返我们的海洋、我们伟大的约翰王的足前。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搀扶你离开这里,因为我看见死亡的残酷的苦痛已经显现在你的眼中。去,我的朋友们!让我们再作一次新的逃亡;这新的逃亡是幸运的,因为它趋向的目的是旧日的正义。(众扶茂伦同下。)
  第五场 同前。法军营地
  路易率扈从上。
  路易
  太阳仿佛不愿沉没,继续停留在空中,使西天染满了一片羞红,当英国人拖着他们沉重无力的脚步从他们自己的阵地上退却的时候。啊!我们今天好不威风,在这样剧烈的血战以后,我们放射一阵示威的炮声,向光荣的白昼道别,卷起我们凌乱的旌旗,在空旷的战场上整队归来;这一片血染的平原,几乎已经为我们所控制了。
  一使者上。
  使者
  太子殿下在什么地方?
  路易
  这儿。什么消息?
  使者
  茂伦伯爵已经阵亡;英国的贵族们听从他的劝告,又向我们倒戈背叛;您长久盼望着的援军,在古德温沙滩上一起触礁沉没了。
  路易
  啊,恶劣的消息!你真是罪该万死!我今晚满腔的高兴都被你一扫而空了。哪一个人对我说过在昏暗的夜色还没有分开我们疲乏的两军的时候,约翰王已经在一两小时以前逃走了?
  使者
  不管谁说这句话,它倒是真确的事实,殿下。
  路易
  好,今晚大家好生安息,加倍提防;我将要比白昼起身得更早,试一试明天的命运。(同下。)
  第六场 史温斯丹庵院附近的广场
  庶子及赫伯特自相对方向上。
  赫伯特
  那边是谁?喂,报出名来!快说,否则我要放箭了。
  庶子
  一个朋友。你是什么人?
  赫伯特
  我是英格兰方面的。
  庶子
  你到哪里去?
  赫伯特
  那干你什么事?你可以问我,为什么我不可以问你?
  庶子
  你是赫伯特吧?
  赫伯特
  你猜得不错;我可以相信你是我的朋友,因为你这样熟识我的声音。你是谁?
  庶子
  随你以为我是谁都行;要是你愿意抬举我的话,你也可以把我当作普兰塔琪纳特家的旁系子孙。
  赫伯特
  好坏的记性!再加上模糊的夜色,使我有眼无珠,多多失礼了。英勇的战士,我的耳朵居然会辩别不出它所熟悉的声音,真要请你原谅。
  庶子
  算了,算了,不用客气。外边有什么消息?
  赫伯特
  我正在这黑夜之中东奔西走,寻找您哩。
  庶子
  那么闲话少说,什么消息?
  赫伯特
  啊!我的好殿下,只有一些和这暮夜相称的黑暗、阴郁、惊人而可怖的消息。
  庶子
  让我看看这恶消息所造成的伤口吧;我不是女人,不会见了它发晕的。
  赫伯特
  王上恐怕已经误服了一个寺僧的毒药;我离开他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不能言语。我因为怕你突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免手忙脚乱,所以急忙出来报告你这个噩耗,让你对于这番意外的变故可以有个准备。
  庶子
  他怎么服下去的?谁先替他尝过?
  赫伯特
  一个寺僧,我告诉你;一个蓄意弑君的奸徒;他尝了一口药,不一会儿,他的脏腑就突然爆裂了。王上还会说话,也许还可以救治。
  庶子
  你离开王上的时候,有谁在旁边看护他?
  赫伯特
  呀,你不知道吗?那些贵族们都回来了,他们还把亨利亲王也带着同来。王上听从亨利亲王的请求,已经宽恕了他们;他们现在都在王上的左右。
  庶子
  抑制你的愤怒,尊严的上天,不要叫我们忍受我们所不能忍受的打击!我告诉你,赫伯特,我的军队今晚经过林肯沼地的时候,被潮水卷去了一半;我自己骑在马上,总算逃脱了性命。你先走吧!带我见王上去;我怕他等不到见我一面,就已经死了。(同下。)
  第七场 史温斯丹庵院的花园
  亨利亲王、萨立斯伯雷及俾高特上。
  亨利亲王
  已经太迟了。他的血液完全中了毒;他那清明的头脑,那被某些人认为灵魂的脆弱的居室的,已经在发出毫无伦次的谵语,预示着生命的终结。
  彭勃洛克上。
  彭勃洛克
  王上还在说话;他相信要是把他带到露天的地方去,可以减轻一些那在他身体内部燃烧着的毒药的热性。
  亨利亲王
  把他带到这儿花园里来吧。(俾高特下)他还在说胡话吗?
  彭勃洛克
  他已经比您离开他的时候安静得多了;刚才他还唱过歌。
  亨利亲王
  啊,疾病中的幻觉!剧烈的痛苦在长时间的延续之中,可以使人失去痛苦的感觉。死亡已经侵袭过他的外部,那无形的毒手正在向心灵进攻,用无数诞妄的幻想把它刺击,它们在包围进占这一个最后据点的时候,挤成了混乱的一团。奇怪的是死亡也会歌唱。我是这一只惨白无力的天鹅的雏鸟,目送着他为自己唱着悲哀的挽歌而死去,从生命的脆弱的簧管里,奏出安魂的乐曲,使他的灵魂和肉体得到永久的安息。
  萨立斯伯雷
  宽心吧,亲王;因为您的天赋的使命,是整顿他所遗留下来的这一个混杂凌乱的局面。
  俾高特率侍从等舁约翰王坐椅中重上。
  约翰王
  哦,现在我的灵魂可以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了;它不愿从窗子里或是从门户里出去。在我的胸头是这样一个炎热的盛夏,把我的脏腑都一起炙成了灰;我是一张写在羊皮纸上的文书,受着这样烈火的烘焙,全身都皱缩而焦枯了。
  亨利亲王
  陛下御体觉得怎样?
  约翰王
  毒侵骨髓,病入膏盲;死了,被舍弃,被遗忘了;你们也没有一个人肯去叫冬天来,把他冰冷的手指探进我的喉中,或是让我的国内的江河流过我的火热的胸口,或是请求北方的寒风吻一吻我的焦燥的嘴唇,用寒冷给我一些安慰。我对你们并没有多大的要求;我只恳求一些寒冷的安慰;你们却这样吝啬无情,连这一点也拒绝了我。
  亨利亲王
  啊!但愿我的眼泪也有几分力量,能够解除您的痛苦。
  约翰王
  你眼泪中的盐质也是热的。在我的身体之内是一座地狱,那毒药就是狱中的魔鬼,对那不可救赎的罪恶的血液横加凌虐。
  庶子上。
  庶子
  啊!我满心焦灼,恨不得插翅飞到陛下的跟前。
  约翰王
  啊,侄儿!你是来闭我的眼睛的。像一艘在生命海中航行的船只,我的心灵的缆索已经碎裂焚毁,只留着仅余的一线,维系着这残破的船身;等你向我报告过你的消息以后,它就要漂荡到不可知的地方去了;你所看见的眼前的我,那时候将要变成一堆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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