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天嫉 (又名:婚内赔偿协议书)作者:歪树不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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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她们一些日常用语。又正好家距离研修生们住的集体寮比较近;几个研修生休息日便来请教他日语及在日生活的一些常识问题。
都是些二八年华的少女;月薪五万日元;每月开支都控制在一万日元内;剩下的;要存好做嫁妆。她们都自己选择坐船来日本;轮船对旅客的行李几乎没有限制重量。听说日本的大米的价格是国内的10倍;她们带足了半年的大米。
30刚出头的海岩;日本大学毕业;正式社员;一个人住在40平米的混泥土结构的公寓里。在几个研修生的眼里;简直就是成功的代名词;梦里寻他千百度;偶像就在跟前。莺莺燕燕各施招数;海岩那被石雨打击得一塌糊涂的尊严和虚荣;一瞬间就找到了知音。
可踏入海岩的家门;看见电视上相框里那夕阳下窈窕女人的身影;八爪鱼们迅速收回了触角;有几个直接就去婚姻介绍所登记征婚。但总有不信邪冒死吃海豚的;这个人叫马美华。
一个休息日的傍晚;三个女孩子结伴来敲门;海岩热情如火;殷勤款待。布置好茶具;却发觉开水见底;等不及电水瓶烧开;到厨房开了煤气;用咖啡壶来救急。
可水烧开了;海岩还沉缅在温软侬语里吊在空中落不下来,直到壶盖烧焦出味;才有一只八爪鱼惊觉。海岩惊跳出去熄火;回头发现马美华正倚着门框;殷殷放电。海岩失了神;伸出手就去提咖啡壶柄;“哎哟;”他被烫得差点把壶给扔了。
马美华冲过去;握着海岩烫伤的手;伸出舌头就舔。她信唾液;万能的唾液;不仅仅能治疗蚊叮虫咬;还能舔湿男人的所有地方。
海岩推开她;将手伸到水龙头下;开了冷水;“哗哗哗哗”地冲。他在料理店厨房打工;常常烫伤;冷水是最好的救急措施。何况也没大碍;不过是红了一片;不起泡就没问题。何况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心花怒放;这点伤;何足挂齿?
撤去茶具;开始晚饭;海岩被围坐在花众中;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几瓶啤酒见底;马美华托词说头晕;要出去散散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若关公的海岩。海岩心领神会;陪她出去;刚出了门;马美华就转身贴上去吻海岩。从石雨怀孕起;海岩整年未闻女人香了;欲火中烧;恨不得立即把屋子里的两个眼中钉拔了把马美华摁到床上。
马美华开始顺理成章地出入海岩的家;海岩甚至将石雨留下的钥匙也交给她;俨然是个女主人的模样。马美华受宠若惊;贴心贴意地为他打扫;洗刷;熨衣;海岩当仁不让地享受着。他在石雨面前夹起的尾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高高翘起。
可是无论马美华怎样主动以处子之身去迎合他;他却只眼观手动;绝不再往前一步。马美华几乎怀疑海岩是不是阳痿?可他妻子不是刚回去生孩子吗?
坐在海岩膝盖上;她问海岩:“你喜欢我吗?”海岩点点头。
她又问:“你爱我吗?”海岩默不作声。
马美华住寮;集体寮;她不能在海岩家过夜;尽管她日思夜想躺在那张洁白的床上不起来;永远不起来。
海岩何尝不想?可他知道马美华还是处子之身时;下面就软了。他只想要免费的晚餐;他计算着;石雨回来前;马美华已经离开;只要他不破了马美华的身子;她便无法死缠他不放。
三不政策;海岩无师自通。不主动;不负责;不留痕迹。人不知鬼不觉;他发觉幸运之神又眷顾了他一回。可幸运之神;揭下了它脑后的面纱;一张幸灾乐祸的脸;顽皮而可爱。
第49章
石雨带着孩子;在家整整呆了半年;她知道半年之内的母乳具有免疫功能;即使一天只喂孩子一口奶;那也是孩子最强的盔甲。
石雨每天给孩子拍张照片;记上日期。
孩子满月时;公公曾来看孩子。石雨原本觉得没那个必要;千里迢迢;老人家奔波辛劳。可陈姨说;你公公的确是个懂道理的;否则这孩子生下来;父亲不在;家族也没个人露脸;不知道;还以为是私生子呢。石雨想想的确是;没有婚礼;竟如没有嫁娶。
今生已矣;来世再做谁的新娘?
产后三个月,她已经被打回原形。依旧苍白的脸,芦柴棒的身子,似乎随时会飘起来。
不过怀里多个孩子;沉甸甸的孩子;精力过剩;酷似海岩的孩子。
知道海岩一个人在东京;佩儿电话里忍不住有些担心:“石雨、他会不会久病重犯?”
什么病都可能有药;但两种病没有:一是滥情;二是滥性。
石雨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随便。”
打算留下孩子;她就想得很清楚。这孩子是为自己生;将来可能姓戴、也可能姓石。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动;本性不是谁能改变更不是谁能看管得住的;否则就没有那些几进宫的人了。她从前不闻不问;现在和将来依然不闻不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没把海岩放到对手的位置上。
她现在担心的不是海岩、也不是孩子;她倒是担心佩儿。佩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怀不上;好不容易怀上了;又自然流产。肖程开始时还嘘寒问暖;可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姻亲的老公?
血亲是什么?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姻亲是什么?是双面胶胶起来的纸船。
没有孩子做椽子;别说是纸船;就是木头船也靠不了岸。没有孩子的婚姻如果能靠岸;也许;那船里才真的装载着传说中的爱。
肖程的广告公司里;常年雇用些行为新潮思想激进的所谓的未来的艺术家们;还好这些人中女性的比例不高;加上铁打的公司流水的员工;目前为止;肖程还没跟谁闹出什么绯闻。可长此以往;谁能保证他不会跟谁弄出个孩子来?
石雨知道妈妈常年在附近的庙宇里转悠;认识些江湖游医之类;便让陈姨给访访有没有偏方?陈姨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个乡下的老中医。石雨把佩儿从深圳叫回来、也算假公济私、她正闲得无聊、希望佩儿陪陪她。
陈姨带着佩儿去乡下;回来带了一个药方和一袋中药。佩儿拿回家去熬;她一走;陈姨便拉着石雨:“小雨啊;你知不知道佩儿上中学时打过胎?”
石雨听得莫名其妙:“谁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不是别人说的;是佩儿自己跟医生说的。怕就是第一次打胎年纪太小、手术也不够到位、所以损着了。”
石雨左思右想不对劲:“怎么可能?”她搜肠刮肚就是想不出一点端倪。
陈姨看她是真的不知情;便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医生说还有几成希望;先吃段日子再说罢。”今天陈姨陪佩儿去;那老先生理所当然地以为陈姨是佩儿的母亲;所以问诊也是当着陈姨的面。佩儿为这事已经四处求医多次;早已习惯了医生按部就班的问询。开始时难以启口高中的荒唐事;慢慢也就习惯了。求医那能隐瞒病史?
佩儿一心想治病;也忘了高中的那段荒唐事石雨不知道;陈姨更不知道。顺口回答了才想起来;还好陈姨似乎没注意听似的;也就模糊过去了。
石雨越想越不安宁。她想直接问佩儿;又抹不开面子。她并不想打听打胎这件事;甚至不想知道谁是罪犯。她首先想到的是:肖程。他知不知道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现在佩儿是他的妻子;佩儿的幸福;至少有一半在他手里捏着。石雨把自己的担忧跟陈姨说完;陈姨叹息着:“唉、这种事;女人啊、注定吃亏。你以后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那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呢。”石雨不屑一顾。“到我孩子长大时;男多女少;说不定我还能梅开几度;泡几个靓仔呢。”
“乱七八糟、胡说八道。”陈姨被石雨逗笑了。
石雨终于忍住没问;佩儿倒是如实说来。时过境迁;说起来已经是毫无知觉。
“肖程他知道吗?”
“知道。我告诉他的。”
“你告诉他?”
“嗯、免得将来说我欺骗他。”
石雨发觉佩儿比自己想像的成熟些;但还是担心。
“他真的不在意?”
“哼;婚前说不在意的;婚后就。”佩儿停顿下来斟酌。“吵架时他会拿这件事来······。”
她想不出怎么形容。石雨接了话头:“堵你;对吗?”
“嗯。”佩儿点点头;尤其是一直生不了孩子。吵架时;他骂得很难听;真的很难听。她黯淡下去。数月前和肖程吵;她被肖程刻薄恶毒的言语激怒得快疯了;抓起茶几上的烟缸就往电视砸去;肖程舍不得电视;结果硬是用脚挡了下来。砸到的地方;红肿了半个月。
难道有些错;真的得用一生来弥补?
石雨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她想起自己办过的一个案子。
两夫妻年轻时想多玩几年;就把第一胎孩子做了。可过了几年想要孩子时;却怎么也怀不上。于是男的提出离婚;女的不同意。离婚意味着她将一无所有。因为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几乎是零。几年求医问药;哪来多少积蓄?最后就那么散了。
女人啊;莫说名不正言不顺的流产;就是婚内的打胎;也不知道打散了多少家庭。
石雨记得那男的说过这么一句话:“讨老婆、讨老婆、不就是为了生孩子?”
是啊;就是为了生孩子男人才会讨老婆;所谓的爱情;到底不过是个幌子;没有了子宫或者没有了健康的子宫的女人啊;你就不配谈爱情!
女人总以为自己在跟男人谈爱情。可是男人;他们往往只是在跟您的月经谈恋爱!
石雨思量再三;没有找肖程讨论他是爱佩儿还是爱佩儿的月经。她倒是想方设法找到了吴振寰的下落;她跟吴振寰的太太聊了几分钟。
就几分钟而已。仅仅几分钟。
自己挖的坑;总有一天得用自己去埋。
第50章
佩儿喝了整整三个月的中药;又按老中医的吩咐;停了一个月再行房;终于大功告成;把肖程给乐的;主动打电话给石雨道谢。石雨把电话给陈姨;让肖程谢她妈妈去;陈姨少不了一顿嘱咐;肖程唯唯是喏;再也没揭佩儿心里的哪道伤疤。
石雨回家大半年;偶尔遇到谢叔和刘姨;寒暄过去。谢叔还是老样子;而刘姨因为石雨和砚轩不了了之的结局;更因为石雨和海岩的婚事;对石雨保持相当的距离。
砚红结婚了;不常回家;她念旧记情; 遇上石雨;依然热情如旧;总会跟石雨聊几句。石雨才知道,砚轩毕业分配在轻工业学校教书;可薪水连林页都不及;便停薪留职下海;现在在一家报纸当记者。
砚红说砚轩很忙;石雨笑笑。她并不觉得回来就非得见到砚轩。
可砚轩还是不期而回。他瘦了;脸色蜡黄。
孩子生下来时;谢叔叔和刘姨去帮他们带了几个月。然后;砚轩夫妻找了几个保姆;但都干不长久。林页私立学校忙;砚轩更得四处奔跑;现在的记者一抓一把;不但要会码字;还得会拉广告;把个书生气十足的砚轩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怎么也得熬到合同期满再回学校教书;焦头烂额;只好先把孩子带回来麻烦爷爷奶奶。
石雨不知道他回来;夜里孩子跟陈姨睡;石雨在自己房里歪在床上看会书;困意终于上来时;听到阳台下三声车铃响:“叮叮;叮叮;叮叮。”
石雨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隔了几秒;又是三声:“叮叮;叮叮;叮叮。”石雨犹豫了几秒爬起来;走到阳台上往下看;是他。砚轩。
尘封的日子;忽然挤出闸门;狂泻狂奔。
砚轩等她下楼;说;我先出去;过几分钟你再出来。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他顾念着石雨的处境。
一前一后出了大院;街上两排街灯落寞的昏黄。两个人找了家通宵营业的茶座坐下来。夜里的茶座比石雨想像的热闹。砚轩点了个包厢。
“辛苦吗?”砚轩问。
“嗯;还好;夜里都是我妈带。”石雨回答。
“你还好吗?”砚轩本来想问:“你快乐吗?”可话到嘴边却拐了弯。
“嗯。”石雨看茶座的小姑娘将火点上;眼神散散地跟着那火光摇曳飘荡。
“请先生小姐慢用。”小姑娘礼貌地退出去;将推拉门掩上。
“你爱他吗?”砚轩艰难地问。这些年;他日夜被这个问题折磨着;今天必须从心头拔下这根刺。
石雨似乎没有听见他的问话;直到水烧开冒泡;才从火光中收回眼神;投放在砚轩身上。眼光滑过砚轩按着打火机的手;滑过砚轩瘦瘦的肩;滑过他依然浓密油黑的发;最后直视着砚轩。
“砚轩;你知道;鱼离开水;它能活多久?你知道;怎样才能让离开水的鱼活得久一点吗?”
砚轩摇摇头。
“很简单;纸滴上水;盖在鱼的眼睛上;它就可以苟活下去;直到眼睛干涸。现在;孩子就是盖住我眼睛的那张纸。我必须守着她;守到她独立为止。”
砚轩点上烟;凝视着她;一言不发,而后身子稍微前倾;洗茶;洗杯;倒茶。他熟练地运作。石雨的话;不算意外;可还是让他感到窒息;窒息得大脑缺氧。他习惯性地闭起眼睛;迅速地左右狠狠摆了几下头;似乎在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