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004年第4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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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影子在游弋。
她去买面包,
在路上遇见了
女邻居,她死了,又回来了
检查门是否锁好。
门已经
锁好,但不是那个,而且熨斗已经断了电,
她还留下纸条:
“我变成小鸟从这飞走了
准确些说是向南方
简洁说是向西南
我回来是看看丈夫再见。”
而落款是完全陌生的
“柳芭”。
可她已经这么累了,
她曾跟随着柳芭,但也没有弄清楚,
四周的墙壁就灰暗下来。
阴影在空中飞走了,嚎啕大哭着,飞走了。
涅夫斯基大街
涅夫斯基大街
擦得我千疮百孔,碎成齑粉纤尘
让我坐在手掌里小船里单身囚室里
艾尔米塔什的猫们咬着我在脚下低声嘟哝讨好献媚
波浪冲刷足迹冲刷了台阶在眼前荡漾
扑向我
一副游戏的扑克——六个布波
坐于手与手之间水与水之间
蚀木甲虫在木桩里咬出百万个通道
穿过迷宫很快到达爱尔兰
抓住了我
放到绿色的柜子里不闻不问放进音乐中窗子的边缘
藏在袖子里大箱子里桥洞里
但在那里没有——甚至没有杀死焚烧莫斯科的法国人
穿过彼得堡——穿过亚麻布衬衣穿过雾气
穿过梦境
我站着——你看见玻璃上哈气的痕迹?
冲洗了失败了而我好像从前没有过如今也不存在
蒙哥尔菲兄弟①的阳台
人们从四面八方
奔跑着聚集到一起:
在彼得堡的上空
一个阳台在飞翔!
它,如同仙人掌——
对所有人都表示唾弃,
它急于赶路,一心只为了
不要迟到。
它,好像灯泡,
在空中疾驰,
计算着一分一秒
还有每一小时。
而人们以为:
“原来如此!
阳台断了
还飞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它——不是床。
只是突然
它想到了飞翔。
任何法律条文
都没有禁止
你的飞行,
如果你是——阳台。
为了不让人们
恐惧,如同大象,
它悄悄地消逝于
人们的视野里。
2003年5月2日译;诗作选自“俄罗斯青年文学网”。
有关秋天
如果随意地躺在柏油路上
并且拥有一个秘密
很快你便会明白
那些树木们充满智慧的尊严
神仙般站在水彩壁画之上
(它们非常疲惫,拥挤不堪……)
而随后秋日的光环
洒向柏油路面
遭受皮靴的践踏
(不排除,还有皮鞋)
让人觉得树木们
被完全剥夺了神圣
甚至已经不便于思考
(躺在柏油路上也不合适)
它们的上方闪耀着光环
舒服的是这些叶子
这些陈旧发黄的叶子
与下跪的柏油路
展示在垂死的圣者面前
(可它要死在圣者的下面!)
突然间它化作天使
向着单个的原子们
四散飞去
这挖苦人的话不是真的?
陪审法庭上的弗朗西斯卡
我咬了几口雪——那里突然出现光明的种子,
它守护着冻结了的秘密
这是不为众人所知的热恋的果实
这是石头叹息声中月光落雪的果实?
我拥着它,我为它焐暖
赤裸的身体,给它以肉体的温存。
我栽种冬天,通过心脏
在白色的容器中赋予它生命。
它的根用疼痛缠绕着我的咽喉,
水晶般的嫩枝在疯长,
于是我的冬天劈开了我——
红色小鸟的水滴在雪上飞起……
紫色章鱼
放下话筒,我望着窗外
我看见了紫色的章鱼。
他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他用触手们拉扯着嘴巴。
我告诉他,他搞错了
这不是潜水艇。
但他没有听我的
决心要吞下我的房子!
可是他没有听我的
决定要吞下我的house。
但是他没有听我的
他决定要吞下我的乱七八糟。
突然他用触手打开嘴巴
周围霎时笼罩永恒的寂静。
这如同被永远冻结的土地
和北方的深夜一起占领。
那时我,没有停止笑,拿起话筒
开始冲着里面叫喊。
但突然我明白了,她本身
就对电话很反感。
但突然我明白了,她本来
身体里就响着有节奏的嘟嘟声。
那时我,没有停止笑,起身
开始沿着围墙的四周行走。
这好像很容易,
房子时而向这边翻身,时而向那边。
我的八只小猫——五只大的和三只小的,
一只蛋,那是我孵出的,也笑了。
亲爱的人从照片中看着我,
但我没有害怕死亡,尽管我笑破了肚皮。
除了我的房子人们还发现了小铃铛
它们完全不属于某段历史。
在章鱼的大肚子里人们还发现了小铃铛
他们停止了搜寻,他们不想再找。
那时我,没有停止笑,抬起嘴巴
开始把它们咬成碎块。
那时我,没有停止笑,我变得像一只
披着破烂的单人双桨小艇。
我笑着,像喝伏特加一样喝着缬草酊,
并且我珍惜着“我爱你”,为了不让人偷走。
我把“我爱你”藏在隐蔽的口袋里
我害怕,我留不住它。
那时,我没有停止笑,蒙住被子
躺在自己房子的天花板上。
我睡着了,也没有停止笑,
我梦见了紫色的小象,
要知道我是睡在紫色的章鱼里面的,
紫色向我求爱,“我爱你”胳肢着我。
关于伊戈尔·茹科夫
在深夜3:42醒来
房顶上轻快的脚步声
让我想到:这是把谁弄来了
从阳台之上沿着折叠梯爬动
房顶上面寂静而空无
我明白 如果你们想到:
紫色的小象就会走来走去
我猜它正在返回屋里
当时我打开电视机
现场直播受到干扰
我发现频带之间
黑色的圆点在奔跑
我想到:也许是跳蚤
藏在小象的皮毛里
但是小象会在哪里 当我
从阳台爬到房顶上?!
也许它躲开我
藏在了电视天线之后
想必它是有些害羞的
或者小象瞎胡闹
你看连我也没有发现
这头紫色的小象
我是一个小象侦察员
是一个名字中有大写字母“Ы”的诗人。
“我要画一个眼珠……”
我要画一个眼珠
这将是数字
我要画一个瞳仁
这将是寒冷
我要画上睫毛
这将是痛苦
我要画出眼神
这将是注定的结局
而这一切就是让我的图画
像马赛克的方块般
死去
墨水小鸟
——墨水小鸟,你为什么哭泣?
——我们啄食着眼泪,我们身负重伤
——墨水小鸟,那你们怎么飞翔?
——我们从五楼飞到一楼
——墨水小鸟,是谁在那里住着?
——没有人,大家只是随便这样问
——墨水小鸟,那你们是从哪来的?
——是那些眺望窗外的人臆想出来的
——墨水小鸟,那有多少人向外张望?
——你和你所不知道的所有人
——墨水小鸟,那些人们在做什么?
——他们眺望着窗外,和我们交谈
——墨水小鸟,那里出了什么事?
——我们是哑巴,可你却发了疯
扫院人斯科沃尔佐夫
可怕的是那个镜中人——活生生的
他像第二个我
这个永远是冬天的房间里
意识到只有我一个人
却与那个镜中人的
现有事实存在着矛盾
从另外的角度说也难以置信
他是存在的,而我却不
我在所有情况下
总是能看见他却看不见自己
在这永远是冬天的房间里
那就是说 这个他
是活的,惟一活着的
而我呢?
醉醺醺的扫院人斯科尔佐沃夫丢失了扫帚,
可他不找扫帚,而找真相。
“有个人说道:秋天……”
有个人说道:秋天
于是一切立刻变得空洞和圆满。
词语开始沉重起来,向下坠落——
它们熟透了,在叶簇的沙沙声中。
背后是连绵不断的秋雨——
紧张不安,以及将至的泥泞。
傍晚楼房的驼背
确定要在七点钟返回。
而秋天还是蓝色的窗子,
在它之后空缺着模样,
并且,除了镜中的模样,
别的地方再也不会见到,
只有黑色的剪影
和悄悄挪动的脚步……
这是无处不在的必然性——
突然立刻失去一切……
扫院人斯科沃尔佐夫的两点主张
扫院人斯科沃尔佐夫主张
(他的名字与父称从来没人知道
一直就是这样——扫院子的斯科沃尔佐夫),
把水不应该存放在
茶杯和水瓶中,
而最好是从
茶杯和水瓶中倒掉,
因为随意把它倒掉,
要比倒进茶杯和水瓶中好得多,
他的对话者——扫院人斯科沃尔佐夫——
反对,他说深夜
应该为防猫头鹰存放好水。
为什么要防猫头鹰,他不知道。
也许,是根据它飞行的特征。
——那夜蛾子呢?
——要么,就是根据鸟嘴的特征。
对此没有找到反对的理由
于是大家就头枕扫帚,躺下睡觉。
……雨中扫院人的窗子是打开的。
深夜的星星有点狡黠
坐到扫院人斯科沃尔佐夫的肩膀上
飞快地啄了一下
他没剃过胡子的面颊……
“我躺在这里,被忘却被杀死”
我躺着躺在这里,被忘却被杀死。
人们向我撒下撒落着星星。
我记得,他来过,送我一条鲜红的丝带,
如今我已离开——我被忘却被杀死,
被剥夺了名字。
从我这里向他,冰冷地吹送着风,风。
他爱过我,可我累了,我坚持不下去。
太阳刺痛眼睛,星星刺痛身体,
如今我躺在这里被忘却被杀死,
躺在积雪之下,
躺在去年干燥的落叶之下,
我躺在柏油路的脚印之下,
躺在柏油路之下。
我躺在这里
在不现实的
彼得堡城下面。
一只蜗牛正沿着我的脊背爬行。
我可不是石头
当他回到家
从他家客厅的天花板上
掉落下苹果苹果
这就是说我正站在水中
冷得如同嫩苗
而周围一切都在骚动
指责我
因此我受伤我从天空跌落
用自己的刀片扼住呼吸
穿上青铜的鳞片
继续吼叫喑哑地吼叫
而随后我却变成
没有形状乱蓬蓬的东西
如同盛开的笤帚
他会告诉我我曾经死过
可我没有死过
我可不是石头
雪人柳芭①
有些令人可怕的雪
在我的窗前飘落
我看了看街道——
所有的七月都像七月
可在我的窗前是这样的雪
甚至无法看清街上的面孔
我堆起了雪人
给她起名字叫小柳芭——
在我肉体的冰雪爱情中
天空的血管在搏动
我在音乐声中看着她
我从窗子里看着她
请你从雪里和空中看着她
转身间——雪人柳芭就会融化
被揭穿的魔术
太阳
被三次抛过地平线
火焰
如果久久地重复你的名字
臆造的事物好似另外的实体
傍晚好像傍晚
好像白夜
好像不是在这里
而是在那里
你的
我的
性感的领地
过路人
向我们的窗子张望
因此误了吃晚饭
有两年时间
电话(也是性感的领地)
家里空无一人
甚至连家也没有 它移动着
移动着
不管过去现在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