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权相-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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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一阵走动声,随后车帘翻起,阿真露出难得一见的脸庞,手捂嘴巴道:“来,扶我一下。”
“小心……”见他目光迷离,摇摇晃晃,蔡经治和杨腾飞急急伸臂搀扶住他,安稳把他扶下车辆。
阿真双脚站于雪地,晃了晃脑袋便转身把出帘的小身躯抱落下,盖上她的雪帽呼出一口气说道:“咱们进去打打尖,嗬!”
“嗯。”慕容翩心疼之极,“阿真哥哥也该喝药了。”
“小治你去找间药铺,我喉咙难受的紧。”说道又嗬嗬咳了数声,搂着翩儿腰际走上前对店掌柜作了个揖道:“不知店掌柜可否弄张桌子,我们吃顿饭便走。”
“这……”店掌柜左右看了看百来人,很是为难说道:“若只是张桌子倒好办,只是这么多人着实为难。”
“他们在外面吃饭既可,我们就三四人。”说着又连续一串长咳,累死人了。
店掌栈心一喏,比手邀道:“既然如此,那客倌快里面边请,小人让厨房弄些饭菜。”
“多谢掌栈。”阿真手捂着嘴巴嗬嗬跨入大厅,目光四下瞟看,各色人群密密麻麻,叽叽喳喳声如无声苍蝇在耳边嗡嗡鸣叫,热闹是热闹,却也吵死人了。
大厅布满人群,桌椅全靠的极密,店掌栈吩咐店小二搬了张桌椅,强挤于小门旁边,隔壁坐着一男一女,随着店掌柜躬身致歉,两人皱起眉头心不甘情不愿移了移自已的桌椅,待空桌强行挤入,阿真往隔壁的男女歉然投去一眼,便与翩儿、杨腾飞三人往拥挤的椅上落坐。
不一会儿,蔡经治打马返回,手提了一包中药奔到柜台上交给掌栈,吩咐后打赏了一两,转身走到小门旁的拥挤桌前道:“少爷,奴才去厨房看着。”
阿真喉咙骚痒难耐,捂着嘴咳了两咳,舒服了一些才说道:“不用了,我百毒不侵,不必刻意看着。”
被强挤进桌椅的旁边男女听闻这句话,双双把目光瞟过,瞧咳嗽的公子哥穿金载银,紫貂玉夹,极为奢侈,听得他连连咳嗽,那女子转头对男子轻蔑哼笑:“百毒不侵却这副病怏怏样,好个百毒不侵。”
那男子也是暗自好笑,点头对女子笑笑。“风妹说的实在,呵……”
“呃?”两桌靠的极近,他们说话自然半句不漏的听入阿真等人耳里,慕容翩柳眉倒竖,杨腾飞双目紧眯,站于阿真身后的蔡经治侧依然如故,犹如没听到般。
阿真捂着嘴巴轻咳了几声,微拧俊眉认真瞟看隔壁男女,只见那男子一张长脸,双目炯炯有神,穿着一袭青绸绒服,肩披白色风麾,头戴雪帽。女子打扮也差不多,皆是简约出行便装,从衣饰打扮显是江湖人物,搁于桌上两柄三尺青锋足可断定。
阿真对江湖人物没什么好感,一对俊皱自然是愈看愈紧,只是喉咙难受,不爱开口却也不去搭理,收回目光再咳三下,静静等待食膳与药膳。
大雪封天,商旅大量,客柜菜肴有出无进,大量消耗下便只酱肉、咸鱼、豆腐干与炒鸡蛋。掌柜亲自送来,连躬数歉,直到阿真摆手表示无碍,才放心地接过小二哥茶拖上的那碗煎药,小心非常端放于桌上,不作停留地离开了。
药来了,慕容翩拾起汤匙道:“阿真哥哥,这……这么多人,你……你自已喝好不好?”
这些天总缠翩儿喂他喝药,太苦就抓过她的小嘴甜上一甜,阿真抿起笑点了点头,在这么多人面前让翩儿喂养自已,别说翩儿不敢,就是他也觉的有点那个。
就在他捧起药碗呷了数口后,只听得门外马嘶人喧,涌进十七八个衣着红色服的官府差衙。阿真目光刚瞟到大门,便见到隔壁的男女伸手去握桌上剑柄,暗量这对紧张的男女,暗寸他们害怕官差,是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
那十余名官差手握腰刀闯进厅内,大家惊见是官府之人,嗡嗡声音皆寂,目带疑惑往他们身上看。领头的捕头大掌握着差刀,目光如狼四下往密麻大厅扫瞄,目光扫到小门畔边时,蓦地惊喜,领着人急匆匆便往阿真方向跨来。
“该死!”年轻男女惊见官差气势汹汹涌来,两人齐声低咒抄起剑,刷的一声抽出利刃,男的跳于桌上,脸庞铁青嘶吼:“风妹快走……”
上前的十余官差突见此幕,众**愣,大捕头眉头刚皱起之时,突然间,前面男女两条身影半声不吭便扑砍来至,随后客栈大乱,胆大的猫墙四逃,胆小的吓的钻入桌底瑟瑟发抖。
呛啷声响起,十余官差很快便把男女各自包围,那男的武艺较高,手挥利剑跟捕头斗起,只听得乒乒乓乓,兵刃碰撞声不绝,过了不一会儿被围的女子手中剑被打落,朝打斗的男子喊了一声。男子正与捕头打斗,听得这声惨叫,一个分神也长声惨呼了一记,摔了出了数丈远,砸倒桌椅后众捕围上去,两人皆已扣下。
“他妈的?”捕头额头冒着一层汗,左右看见数名兄弟胸口汩汩冒血,脸色极差窜上前便扬手朝那男的一掌甩上,呸骂了一声,收刀转身走到阿真桌前,不吭半晌瞪了他会儿才问道:“这位公子,不知你们大队人马走的是什么货?”
阿真听得这句询问,马上便明白官差们原是来找他的,那两个男女误打误撞,撞枪口上了,呵呵摆手笑道:“我们不走物,从西宁要赶回苏州路过此地而已。”
西宁之事人尽皆知,捕头还算有礼貌,抱拳再问:“不知会在城中停滞多久?”
“捕头放心,回去转告县太爷,我们不是江湖人物,年关将近急着回家,奈何身体染恙,只得在城中煎碗药,打打尖便要离开。”
“原来如此。”职责所在,有人举报一批凶神入城,不得不前来查问,当然也些下马威之举。捕头见此人文质彬彬,料也不是江湖那些逞强斗狠之人,放下心歉道:“打扰公子着实对不住,只奈职责所在不得不冒昧前来,只要公子不徒生事,呆于多久都无碍,告辞。”
这个捕头着实敬职有礼,身为差爷能有这份谦卑之心非常的难得,捕头如此,料想此州县爷定然是好位好父母,微微从椅上站起身,目光放于扣押的男女身上,捂着嘴巴嗬嗬咳了数声,看着捕头从男子身上掏出钱袋,一一赔付了掌柜厅中残桌破椅,一群官差急急空手而来,匆匆押人离去。
官差离开,店掌柜吆喝店小二们打扫一地碎桌破椅,一一再扛出小四方桌,很快大厅便又恢复了热闹。
“真是个好捕头。”目送有章有法、有礼有貌的捕头离开,阿真走到柜台边打听:“店掌柜,不知刚才的捕头是何治下捕头?”
清点帐溥的掌柜听其询问,搁下毫笔赞赏地竖起姆指头道:“此捕头就是恭州县太爷下的捕头,名唤韦七。武艺高强,待人宽厚,大家都很敬重他。”
“哦!”阿真点了点头,再问:“那这个县太爷呢?”
“这就不好说了。”店掌柜轻摇了摇头,皱眉说道:“说精明也精明,说糊涂却也糊涂。”
“还有这种人?”阿真哑然笑了一下,一副不相信摆手说道:“那你倒说说,是如何既精明又糊涂呢?”
店掌柜见他一脸不信,自然气嘟嘟讲道:“就拿上次狗七和猪八的事来说吧。”
“哦!”作出很感兴趣样,手肘趴于柜台询问:“那你倒说说,这个狗七和猪八是怎么呢?”
掌柜想了想说道:“事情是这样子的,这狗七和猪八都是城外北村的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那是铁打的。两人一个住村头,一个住村尾,可田地却紧紧相靠。”说到这里,掌柜叹了一口气。“狗七和猪八家里皆不富,各自耕一亩七分地却也饿不死,每年还能存下个百来惯钱,日子倒还过的去。可是呢,无病就是攒,狗七的爹三年前突然病了,狗七把多年攒下来的钱都给了他爹治病,不料病没治好,银子花完,他爹也死了。”
“真是不幸呐。”百姓生活清苦,阿真听得心里难受,叹气催问:“那后来呢?”
“狗七大半年为他爹奔波,田便荒了,最后钱财花完,他爹也死了。他便把田地押给了猪八八百惯钱,说是等有钱了赎回去,多少利息当然是照算。”
“猪八答应了?”
“那可不。”店掌柜自然道:“两人从小就光着屁绽一起长大的,交情那可是铁的很,猪八家里没病没灾,自然攒下钱了,他见狗七这么落魄,当场便给了九百惯,说待有钱了再来赎,利息不用没关系。”
阿真听得心慰,“这猪八还算有良心。”
“良心?”掌柜嗤鼻哼了一记,不屑再讲:“当夜两人抱头痛哭了一番,隔日狗七便拿着九百惯离开了北村,到外面讨生活了。三年后,也就是今年,狗七突然带着媳妇回来。原来狗七用那九百惯做了点小生意,也赚了些钱财回来,回来后打扫了屋子,自然请了猪八来喝酒,席间狗七提到要赎回祖地,当年押八百惯,好哥们却给了九百惯,他当场就拿出一两六,以双倍奉还给猪八,约定隔天到猪八家里取地契,不料隔日猪八却反悔,说没拿到狗七的钱。”
第268章《太老大寿》
阿真听得出神,询问道:“没有写下凭据吗?”
“两人是铁打的哥们,哪里会写些这些?不仅没凭据,而也没旁边没人作证。”店掌柜呸了一口,摇头说道:“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大家没看见都不敢胡乱开口。狗七越想越是气愤,便把猪八告到县衙了。”
很是悬疑,静静聆听的杨腾飞催促:“县衙如何判这桩无头的案情的?”
“还能怎么判?”店掌柜苦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讲道:“有人击鼓,县太爷自然得升堂,询问下案由,勃然大怒喝叱狗七无凭无据告什么?当庭命衙差杖了二十板,说什么亲兄弟都得明算帐,二十板让狗七长长记性,随后轰出了衙门。”
慕容翩听到这里,怒拍柜台骂了一声:“可恶。”
“呵!”是呀,亲兄弟也得明算帐,这个狗七糊里糊涂,领下这二十板不冤。阿真微笑按住翩儿气愤小掌,再问:“那后来呢?”
“狗七失了银子,还莫名领了二十大板,当然是悲伤之极。被轰出衙堂,便躲于巷子里哭,从中午一直哭到傍晚,越想越不甘心,便走了一夜到青杏县衙继续告状……”
“不对呀,青杏县爷又不是狗七的父母,他怎么就去青杏县告状了?”杨腾飞提出疑问。
阿真眉头拧起,思索了一下,笑问:“青杏县这个县太爷接下狗七的状了?”
“对。”提到这件事,店掌柜也是疑惑不解,皱眉说道:“各县城都有自已的父母,可是这个青杏县爷却受了狗七的状子,派了捕头来到恭州县衙,说是抓到一批土匪,匪首供出猪八是同犯,请恭州县衙协助调查。随后大队人马便把猪八的房舍给封了,把猪八提到青杏县受审。”
“有那么点意思?”阿真呵呵观看左右的杨腾飞和翩儿,手指店掌柜说道:“这个猪八定然大力喊冤了。”
“没错。”店掌柜点头,“猪八是吓的不清,土匪的罪名可不是闹得玩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跪于衙厅对青杏县爷磕头喊冤,搞的青杏县爷也很是为难,一一核对他的钱财出入,派人来恭州召来大堆商贬,仔仔细细核对,直到……”
“那一两六没了主人对吧?”众人恍然大悟齐道,阿真呵呵说道:“土匪罪名轻者监禁,重者杀头,和此罪相比,猪八一个寻常百姓必不敢拼赌,他认下了这一两六是狗七用来赎田的了。”
掌柜竖起颗大姆指赞道:“官倌您真是太聪明了,没错,猪八当场交代了前因后事,这件无凭无据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大家都赞青杏县爷真乃青天老爷,恨不得他来为自已的父母。”
“身在福中不知福。”阿真笑骂了店掌栈一句,捂着嘴嗬嗬咳了两声便离开了客栈。这件案子不是青杏县爷的功劳,而是这个恭州县爷的聪明才智。此县爷也不澄清,就让这个青杏县爷冒领下青天的美名,这一份气量着实难得,他还是第一次在古代碰见这种官,回金陵他就把这个县爷调来考核考核,单凭这份才智足可胜任宰溥之职。
时间不够了,十二月初六是太老七十九寿辰,男过双女过单,这可是八十大寿耶,阿真是心急如焚,也不怕雪豹们冻死,一声令下马车往巨大的纷雪里闯入,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希望还能来得及。
十二月初处理武林之事三日,然后两日才行五百多里,所剩下的时间还有一夜和半日,投胎队伍往死里赶,风雪连天夜马匹不知累死了多少,直到天快亮起,共行了七百余里,再也受不了了,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