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权相-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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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做到阁老,只只都是老狐狸了,别说看过密奏,就是没看过。那也明摆在眼前了。皇上先是让宝公主于未婚妻身份接回右相孕嗣爱妾,这是干什么?这就是以宝公主为监视,拿苏氏和腹中子嗣为要挟。代天便宜之权,只是空口白话,一开头先提苏氏已接到皇都,其次再来代天,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右相什么都代不了,至少与真天相比只是次级品,把金陵皇都给金辽?谁信谁知道。
想通了,也自认万无一失了,周帛纶心情不错地挥手道:“朕累了,诸爱卿跪安吧。”
“是,皇上且安心静养,微臣告退。”众阁老整齐下跪,恭敬磕头后,才弯身躬退出详和宫。入秋的金陵绿叶长青,暖暖午阳明婿动人,好个右相爷,一午一夜就收覆大片山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返回之日,待他返回之日,必是狼亡之时,只是他会如何逃脱虎狼巢穴呢?想必又是一段奇闻。
杭州,殷府。
抱着框绢儿,殷银强压着怒愤,耐心,很耐心,压抑着耐心绣着肚兜,原是貌若天仙的娇靥,染上一股腊冬极寒之气,楚楚明眸内幽幽波动,贝玉皓齿愈咬愈紧,美不胜收胸膛上一对波涛,随着传进双耳内的争吵声和哭声而大力起伏,猛地起伏。
“砰!”最终受不了了,狠把手中未绣完的框绢气掌于桌案,猛地站起身甩开阁门,气步往隔壁院里面泛寒奔去。
迈进娘亲的阁楼内,殷银既气又无奈地对两名长辈先施了个万福,才隐忍怒火压仰寒气询问:“娘亲,爹爹你们能安静一下吗?”
“殷……殷儿,你……你怎么来呢?”丘淑贞万万也没想自已的嫂嫂竟为夫君生了个儿子,原本是外甥丘远竟然是她儿子殷远,情何以堪呐,如何出去见人呐!
自杨妹被贤婿送来,来人把前原后事,一五一十相告,老太君就当场晕过去,殷沌只恨自已有一副强壮身躯,如他也能晕过去,那该多好。至少,至少在不幸里他总算解了一个疑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去兴元,大舅夫人总是称病不出了。原来大舅的妻子不是别人,竟就是十八年前倾心于他的那位可怜妹子杨玉环。
“银儿,爹爹与娘亲之事你不要操心,快回房吧。”殷沌一张老脸泛着两朵红晕,这种状况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纵然杨妹再如何的不是,确也为他生了远儿,这,这,这,外甥竟然是自已的亲生儿子,天啊!老天在折磨他吧?
丘淑贞手中丝绢擦不完扑扑眼泪,很生气挪坐于椅上,边落泪边怨诉:“夫君如要纳小,我也不会说半个不是,可为何是嫂嫂?全杭州都以此引为笑谈,夫君要我如何活呐!”
“这……”殷沌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事,伏身轻搂着爱妻,叹气说道:“夫人,我……我也不愿如此呀,谁知杨妹珠胎暗结却嫁于大舅,这……”
“杨妹、杨妹!”嘴上说不在意他纳妾,可丘淑贞口吻极酸,想到那个荡娃,心底不由自住升起一股毛骨怵然彻寒,无法相信地洒泪摇头,“她……她竟要把远……远儿和银……银儿配成,如不是贤婿那,那……”说到这里,倒抽一口寒气抬看站于门前的女儿,“我曾经也想让银儿与远儿结连理,她怎么可以如此畜牲,竟狠毒干出这般乱人伦耻事。”
殷沌默然垂头,悲哀重叹了一口气,“杨妹对我的怨恨极深,也难怪……”
“你还为她说话,你还为她说话。”气极的丘淑贞猛地站起身,白玉芊指戳他胸膛哭问:“三天了,已经整整三天了,你还要考滤到什么时候,到底要怎么办,总不能如此拖下去啊!”
“是呀,爹爹,含烟见到好几次了,舅娘总坐于你书房内的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跟人说话,整天恍恍惚惚,你得赶紧想个法子,不然……”殷银对这个舅母打小就感到恐惧,很小的时候,她种有个感觉,她看她的眼神就像要把她毒死一般,冷冷冰冰不荀笑言,想到舅母现在就居于府内,她根本就难于寝食。
“好吧!我等一下就说。”殷沌也知老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咬牙下定决心道:“你们一把去老太君请到堂厅,我今日便把事解决了。”话落,狠下心肠转身匆匆往外南菀走了去。
殷府大堂上,老太君握着倍重金拐,一张苍苍老脸紧紧绞皱,老唇抿成一条直线,闭着双眼不吭半声坐于太师椅上重重呼吸着。
第140章《该死的癞蛤蟆》(三更)
丘淑贞双眼通红坐于太师椅下面右上位,小手拾着手绢无声抹着自然想流的眼泪。殷远则默然坐于左排第二位,满是无奈地睇看对面的殷银,见她正睁着滚滚杏目怒瞪他,觉的很是羞耻地低垂下头颅,一颗心已然千疮百孔了,只感觉多活多丢人,爹爹与娘亲原来一直在做伤天害理之事,而他亲爹竟然是姑丈,亲娘一直让他去娶的表妹,竟是自已的亲妹妹,世间岂有这种事?再想到兴元的那个位人儿,他就恨不得就此死去,爹爹如此作奸犯科,原就不喜欢他的征西大都护如何会把凝儿许于他?
杨玉环本以为自已逃不过一死,可万万没想到右相却饶了她,还把她送回到殷府。她不想来,可是押送她的将军不容她选择,她不想把这件事让沌哥知晓,可将军也不容她作选择。事情出来了,谁都不知该如何解决,丘锱会不会被秋决她不关心,殷沌要如何处理她也不关心,可远儿,她感觉远儿不再是远儿了,她害怕,很害怕远儿眼神内的光芒,曾经一度她眼中的光芒与他一样,但她却没有死成。
殷沌默然领着杨玉环跨进大堂,先见过紧绷脸庞的娘亲,比手让杨玉环入坐,才深吸一口气,开腔说道:“事以至此,拖下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今日便做个了决吧。”
话落,殷沌巡看堂中众人一眼,见老太君依然不吭不动地闭着双眼,再深吸一口气面向杨玉环道:“杨妹,十八年前是个错误,既然是错误,何能一错再错下去?”
知道他要说什么,杨玉环美脸儿平静,沉岑良久才惜言如金询问:“沌哥要如何?”
丘淑贞见他们一个杨妹来,一个沌哥去,心里不是滋味,拾着绢抹着泪渍,等待夫君下最后决定。
殷沌想来想去唯有两个法子,很是亏欠地闭起眼睛,不敢和杨玉环相凝地说道:“我给你购置一栋房宅,吃穿用度皆由我支出,好好安度余年。如你厌倦了争吵,也可以为你在草庵寺里献……”
“哈哈哈……”听到这里,杨玉环蓦然骤笑,笑的花枝招展,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无视众来投来的目光,站起身面对殷沌,悲哀询问:“沌哥最想让我进庵里长伴青灯吧?”
“这……”如她愿意长伴青灯当然最好,可殷沌哪里能应是,讷讷老脸染过一丝臊红,“杨妹自行选择既……既可。”
“那沌哥知道吗?”杨玉环悲凄地妩媚漾笑,睇了闭眼的殷家大家长一眼,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漫不经心道:“玉环不能单吃素,会生病的,沌哥既然这么狠心,那就给玉环些银子,玉环与远儿消失于你们眼中,老死也不相见吧。”
厅中一干人还未开腔,闭眼不吭声的老太君蓦地睁开双眼,看着低头的殷远坚决哼道:“远儿是我殷家血脉,谁也带不走。”
杨玉环就知道老太君不会肯,瞟看低头默然的远儿一眼,幽幽叹气悲凄道:“丘锱已入狱,沌哥也不要玉环,我只剩远儿。远儿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含辛茹苦亲手养大,你们并未对他做过任何事地坐亨其成,现在非旦不感谢我,反而却这么理所当然索要而去,世上岂有这种道理,狠心之人何其之多。”双眼溢泪,平静看着殷银,句句血泪询问:“沌哥,你是想要玉环的命吗?玉环爱您有错吗?玉环当年跪求于你三天三夜,可您呢?当玉环得知肚内已有孩儿,您又在哪里?”
“我……”殷沌哑口结舌。
丘淑贞见夫君结言,悲凄起身哭责:“你还有话讲,你这个恶毒之人,明明知道远儿与银儿是亲兄妹为何却要促成他们?”
“妹妹,我是该叫你姐姐或是妹妹呢?”杨玉环转过泪眸面向同样流泪的丘淑贞,两张雪肤绝貌分不出高下凛然相凝。
丘淑贞闻此问,泪雨滂沱刷刷倾泻,羞着无脸见人地捂脸摇头,不停摇头,“我不知,不知道……呜!”
殷远心头滴血,喉头哽咽看着两位娘亲,眼泛泪渍凝看亲娘,纵然万般不是,她总给他血肉之躯,纵然万般不是,却也给了他个无忧童年。吸了吸极酸鼻头,站起身拥过杨玉环对太师椅上的老太君躬身请求道:“老太君,眼看秋要到了,爹爹命已不过三月,孙儿想带娘亲进都探探他。”
老太君厌恶杨玉环,十八年前她死皮赖脸时的样子让她厌恶,十八年后的所作所为更让她厌极,可远儿她却极是满意,打小他来玩时,她就极疼他,万万没想到她并没疼错,这是他的孙子,亲孙子,世上哪有比这种事更让她振奋的?现见他想去尽孝道,哪有不应之理,点头含首:“纵然不是亲身生父,却也抚养你十八年,是该如此。”说道,老眸瞟到杨玉环身上,哼出一鼻子追加:“不像某人,夫妻本是同林鸟。”
殷远弄不懂娘亲到底在想什么,哀默暗叹了一口气,躬身谢过老太君后,才面向殷沌,温温儒雅躬拜求道:“爹爹,娘亲已是万般不堪,纵然千错万错却是孩子儿生母,今日此谈已僵,孩儿恳求您缓日,待孩儿与娘亲从皇都返回再做决议。”
“我儿勿须对父亲如此。”殷沌也很满意这个儿子,轻扶住他手肘,睇看一眼杨玉环,默然叹道:“也罢,远儿打算何日起程?”
“如果父亲允许,儿想明早起程。”殷远恭敬知礼说道。
殷沌轻点了点头,再问:“归期何日?”
“秋决已纷雪之日,纵然儿不是丘锱亲子,羊尚知跪ru之恩,儿如何能看养父抛尸于外。”殷远心情五味,悲伤占据大半,抱拳弯下身子回答:“收敛父亲尸身便回。”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殷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疼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纵然身系父亲,可学业亦不可荒废,即便身在外,却也不能释卷,知道吗?”
“是。”殷远无所不道是。
殷沌满意点头,再瞟一眼杨玉环,“好了,带你娘下去歇息吧。”
“孙儿权且告退。”殷远知书达礼再对太师椅上的老太君一躬,才搂着嘤嘤抹泪的娘亲离开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大厅。
殷银看着两人离开,肚里很火,她家本来没事,全都是那只癞蛤蟆弄出来的,这些天她总想到他在客栈说的那些话,对她做的龌龊事,无耻捅她羞人地方,又在井里调戏摸她,这只癞蛤蟆,看在他救她的份上,本来事两清了,但他偏偏非要和她作对,现在又把她好好的一个家弄成这般,势可忍孰难忍。
“老太君,爹爹、娘亲。”所有的事全都是那只癞蛤蟆搞出来的,事情已闹到大家无法解决的地步了,祸从哪里出就从哪里收,殷银美脸泛着幽寒,气极站起福身说道:“殷银要外出一趟。”
家里已是乱成一团了,殷银又要离开,丘淑贞不赞同站起询问:“银儿要去哪里?都快中秋了,不要……”
“让她去。”老太君知道孙女在想些什么,老眼内闪过一道光芒,未等儿媳劝话落地,马上赞成说道:“趁现在出去散散心也好,不然等出阁后便要相夫教子了。”
丘淑贞很不明白,老太君明明说王德一门是畜牲,上次却答应银儿与王栋去苏州赴文会,赴着赴着银儿便无音杳了,夫君要出去找,可她却又阻止。银儿才回来多久?她听她这一路的奇事怪闻,一颗心都吓提到嗓子口了,可老太君却仿若无事,太奇怪了。
“老太君,银儿蛮撞,上次外出数次遇险,是幸得有贤婿相救,现佳节将至,还是不便出外为妥。”丘淑贞心有怯忌,吓的眼泪都停了。
“既然孙贤会出手想救,又有何惧?”老太君反驳掉儿媳担忧,起身走于厅中,细凝爱孙的绝色脸腮,很是满意说道:“离开时去给爷爷磕头,让他保佑你,此次必又能平平安安。”这个孙婿原本就是她的,她的孙婿竟然让那苏州贼婆子抢去了,她李艳如何能咽下这口气?银儿与孙婿站在一起犹如当年她与老爷子,岂能就此拆散?不!她绝不允许,特别还是殷雀那个贼婆子。
“是,老太君!”殷银很疑惑,乖顺施万福应喏。奇怪,奶奶知道她要去边境吗?为什么要爷爷保佑,没有危险又哪里来的平平安安?
“嗯。”看到银儿屡被孙婿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