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师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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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旁独自懊恼的少妇,我笑著说:「不要那麽小气啦,小葛。你女儿叫我一声爸爸你又不会少一块肉。对不对羽羽?」
我把小姑娘举起来摇了摇,逗得她咯咯直笑。
「我是不会少一块肉,但我家那位可就难说了。」小葛挑起纤细的眉毛,斜觑著我。
「呵呵,对不起。我忘记你家那位醋缸先生了。」我打趣。小葛两年半前嫁人了。也不晓得她那里来这麽好的运气,找的老公是个大款,自己有家电脑公司、有车子、房子、票子……反正是个黄金单身汉就是了。而她呢,自从发现怀孕就被老公逼著辞掉了金鸡学院的工作,安心在家当贤妻良母。只是再幸福的生活也总有不尽如意的地方,他老公工作太忙,常常没有时间陪她们母女,所以我这个老朋友就会不时被这个霸道的女人拉出来陪她血拼还有听她大倒苦水。好在学校为了让我更安心工作,答应我每个周末都可以休息。使得我也可以常常抽出时间陪陪这对寂寞的母女。
「进去吧,我都快热死了!」小葛没耐性地率先推开了肯德鸡的玻璃门。
我抱著羽羽紧跟在她身後,扑面而来的凉爽让我精神一振。
好不容易在二楼找了一张四人的桌子,我把羽羽交到小葛怀里,自己去楼下排队点东西。
周末的肯德鸡总是那麽拥挤,我等了将近二十分锺才买到东西。端著满满的托盘,我快乐地上楼,在小葛不以为然的眼神下美孜孜地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
「香脆鸡腿堡,你一个我一个;爱尔兰猪肉卷,你一个我一个、芙蓉鲜蔬汤,你的、我的;巧克力圣代,你的、我的;可乐,你的、我的;牛奶──羽羽的……
「拜托,小心一下自己的口水好不好?」小葛很鄙夷地提醒我。
呵呵,分好了!我吸了吸嘴角不小心留出的口水。乐颠颠地拿起面前的汉堡就咬了一大口。
美味呀──我陶醉极了。
其实大家可能已经明白了,我陪这个购物成癖的女人购物也是有代价的呦。那就是她得先陪我吃我喜欢的东西。否则象这种地方,我一个28岁的老男人独身一人来吃不引人侧目才怪呢。
「你不吃吗?」当我咽下最後一口圣代的时候,发现小葛面前的东西几乎都没有动过。
「我在减肥耶,叫我来吃这种高热量的垃圾食品,你想害死我呀!」小葛撇著嘴不屑地说。
「不吃多浪费──那我来替你吃好不好?」我眼巴巴地盯著她。
大概是我的样子很可笑,她精心描绘的脸绷了半天,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算了,都给你好了,也不怕撑著。」
「不会、不会……」我连声说著,赶紧把她那份汉堡和肉卷拿了过来。
羽羽被小葛抱在怀里,乖巧地把玩著饮料吸管,自己玩地不亦乐乎。
「春天……」我正跟鸡腿堡奋斗的时候,小葛突然有些犹豫地开口。
「什麽?」我嘴里塞得慢慢的,漫不经心地问。
「我……听说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小葛反常的吞吞吐吐让我好奇地抬头看她。
她皱著眉头看了我半天,仿佛在犹豫该怎麽说。但最终还是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也没什麽,就是听说加加乐正在打折酬宾,一会儿你陪我去看看。」
我翻了翻白眼,真受不了这些女人。明明丈夫那麽多钱都被她纂在手里,但一听到哪个商场有打折促销的消息,还是兴奋地非要去凑热闹。
「宋春天!你那是什麽表情!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坏了,看来我又不小心泄露真实想法了。赶紧堆起满脸恭维的笑:「我那敢有什麽想法,我是在想一会过去怎麽走比较近啦。」
我的见风使舵总算让面前的姑奶奶消了气,我也抓紧时间扫荡桌上的大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小葛看我的目光有些奇怪,好象揉杂著一丝担心。但当我抬起头,她又变得若无其事了。
三个小时以後
坦白说,我真的无法理解这些被称为女人的动物。两家购物商厦转下来,连我这个大男人都累得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一样。但小葛踩著好几寸的细高根鞋,硬是走得精神奕奕。
「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干脆耍赖坐在路边买冷饮的凉座上,把挂在手腕上的购物袋往地上一放,无论如何不肯再走了。
「你是不是男人呀,才逛那麽一会儿就喊累!」小葛鄙夷地望著我。
「拜托,我拿那麽多东西,还得抱著羽羽呢。」我委屈地分辩,「而且羽羽也累了对不对?」
我摇晃手中的小东西,她的小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累的。听了我的话,她配合地呓呓呀呀了几句,仿佛同意我说的。
第八章
看着我们配合默契的一大一小,小葛也只好无奈地同意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去那家韩国服饰看看,马上就回来。你们不许乱跑,尤其——不可以给羽羽吃些奇怪的东西!」小葛叉着腰命令着我。
「什么嘛……」我不服气地小声嘟噜。不就是那次在羽羽满月的时候喂她吃了口冰激凌而已,有必要记到现在吗。
「宋—春—天!」
坏了,老虎发威了。我赶紧满脸堆笑:「呵呵,安啦安啦,我不会乱跑的,也保证不给羽羽吃奇怪的东西!」
就差伸三个指头对天起誓了。小葛眯起眼睛盯了我半天,终于还是选择相信我。优雅地转身,向一旁的那家装饰新潮的服饰店而去。
我跟老板要了一只雪糕,坐在凉棚下抱着羽羽。一边吃一边看着步行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可是我一只雪糕吃完了,小葛还是没回来。
「羽羽,你那个臭美的老妈一准又看中哪件衣裳试起来不肯走了。」我无聊地托着羽羽的胳膊,让她站在我的腿上。明知道她听不懂我的话,却还是傻气地跟她讲话。
一道阴影突兀地在我上方出现,挡住了正午刺眼的光线,强烈的压迫感我把我整个人罩住。我抬起头,突然感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全被抽走了。
两道深邃的目光牢牢胶着在我的脸上,记忆中青涩的轮廓已经棱角分明,显然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你——还好吗?」熟悉的嗓音因为岁月的洗礼变得更加深沉。
突然在身体深处爆发了一阵颤抖,抖得让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狂跳的心脏安静下来。我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任何一个字。
嘈杂的行人与街道都不存在了,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炽热的视线让我心底深处原本以为早已埋葬的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
「爸—爸—」仿佛不满意我的冷落,羽羽趴到我的肩膀上奶奶地唤着,而且正很卖力地想要爬上去。我一下子回神,赶紧把她拽回怀里抱着。
「她——是你的孩子?」
我抬起头,那双眸子中有着清晰可辨的痛楚。
他的目光,让我的心脏也象被人一把捏住,狠狠地疼着。
沉默好象成了我们之间唯一剩下的东西。
「春天,你都不晓得那家店有多……」小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却又戛然而止。很显然,她已经看到了那个人。
「席鑫?」我听到她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是的,席鑫。那个我以为永远不可能再见到的人,如今正真实地站在我面前。
「妈—咪—」大概是被我无意识地勒地太紧了,羽羽在我怀里使劲扑腾,冲着小葛伸出小手。
席鑫无言地看着小葛走近我把孩子接过去,眼中好象有丝迷惑,但很快退却。只留下疏远与陌生。
「我不知道你们结婚了。」他冷淡地开口,看着小葛一脸戒备,保护般地把我挡在身后。
「恭喜。」好冷的声音,我打了个寒战。
「谢谢。」小葛也硬邦邦地回答。
「阿鑫,我们该走了。」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我这才注意到席鑫旁边还有一个高大的陌生男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给我一种面熟的感觉。他的视线在我和小葛脸上巡视着,当他看到小葛时,仿佛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席鑫深深望了我一眼,便跟他的同伴一起转身离开了。我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连心脏仿佛都失去了知觉。
「呼吸,春天!呼吸!」小葛的声音有些飘渺。
………………
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才让我麻痹的血液重新开始流动。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摒住了呼吸。大口地吸气,感觉到四肢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春天,怎样,感觉好点没有?你这个笨蛋吓死我了。」小葛弯下身盯着我,她怀里的羽羽也张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我刚刚看到他了。」真是没用,我的声音竟然懦弱地微微颤着。
「嘘,我知道,我知道。」小葛靠近我,把我的头和羽羽都揽在她怀里,轻轻安慰着我,「他走了,不用怕,他没有办法伤害你了。」
她象哄羽羽那样轻声哄着我,而我的战栗终于在她的声音中逐渐平缓。
「对不起。」坐直身体,我喃喃地道歉。
「春天,应该抱歉的人是我。」小葛抓住我的手,「我已经知道他回来的消息,本来想要告诉你的。但又怕让你不安,所以还是忍着没说。我想我该早告诉你才对,否则也不会让他吓到你。」
我想起了刚才在肯德鸡时小葛反常的欲言又止。她是为了我好,我一直都知道。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让她相信我没事了。
「春天——」
「恩?」
「你——真的不要告诉他真相?」小葛试探地问。
「哪有什么真相。」我别开眼睛。
「为什么不告诉他说你是为了不耽误他的前程才故意说要结婚的?为什么不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手导演一切的人?」小葛不肯罢休地望着我。
「有什么好说的,即使没有他的父亲,我们依然不可能在一起。」我苦笑,「你别忘了,这个社会是不可能容许两个男人在一起的。」
小葛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我。
「而且他这个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骗。如果让他知道我曾经是在骗他,或者会一把把我掐死吧。」我装做若无其事地说。
「我们走吧。」我站起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没有伸手去接羽羽,因为我不知道脱力的双臂是否能抱稳孩子。
见我逃避,小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陪在我身边往出租停靠点走去。
深夜,一向贪睡的我失眠了。窗外的月光穿过窗帘散落到我的身上,怔怔地盯着天花板,我一丝睡意都没有。
白天那两道火热的视线仿佛还留在身上,小葛并不知道让我战栗的除了恐惧,更多的是心底深处无法克制的思念。是的,思念。见到他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宠溺、他的暴烈……一切的一切都早已象呼吸一样深深镌刻到我灵魂上。我爱他,而且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是明知道他有多么恨我,却依然无法忘却。
「听说他四年来从来没有跟家里联系过,甚至连过年都不肯回来。就连他父亲去学校看他,他也避而不见。而他也不肯用家里的钱,学费全是自己打工挣的……我还听说他大二的时候就跟朋友在北京合伙办了一家电脑公司,几年下来居然让他们搞的有模有样。大概他今后会在北京发展了,这次回来可能只是因为生意上的需要吧……「
小葛的话在脑中回荡。我蜷缩在床上,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想要减轻心中的痛楚,却丝毫没有作用。他过的很好,即使没有父亲的支持也一样过的很好。我不知道如果当初我没有用那么残忍的办法让他死心离开,如今又会是一种什么局面。不想去想,却又无法控制地去想。明明只会让自己更心疼,却依然忍不住地想他。
清晨醒来的时候,濡湿的枕巾让我自己都觉得惊讶。但是无论如何,既然选择了,我就不许自己后悔。洗刷之后,我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敷了一下肿胀的眼睛。直到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才振作精神出门上班。
接下来的几天,小葛每天都会找借口给我打几个电话,然後扯一些有的没的。知道她的担心,所以总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声音来让她安心。一个星期平静地过去了,我原本惶惶不安的心脏也逐渐回复平静。或者,那只是一次偶尔的交集罢了。象所有陌生或者有点陌生的人一样,偶尔在街上相遇而已,擦肩而过之後,便不再回头。
周六下午放学後回了趟父母家,老妈还是煮了很多好吃的给我,当然免不了埋怨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事实上,我是有意识地想避开那些名为见面实为相亲的哄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这颗心是否还有能力容纳另外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样用这个曾经被男人拥抱过的身体去拥抱某个将被称为妻子的女人。
回家的路上,我顺便逛了逛超市买了一堆吃的东西,还按小葛电话里交代的采购清单买了一些蔬菜和鸡肉、鱼肉。明天是周末,她说要带羽羽过来我这里玩,还会顺便给我做点好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