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番外 作者:陈灯(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4-28正文完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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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退了众人,苏瑾十分疑虑,雍王对这个雍王妃毫无尊敬,前些天又闹下那等丑事,雍王只怕巴不得她死,如何会为了他大费周章请神医?可惜的是臂环等物都已被教官带走,只留了些药品给她,她如今已不能再窃听雍王那边的动静了。
☆、64|415
晚上苏瑾见到刘寻又忍不住说起雍王妃这事,刘寻道:“听说了,那神医听说是毛遂自荐的,雍王还给我上表推荐说听说皇后娘娘玉体不安,建议让神医进宫看看呢,我直接置之不理了。”
苏瑾说道:“雍王到底是个隐患,你还是要放在心上,不可轻忽了。”
刘寻笑了笑抚摸苏瑾的头发:“睡吧,有朕在呢。”
苏瑾闭了眼,才一会儿似乎就已睡着了,刘寻白天忙于朝政,很快也睡着,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苏瑾起身,他倏然警觉,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苏瑾有些尴尬看着他:“我……忽然非常想吃蛋炒饭。”
刘寻整个人都无语了,他起来道:“朕叫人弄。”
苏瑾迟疑了一会儿道:“前儿才听袁尚宫说,宫规是过了时辰就不要叫东西了,开了例会不太好吧?”
刘寻嗯了声道:“这是先祖定的,原是怕各宫主子临时起意叫了吃的,以后御膳房夜夜都要备着怕再叫,无端端要支出许多银钱,再则宫里一贯不生明火,怕起火,因此夜里做饭也慢,你现在情况不同,再说了朕给朝廷做了多少功绩,如今朕的皇后怀孕想要吃口蛋炒饭,难道还吃不着?”
苏瑾看向刘寻,有些尴尬地笑:“我也不想添麻烦,就是觉得吃不到就非常难受,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就特别想吃蛋炒饭,蛋要嫩的,饭要老的,里头还要放葱花的。”这会儿苏瑾怀念起未来现代化的厨房设备了,蛋炒饭开个天然气,几分钟的事情,如今还要兴师动众,她颇觉惆怅。
刘寻转过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先睡一下,朕出去叫人做。”他们俩一贯寝殿内室内是不让人值夜的,因为苏瑾无论如何受不了和刘寻相拥而眠的时候床下有别人睡着,因此只有外间才安排了人值夜,要叫人就得亲自起身去叫。
苏瑾嗯了声躺了下去,刘寻起身叫了外头值夜的人出去御膳房传旨。
结果待到御膳房急匆匆做了送进来,刘寻却发现苏瑾已又酣然入睡,面容恬静,睫毛纤翘,他笑了声,命人端下去温着,过来悄悄地在苏瑾身侧躺下。
第二天起床,苏瑾十分沮丧,她一贯自律,从来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一名如此矫情娇气的孕妇,刘寻笑着拥着她道:“这不怪你,都怪我儿子贪吃,将来等他出来,我打他。”
苏瑾很是悲观道:“这还有好多个月,都这样怎么办。”她清晰地记着昨晚那想吃蛋炒饭的*,简直是吃不到嘴那就抓心挠肺的感觉,她忽然想起从前那些论坛上别人抱怨孕妇作的帖子,她们一定没有经历过这种一定要吃到那样东西的感觉。刘寻道:“没事,朕让人在紫宸殿里设个小厨房,调几个小太监轮流值守便是了,你平日爱吃什么的只管说好,这样也快,昨夜就是他们一层层传,做得慢了。”
苏瑾叹了口气:“我现在想吃樱桃。”好想念未来超市的反季节水果和蔬菜,从来没有注意过什么时节吃什么水果,因为一年四季世界各地的水果,都能买到。
刘寻脸色有点难看起来,这都要中秋了;他毕竟不是主宰万物的天帝,命令不了樱桃结果,苏瑾转过脸亲了亲刘寻:“我就随口一说……没让你千里送荔枝。”
刘寻想了想道:“想是有蜜煎的樱桃,我让御膳房找找,或者立刻去采买。”
苏瑾摇头:“别了,兴师动众的,兴许到时候我又不想吃了……你还记得从前丁皇后怎么陷害你的么,如今我们身居高位,还是别太任性了,到时候被御史参你科敛扰民。”
刘寻脸色有点不豫:“朕天下之主,难道反而不及民间富翁供养娇妻?”
苏瑾忍不住笑了:“可不是不如么,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披被。皇帝这职业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
被比成几样禽兽的刘寻黑着脸出去上朝了,他忽然觉得苏瑾肚子里头的儿子真的早点出来的好,赶紧养大了,他就能卸任了,天天抱着苏瑾逍遥去。
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作为皇帝,晚婚晚育的代价就是延迟退休。
苏瑾那边则得到了尚膳监赶紧送过来的鲜藕、荸荠、橄榄、柑橘、甘蔗、石榴、柿子、雪梨、鲜菱等十数样时令鲜果,又有蜜煎樱桃、槽笋、糟鱼等数样小菜来。
正好如秀得了许可进宫来拜谒她,原来如秀也已怀孕,刘寻想着虽然不能让外命妇知道,如秀一直口风很紧,如今也正怀孕,恰好让她进来陪陪苏瑾说话,省得苏瑾发闷。
苏瑾很是意外,连忙叫人拾掇了一篓子的鲜果小吃要给如秀带回去,又拣了些布匹尺头赏她。
如秀一边拜谢一边高兴得落了泪:“还以为侍诏……娘娘出了什么事呢,一去就没回来了……后来年龄到了,陛下开恩还是放了我出去嫁人,如今过得还好。“
苏瑾看着她微隆起的肚子,笑道:“听说就嫁在京里?是个侍卫?”
如秀含羞道:“嗯,就是那次和娘娘出巡认识的。”
苏瑾真心替她高兴,一边问她:“怀孕的感觉如何?可有特别想吃什么东西的感觉?”
如秀点头道:“不错,有时候半夜就想吃包子,还就得街口的那一家老王家的肉包子,趁热的才行,折腾得一夜睡不好,天才亮就把我那口子推醒,让他去买包子。”
苏瑾终于找到相同症状的,连忙继续追问:“总这样不行吧?”
如秀羞涩笑道:“这有什么的,也就几个月的功夫,我们家那口子才高兴呢,都说这样的孩子才长得好,将来吃得开,就是公公婆婆,也无有不满的,只说想吃什么尽管说。”
苏瑾释然了些,又追问:“可还有什么怪症状不?”
如秀皱眉想了下道:“晨起会抽筋儿,很难受,不过一会儿就好了。”
苏瑾了然,这是缺钙了,指点她:“你去弄多些骨头汤、鱼汤喝了,多晒晒太阳。”
如秀笑道:“奴婢回去就试试。”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打量了下苏瑾,发现她一贯笔直的坐姿有了改变,有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腰部还放了个圆枕垫着,而衣物也一改从前胡服为主的打扮,而是一身宽松的高腰襦裙,她悄悄道:“娘娘这也是有了?”
苏瑾微微笑了笑,如秀真心替她高兴,连忙道:“娘娘要多吃,但也要注意走动,莫要养得太大了,到时候吃苦头。”
苏瑾点了点头,想起一事,问如秀:“雍王府那边的神医,你可听说了?”
如秀道:“听说了,我家那口子还说若是我生产,花点钱托上关系也要去请那神医来家里坐镇呢,听说那是神医谷的传人,神仙一样的人儿,我就没让他乱花这个钱,多少妇人田头干活都能生呢,我就不信生个孩子还能难倒我,白花那冤枉钱,再说还是个男先生。”
苏瑾关心问道:“可知道姓名来历?雍王妃是如何被救活的?”
如秀道:“雍王府那边有个小姐妹从前和我有些交情,回来探亲的时候和我说过,听说是到雍王府自荐的,雍王一听是神医谷来的就大喜,请入内替王妃治病,才三天就让王妃清醒过来了,据说还在调养身体中,雍王十分高兴,厚厚赏赐了他一番,如今那神医是声名鹊起,京城许多人家都要请他去看看,有传说治好了安国侯爷多年的老寒腿了。”
苏瑾点了点头道:“你注意和你那个小姐妹保持联络,多打听些消息……尤其是雍王妃如今怎么样了……随意些,不必刻意打探。”
如秀并不问为什么,只是欣然道:“没问题,不过她只是负责杂活的小丫鬟,知道得不多。”
苏瑾笑着摇头道:“若是知道得太多才麻烦了,你们没经过训练,乱打听反而招麻烦,就知道你们该知道的就行。”
如秀笑道:“娘娘如今和从前变了许多。”
苏瑾有些惊讶,如秀道:“从前总是说话很少,似乎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儿,随时要走的感觉,诸事都不挂心不讲究,要求也很少,只对陛下关心,如今娘娘好像整个人都轻松了,说话也轻快了,嘴角总是忍不住带着笑,也更关心奴婢们了。”
苏瑾有些窘迫道:“从前……是我的不对,没有好好关心你们。”
如秀连忙道:“奴婢不是责怪娘娘,娘娘从前倒像是那纸片上的神仙儿,只是如今才觉得娘娘更亲近,更接地气儿了,倒好像纸上的神仙带了烟火味了。”
苏瑾被她这比喻说得笑起来,直到送走了如秀,晚上和刘寻吃晚膳时,她还一直想着如秀的话,又想起她穿越回时空时经历过的事情,忍不住问刘寻:“你觉得我变了么?”
刘寻正给她夹了只水晶羊肉饺,一愣,有些不解其意,苏瑾回想了一会儿道:“你从前埋怨我,从来不解释,不和你坦白,也不会对你轻易发怒。”
刘寻呆了一下,苏瑾又道:“还有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刘寻沉思了一下,看向苏瑾:“不是变了,是和你刚来的时候有点像了。”
苏瑾愣了下,刘寻道:“不是说这一次你洗掉记忆回来,是当年你刚到体仁宫照顾我的时候,那时候你表面上恭谨,其实私底下和我挺自在轻松的,经常逗我笑,给我说笑话说故事,似乎对未来充满信心,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后来渐渐你越来越沉默,话越来越少……可能……可能也是后来我有些急躁,我们之间有些不愉快吧,不能怪你,我当时应该也给了你很多压力,十年,实在太长了,我来不及变得成熟,你却已失去了天真。”
“现在的你就有点像那时候,肯和我说心里的想法,肯抱怨我调侃我,肯向我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其实我不太明白,你现在到底是记起了多少事?”
苏瑾含糊道:“没多少。”
刘寻哼了声,有些不悦,给苏瑾夹了块她不爱吃的羊肚,她皱了眉头,她从来就不爱吃内脏,刘寻道:“吃什么补什么,吃这个有好处,你好好吃了,对孩子有好处。”
苏瑾勉强自己吃进去,眉目都皱起来了,刘寻忽然笑起来:“我更喜欢现在的你,像是终于把自己交给了我,还没有经历太多苦难和猜疑,喜怒哀乐直截了当,而不是从前那样难以捉摸,郁郁寡欢,凡事无所求的样子”
☆、65|420
袁尚宫自从得了皇后的手令,底气足了,雷厉风行,一口气将事情都分派了下去,各处都不敢掠皇后之锋,自然是都恭恭敬敬接了任务,便是十二监那边,有高永福提点着,自然也都毕恭毕敬,无不遵从,一时袁尚宫登时觉得扬眉吐气,走路都是带着风。
这日她分派得宜,想到听说雍王妃病愈,想着毕竟历年来在宴席上有些来往,自雍王妃病后,因在深宫内当差,刘寻是个不喜内宫外官交结的,因此禁宫内当差的无不谨慎小心,她如今大病初愈,自然该去探望探望,顺便请教一下其中关节,她毕竟头次在皇后面前露脸,断不肯失了脸面的。一念及此,她果然向紫宸宫那边告了假,给雍王府递了帖子,一大早便带了些补品过去给雍王妃探病。
进了王府二重门正院内,袁尚宫才进门便已感觉到院子内和往时大不一样,奴婢成群肃立在窗边廊下,个个俱是屏声静气,一声儿都不出,看到她来也只是曲膝行礼,然后迎她入内,十分恭敬。
她颇为纳罕,毕竟雍王妃不受雍王待见已经数年,王妃不过是有个名头在,她往年也曾来这院子过,却看得出奴仆们多有散漫之举,来迎接的丫鬟一路将她引进内室,她更是称奇,从前雍王妃好富贵喜时新,屋内多宝阁上总是满堆砌着名贵器皿书画,如今却收拾一新,几上仅摆着一个美人花觚,斜插了几枝莲花,宣炉内焚着香,却丝毫不同那些烟气大的俗香,只觉得冷香扑鼻,氤氲满室,案上摆了几部古书,壁上斜挂一囊古琴,收拾得十分幽雅洁净。
她心内暗暗点头,从前雍王妃她只觉得少了些雅气,如今看来,大病过后,竟似和从前大不同了,走到内室,榻上正坐着一绝色女子,穿着一袭素罗长裳,袍宽袖大,越发显得窄肩秀颈,弱不胜衣,面上脂粉不施,仅戴着一套素银嵌宝的首饰,银莲耳坠衬得一双眼睛明澄如秋水,整个人神情沈静,气度高华,袁尚宫连忙上前行礼,心内却大吃一惊,这雍王妃从前只觉得丰容靓饰,其美流于其表,如今看来竟如同被琢磨过一番,从内里